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池念陪何慧蓉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傅启正跟傅庭谦则在楼上书房,估计又是在谈公事。
看时间不早,何慧蓉有睡美容觉的习惯,八点半便上楼去洗漱睡觉了。
池念还待在客厅里,香姨过来问,“太太,您还不上楼休息吗?”
“差不多了。”再怎么等下去,最终还是得上楼回房间,池念想罢,便也起身道了晚安,“香姨,你也早点睡吧。”
香姨应了一声,“收拾好就去了。”
池念点头,迈开步伐上楼。
经过二楼时,望见书房的灯还亮着,猜想傅庭谦应该还在忙,她稍稍吁了口气。
自从她跟傅庭谦结了婚之后,两人的房间便被合并在三楼的主卧,曾经属于池念的房间,如今都被用作客房。
她以前回来的时候,都是被安排住在他们的婚房里,这里基本也只有池念一个人住过的痕迹。
回到房间开了灯,她自然而然把房门关上的同时顺手反锁上,从衣柜拿出留在这里的睡衣,然后进了浴室洗澡。
待池念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吹着头发,卧室房门传来被敲响的声音,“池念,开门。”
外面的人,毫无疑问是傅庭谦。
池念放下吹风机,走到门边问他,“干什么?”
“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傅庭谦不爽地道,“你把门反锁了是几个意思?”
池念没回他后面的话,“你睡觉不能去其他房间睡么?”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灌来,“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去其他房间睡?”
她没有商量的道,“我今晚睡这间。”
门外忽然没了动静,过了会儿,池念隐约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
她眼皮微垂,没做他想,重新返回梳妆台前继续吹干头发。
可是过去没有多久,大概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池念再一次听见门口响起声响。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傅庭谦。
池念登时起身,由于起身过猛,身后的椅子被她的腿碰倒在地,发出巨响。
她忙把椅子扶起来,心慌错乱的看向把门关上,长腿迈步进来的傅庭谦,“你……又想干嘛?”
傅庭谦懒懒的瞥她一眼,没吱声,径直迈步到衣柜前。
看他在找着睡衣,池念心里乱糟糟的,“我不是说了今晚我睡这间么,你能不能去其他房间?”
他取着衣服的手指一顿,慢慢转头看她,立体的五官遍布淡凉之色,“你在赶我出去?”
池念张了张嘴,最后觉得还是算了,怏怏的道,“既然如此,那让给你就是了。”
“站住。”她话落便要转身出去,傅庭谦却在身后冷声叫住她,“去哪?”
她头也不回,“这里留给你,我去其他房间睡。”
“我有说让你出去了?”
他什么意思,难道真要睡在一起吗?
就算他愿意,池念也不乐意。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傅庭谦凉凉地道,“如果我们今晚分房睡,他们两老会怎么想?”
池念口吻生硬,“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你以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是那么好糊弄的?”傅庭谦冷声,“如果那么好说话,我用得着现在站在这里?”
似乎的确是这样。
何慧蓉跟傅启正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他们无时不刻不希望他们相处得更好一些。
突然提出的明天的露营野炊,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多数也是为了让他们培养感情。
依照何慧蓉和傅启正对她的疼爱,倒是不会为难她什么,不过知道他们若是分开睡,他们如何对傅庭谦那就难说了。
血跟泪的教训让池念足够明白,傅庭谦若是不痛快,她也别想痛快。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池念又气又闷,“真是麻烦。”她从衣柜里扒出一条被子扔到他怀里,“床归我,你睡沙发。”
她倒是挺不客气的,一时间都让他怀疑,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还是因为她是女人,他本应该让着她?
傅庭谦看着她一头倒进大床里,完全一副把床彻底据为己有的模样,忍住了把她拉起来扔进沙发的想法。
男人五官冷淡的模样,写满了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的表情。
夜色渐深。
池念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平时她一个人睡习惯了,一想到三四米外的沙发上躺着傅庭谦,她心里面忐忑着乱哄哄的,怎么都睡不着。
闷闷的,她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凌晨十二点半,她看完微信群里关于剧组的工作汇报,还是全然没有睡意,由心而发感叹的发了条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除了朋友便是和工作相关的人。
不出五分钟,有了几个赞和两条评论,池念正想回复别人的评论,忽然有微信信息的提示声。
她退出来,看到是江靖北发来的消息,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池念回复他失眠了,顺带也礼貌性地道,“你怎么也还没睡?”
“我在等你信息。”
池念看着这句话,怔了怔。
两秒不到的时间,不等她心里冒出什么想法,江靖北又把这条消息撤了回去,重新编辑了一句过来。
池念还没看,静谧的卧室里,从沙发处徒然响起傅庭谦不耐烦的声音,“池念,大半夜的你玩什么手机?”
池念连忙把手机收回,有种作为心虚的吞吞吐吐,“抱、抱歉,吵到你了?”
“你说呢?”
她往沙发处瞧去一眼,卧室里极黑,她只能看到傅庭谦躺在沙发上影影倬倬的身影,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池念抿了下唇,本是不打算跟他说话的,但不能玩手机,她无所事事又怎么都没法入眠,于是道,“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傅庭谦平躺在沙发里,双手枕着脑袋,面朝天花板。
他身材颀长高大,单人的沙发几乎容不下他的整个身体,半条腿都落在地上。
这样的姿势,能睡得着才是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