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馨玉?
雪姝蹙眉,脑子里浮现出临死前看到的夙馨玉的那张精致却又狰狞的脸。
呵,还真不是一般沉不住气,她这边还未来得及去找她,她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也不怕暴露她对那人的那点儿小心思。
不过,关于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人这件事,夙承勋跟夙馨玉他们到底是从何得知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得知的?
夙馨玉追得这么紧,当真是为了不想让她跟他走得那么近,还是为了……
想着,雪姝不多作停留,淡淡地说了声“回府”后便坐上车辇。
……
昭王府花园碧波亭内。
“公主,六公主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喜贵站在夙馨玉身侧,有些为难地说,“不若奴才伺候您去屋内等?”
喜贵看着这位衣着光鲜亮丽容貌迤逦的平德公主,一颗心都快揪成一团了。
鬼知道这位平德公主为何一大清早地不去跟太后皇后请安,居然跑到他们昭王府来了。
来了也就算了,还不顾他的阻拦非得进他们王爷的主院。
他都说了王爷去上朝了,六公主还没起,这主子就跟没听懂他的暗示似的还非得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跑到这凉亭来等六公主醒。
这不自己找罪受么?
“不必了,”夙馨玉放下瓷杯,端庄优雅地冲喜贵一笑。
“本宫瞧着王爷这花园的景致极好,在这等就好了。”
话虽如此,夙馨玉实则已经冷得牙齿都快打颤了。
没办法,谁叫她在这待了都已经一炷香时间了。
如此,喜贵能说什么?
既然这主子爱在这挨冻那就挨着吧。
半盏茶后,夙馨玉有些绷不住了,“喜贵公公,能劳烦您再去叫叫小六么?”
喜贵是昭王身边的亲信,除了皇帝,其他人一般都会对他礼敬三分。
喜贵犯难,笑道:“真对不住公主,王爷临走时交代过了,不得扰了六公主清净,奴才这……”
喜贵觉得自己也挺难的。
他对那六公主本就不了解,更不明白他们王爷昨夜是为了什么,甚至把他自己的寝屋跟床都让出来供那六公主用了,他自己反倒去了东院的丹青阁。
喜贵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倒好,又来了个公主。
夙馨玉在来的路上就憋了一肚子火,来到王府得知那贱丫头竟然还入住了昭王的寝屋,她内心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眼下就为了不扰那丫头睡觉,竟真让她在这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要不是为了给昭王府的人留下好印象,她早进去将那贱丫头好生收拾一番了!
憋着火气,夙馨玉缓缓起身,笑道:“既然喜贵公公不好去,那本宫便亲自去喊人吧。”
说完便给了自家宫女一个眼神,举止优雅地朝亭外走去。
喜贵的眉毛皱成一个疙瘩。
但转念一想,他已喊过一次,人家在这也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一个当奴才的,也总不好总拂她面子。
于是这次喜贵便没有再拦,恭恭敬敬地为夙馨玉带路。
小会儿功夫,一行人来到昭王寝屋所在的北院。
白茯依旧守在外面,见到夙馨玉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夙馨玉未叫人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茯,“你家主子还未醒?”
白茯将头垂得低低的,恭敬道:“回公主的话,六公主还未曾醒来。”
夙馨玉暗暗冷笑,抬眼看了看紧闭的门,“去,将你主子唤醒,就说本宫特意来找她,有事要说。”
话落,夙馨玉掩在袖中的那只手蔻丹甲已陷进肉里。
一想到那般低贱的人在他的床上就寝,夙馨玉恨不得这就进去将人给撕了!
白茯不敢怠慢,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处于惊吓跟慌乱中的她,在经得喜贵的允许后便进门去喊她那到刚才为止还睡得极为香甜的主子。
“公主,公主?”
白茯半跪在那上好的金丝帐黑檀木雕花拔步床榻前,连喊好几声都没把这小祖宗喊醒。
回头看门口拉长的那一道道影子,大冬天的,白茯生生急出了一身的汗。
“公主快醒醒,三公主来了!”
白茯锲而不舍,使劲晃了晃床上人的胳膊,就差直接把人拽起来了。
夙珝睡得正酣,隐约听见耳边总有蚊子声,他连眼都未睁便一巴掌扇过去,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白茯堪堪躲过那带着强劲掌风的一巴掌,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从昨晚她就觉得奇怪了,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正准备再叫,夙馨玉那边已等不及,不顾喜贵的阻拦就这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