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你以往受苦啦,看她那发球的劲儿,这一巴掌过来,整个后背都能全青喽。”
杨灿红着脸,正从那大长腿不知道往哪儿想,想的眼睛发花呢,一个巴掌将他拍回了神不说,耳边这满满同情调侃的话……谁啊,这么讨厌,瞎说什么大实话。
“别闹了,赶紧的看比赛,看看,多刺激。”
“刺激?什么刺激?这比赛结果我看半点不刺激,就沈冬她们这省队的势力,赢是一定的,就看赢多少个球了。不过对你,哈哈,或许还真是有点刺激,来说说,见过几次沈冬比赛了?以往也这么厉害?心里怕不怕?”
你这老揪着人这个问题干嘛?没见杨灿都不想理你了?场上吹响了中场休息的哨子,杨灿另一边的某个工会大姐坐下的时候正好听到这边的这么一句,一下就不高兴了。
“嘿嘿,干嘛呢这是?存心挑拨人家夫妻关系还是怎么的?”
现场激烈的比赛气氛正浓,人大姐因为见到了和以往认识的不一样的沈冬,一下子就被沈冬铁娘子一般的煞气震撼了,站出来“维护正义”的心相当急切,这家伙也算是撞枪口上了。只是她赶着开口,一不小心就秃噜出了以往的小打趣,生生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了个小把柄来,让对方给取笑了。
“大姐,咱们不带个人崇拜啊,再说了,他们还不是夫妻呢。”
“那也是对象,不是对象那也是革命同志,关系都不能随便挑拨知道不?”
在工厂这样的地方,已婚妇女只要泼辣些,那泰半都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看看,这无赖刷的多有水平,反正杨灿一句话都没说,那个嘴巴臭的,就被堵回去了。
比赛场地里,沈冬对于看台上的事儿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会儿刚打完了上半场球,整个人处在亢奋状态中。
“教练,怎么样?怎么样?我们打的不错吧?”
“教练,下半场我来发球吧。”
“我来,我来。”
“沈冬,你来,记住,看好角度,上次那个吊球就很可以。”
“……”
沈冬的比赛表现很不错,教练下半场准备多给她增加点担子。不是他偏心,而是没法子,整个女排队伍里,沈冬是年纪最小的,其他人近半球员,多数都快到年龄线了,身体素质开始下滑,不将沈冬提起来,下半场怕是水准会下降。
“哔……”
随着哨子再次吹响,沈冬她们又一次下了场,教练站在场地边上皱着眉头看着,越看,那眉头就越是皱的死紧。
自打去年开始,他这招人的事儿就变得艰难了,唉,外头的风声啊,闹得他们这样搞体育的都……再这么下去,这球队可怎么办呢?要不从别的路子想想法子?虽然目前的队员两年里人员不会出什么变动,可后备力量不赶紧训练起来,两年后这一波退役了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想几个老同学说的那样,从工人球队里找替补?那水平下降的可就厉害了。
教练的担忧没人知道,倒是现场,因为教练的侧重,下半场里沈冬的表现越发的抢眼起来。看台上杨灿又被同事拉着开始大喊了。
“娘唉,沈冬,沈冬那才几岁,看看,看看,这是主力了吧!好几次杀起来,都围着她转啊。”
“从后头直接打到前头,掌控全场了呀。”
等着拦网扣杀,一巴掌把球拍到对手女排一个中场的怀里,直接将人给冲击的歪倒在地,那看台上简直就快疯了,杨灿已经没有说话的余地了,人也被同事们给包围了,耳朵边全是各种喊声,除了眼睛还能自己做主,其他的全由不得他了。
“杀气,这姑娘绝对有杀气。”
“杨灿,杨灿啊,你这是,这是,那个前两年来咱们国家,被总理接见的小鬼子女排,那叫什么来着?”
“东阳魔女”
“对对对,我看,咱们这,这沈冬,就该是咱们的魔女,不,不是魔女,是铁女,铁女啊。”
杨灿感觉自己这会儿就像是狂风中的小杨柳,特别的娇嫩,前后左右,每一个能拍到他的人都在伸手,苦的一逼。
你们激动的有些过分了知道不?拍的我肩膀疼了知道不?你说我这到底做了什么孽哦,提议让他们来看比赛,看比赛,看的自己差点送进太平间了。
作孽?受罪?杨灿唉,这才是开始知道不?有了今儿这一出,你觉得接下来已经和省队顺利接上头的工会领导们,会错过接下来的比赛?看着吧,只要不出意外,最起码今年省队女排的比赛啊,机械厂肯定场场都来捧场了。
而有了这么些人的现场见证,这么多张大嘴巴,你说,在机械厂里,杨灿又该受到多少关爱的小眼神?多少调侃?将来注定被媳妇揍的形象怕是从此就要戳到身上摘不下来了。
对于未来可能的待遇,杨灿一时半会儿真没工夫想,除了躲避一二周围人的围攻,杨灿自己……其实也亢奋着呢。
妈呀,沈冬这家伙,打球咋就这么厉害呢?太耀眼了,在场上厮杀的样子,看着像是闪闪发光一样。
胜负心谁都有,这无关男女,沈冬这会儿就是完全沉浸在这种状态里,整个人都显得锋利了起来。更要命的是,就在这样的状态中,系统还来凑了一下热闹苡糀,最后十分钟那一梭子的时间里,排球技能直接冲破了3级的桎梏,升到了4级。
哎呦,这可真是开大发了!这是沈冬第一个4级唉,职业选手水平,这刺激的,沈冬刚开始有些疲惫的身体和精神一下就又被挑了起来,跟让人打鸡血了一样。用比以往快了一成的速度,飞速的跑到后头,直接来了个大力发球,一球过去,就直接将接球的给打了个踉跄。帅的,引发了全场再一次的尖叫。
而这个时候兴奋完全场,体力不如运动员的观众们其实兴奋度已经下来了,所以说话什么的,多少恢复了些刚开始时候的状态,嗯,或许还更松散肆意些。比如杨灿边上那大嘴巴。
“杨灿,你家这个,体力是不是太好了点?”
虽然你没明说,但是我知道你再开车!
杨灿假装没听懂,没听见,咧着嘴看着场中,可屁.股却下意识的往另一边移了移。
“哎哎,和你说话呢,这体力,一般人未必扛得住,你说,哥哥我这样的,寻个运动员媳妇,有指望不?”
嘛?扛不住还想找?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想试试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听懂了没有。果然,上当了吧!
“杨灿啊,杨灿,你小子,学坏了啊!”
坏不坏的,和你没关系,咦,沈冬他们结束了?嗯,他得赶紧走,去后台问问她情况怎么样,这么激烈的比赛,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哎哎,杨灿,你跑什么?别躲啊!”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赛后、婚事
比赛结束之后, 疲惫席卷了沈冬全部的感官。闭着眼,喘着气,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更衣室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自己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不过胸腔里那依然狂跳的心, 那种赢的刺激依然遗留着影响, 让她即使走路都有些拖着了, 依然挺直了背脊,脸上的笑也一直都没下去。
“你可算出来了, 怎么样?身体没事儿吧?”
才走出更衣室没多久, 沈冬就在体育馆运动员出口见到了等了好一会儿的杨灿。
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沈冬下意识的就扬起个大大的笑来。
“没事儿, 就是累狠了, 想缓缓, 这不是,休息了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儿就好, 不过这一次你拼的可有些狠啊,从头打到尾, 强度也太大了。”
虽然比赛真的很精彩,可那样的比赛, 对人体的负担却也很重,看着眼前这个今年才刚十七岁的女孩, 杨灿心里多少有些心疼。从初中开始他们就是同学, 虽然不是同班同级,却也算相熟,这么六七年下来, 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疲惫?好像除了当初马拉松那一回, 就没有过吧!
为了能在省队立足, 为了那33块一个月的运动员补贴,这个女孩子真的太拼了。
拼?沈冬自己却不觉得,她今儿收获很大,所以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那是你没见过小鬼子那边女排的狠样,听教练说,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把咱们的人都给镇住了,光是训练量就比咱们多一倍,比赛时候打全场更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说到底,咱们在这方面还是落后了,身体素质上也跟人家差了好些。”
沈冬这会儿边说话边往外走,不过是短短的到门口的这么一段路,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体力恢复了许多。这是排球项目升级到4级后的体质提升造成的吧!等着适应完成,或许下一次她再来个全场,不会这么累了。
想到这个,沈冬有些急切,急切的想回到宿舍去,一个人躲起来,好好查查自己的各项数据。不过杨灿……好像也不好直接丢开。
不用她为难,大门口就有女排的其他队员正等着她呢,见到她终于出来了,就使劲的在那儿挥手,让她赶紧过去的意思相当明确。
既然都这样了,那开口就容易了。
“我要去门口和教练汇合,你呢?你那些同事也该来找你了吧,怎么样,先回去?等着我们今天总结过比赛之后,明天肯定放假休息,到时候我去找你,咱们去吃一顿好的?”
“那是一定的,不过你这人,挺没良心啊,我好心来看你,你倒好,这是赶我走呢?”
杨灿也看到了那边的人,知道这会儿不是说闲话的好时候,不过该打趣的还是要打趣的,不然他岂不成了被嫌弃的?那怎么成!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这会儿就离队吧?!我们可是有纪律的。”
杨灿哪里不知道省队的纪律,又不是没接触过,他本身过来看看,就多少有些躲人的意思,这会儿人也见了,那些个情绪激荡下的各种问讯也躲了,离开的台阶也有了,他走的也相当痛快。
“那说好了,明儿见。”
“唉,明儿见。”
杨灿走的利索,省队那些沈冬的队友们却八卦了起来。许是刚赢了一场,兴奋度有点高的缘故,就是本身不爱怎么多嘴的几个老大姐,这会儿都嬉笑了起来。
“沈冬啊,你可以啊,速度够快的,才几岁,就将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说来我们这样的运动员不比寻常女孩子,成家难度是高了点,你倒是个有远见的,不像咱们,好几个还单着呢。”
“可见咱们这榜样做的不够好啊,还要反过来和这小妹妹好好学学才行。”
“这人以前来过咱们省队吧,我瞧着有些眼熟?”
“怎么不眼熟了?这都好几年了,每年都要来找几回。”
“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呢。”
真是越说越多,越说越过分,声音吵吵的,外头不知道的都侧头看过来了。沈冬忍不住开始放大招。
“听说军区八一男排下个月会来交流技术?大姐们,男排和女排交流啥技术啊?我看,这是教练们再给你们做媒呢。”
这年月最不缺的就是热心肠,也不缺什么都管的大家长领导和单位,像是省队这样相对单纯的地方,那包管的事儿就更多了,像是大龄运动员的婚嫁,同样也是省队教练需要负责照顾的项目之一。
所以沈冬这事儿说的,还真是半点没假,这所谓的交流啊,真就是教练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变相相亲大会。
不过想用这个事儿让这些女将们闭嘴?那可就失策了,许是常年单身,这些人自己心里也挺着急的缘故,许是这会儿全是自己人的缘故,反正听到沈冬这么说,这些被点到的没有一个脸红不好意思的,反过来倒是有那皮厚胆子肥的还嘚瑟了起来。
“你才听说啊,我早就知道了,还特意好好的问了问,你猜怎么的?一个个都是大高个,这下我可就放心了,不用担心将来找个小鸡崽子一样的男人了。”
“哈哈,你倒是要求挺简单的呀,只要大高个就行了。”
“这要求怎么简单了?你去外头看看,街面上有几个男人比咱们高的?你说,我这要是寻个比我矮的,比我瘦弱的,那将来有个事儿谁保护谁啊?难不成以后我在自家还得负责干重活?抗重货?”
虽然说的没错,可你这……怎么听着你找丈夫,就是为了干活儿用的?这是找男人?不是找老黄牛!
“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一家子的活儿两个人分着干?那我选个干活利索些的怎么不对了?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日子累不累的大事儿。”
沈冬听着有点懵,原来,挑选结婚对象,这也是个条件?那……等等,好像这么想确实也没错。后世讲究什么?房子?车子?票子?攀比奢侈品?反正两辈人积蓄全投进去是一定的。
这年头呢?房子,国家分配,同单位双职工优先,目前为止,虽然紧张,但还算都凑合;车子?买个自行车都要票,没票有钱都不成,想攀比都未必能比的起来;票子?有钱的都战战兢兢不敢露富的年代,这东西发挥不出什么威力。相反,倒是工人阶级更吃香些,而工人嘛,年级差不多的,工资上基本都差不离,毕竟全国工资等级都透明着呢,所以也没什么好比的;剩下的,似乎也就比比家庭人丁多不多,有事儿帮忙的多不多这些了,这么一算,人结实,能干活当个条件……也挺正常啊!
咦,不对,不对,她怎么也给带歪了?唉呀妈呀,自打来了这个时代,沈冬感觉她的世界观,人生观,再到如今的婚姻观好像都要被彻底改造一遍了。
“沈冬,沈冬,想什么的?怎么的?想你那小女婿了?是不是也往上套,想着他能干不能干?”
瞎,这些人,那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流/氓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这话可真对。
“不是这个,是让你们一说,我突然想起我哥了。”
“你哥?怎么了?想介绍给咱们?那也行啊,看你这身板,你哥应该也挺得用的。”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太过分了。沈冬小白眼直接就翻了起来。
“轮不到你们喽,我哥有对象,过年前结婚,时间都订好了。”
“哦,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啊,你哥还挺实惠。”
为啥好好的事儿,到了你们嘴里,哪一个都能说出不一样的意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