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同学才刚离开说。」老张已经认得他们的走过来帮忙倒杯水说。
「我们看到了。」郭妮华跟叶少彤抽起桌上的单子说。
「他们在这里时应该很火热吧?」叶少彤好奇问。
「这种事我才不可能跟你们说呢。你们还未满十八岁,我怎么可能会跟你们说他们把手伸进彼此裤子里,摸着彼此的阴……」
「嗯———?」两个女孩露出调皮捣蛋的表情问:「阴什么啊?」
「茵绿色内裤。」
「转超硬!那这根本也表示他们把裤子都脱了你才可以清楚看到他们内裤顏色啊!」叶少彤说。
老张咯咯笑了几声说:「好啦。我开玩笑啦。他们没有到非常火热啦。」
「他们很常来吗?」郭妮华问。
「还好,这两个礼拜有来而已。臭小鬼,少在我这边挖八卦哦!通常都是我挖别人八卦。」
两个女孩笑了一下的点着单,递单后在等老张做汉堡时,另一个合伙人游洁希从旁边出入口走出来看到两个女孩而微笑说:「嗨。今天依樊没有跟着一起来啊?」
「我们没办法三贴。」叶少彤说。
游洁希微蹙眉但保持微笑的看向左上角说:「骑脚踏车三贴也太危险了吧?」
两个女孩噗了一声,不打算跟游洁希说老实话,游洁希便先过去帮老张的忙,郭妮华靠在叶少彤耳边说:「我觉得洁希姊姊超正的。」
「我对老女人没兴趣。」叶少彤说。
「她也才大我们十岁而已……」
「她这么年轻就是合伙人?」
「我是听依樊说的,这间店本来是老张的,但濒临倒闭时洁希姊姊觉得很可惜的把几乎一半的存款拿出来投资挽救回来,风格装潢也稍微改变才让这间店又復活了,只是依然掛老张是老闆就是了。」
「是喔。」叶少彤没再问更多了,有关于这么年轻怎么有办法掏出这么多钱对叶少彤来说还是有不感意外的地方—如果游洁希跟自己一样家族家境都不错,从小到大收到的红包父母又是肯不私心的帮你存着的话,大学毕业又去赚钱有存钱,拿出点钱都不是问题。
叶少彤现在才快十四岁,她光是从小到大收到的红包让老妈帮忙存她的户头里就让她有一笔很可观的存款了—她每年至少可以拿到将近四万的红包,光她父母每年就会各包一万给兄妹俩了。
「你最近跟周冠溱的进展如何?」郭妮华问。
「老样子啊。通常都是听她讲哪个明星好帅、哪个明星好美、哪部日剧好好看,可是一但问题是关于她贴身私密的事就吞吞吐吐了。」
「到底是藏有多少祕密啊?」
「我比较好奇想知道的是她可以有多少秘密?我妈吃到快五十都没她那么多祕密,连我妈听了都一头雾水不懂这女孩在想什么,感觉像做什么亏心事。」
「对啊!还是她说家里管很严是假的?事实上她在做援助交际?」叶少彤听了笑到差点岔气。「漫画爱来这桥段,国中生就在干这种事了。」
「真要是如此我也不是没钱可以买她啊。」
「后。我真的难以置信你肤浅到这地步,但是你又喜欢她喜欢到要死而显得你很纯情。」
「拜託。有时候爱情确实是得用买来的啊。」
「那叫嫖妓。」
「嫖妓我也无所谓啊。」
「所以你可以忍受她跟别人也有一腿!?当你有付出真心喜欢她的话。」
「我是指最下下策的时候。」
「最下下策就是该放弃的时候了好吗?」
叶少彤只是呵笑几声,你们这种人当然会如此直率的这么想,可惜没办法,她就是偏执,这是难以控制与改变的。而且她想要改变也是超级难的,她根本没几多机会可以认识到自己的菜,多数自己的菜看到自己都是一脸离我远一点,可是没有一点傲气的她又不喜欢—这是她后来绝对不会对两大美女动心的原因,他们太平易近人了。
说起来她知道自己也有贱,但如果可以成功那成就感多大啊!
而且有时候不被虐一下就不会感觉到自己存在,或许原理跟自残一下吧。虽然这其中还夹杂许多复杂的原因跟情绪,那难以言喻。
「再来就是都我跟她讲我家的事啊、我跟你们的事啊—说到这她也不太会跟我讲她和朋友的事。虽然我已经隐约感觉得出来她在交际这方面也不是很成功,之前班上几个跟她走比较近的女生最后好像都跟她吵架了。」叶少彤说。
「那种囉哩巴缩的个性是我也受不了,我光是听到你说她会吞吞吐吐、模稜两可就觉得很烦,她对朋友一定也是这样,谁会感受到她的真心啊—只有你才会喜欢她吧!」
「她男生缘不错好不好?」
「根本只是看外表而已。」
「我就不信别人说你丑你不会生气或难过。」
「我要是那么在乎的话我不会这么不顾形象。」郭妮华边挖鼻孔边说:「如果要我喜欢一个人,我一定要喜欢那个连我挖鼻孔跟放屁拉屎都觉得我超美的男人。」
「好了……你不要再挖了……」叶少彤说,郭妮华才哼了一声甩掉挖鼻孔的手,结果又偷偷挖另一边。「叫你不要再挖了!等等要吃饭!」
「再洗手就好了嘛……另一边是真的突然养养的……」
食物送上来,两个女孩暂时安静的吃着汉堡,才咬了第二口就看到侧门又打开,杜欣仪走出来笔直走向老张那边耳语几句,又走过去游洁希旁讲了几句话跟游洁希一起笑出来,吻了一下游洁希后就上楼,游洁希维持甜甜的笑容看着杜欣仪走上去后注意到四束目光射向自己的转头迎过去,见郭妮华与叶少彤先是目瞪口呆,一发现到自己对上眼后赶紧低下头咬食物。
游洁希笑了一下走过去说:「你们不会跟老师告状吧?」
「噗———」
真好。真好呢……叶少彤双手托腮发呆的回想假日时看到的两次接吻画面,什么时候自己跟周冠溱才可以进展到这地步啊?
也许她可以送个什么东西给周冠溱?既然有时候爱情是要买来的,但某一方面那是讨对方开心并明白自己心意的最佳方法啊。
想到这叶少彤单手托腮看着窗外思考起来,要她提出存款去买昂贵一点的东西她又捨不得,但她现在拿到的零用金可以买的东西也会显得相当没诚意。再说周冠溱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她对周冠溱的了解少得可怜,她根本不知道周冠溱会喜欢什么。
总不能送什么狗屁偶像明星海报吧……
啊。不然送专辑其实就挺礼重的啊。虽然一张才三百多块,但她相信周冠溱的父母肯定不会让她去买这种东西,可以送她最喜欢的日本男孩团体专辑,那个什么嵐的。
咦?她应该会有音响吧?
「我大姊有,但她不会让我用的。你要干嘛?你要借?」周冠溱问。
「没有啦。我只是问一下。所以你要怎么听歌啊?」
「都是看第四台的mtv、channelv或收音机。」
「这么惨?」
「我说过我爸妈对我格外小气。」周冠溱双手托腮在围墙边的看着楼下说:「我这次去梨山时有问过我爸在暑期辅导结束后的一个礼拜假期可不可以给我一天跟朋友出去?他跟我说他到时候再回答我。」叶少彤听了亮了眼睛,她真的把这件事放心上的问了?所以她是真的想要跟自己出去?「那让我觉得有点烦……可能很热又很累,听到他的回答还有冷淡的表情让我跑去仓库哭了出来……」
「噢……」叶少彤感到心疼的看着周冠溱。
「真是有够烦的……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什么事,或者是我到底哪里还有做不好要让他一直这样对待我……不然有一点点改观也好。」叶少彤绷紧下巴的继续听。「不知道还要忍多久。」
「你多久没出去玩了啊?」
「两、三个月了吧。」
「好惨……两、三天我就要疯掉了。」
周冠溱苦笑一声看着叶少彤说:「你就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吧?不要再老是抱怨你妈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齁。」叶少彤也靠上围墙的托腮说:「有好都有坏啦……可是我知道我很幸运啊。超幸运的,才可以跟你在这边聊天。」
周冠溱含蓄的笑着说:「最好这么会说话。」
「是真的。」
「甜言蜜语而已。」
「是真的!吼。算了,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会一直讲,讲到你相信为止。」
周冠溱才又转头看着叶少彤,凝视好几秒后轻声问:「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
叶少彤大吸一口气,边缓缓吐出边郑重说:「这是你绝对无法想像的,因为你没那么喜欢我。但是你有多不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有帮助到加强你的想像力吗?」
周冠溱笑了一下把头转向操场说:「白痴。」怎么回事啊?被说白痴跟被说谢谢一样觉得好爽喔。「那如果假设我喜欢你就会变成相对的你不喜欢我吗?」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为了要加深你的理解想像能力才这样说,等到哪天假使你喜欢我你就可以想像并理解我有多喜欢你了啊。」
周冠溱轻点两下头后尷尬说:「我实在有点不太懂这意思……」
「好吧算了。反正,」叶少彤双手托腮的看着天空说:「喜欢到可能为你死也甘愿……因为你可能会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个我遇过最无与伦比的美好啊……」周冠溱听了,用一种很复杂但多了份柔软的目光看着叶少彤侧脸。
†
人家都说年轻时遇到的爱情要好好珍惜,因为那年纪的人喜欢上你都是别无所求的。他不会要求你有车有钱又有房,完全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爱上你,陪你睡路边也甘愿。
我原来也有如此天真无邪的时候呢。
说出了那番话后,我对周冠溱讲话也越来越无顾忌,我的意思是,想对她说的情话再也不敢到害臊,甚至还会写书信表达我对她的思念与爱慕之情,让她可以收藏我的真心—如果她有收藏的话啦。
但她一封信也没回我,可是我无所谓,我知道我当时就是这么喜欢她,所以我无所谓。
后来发生921地震,我家住十二楼,晃到我已经抱着必死决心一点都不想逃,并且对在那边害怕到哭天抢地的老妈感到厌烦。结果我们平安活下来了,我马上打电话给周冠溱,听到她吓坏哭过的声音让我超心疼,可是她又不能讲太久,而我也不能找她,害我放假的时候整颗心都掛在她身上—我超重色轻友没打给郭妮华跟李依樊问安。
但打电话给她应该是让我跟她有小小进一步发展的举动。因为地震关係……我忘记什么原因,我只记得跟地震有关,学校变成取消垦丁之旅的提早二年级的11月去毕旅,然后是改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农场睡帐篷。
我跟周冠溱依然不同组,算是弥补我一点都不关心李依樊他们死活的和他们一组。说真的,如果不是睡觉的时候,周冠溱跟我道声晚安时突然抱了我一下,我会恨透这场根本像野外求生的烂毕旅。
对,她只是抱我一下而已,你们想干嘛?但这对我来说是极大进展,她一直都还是跟我保持安全距离,那天却愿意如此亲密的贴近我,害我一整个晚上兴奋到根本睡不着。我相信这是因为地震那天我的关心有打动到她一点点点点-对,可悲的是这仍是我的猜测,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任何她会抱我一下的理由,只有这个。
但我们的美好仅止于到这里而已。
虽然我不在乎……虽然我不在乎……但在她抱我之前或许我真的还是可以不在乎,可是她抱过我以后一切事情都变了。
而事实上我在乎啊!我当然在乎,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我当然都在乎!我只是不想给她压力、我只是希望她不要不理我,我只是想发挥耐心的等待她好让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她才愿意这么做,不然我是个超没有耐心的人。
但是却被我知道毕旅的那天,柴仲范看到一个女生牵着周冠溱的手进去他们的帐篷,两人的互动很曖昧,而周冠溱那天是偷溜进去那一班的帐篷睡。
虽然听来的不可以信,而且帐篷又不会只是她跟那女生独处,但就我所知的她,她的个性不是那么轻易亲近人,跟那女生一定有很特别的关係才有办法说动她睡在都是陌生人的帐篷里。
因此当我问起她时,她的反应异常激烈的说:「难道我不能有朋友吗?我也不是你的谁不是吗?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你说吧?」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碎掉满地吧。啊哈哈……啊哈哈……
……
……
……
算了。谁叫我喜欢她,还喜欢到不行,那她就有资格与权利可以伤害我。我确实也还不是她的谁,或许从来都不是。我跟她的关係、我的存在价值从来都只能是抱着下下策而不是希望更不能放弃。
也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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