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大的校园佔地广大,除了三五成群的朋友一起在操场打球,更多的是骑脚踏车呼啸而过的赶课学生。
余果情不自禁对这些场景拍了几张照片。
好像捉住了比擦身而过的脚踏车更快的时间,那些时间藏在青春里,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她的双手沉甸甸的,一张两张取景器里的人,在里面重生、重演永远不会结束的戏。
她想那些划破岁月的脚步,洒满年华的汗水,驻足于校园转角敲破心脏的告白,构成学生时代。不用靠近,不用了解他们,就足够让人热泪盈框。
余果在操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记得跟多少离开操场的人擦肩,可是他们都在笑,没有一个人不开心,好像他们在做一场梦寐以求的梦。
「余果?」
谢图南在一票人都坐着的看台上,揪出余果的影子。他是有点讶异的,因为他没想到余果剪自己的头发会这么狠,这剪完了的头发长度都可以捐出去了吧。
余果第一时间没应,对面场地等了好久的投篮,终于进了一颗,余果抓紧机会,拍下投篮的那瞬间。
谢图南站在她背后,见余果没理他也不吵,脖子上黑蝴蝶纹身谢图南没有近看过,此时倒是好好看了一会,黑蝴蝶翅膀下方加上了阴影,若即若离的触碰,蜻蜓点水般,好像下秒就要飞离。
他的脚尖转了地方,往篮球场旁的小卖部买一瓶玻璃罐的饮料。
他挑着眉,眼底浮现笑意,买完后他没有等,主动朝余果走进,一瓶橘色的玻璃瓶出现在余果的取景器里,使她不得不把眼睛移开,投向谢图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双眼柔柔看着她:「给你喝,怎么来玩了?」
余果用牙齿撬开瓶盖,很急的喝了一口,有一些橙汁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也不打紧,余果散步过来的,身上只带饭钱,没多带,想喝饮料也只好看沿路饮料店广告望梅止渴。
「为什么是橙汁味的?」余果把饮料喝完半罐,用手背擦过嘴巴,甜。
现在本是他们的练团时间,结果陈见洵口渴了,在麦克风前喊了:谁想喝饮料,谢图南本来不渴,烟罗和张望北簇拥着谢图南,给他催眠,千辛万苦他答应,在最后猜拳时连环输,被派去买饮料,才能刚好遇见余果。
「因为小孩就要喝橙汁味的。」谢图南捡起被余果放在膝盖边的瓶盖。
「谢图南,我只比你小四岁。」余果替谢图南拍了张照,猝不及防,谢图南甚至连表情都没摆好,全都是一般反应。
两个人凑在一起看方才拍的谢图南,凌乱的头发,明显的黑眼圈,随意捲到胳膊的袖子,和那天登台表演,备受瞩目的shu不同。
「那也是小孩。」他摸两下余果的头发,不轻不重,余果以为是有蝴蝶飞到她头上压着她了。
余果眼波一汪流转,脑中想到一个不错的拍摄画面,她说:「可以带我去练习室吗?」
谢图南点点头,应允:「想看我们练习?」
余果摇头,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她举起胸前的相机说:「今天我是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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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图南带余果回地下室时,谁都没见他们诧异,张望北在调麦克风的角度准备试音,烟罗从陈见洵这拿到新写出来的曲子,已经视谱敲打了。场面轻松随意,不带一点严肃的氛围。
「嗨,余果,你可能要等我们几分鐘。」张望北吼了几口嗓子,对今天的状态满意的不得了,低下头拨弄吉他弦。
烟罗在张望北后头点头:「我们试新歌呢,才华满溢的陈见洵大哥哥刚分手,趁热写的。」
余果终于也与无人区贝斯手相会了,陈见洵不如余果想像中的多话,倒也不是不反驳的闷葫芦罐子,他挤过张望北的身体,去抢面前的麦克风。陈见洵虽比张望北矮了一点,却练了一身肌肉,撞的张望北哀哀叫的不停。
他哼出一截新歌的歌词:
「我睡不着
你猜猜是谁在搞
你猜、你猜、你猜。」
烟罗拍陈见洵的手抖到不行,她把陈见洵唱歌的片段录起来,发佈到纷丝团,配了一行字:大家来猜猜看。
过几秒累积十几个人按讚,还有人打趣说,无人区下次表演唱这首,他一定做『你猜猜看』的牌子过去打气。
余果扯谢图南的袖子,谢图南俯身去听:「我好像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谢图南眼睛又弯起来,余果很喜欢他的笑,不是与朋友间那种慵懒的,带着一丝疏离感的微笑,如果可以比喻的话,就是晒过一天太阳的棉被,满心欢喜躺上去的时候,捉到一隻小虫子。
余果碰他的肩膀,眨眨眼:「你笑起来好像狐狸。」鼻子尖尖的,眼尾向上挑,彷彿要把灵魂勾起来似的。
谢图南抚平余果的眉毛,指腹点了她的鼻子:「你笑起来也像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