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跪在地上,余光看到一抹绣着金凤的明黄掠过自己身边,同时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顾阮垂眸,由橘梗扶着起来,进院子。
“武皇后怎么来了?”左长安皱了皱眉,今日之事怕是善了不了。
“怕什么,左右与我们无关。”顾阮轻声安慰,苏秦深中花柳梅毒,苏家丢不起这个脸,武家,武皇后更是丢不起这个脸,他们不敢深查。
就算深查了又能如何,此事与她们无关,她再如何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左长安轻轻点头,随顾阮一起进去,刚进去就听到武皇后厉喝声。
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这苏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武皇后轻抬眼眸。
陈太医,抬起头,左右看看,颇显为难,“这……皇后,娘娘,微臣还请皇后娘娘摒退左右。”
武皇后脸色一黑,她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裴王府,永宁侯府,右相府留下,其余人,都散了。”武皇后开口留下几个与这事有关的人,其余人,全部遣走。
等人散尽,武皇后坐在椅子上,幽幽道:“说吧,这苏家公子怎么了。”
“回禀皇后娘娘,苏公子得了花柳病,病入膏肓,是精尽人亡而死。”
一说完,武皇后脸色就变了,花柳病,这等肮脏的病竟然出在自己娘家里!
武国公脸色也难看了,花柳病!还把自己女儿给糟蹋了!
气煞老夫也!
裴誉脸色淡然,他早就知道了。
顾阮面色平平,默默退了半步。
“那手绢是谁的?”武岚裳看着仆人托盘里呈的一方破烂的手绢,丝线被扯去了大半,媚眼眯起。
左菲菲不可置信的退后半步,那!那方手绢上她的,怎么会落在苏秦手上!
她和苏秦都没有交集!
“左菲菲!你退什么?做贼心虚了吗!”武岚裳见顾阮没有嫌疑,便盯紧了永宁侯府,此刻见左菲菲脸色煞白的往后退,眼睛躲躲闪闪的,便问开了来。
“我…没有!”左菲菲往左长安身边靠。
“那手绢上的花样可是杜若?好像之前左二小姐入府时也有这么一方手绢。”戚雪婉微笑,和武岚裳一唱一和的逼迫着左菲菲。
“是,那是我的不错,可我的手绢,在观赏众位小姐观赏别角晚水回来之后便丢失了,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左菲菲虽怕可脑子却足够聪明,转的过弯。
“说不定你就是趁那个时候和苏秦私相授受,害了我姐!”武岚裳冷哼一声,没注意到武皇后渐变的脸色。
蠢货!
“武小姐慎言,我是陛下亲旨赐婚与四殿下的侧妃,怎的蠢到如此地步要去与一个外室所生之子私相授受,男女席分开,我又是如何去寻的苏公子,苏公子得了此病,面容憔悴,双眼青黑,瘦弱皮包骨,我是瞎了才去……才去…”左菲菲说到最后,竟委屈的哭了起了,说话有理有据振振有词,让武岚裳溃不成军。
“武小姐,您方才污蔑了世子妃,如今便要来污蔑我吗?皇后娘娘,臣女恳请皇后娘娘还臣女一个公道,女子名声有碍,都嫁不出去,浸猪笼,严重者还要入静云庵,臣女与武小姐无冤无仇,实在不知武小姐为何要这般污蔑臣女,刻意毁坏臣女名声!”左菲菲,泫然欲泣,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霍尊面色繁复,左菲菲之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找苏秦,之后又事一直跟着长安,更加的不可能了!
“你!左菲菲!你!你!”武岚裳被左菲菲这么一句话压制的没法反驳,“姑姑!我没有”“
“住口!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世子妃污蔑别人你还有理了?
那苏秦是什么人,仗着苏相无法无天,调戏民女流连青楼得了这病,死到临头了还色心不改去惦记四殿下的未婚妻子,也是可怜月儿,命运不济,遇上这等腌臜渣滓!
左小姐也是受了委屈,岚裳自小和蓝月就亲厚,如今她姐姐就这样去了,小女娃年纪小,心情激愤了些,你也多担待担待。”武皇后厉声喝止,这傻岚裳说话不过脑子,不是刻意送把柄给人家抓吗!
“皇后娘娘,臣女大度,自会担待。”左菲菲抽了抽鼻子。
“皇后娘娘,古有孔融让梨,香菱学诗,年岁且不如武二小姐,都这般懂事知理,武小姐明年就及笄了,还这般娇纵任性,目中无人,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切不可再这么娇纵下去,这该罚还得罚。”
裴誉搂着顾阮,墨眸温和,嗓音却是愈发的清寒了,他的阮阮,岂是你们能随意污蔑的。
武皇后脸色一黑,声音骤冷,“既然世子殿下这般说了岚裳你就乖乖认罚,就在府中闭门思过,抄女诫百遍,何时抄完了,何时再出门。”
这番话就是裴誉小气,要罚一个女儿家了。
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娃过不去。
裴誉微微笑,拱手一礼,朗声道:“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公私分明,本世子佩服之至。”
一句话,扭转了局面,武皇后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