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钱的她就等于一无所有。
嘲笑的语气,不屑的目光,恶心的态度以及那漫不经心对她承诺这承诺那的所有人,心口处狠狠的一咬,她傅语从今天开始,要做不同的傅语。傅月溪,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行了,妈妈不要叫我了,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应该学会接受,不要太指望爸爸了,我看他未必会像是你所说的那般好说话。”
突然清醒了过来的傅语,这一刻竟是比沈曼青看的更透彻几分。
“啊?可是傅宾鸿他明明说的好好的,没有拒绝我,但他只是先问了你的病房号以及留下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罢了,小语,能不能,我们也得试试不是么?”
被傅语的话语一击即中的沈曼青这一刻语气又恍惚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那又如何去说服女儿呢?
“妈,你赶紧清醒一点吧,你不觉得你突然变得很弱智了么?你是不是想报仇想疯了,才会决定在傅氏大楼总部对傅月溪下手的。”傅语突如其来的变化将沈曼青吓了一大跳。
不敢跟她说实话,却又需要试探自己的女儿这会儿到底变成了什么古怪的性子的她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的吐出来。
“那时候的确是想你死我活,太恨了你知道吗?你不是我,不会知道曾经被沈家看不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后来嫁给你傅宾鸿以后,我的人生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没有爱情只要利益的婚姻,终究维持不了多久。”
沈曼青的脸色倏忽的变得铁青,眼睛里逐渐有疯狂的光在凝聚,她双手紧紧的我握了起来掐进了手心的指甲让她整个儿灵魂都清醒了起来。
眸光微闪,她站在原地的身子有些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发颤,可是一直坐在她对面观察着她的傅语却是很想细心的察觉到了。
敛下眼,她放下依旧撑在轮椅上的手,微微一笑:“好了妈,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先叫护士帮忙一起把我放床上去吧。”
她的声音响起来,直接把陷入了仇恨中的沈曼青给拉了出来,站在门口处的护士有些惊诧的瞥了一眼里头的状况,一踏进这个病房她只觉得有一股阴森的味道弥漫在脚下,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安琪竟然也把我们抛弃在京都,呵呵,沈家看来也不可信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去找傅宾鸿也并不只是为了你的腿,更多的,我其实是想要一笔离婚的财产罢了,闹腾也好,耍泼也罢,总之现在我也是一无所有了,怎么做都不会显得不好。”
直到那位护士离开以后,病房的门再度关上,这时候才传来了里头女人的声音,暗暗低压着的怒气如同一发不可收拾的烈火,熊熊燃烧却不得不紧紧逼着忍者。
“如果可以,就闹得越大越好,看看他们怎么收尾,说实话我们也在京都做了二十年傅家人了,这傅月溪凭什么一来就收到各种阿谀奉承?各种点赞风评?呵。”
傅语的不甘心浮现在眼底,那双原本全是叛逆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抹阴毒的杀气。
转过眼,瞥向女儿的脸蛋儿,沈曼青的心底缓缓生出了一股安心的味道,嘴角处有着掩饰不了的满意,眼神儿却是缓缓变得淡漠起来。
人生在这个世界上,不要依靠任何人,因为只有靠自己,才能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
而她要的女儿,正是现在的傅语,不是曾经那个傻了吧唧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傅语。
瞅了一眼女儿转过去的背影,傅语眉心蹙起,垂下眸子暗自思量自己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许久许久,她才蓦地睁大了眼,看着沈曼青的背影,瞳孔内全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扫了一眼受伤的腿,再看看母亲坚挺到高人一等的僵直背脊,傅语忽然笑了,但却眼神冰冷。
感受到来自于傅语身上的冷漠目光,沈曼青眼神不变,身影不动依旧背对着她伫立在窗前,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暖融融的温暖一幕,但这些都无法改变她那颗冷下来的心。
“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强大,这世界便是随你走。不存在任何被人丢弃出卖的矛盾。也没有输赢之说,笑到最后才是玩家!”
许久,沈曼青才缓缓回过头,她逆光而站,转过来的半张脸都被阳光所覆盖,这声音悠远又恍惚,像是一道咒语刻在了傅语的心间,让她如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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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在柏油路上疾驰而过,带着它强大的性能,直接概括了此路段常发生事故的所有可能性,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驾驶位上熟稔的操纵着车身,一只手却还时不时的往身侧副驾驶位上的女人额头上摸去。
看上去一片薄凉的狭眸里暗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动容与心痛。
也许是人生病的时候都很脆弱,所以傅月溪在当日公司内加班的那时候才会站在窗前发呆发了那么一个小时。
都是他的错。
其实当日他离开的时候,便有所察觉她肌肤滚烫,但根本来不及给她检查,最终导致了她许久未生病的记录被破的同时,竟是还差点丢了性命。
想到沈曼青竟然会做出如此之大胆鲁莽的行为,傅子玉将内心处的焦躁压下,冷静了下来,分析着沈曼青当时的心理活动。
她根本就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不顾形象的对傅月溪做出这举动,经过傅月溪再次的真实描述了以后,傅子玉心头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必沈曼青就是要开始对傅氏下手了,只不过来到傅氏公司的总部只是一个过程与起点,首先她要了解到傅月溪对于傅氏的作用是什么,从而下手。
她之所以会对傅月溪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恐怕也只是为了给她自己的计划拖延一定的时间吧?
脑海中有些东西莫名一闪而过,快的连捕捉都来不及捕捉。
傅子玉侧目瞥了眼昏昏欲睡的傅月溪,叹息一声,单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眼神儿依旧目不斜视的瞅着前方的道路,迅速向着傅家奔去。
回到傅家,他直接把瞌睡中的傅月溪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大厅内走去。
“溪丫头回来了?”傅老爹原本还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在看见傅子玉手中搂着的傅月溪的那一秒瞬间变成了担忧与自责。
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傅子玉跨步往楼上走去,准备先安顿好她再跟父亲好好谈谈。傅宾鸿接收到傅子玉的眼神儿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往大厅内沙发上坐了下去。
目送着傅子玉把傅月溪带入卧室中的这一幕,傅老爹满心都是疲倦,倒不是说他们俩人这影子多么刺眼,而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傅月溪心底是怎么想的。
心内顿觉挫败的傅老爹双手交握着,垂首把脑袋放在了交握的双手中。脸色隐没在他双手心中,不甚清晰,管家路过他身侧的时候目光停滞了几秒,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罢了,溪丫头的幸福还是让她自己去打算吧。
整顿好傅月溪傅子玉恋恋不舍的瞅了她一眼,眸色中如同琥珀一般沉静的氤氲弥漫着浅淡的微光,犹如漫画中走出的少年一般,惊艳、一刹。
惺忪睡颜微微闭着的傅月溪是无法看见这一幕刹那芳华了。
来到楼下,傅老爹已经正襟危坐。
他眸色沉沉,严肃的如同要商议国家大事似的,傅子玉双手插在裤袋里,脚步散漫的从楼梯转角处走了过来,细碎凌乱的黑色发丝落在额前,为他凭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邪气。
半眯着眼睛,男人眼尾处上挑的弧度格外凌厉,对上了傅老爹的视线竟是不躲不闪又一次的与之对视了几秒种。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我,你跟溪丫头的事情我现在根本不放在考虑这一栏之中,今天要说的是关于沈曼青母女俩的事情,还有上次职业杀手出动华夏的事情。”
傅宾鸿身为军区首位唯一大首长,自然是知道傅子玉前去与慕修商议了计划之事,这一次慕修他们龙组的行动,并不仅仅只是对国家内部的人员大清扫,也算是一次对外来人物的大扫除。
得知国内竟是有职业杀手入境的消息,军中不可谓不震惊。
傅宾鸿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嗯。沈……她来找过你?”顿时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才是最为恰当的傅子玉散漫的靠在沙发一角,眼神儿里头轻慢中夹杂着暗沉,试图从傅老爹这里套消息的傅子玉很是上道的用起了试探这招。
之前便已经揣摩到了几分沈曼青心思的傅子玉这会儿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内心深处到底在计划着一个怎样的阴谋,毕竟不管怎样,这京都之中再没人比傅月溪更令她记恨了。
“她是来过,不过是说傅语的腿部受伤的事情以及她想找我求救的事儿,钱我可以给她准备一点,至少治好她的腿,看在这么多年她也喊我一声爸爸的份上,但是回到傅家想都别想。”
傅宾鸿的脸色在灯光下威严又冷漠,淡薄又决然。
说起正事儿的时候,他定然会拿出那股气势来,否则如何在大家面前服众?
“呵,想回傅家?这厮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傅子玉轻笑出声,那颠倒众生的面相且不说,光是这醇厚低沉到令人迷醉的嗓音也足以迷倒一大片人了,偏偏这时候这笑声却又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讥诮。
男人的侧脸比夜色还冷漠,覆上了一层薄冰的狭眸里头有着化不开的碎片,了解到沈曼青前来傅家的消息之后,他脑海里就曾想过她是为了别样目的的,只是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着傅语受伤的噱头,准备再次进入傅家。
“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傅宾鸿一天还活着,就不会允许有任何对我女儿有威胁的东西存在她周身。”傅老爹抬起眼对上傅子玉,他说的没错,沈曼青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
当年她一个人二十多年的孤单婚后生涯都可以熬过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在支持?怎样的一种心境在处世?这点心计若是都没有倒还真是让傅宾鸿他看不起了!
“职业杀手的事情幕后凶手查出来了?”傅宾鸿挪动了一下坐姿,以着面对面的方向看着傅子玉,如此一来谈话之间俩人中间不易有任何隔阂与遮掩,令彼此都更为清晰了然的看见对方的脸色与眼神儿,以至于减短那揣测的时间。
傅家的面积略大,比起一般的外在别墅豪宅都要大上了几个平方米的傅家如今却只有三个人定时在家中居住,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打扫做饭等一系列工作,但是到了时间他们又会直接下班离开。
真正停驻在傅家的三个人,只有管家,傅宾鸿以及楼上此刻正睡得香甜的傅月溪。
曾经一家几人都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倒不是说家里温暖,但是人多的时候,人气便是更旺盛一些,走到哪里随处可见的就是身影与耳边的说话声音,此刻只剩下他们三人的空旷傅家时常会给傅宾鸿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感觉。
倒不是不喜欢。
而是太过于安静,会让他这个不称职的爹有着莫名的伤感与愧疚萌生。
“早就查出来了,但是溪溪的意思是先别动她。”说到这个问题傅子玉心底便是憋着一股子怒火,这安琪分明就是沈家的一个正牌千金,当年却欺骗了溪溪,假装毫无任何身份。
心计可见了得。
早年的时候傅月溪还不过只是个嫩头青葱的小萌妞儿,有一个安琪这样的朋友,即便只是为她说几句话,为她打抱不平一次小事儿,也足以让那个年代那时候内心孤独的傅月溪把心挖给她。
“沈家那姑娘?”傅宾鸿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真相出来了,顿时间那双如炬的眸子一冷,浑身的铁血与铮然都倏忽散发了出来,独属于军人的那股凌然杀气充斥在他的周身,令他这本看起来年迈无比的身躯也顿时年轻了好几倍。
眸色一变紧接着气质便是巨变的傅宾鸿,冷厉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没有几个人吃得消。
此时此刻偌大的客厅中只有他们俩人相对而坐,然而流动在空气之中的气氛却是除了紧张和微妙以外的肃杀之气——
“您先别动怒,那女人我看也是个不简单的。这件事情还得等到溪溪发话我才能处理,毕竟她是那样的央求过我,我不想让她恨我。”不知道傅月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维护安琪,但傅子玉想,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既然不想对安琪下手,那就等到她想动手的时候吧。
“行,暂且放她一马也没什么,其实溪丫头也没别的想法,不处理她不代表会纵容她,而是在试探她,等到她再度忍不住出手的时候,相信溪丫头是绝不会手软的。”傅宾鸿微微叹息一声,眼神儿里头透着了然。
他年迈沧桑的面庞上全都是岁月的痕迹,可是英俊的眉目中年轻时候的风华一点儿也不难看出来,即便是此刻无奈叹息说着这话,也一样可以给人一种他的确懂得的感觉,因为此刻他脸上的动容是那般的明显清晰。
“嗯,大约傅家的骨肉都有这种遗传吧。”傅子玉挑眉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这话一出傅老爹立即瞪了他一眼,眼底清楚的折射着一个信息:看出来了也别说出来,多尴尬啊。
“对了有件事情一定要跟你说。”低笑一声,调侃完了傅老爹,傅子玉还是记得说正事儿的。
低笑着的唇角微扬,男人的侧脸此刻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性感,英俊的恍若神邸的五官上沉沉浮浮的凉薄在疏散,微眯着的狭眸里头有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冷芒一闪而过,若不是因为他身在军区,那昨日傅氏总部的事情就不可能会发生了。
“嗯?”食指与中指拢紧了正捏着一根烟的傅老爹忽地抬起头看了过来,如炬的眼睛里头一瞬便散开了那微微浮动的浑浊,清明无比,如同一只始终蓄势待发的老年猎豹,休眠时候假寐的轻松样子给人无害的感觉,结果清醒过来以后却是用那锐利逼人的视线撇开一众敌手。
弯了弯眉目,傅子玉笑的勾魂动魄:“沈那个曼青不是今儿个前来找过您?但是她说的也只是傅语受伤的事儿,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没有告诉您吧?”
他敛着眉眼,曲奇手指轻敲着这上好的红木茶几,关节与桌面上碰撞出来清脆的响声,一下又一下,带着男人既轻慢又目中无人的态度,可是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他好歹还知道收敛那么几分!
傅宾鸿抽着烟的手因为他的话一顿,烟支上早已经燃尽了的烟灰却是随着他这一顿抖了下来,直接掉落在地上,完整的烟灰儿毫无征兆的被他僵住的手指一颤颤落在地上的同时,也把他此刻内心处的震惊同时展露无遗。
掀起眼皮,傅子玉眼神儿认真,可是瞳孔深处却张扬着几分深浓的趣味儿,似笑非笑的脸庞此刻给人危险无比的错觉,哪怕是傅老爹坐在他对面,对上他这样子,都差点儿背脊一凉,以为自己是被他看上了的猎物。
这男人有着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不说,可关键是那双瞳孔更是如同鹰隼,夹杂着鹰犀利的目光以及隼的敏锐,这双眼可以捉摸到任何人的心思,哪怕是心性再强,韧性再好的人,都会在这样的目光下缴枪投降!
“自找苦吃?自作自受?自不量力?”
傅宾鸿顿了两秒,忽然开口,却是丢出来三个不同含义的成语。
傅子玉那锋利的薄唇因为眼前傅老爹的三个成语而不可避免的露出了几分浅淡的弧度,细碎的光凝结在他如墨的狭眸里头,暗藏着璀璨的晶亮,星眸剑眉,鼻子高挺薄唇锋利,这种男人当真是天下女人皆为之颠倒的祸水。
“自作自受。”
丢下这四个字,傅子玉不再说话,沈曼青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他处理,相信傅老爹会给她一个好去处的,大不了傅老爹不管,他撒手不管,而这件事情的全权处理权利全部放在傅月溪手中。
心头这般划算着还没急着说出来,准备上楼去傅月溪房间中的傅子玉却是在转身的那一刻被叫住。
站起身,傅宾鸿看着他就要往傅月溪卧室走去的背影,心头淡淡奸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准备去找溪丫头?她已经休息了你最好是不要去打扰,毕竟都是男未娶女未嫁,这样传出去多不好,虽说你们以前是兄妹,可正是因为是兄妹,所以才更不可以,要注意影响。”
傅老爹一瞬威严的话语中暗藏着几分调侃的得意,双目此刻正如火炬似的锁视着傅子玉的身影。
迫人的气势自身后传来,傅子玉仰起头眉眼处一弯,心头却是顿觉好笑,傅老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你他前去与溪溪偷欢,到底是为哪般?
“父亲,你就直接告诉我,您这般阻拦我去看溪溪是怎么回事儿?是哥哥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不过是去她卧室走一圈而已,跟影响不好有什么关系?”
被这傅老爹这不知道什么节奏,狂乱阻止着的傅子玉脸色瞬间一变,倒是没有怒,反而是笑的越发的温柔了,恍若未见傅老爹脸上那严肃又认真的脸庞,他摊了摊双手,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