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呢,就是没有你,她也能自己找个由头进来闹事的。”立夏安慰了句,不过语气没那么真诚。
崔秀娘既然知道贾慧身份,还是同人一起进了极味楼的大门,还让人狐假虎威越过了护院的看守直达后院,想想的确有点令人气氛。
崔秀娘知道立夏在生气,不过没有赶她走,她就松了一口气:“佟娘子,这是我大哥。刚才我同他说了你救我的事,我大哥说要好好谢谢你。”
崔大已经知道自家府兵在这儿的缘由,再加上崔家庄的事情也是这位佟娘子一手促成,顿时为之前那句莽撞的质问后悔。
崔大和郭平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前者是非对错爱憎分明,后者凡事都自说自话、自欺欺人。
崔大后悔了之后也是十分地光棍,抱拳对立夏施了一礼:“佟娘子,方才是我担忧妹妹太过鲁莽了,还请佟娘子大人有大量,有什么气尽管冲我撒,别为难我妹妹。”
立夏被气得心里一哽,谁要为难你妹妹了。
“这几个府兵是之前我爹留给妹妹的死士,所以凡事都会以我妹妹为先。放在极味楼的确有些不适合,倒是如今天下大定,军队这边会有一批军士退伍归家。”
顿了顿,崔大特别真诚地冲着立夏又是一礼:“多亏佟娘子为崔家庄的将士以及军属谋了一条好出路,若是佟娘子不嫌,可改日抽空到西大营,亲自挑选几位合适的将士来护极味楼周全。”
“任我挑选?”立夏有些受宠若惊。
“对,挑选方式以及之后让他们作甚,都由佟娘子决定。且一旦你们双方达成主雇,今后这些将士只要不是在战场,都会为佟娘子所用。休说舍妹,便是家父想要硬闯这极味楼,也会被先阻拦,再报予佟娘子知晓。”
崔大是诚意十足,立夏也是十分心动。终于是真心实意露出了欢欣的笑容:“如此甚好,那便先谢过世子了。”
崔大回身给亲兵说了两句话,指了之前守在前后院的四个人,问立夏:“这几日先让他们在此戴罪立功,还是我另选几个过来替他们几日?”
崔秀娘一共派了八个府兵过来,立夏安排的每次两人,一日三班轮换看守前后院的通道。这第一天还为了昭示气派弄了四个人站岗,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眼见着崔大的亲兵另外带了几个人过来,干脆点头同意将现有的几个人全都还给崔秀娘,暂时用崔大的亲兵。
崔大也是会来事,当着立夏的面命令了几人这几日一定要视立夏为他本人,凡事都要听立夏的吩咐。
这几个人因为常在明处护卫崔大,选的都是长得精精神神的帅气小伙,比之前崔秀娘调来的几个护卫死士看起来身姿挺拔,帅气得多。
要这几个又威风八面有赏心悦目的帅气小哥能在极味楼长期做“保安”,立夏就算再多花两倍银钱也是愿意的。
可惜这几个一看就是精心培养的人才,有的说不定家境还很好,跟在崔大身边自然是想混个好前程的,跟在她这边能有什么好处。
所以这几日,能多看一会儿就多看一会儿吧,权当养个眼了。
安顿好了护卫,崔大本打算先回国公府一趟。可崔秀娘今日是来给极味楼道贺的,来都来了,哪里就肯现在回去。
一着急,崔秀娘就又有发病的迹象。立夏连忙抓了她的手,让她调整呼吸,并让红雀去厨房门口让顾青荷送一壶丝瓜花蜜茶来。
这两日妞妞正有些肺热咳嗽,还有些喘不上气。立夏便让顾青荷换着给她做了不少药膳的茶饮、羹汤、粥饭、菜肴,眼见着病大好了,小姑娘就有些消极怠工。
丝瓜花蜜茶用的是丝瓜花、绿茶和蜂蜜为原料,替代茶水饮用,清肺平喘。味道也是几种平喘茶饮中数一数二的好喝,所以立夏干脆让顾青荷煮了好几壶,随时给小姑娘灌一点。
现在,倒是便宜了崔秀娘。
本来崔大看崔秀娘那样子还担心得不得了。崔秀娘每次发病都会来势汹汹,一不小心又要在鬼门关上挣扎,他都起身打算去外面抓几个大夫回来了。
然而,立夏就只是抓着崔秀娘的手,引导她换了个姿势,然后再塞给她一盅温热的茶饮,喝了几口之后,崔秀娘的情况不但没有恶化,反倒是呼吸越发平稳,最后双颊竟然浮起了一丝红晕。
崔大惊得目瞪口呆。那边,立夏正在问红雀:“上次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几道药膳调养的方子吗?效果如何。”
说起这个,红雀就不由脸色发红:“奴婢……奴婢……奴婢不会做。”
崔秀娘摆了摆手,“不怪红雀,是院子里小厨房的厨娘怕担责任,跑去我娘面前胡说八道了些话。我娘向来大惊小怪,说是要问过大夫了再给我用。”
立夏点了点头,也没多劝。之前她给崔秀娘几道药膳方子是有些唐突了,人家什么家世,怎样的大夫都能请回去。若是这边轻易信了她的药膳,那才奇了怪。
看红雀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她也猜到了事情应该比崔秀娘说的要严重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这个人向来冷心冷情,没必要去解释那么多。
立夏赶着回房换月事带,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赶紧下楼离开。倒是崔大看她匆匆的背影,这间二楼一号包厢里也没了崔家以外的人,他好奇地问红雀:“怎么回事?”
“之前小姐在佟娘子府中用膳,那是小姐吃得最顺当的一顿,也是小姐觉得最好吃的一顿。而且在佟娘子府上好几个时辰,小姐一点都没犯病。佟娘子便给了奴婢两个茶饮、羹汤和菜肴的方子,谁知道……”
说到这儿,红雀有些犹豫。崔大隐隐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沉声道:“说!”
红雀又看了一眼崔秀娘,见崔秀娘非但没阻止,还报以鼓励的眼神,连忙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夫人知晓了后直接就把方子烧了,说定是外人想要攀附国公府想出来的新招数。”
崔大叹了一口气,他娘那个人有时候就是爱钻牛角尖。此事暂时放下,他又想起一事来:“方才我远远怎么好似见着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