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萝出去散个步都能看到这个,当真是在心底狠狠唾骂了一通。
“圆满圆满,去给我打水来。”
“姑娘,这会子您要洗脸?”
“我要洗眼睛!”
“……”
裴时萝捶了自己的被子两下,捶完后又气自己,竟莫名其妙生起这闲气来,她与七表哥本来就是虚情假意,他这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她不是早知道了么?
只是不禁又想到了这连日来在秦家的不愉快,过了刚进府时的热乎劲儿,往后她在这所宅子里只会越来越尴尬,越来越被忽视,原以为到底七表哥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却不曾他是最能撩开手的那一个。
如今有了更高贵更可人的娇客在侧,他哪里还会想起自己呢?
这般想着想着,那些眼泪竟又不可抑制般地涌上了眼眶,止也止不住。
圆满看得心焦,见递上去的绣帕都哭sh了,她赶紧劝:“姑娘,莫哭啦,再哭就要叫紫竹听见了。”
这主仆两人就像两只被看得牢牢的鹌鹑,既怕上又怕下。
刚提起紫竹,外头就响起了她的声音:“姑娘,五爷来看您,可要见?”
裴时萝一时没听清,以为她说的是“七爷”,呜呜扑在圆满怀里说:“我不见我不见,我不见他!”
圆满一呆:“五爷……也不见?”
裴时萝:“……”
她又自作多情了。
即便如此不适合见人,裴时萝却还是重新梳洗净面,连装病都不敢,强打起jing神去见秦晚。
秦晚倒还是那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甫一见她,就激动地站起来,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碗。
他看裴时萝脸se不好,颇为心疼:“在玉泉庵住了这些日子,表妹可是过得不好?”
裴时萝摇头:“谢谢五表哥关心,今日起床见了风,只是有点头疼罢了。”
说秦晚呆,是半点不假的,他完全不懂nv人口是心非那一套,竟点点头建议了两个养身之法,这还不算,他竟还开导裴时萝多与府中姐妹们走动往来,心绪才能开怀。
在他看来,阿萝表妹如此娇弱温柔,惹人怜ai,没有人能舍得对她不好,她需要照顾,而府里其他nv眷,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话说来,听在裴时萝的耳朵里,却平添伤感罢了,可她又不能对秦晚说旁人的坏话,心里的委屈只能往肚里咽,憋得眼眶都红了。
秦晚见她好似真的不舒服,也只能m0m0头告辞了,心里却还想着下次再见,自己该说些什么话题,他的时间多用来读书,实在ch0u不出多少空来,可阿萝表妹像小动物一样怕生,是很需要耐心和陪伴的。
可怜的秦晚还颇觉得自己与心上人一步步靠近,前途一片光明,殊不知除他以外,他的亲人、及他的心上人本人,半点都没有他这样的心情。
“这五、五爷也太……”
天真纯善,换句话,就是不知世事。
圆满很是无言。
再看紫竹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心中忐忑起来,对裴时萝说:“就怕紫竹去乱说。”
裴时萝咬了咬唇,沮丧地说:“几位舅母只会更不喜我,圆满,若是实在无法,我、我最后只能去找外祖母做主了。”
圆满睁圆了眼睛:“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呀,你、你可是一直都不愿意提起的……”
裴时萝绞着衣角,泫然yu泣:“若是秦家待不下去,也没有更好的路了。说破天去,这里到底不是我的家呀,我早就没有家了。”
在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苦闷的主仆两人没有发现紫竹是何时离开的,圆满想着给裴时萝准备些吃食,却找不到她,只得自己去整治,裴时萝呆呆坐在桌边的绣墩上,手边的茶早已凉了。
突然听到自己的寝室里有动静,她吓了一跳,脸上又带了几分狐疑,探手推开了半开的隔扇,果真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立在她的梳妆镜前呢。苯書渞髮站:яOúяOUщúっOяɡ 請箌渞髮站閲渎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