鸡肉松是咸甜味儿,用石板代替陶罐放灶台上烘烤得很干燥,蓬松又好克化。立夏就是觉得野鸡肉太柴,炖煮的话又会因为调料不足有一股异味,所以才改其道而行做成了肉松。
唐松这两岁多的孩子平日里吃的那些东西哪有肉松好吃,但他牙口不好,只能一点一点咀嚼了咽下去。
商璟昱那只白胖的手一动,盘子里的肉松就去了一半多。他大口一张,这一半多的肉松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唐松小朋友懵了,盯着商璟昱蠕动的包子脸,“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啦这是?”洗碗的唐刘氏听到儿子哭,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三两步上前把孩子给抱了起来,然后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便见着之前都还有个小尖的肉松盘子里居然空了!空了!空了!
商璟昱吃了一口不算,入口浓香又口感松软的肉蓉对他这个肉食者来说实在是香。罪恶的爪子忍不住又去了第二次,将人家盘子里那点肉松全都塞到了口中,那舒爽,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唐刘氏的摊子就紧邻商家的棚子,当然知道这位大少爷的威名,并不是她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够得罪的。心下腹诽了一阵商璟昱,也只能抱着孩子去一边喂羊杂粥。
立夏丢开手里头的事情过来便见着商璟昱端着空空的肉松盘子,仰着头将里面残存的几根肉松全都倒进口中。那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紧盯着唐刘氏盛起来的奶白羊杂粥。
立夏发誓,她绝对听到了商璟昱咽口水的声音!
“我的羊肉串呢?”比起羊杂粥,刚刚囫囵吃了两串的羊肉才是商璟昱现在的最爱,“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馒头、羊杂汤,在哪呢?我饿了。”
“饿了你可以吃你家里人给你准备的午膳啊。”立夏一边将碗盘给他摆上,一边往商家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却不料正见着刚回去的钱婆子匆匆忙忙地将一包东西手劲怀中。
那包东西刚才就放在灶台上瓦罐边上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应该是刚才商璟昱和那个老妇人喊得急来不及收拾的。
也是钱婆子太着急,布包微微露了几颗出来,她倒是手脚麻利将露出来的扔进了尚有余火的灶火里头,可那一瞬间,立夏还是看清了那几颗东西的模样。
马钱子!一种有剧毒的中药材,内服达到一定剂量必死无疑,如果再有麝香、延胡索之类的药材共同使用还会加重毒素。
刚才她就觉得商璟昱这胖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麝香味儿,再看到马钱子,立夏一下就想到了通往石头村石桥上的那一幕,眼神凝了凝。
“你想吃蹄髈吗?”立夏盯着商家那边一会儿,商璟昱忍不住问了句,随即就站起身来:“我去给你端过来。”
立夏还来不及阻拦,商璟昱便三两步到了自家桌前,不管不顾地伸手端起了装鸡汤的那个陶罐:“这是我们家庄子上养的鸡,别看颜色乌漆麻黑,大夫说大补……哎呀!烫死我了……”
陶罐的传热性好,保温性也不错,即便是这炖鸡肉早已经离开灶台放在桌上,那温度也不是商璟昱这个娇气的大少爷能够承受的。
于是,刚刚端离了桌子的陶罐径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