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泉在他面前哭了，徐停云本该开心的——无论表现得多理性自制，彻底放下防备袒露内里后，你就能明白，你和我是一样的。同样一无所有、同样无依无靠。
所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理解你，只有我能真正懂你。
对此，徐停云本该是高兴的。他终于突破了陆泉最后的界限，他应该高兴的……
静谧的路灯默默守护着这一方乐园，两架本该永远垂直的秋千链条，因为两人的相拥而打破了空间的界限，交缠碰撞在一起，横斜摩擦着在徐停云眼前发出嘶嘶的轻响。
他看见相互勾嵌着的金属环上自己和陆泉相拥的小小身影，被夸张变形着，奇怪扭曲地嵌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整体。一股莫名的情绪涌袭而来，让他侧脸埋进她的发，双手越发紧扣住她颤动的身体。
久违地感受到被人耐心陪伴的安心感，随着激烈的情绪褪去，陆泉慢慢平复了。舒缓成一种发泄后的宁静和安慰，而不是独自强行化解，变成洗不掉的污垢。
原来能在一个人面前放下防备，是这么畅快而自在的事情。
她安静枕着徐停云的肩膀，边吸着鼻子边重新收拾好心情。放空看着不远处稀稀拉拉生长的杂草，大概是风吹过来的种子，好不容易长起来，被来玩耍的孩子们踩得东倒西歪。
聚集着的黄红落叶堆也是，异常渣碎，估计也是孩子们捣的鬼。
陆泉正要生出点羡慕，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便立起下巴嗡着鼻子问道：“我之前是不是说过，等你腿好了就带你去游乐场玩的？”
徐停云听到她的语气，放心地笑了下，才故意使坏般一下下摸起她的头发，从头顶直顺到底，就像对待小孩子那般。而陆泉竟一点也不挣扎，只抬眼看他，近乎乖巧地等他回答。
她的眼睛还残留着泪光，显得格外透湿晶亮。眉宇舒展着，显露的温柔真实让徐停云根本移不开视线。
“我还在赌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呢。”
“后天，后天就带你去，行了吧。”
徐停云抿了抿要上翘的嘴角，用指尖抹去她眼下残留的水渍，“嗯——你要是明天再忘了怎么办。”
被他摸着，陆泉不禁眨眨眼睛，潮湿的睫毛轻轻扫着他的手指。
“那只能、那就写在你脑门上好了，我一眼就能看见。”
听得徐停云立即噗嗤一笑，身体后躬，让陆泉顺势松开了手。不想秋千的拉力竟然直接把她带回原位，惊得陆泉啊了一声，连忙抓紧了链条，狼狈地晃荡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呆愣的徐停云，两人傻乎乎地对看好一阵才双双大笑起来。
“嘘嘘，这里是居民区！”
还是陆泉反应快，连忙起身去警告，刚走到徐停云面前，就被他手一伸抱住了腰，直把笑声埋进去，震得她肚皮发痒。
“这么好笑吗？”陆泉忍笑揪揪他耳朵。
他又嗡嗡地笑了会儿，才抬起来，“对啊。”
陆泉又要去捏他的鼻子，他就皱着脸用鼻梁去顶她的手指，“幼稚。”
陆泉下意识想回句“你也幼稚”，可再没有比这句话更幼稚的。于是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了不玩了，我们回家吧。”
“嗯。”徐停云的头被她捏着脸摇来摇去，很快站起来，和她牵着手一起离开，并肩走出这小小游乐场的光晕，让无人的秋千轻晃着再次回归安静。
*
“徐停云，我好困……”
“困也得擦干了再睡。”
“就是困啊，站不起来了。”
回到家后，两人便开始洗漱准备睡觉。可澡洗着洗着，陆泉竟然打起瞌睡，浑身软绵绵地不想起来，一副要睡浴缸的耍赖架势，被徐停云硬拉起来擦身体。
可惜徐停云自己刚擦完，使力把陆泉从浴缸里拖出来又被她溅得一身水，两人滑溜溜地谁也抓不住谁，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在嘻嘻哈哈地笑。
“那你扶着洗手池站好，我再帮你擦，这总行了吧。”
徐停云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搂着耍赖撒娇的陆泉，好一会儿才看见她睡眼朦胧地蹭着他胳膊点点头，松开手让她去撑着洗手池边缘站好。
洗手池上方的长镜本来被浴室的热气蒙上一层雾气，现在又随着热气的消散而斑驳地露出光亮的镜面，如不清晰的水面倒映出陆泉将倒未倒的摇晃身影。
她任性地闭眼低头，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任由湿漉漉的纠结黑发蜿蜒地沾粘在洁白水润的皮肤上，一半搭在肩膀后。
镜面的水汽，空气中的水汽，在她身上交迭浸润，勾画出肆意而慵懒的姿态，让徐停云陷入一阵恍惚。
但他很快回神，先取来一条毛巾缠在自己腰间。接着，公事公办地展开浴巾一下子包住她的身体，隔着柔软的布面集中注意力帮她擦拭身体。
可是，徐停云很快发现这是多么愚蠢的一件无用功。因为就算用浴巾隔住了她的身体，她身体的每一处细节也会随着触碰愈发在记忆中清晰、生动。
皮肤在湿润的时候摸上去顺滑而粘手，长在肩胛骨下的小痣是红色的，稍微突起像个小疙瘩，点在那里魅惑而不自知。而她低着头，头发便从后颈分开，露出黑发横斜下隐约可见的细腻皮肤，让他忍不住想——在即将要咬上的刹那，徐停云猛然清醒，冷脸压下翻腾的欲望。
除非陆泉主动，他不打算再主动挑起这些事。好不容易才让她愿意这么放松地面对自己，如果因为一时冲动就半途而废，他才不要。无论心里眼里，真实的虚假的，他想要的始终是全部的陆泉。
呼吸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冷静，终于帮她擦完上半身，要擦腿时为了方便他索性蹲了下来。正专心擦到大腿根，陆泉的身体忽然跳动一下。
徐停云正专注地压抑着胡思乱想，反射性以为自己弄疼了她，连忙问道：“弄疼你了吗？”
睁开眼睛的陆泉低头对上他担忧的脸，反而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徐停云眨巴几下眼睛，后知后觉看向自己的手，才愣愣地发现，用浴巾一角包着她大腿擦拭的时候，稍许坚硬的包边正好就抵在陆泉的私处摩擦。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徐停云正难得羞耻于自己的欲盖弥彰，忽然从陆泉的湿发尖落下一滴水珠直直砸到他的眼皮下方，把他尝试解释的话语瞬间砸得一干二净。
他只抬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盯向陆泉，也不再开口，仍由那碎裂的水渍顺着脸颊四散滑落。
那头的浴室，莲蓬头还滴着未尽的水珠，一下一下砸着空荡的浴缸，在整个静谧的空间内清脆回响。
陆泉低头看着他脸上的水迹，轻笑着伸手想帮他擦去。而这个动作却变成一个信号，让徐停云按住她的手，顺着她垂手的弧度起身直接将她吻住。
“唔！”
没有准备的陆泉被他突然而起的激烈亲吻推得直往后退，凌乱的脚步声间，露出的肩膀被抵到冰凉的瓷砖墙面，立即激得她一抖，睡意都褪去了不少。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关注这些，所有的感官都被徐停云沿着身体曲线向上游走带来的摩擦触感占据，一只从腿根到腰侧，另一只从腰侧滑到后颈，悄悄揉动。
被他轻按着呼吸相抵、额头相触，便见他笑着垂眼，探出鲜嫩的舌尖询问般舔了舔她的嘴唇。红唇、红舌的鲜艳让陆泉只觉满目的引诱，因此并无不快，顺从本心搭上他的腰。
嘴唇相互含吮几下，两人便紧紧深吻在一起，唇舌纠缠搅动着近乎一场争夺的博弈。陆泉情不自禁紧密地回抱住他光裸的身体，胡乱地在他身上游走抓捏，浴巾悄悄落下，让两具身体更迫不及待地嵌合相贴，肌肤相磨。
深吻的结慢慢打开，两人才急促地补充起氧气，脸颊都染上热烘烘的红晕。徐停云张开晕出水意的眼，着迷而不想停留地用微肿的红唇揉在她脸颊、下巴、轻咬喘息的颈部，继而矮身勾吮她锁骨间的凹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漂亮，这样略带卑微的服务性姿态被他做来竟有种奇异勾人的媚态，特别在那双氤氲爱欲的眼还一直盯向自己的时候。
陆泉的喘息被他的唇舌加速，在他轻咬乳肉时更是差点站立不住，情难自禁地双手扣住他的头顶，胡乱搓揉着，感受着他火热的舌尖在敏感的胸前勾划舔舐，然后拖着水渍往下，鼻尖带着热气直抵上阴蒂。
“嗯啊——”
虽然已有准备，陆泉还是被一瞬间的刺激击中，立即弹弯下身体，把肩头的湿发纷纷打在徐停云光裸的背脊，突如其来的冰冷湿意抽得他一颤，却让浴巾下的性器兴奋地挺立起来。
他急促的呼吸顿时紊乱，却还是自虐般压抑住快感。接着，索性跪到瓷砖上，先牵住陆泉的手臂，再抓起她的脚踝让她单腿跨坐上自己的肩头。
“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现在他的脸正对陆泉的私处，说话间的热气直扑到她的敏感处。陆泉被燎得眯起眼睛，也放心地靠上墙，“嗯。”
徐停云盯着陆泉这懒猫似的情态，捋上去的湿发掉下一根到眼前也被他直接忽视了。侧头在敏感的腿根含吮出一串红印，等陆泉开始发出不满的哼声，又来抓他头发时，他再猛地转脸含住她的阴唇。
随着一声低吟，她果然立即拱起小腹，紧绷起大腿，身体也不自觉迎合上他含舔的节奏慢慢开始揉动，脚掌磨着他的后背，呻吟声拉得又深又长。
禁不起刺激的阴蒂阴唇清晰地感受着他舌面的滑动，带着粗糙的舌苔，磨人而火热地一下下浅戳着阴道口，好难受、好舒服——她咬着唇喘息，被一波波快感霸道地勾出兴奋的水意。
私处被越舔越软，陆泉被这快感磨走了力气，放任自己趴下去，享受着火热的难耐逐渐在全身扩散，烘热的脸颊贴上徐停云的发顶，又忍不住胡乱亲吻起他的侧脸颈脖，手掌无意识摸上他的背，温存着生出更多渴求。
徐停云被她不轻不重的亲吻挠得呼吸错乱，很快抬起脸，气息不稳地问道：
“陆泉，你想要我吗。”
陆泉本想凑过去吻他，可他问得认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他的嘴唇泛着晶亮的水光，头发更是被她揉得一团乱，她本来想笑，却看见他双膝还跪在坚硬的瓷砖上，已经泛起红色。但他的姿态眼神却说不上臣服或是卑微，陆泉说不清楚，却也知道，这正是徐停云特别的地方。
他会跪下完全是觉得这个姿势更方便，而不会理会它附带的其他含义。也正因如此，他的感情才会这样直接而不搀和杂质，全凭他的本心。被这样的徐停云注视着，陆泉的心也渐渐充盈起来，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
站起来的徐停云重新展开半搭在陆泉身上的浴巾，站到她身后一挥，便将自己和她都包了进去。
“现在才担心着凉也太晚了吧。”陆泉虽然奇怪，却还是懒懒地撑上洗手池。
“不去卧室吗？”
徐停云单手去解围在腰间的毛巾，边揉吻她的耳朵、发根，“到床上又会弄出那些东西，对床垫不好。”
“而且一会儿又要洗，就在这好不好？”
本来还算意乱情迷的气氛，立即被他这居家主夫般的现实话语打散。陆泉忍不住笑出声，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笑得直颤。
“好好好，家里的东西都是你说了算，行吗？”
听出她的揶揄，徐停云弯起眉眼故意咬了咬她滑腻的脖子，“本来就是。就连你也……”
接下来的话陆泉没来得及听清，就被他揉捏着阴唇一挺身插进来。
“啊——！”被这猛烈刺激的一顶，陆泉的身体立即前倾，却又被徐停云抓着浴巾的手紧紧困在怀中，哪里也去不了。
两人逐渐升温的身体紧密地摩擦着，随着同一频率摇摆、耸动、颤抖，又被雪白的浴巾包裹住所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抽插瞬间，藏起心脏相贴的律动和汗水相融的热度。
只露出上面两张绯红相吻的脸，还有底下相交相缠的四条腿。偶尔动作大了，才时不时掀开闭合浴巾的一角，露出里面快速分离又立即嵌合的两具鲜红身体。
“嗯、嗯、哈——啊…”
热烈的挺动中，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刺激得更加敏感。他潮湿的短发在背脊上拖拽出条条路径，一瞬间的凉意很快化为温热，沾粘起两人的皮肤。布料的质感，嘴唇在发间压按的弹性，燎在后颈的呼吸，比身体里的性器还要滚烫。
“陆泉…嗯——陆泉……”
清脆的拍打声在小小的洗手间回响，陆泉眯眼轻哼，感受着从腿间慢慢爬下黏腻的液体。一下下从背后被顶动摇晃，明明该深感不安的，她却从中体会到做爱让人上瘾的快感。
啊——好棒……
好舒服——这大概就是喝醉了感觉，又或者是吸烟的感觉，飘然着浑然忘我，不用再思考现实，只需要沉迷当下肉体相连的充实，而忘却孤独的滋味。
这也许是不应该的，但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她不可以沉迷某样东西去忘我发泄呢？
这样放肆的想法让她意识混乱地想起林松潜、乔冉、甚至是和温沉惠片段，和他们做爱又是不同的兴奋和刺激。
她被自己放肆的幻想激得浑身热痒，手指紧扣住池边，迷乱而燥热地想着，我可真坏，要是徐停云知道我在想什么绝对会疯掉——
浴巾不知何时已经滑落脚边，从后面，徐停云发热的双手再次滑摸过来沿着她紧绷喘息的小腹一直往上，兜住她的胸乳，捏揉着忽然夹住乳尖——唔！
她刺激得阴道一缩，立即也让相连的徐停云失声呻吟，他落败般把下巴搭在陆泉肩头，声音也不再压抑，在她耳边叫得比发情的公猫好不了多少。
“啊、啊、陆泉、陆泉——”
他的抽插伴着拍打声越来越快，已经酸软的阴唇被加速的顶动磨得发烫！好快、不行、不行了——火热的快感在陆泉身体里越堆越高，热潮被快速挤压着几乎快要爆炸！
“徐、啊、啊！”
她不断收缩的小腹让濒临巅峰的徐停云兴奋得几乎两眼发黑，气息狂乱地打进她的耳朵，两人同步地陷入窒息的快感。
在理性失守的瞬间，徐停云紧扣住陆泉的腰抵进她的身体，一口咬住她的头发，两人压趴到洗手池上，紧绷着大腿，一起失声达到了高潮，好一会儿都没能站起来。
*
“嗯……”
终于躺到床上，昏黄的灯光下，陆泉依然勾缠着徐停云的脖子，和他黏着嘴唇意犹未尽地接吻。薄毯盖着两人赤裸的身体，也能看见其下流连相抚的动作，四腿交叉的磨动。
陆泉被这温热的抚慰缠得浑身软绵，懒洋洋地摸着徐停云顺滑的腰线、紧实的臀部，眯起的眼睛不经意扫到他挂在衣橱外的新校服，才侧头拉开和他的吻。
“你疯了，明天可是你第一次登校。”
徐停云忽然被她躲开，空茫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舔舔嫣红的嘴角，才不满地撒起娇，继续用嘴唇去揉她的唇角、脸颊。
“马上就睡了。”
见他又软着眼睛来讨吻，陆泉立即用双手夹住他的脸。
“那就马上啊。”
徐停云低头看着陆泉昏昏欲睡的神情，侧脸轻咬几下她的手指，才似乎不情不愿道：“好吧，我答应你。”
“不过，陆泉你也要答应我。”
陆泉懒洋洋地收回手，打了个呵欠，情欲的释放让她的睡意更猛烈了，“什么啊。”
见她眼睛都快闭上，徐停云反而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于是直起身关掉一旁的台灯。
“就是今晚要做个好梦。”
陆泉迷迷糊糊地笑两声，“我尽量吧。”
说完，她很快就睡着了。只留徐停云在昏暗中静静注视着她宁静的睡颜。轻轻把薄毯拉好，徐停云最后在熟睡的陆泉额头轻吻一下，悄悄笑着：
“晚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