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早上,顾时筝接到江城的电话。
“大小姐,重大消息!”
手机里灌来的激动噪音,令顾时筝惺忪的迷糊睡意被吵的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素来就有些起床气,睡得不好的时候被吵醒的时候尤其之大。
压了好一阵,顾时筝才没发作出来,不满的道,“什么重大消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声音挺大的,吵死人了。”
听到她的声音是刚睡醒的倦懒,江城惊讶着,“大小姐,这都快中午了你还在睡?”
她的作息一向是睡得晚,起的也晚,不到中午十二点不起床,典型的夜猫子一个。
顾时筝脑子醒了大半,精神恹恹地坐起身,“说吧,什么重大消息突然吵醒我,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把你屁股洗白白等着挨踹吧。”
吵醒大小姐睡觉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江城脑海中蓦然浮出被她穿高跟鞋踹的滋味,莫名屁股一疼,忙正经道,“你还记得那个周少吧?”
顾时筝脑子里渐渐浮出个人影来,懒懒应道,“嗯啊,怎么了。”
“他进医院了!”
顾时筝愣了愣,“so?”
江城发现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紧接着激动补充道,“他是被人给揍进医院的,听说他那情况,少不得要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院。”
顾时筝静默两秒,随后嗤笑一声,赏了两个字,“活该。”
“大小姐。”江城兴致鼓舞完了,又神秘兮兮的问她,“圈子里都传遍了说是你找人揍的他,真是你干的?”
前两天周少跟顾时筝才在帝爵起冲突,今天他就被人揍进医院,谁都忍不住联想跟她有关。
她轻嗤道,“我倒是挺想揍那傻帽的,但还没那个机会。”
“这就奇了怪了。”江城咕哝着,“那是谁干的?”
“那个姓周的自己不清楚?”
“问题就这儿了。”江城说,“他说他根本没看清对方是什么人,就被人给套上麻袋痛揍了一顿。”
顾时筝换了只手拿手机,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套上拖鞋往浴室走去,边走边说,“就他那傻缺德行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被什么人揍了也很正常。”
江城狐疑道,“大小姐,这件事真的跟你没关系?”
顾时筝朝天白了个眼,“我要是揍他,我光明正大就去揍了,还套什么麻袋,怕他知道是被我打的吗?”
“说的极是。”
顾时筝这人一向敢做敢认,她说不是她干的,就一定不是她干的。
而且她这人一向不屑跟人玩阴的,做什么都是明目张胆的来,让人清楚死也是死在她手里。
“正心烦着呢,那傻缺要是认为是我干的,就让他过来找我,我正愁找人出气还嫌找不到。”
听出来她语气低落的似乎心情确实不太好,江城揶揄的道,“啧,什么事惹了我们大小姐心烦了?”
顾时筝不咸不淡的几个字,“感情受挫。”
“啥?”
“就这样,挂了。”
“……”
也不等那边蒙圈的江城反应过来,顾时筝兴致缺缺的结束通话,然后把手机放在洗漱架上,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肤白貌美,顶着一头凌乱的蓬松长卷发,身上穿的一件白色卡通图案的t恤睡衣,但精神极差,两边眼眶底下有一层淡淡的青痕。
睡眠质量差到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简直糟心。
都是因为盛斯衍那男人的话,弄得她这两天心烦意乱的,睡都睡不好了。
顾时筝闷声闷气地想——
说来说去,盛斯衍不就是觉得他们身份地位不匹配,认为她爸不同意他们交往,所以才拒绝她的么?
他凭什么那么笃定她爸不会同意?
如果她爸同意,他没什么话好再说的吧?
如此想着,顾时筝果断决定,她要去找她爹一趟,让他点头同意,堵住盛斯衍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无话可说。
于是翌日,恰逢周末。
顾时筝给顾家保姆朱嫂去了个电话,顺便让她今天不用送午餐过来,然后问顾松明有没有休息在家。
朱嫂回道,“老爷在呢,大小姐,要不要我把电话给老爷?”
“不用了,我现在回去找他。”
朱嫂应声,随之笑吟吟道,“正好盛小总被老爷叫过来,让厨房多准备一些午餐的菜式,大小姐你回来的话,那我叫人做一些你爱吃的。”
盛斯衍也经常会被顾松明叫去顾家吃饭什么的,但他不是顾家的下人,也不是什么少爷身份,自从他当上顾氏总经理后,顾家的下人称呼他都是盛小总。
顾时筝说了声知道了,随后挂断电话。
本想拿着包跟车钥匙就要走的,但走到公寓玄关处,想了想,顾时筝又回头来,重新回房间化了个看不出什么妆容感但却很精致的淡妆,涂上跟衣服色调极搭的口红,这才满意地离开她的公寓。
顾家别墅。
顾时筝驱车回到顾家的时候,在外面停车坪瞥见盛斯衍的车稳稳停在那儿。
显然,他人比她先到。
下了车,把钥匙交给走过来的下人,顾时筝拎着包款款走进别墅。
但她人还没走进别墅客厅,刚到门口的玄关处,就听到顾松明语重心长的声音含笑道,“如果你跟清韵在一起,结了婚,那我们就是亲上加亲锦上添花了,也是美事一桩。”
话音内容灌入耳中,顾时筝心头一震的脚步倏然停下来。
精致漂亮的美眸抬起,看向客厅。
客厅里,不止顾松明跟盛斯衍在,顾清韵和苏敏母女两人也坐在一旁。
正从厨房端着水果送出来的朱嫂瞥见她,叫了她一声,“大小姐。”
这时,客厅里的几人才发现站在门口鲜艳动人的倩影。
盛斯衍眼波微动,徐徐掀起视线,恰好与她直逼在他身上的目光撞上。
他继而不着痕迹的轻微挪开了焦距,礼貌适中的淡淡颔首的开腔,“大小姐。”
算是对她打了个招呼。
只是这招呼……
顾时筝凝着他俊美的样貌,暗暗的想,真是一如既往的当着别人的面而敬重的冷淡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