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相可是知晓东寻使者乃何人。”
出了御书房,休月喊住了她,语气第一次这般亲和。
顾阮的眼皮却是不安的一下跳了又一下,这三年她和休月积怨已深,休月每次恨不得弄死自己,三年有两次是送自己去死的。
第一次东寻新皇登基大喜,北魏自是要派代表前去贺喜。
休月便把她推了去。
第二次北魏皇帝病重,需以南疆圣物做药引治病,休月把这差事送给她头上了。
而今是第三次了。
“不知。”
“那本大人便于顾丞相说道说道,今年来的是西齐太子长孙允。
东寻来人则是……当今位极人臣,权高势重的裴王爷,裴誉。
听说这次是与从前的世子妃洗刷了冤屈,如今来求佳人重归怀抱的。
就是不知是何冤屈,能让裴王爷不远千里来此寻妻。”
休月笑容愈发的高深莫测。
裴誉来北魏于她是有利的。
顾阮凤眸微闪,东寻使者是裴誉,只不过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裴世子,而是如今权倾朝野的裴王爷,而那老皇帝也崇尚仙丹,服用过多早早驾崩,如今是四皇子霍尊继位称帝。
娶左侯爷的嫡女为后……
霍尊娶左长安了,真好。
“事说完了,休大人可放本相离开?”
“当然可以,顾丞相请。”休月让开一条路,看着顾阮渐行渐远。
心底在思考裴誉来这儿怕不只是为了顾阮……
真是债。
顾阮回府,谁也不见,只是被休月带给她的消息狠狠的惊住了。
裴誉要来?
耳畔又想起裴誉一年前的话,让她在北魏乖乖的,等他来接她回家……
她不信的,可今日休月给她的消息又是在她头顶落下一道惊雷,东寻使者,不日来北魏,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她不可能是骗自己的。
“顾阮啊顾阮,你还真是不争气。”
当年那个男人伤你多狠,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明知道背后有人动手脚,他还是信了旁人的话。
还是要去冤她,辱她,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这是在为她好。
为她好就是给她安一个谋害公公的罪名然后休了她。
把她赶出平城,如今他又来,又来找自己回去。
这算什么?
顾阮手里拿着一杯精致的酒盏,酒盏内是清亮醇香的酒……
“不是说最不喜欢闻酒味儿吗?”
一道凉薄的声音传入顾阮耳中,手中的酒盏应声落地,顾阮猛地的回头,看到站在屋中的男人,见裴誉一身白衣如画立在船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只是这人瞧着比三年前稳重多了,人也凉薄多了,周身都透着股不近人情的气味儿。
而且比三年前更加难以招架了。
顾阮从三年前裴誉有的模样的记忆力抽身而出。
“如今我很喜欢闻这酒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