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
隐藏在周围的蝴蝶发生了爆炸。
不过,在她的蝴蝶爆炸后,亦会碎成粉末,不留任何痕迹。
……
花惜容指尖拨弄琴弦,三道白光激射向对面的白发男子,姬白则一转身,剑气如白虹贯日,两人已纵身从原地跃出了三丈,花惜容目光不经意看着那船上身影,目光一闪,若有所思道:“这身影,这姿态,好熟悉。”
姬白剑光一点,剑气锋芒一闪,冷冷道:“阁下这次从空间裂缝出来,实力不及以往,难道以为可以与我一战?”
花惜容步法一变,指尖连弹,与对方的剑意相对,眼眸斜飞,“阁下果然是伸张正义的神使大人,处处喜欢为难我们这些个魔修,难道对面船上发生的事情阁下不管?”
姬白目光望来,表情无嗔无喜,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道:“只要不死太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花惜容双眸一眯,轻轻弹奏着曲调,语气略带讥讽,“原来必须死很多人,阁下才会出手,你的心还真是狠毒啊!比我这个魔修的心还要狠毒许多不是?你才是魔对不对?”
姬白却冷冷淡淡的说道:“魔使大人,此地应该是夏家的货船,阵法森严,护卫极多,若是对方不做到那个地步,只怕对方已是凶多吉少!这个人的实力很强,而且不是为了杀人而来,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管。”
“啧啧,原来亲爱的神使大人,是来看热闹的吧?还真是道貌岸然的人啊!”他抿着惑人的红唇,指尖勾起一根琴弦。
“哼。”姬白轻哼一声,一剑刺去。
……
随着一声接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船舱以及里面存放的炼器器材,在所有护卫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变成一团团火焰,剧烈的燃烧着,这些物品本就容易点燃,就连整个船只在海面之上也变成了一艘巨大的火船,众人在这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异变给惊呆了,接下来手忙脚乱,不知是该救火,还是要逃离此地,眼睁睁的看着炼器材料化成了黑色的焦炭状。
此时,苏墨那双妖媚的眸子眯起,坐在空中的绳缆上,坐姿慵懒且优美,冷笑道:“前世夏家所作所为,十倍奉还。”
“等等,你究竟是何人?”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子冒着火光跑了出来。
此女正是夏玉儿,虽然这次夏家出了事情,但她是众人中唯一一个可以动弹的,虽然已经被苏墨打得面目全非,但为了装运材料的事情,不得不带着伤痛,亲自抛头露面。
苏墨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真正身份,这时候也绝不会留下关于自己的一丁点线索。
当然,若非苏墨前世知道这桩交易,否则也是难以寻到这里来的。
对方就是怎么怀疑,也只能在内部人的身上怀疑而已。
“喂,你这不知廉耻的恶贼,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你死定了。”夏玉儿依然大声叫嚣,“你给我滚下来,我会让家族里的人狠狠对付你。”
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不屑与鄙夷,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对方既然敢来,自然不怕这些威胁。
蓦然苏墨已飞快来到夏玉儿面前,一记掌刀打在她的颈项上,而后一把将她的帷帽揪起,丑陋面容暴露在人前,引起众人一阵惊呼,接着一脚踹飞她,与此同时,一支箭铮铮而来,只听那支箭正刺入对方的身子里,接着又是“噗通”一声,中箭的夏玉儿已落入到了海中,周围护卫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捋了捋额前被夜风拂起的帷帽黑纱,苏墨轻轻的抬了抬下巴,眸中氤氲惑人的眼神轻轻荡起愉悦的光芒来,接着压低嗓音道:“夏家得罪的人太多了,这次就先给你们一个教训。”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方轻飘飘的几个起落,落在了远处小船上。
远处,花惜容则轻笑一声,“还真是热闹。”
语落,他忽然收起古琴,向黑暗中跑去。
姬白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这一幕,接着纵身追去。
只见花惜容那锦袍在夜色中闪耀着绮丽的光芒,姬白追着他跑了三条街道,无人处一剑刺去,却是“哧”的一声,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件华丽的衣物。
“居然又是幻术。”姬白冷冷说道。
……
“怎么回事?那船只货运的事情只有沐家与我们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内部的消息传了出去?”夏泽躺在榻上,浑身上下涂抹着药物,虽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但已气得浑身颤抖。
“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玉儿也凄凄惨惨的躺在那里,脸上绑着绷带,惨不忍睹。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们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不想。”夏玉儿哭得更是凄凄切切。
夏泽艰难的扭转过头,冷冷瞪着她,都是因为夏玉儿把买卖材料的钱都变成了赌资,又买了些无用的东西,害得二人在夏家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他本想可以慢慢的翻身,没想到二人的好运气似乎已经用尽了,居然这次连所有的货物都被毁于一旦,其他夏家人得知材料完全被毁的消息,一定会让别的嫡系的人前来取代他们,他们的资金现在已经完全枯竭,山穷水尽,所以说在家族中已经彻底失去一切。
“我们完了,彻底完了,你知不知道?”夏泽狠狠叫道。
而他们在此地得罪的人也很多,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寻到仇家。
夏泽甚至想到了白日的那苏家少年,但是对方怎会知道船只交易的事情,而且炼器结束后也就离开了,更何况,如今对方的实力已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不论如何,他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完了,完了,夏玉儿不甘心的想着。
以后难道让她和寻常的女人一样嫁给普普通通的男人?
难道她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却想起自己的面容已经难以恢复,就是箭伤也会留下疤痕,还有无尽的后遗症。
想着想着,夏玉儿这时候已完全痛不欲生,哭哭啼啼。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刻,她更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原来失去一切的感觉是这么的痛苦。
然而,她的后悔却有些太晚了。
偏偏,人总是在全部失去后才开始后悔。
……
翌日,苏墨已经与闻人奕一同坐在一艘巨大的客船上。
巨船向着齐国皇都的方向飞快而去。
一路上山清水秀,风光绝丽,此地向来是名人剑客等人的聚集之地。
睡了一夜,苏墨向船舱外走去,略微刺眼的阳光从上空射进,让得她伸出手遮挡住阳光,微微的侧过了眸子,半晌之后方才轻轻的睁开眼睛,与此同时,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方正立在甲板上的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刚刚沐浴过,一身干爽洁净的白色长衫,正是她熬夜给他缝制的。
但见男子墨发轻挽一缕,其余的披散在身后,更显俊美无俦。
阳光下的五官如雕塑美轮美奂,精致俊美,薄唇剑眉又平添几分男儿俊美的英气。
而他此刻在甲板上轻盈舞剑,长剑在他身前身后划出如游龙般的轨迹,蓦然间,周围的潮湿的水气仿佛从他身边全部的抽离,他身子轻旋,姿态潇洒,与虞染的舞蹈完全不同,更有一种凌厉的气势,周围的水雾在剑周仿佛化作淡淡的蒸汽,愈发雾色朦胧氤氲,随着他飘逸的剑法不断舞出好看的弧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苏墨不由怔怔的看着他,她是第一次见到他舞出这么美的意境。
闻人奕此刻感觉到有人上来,连忙回过头去一瞧。
船上的苏墨穿着一身飘逸的青色纱衣,发丝绾出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男子亲手给她雕刻的发簪,得体的服饰配合着那宛如青莲般空灵脱俗的气质,妖娆中带着端庄,让得闻人奕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
“为何舞剑?”苏墨随口问道。
“有些紧张。”闻人奕长剑入鞘。
“是近亲情反怯?”苏墨反问。
“不错,订婚的事情也有些紧张。”闻人奕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嗤。”苏墨不由笑了,这个男人居然会紧张,明明是假的订婚而已。
“你的剑舞的很好,可以看出练习了十几年。”她问闻人奕道:“你是从小开始习武吗?”
“的确是,在下自幼就在习武,否则难以自保。”闻人奕目光认真的说道。
“一定很辛苦,我知道必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苏墨接着拿起他的手,看到他手掌中的茧子,不由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如此。
闻人奕似乎有些意外她如此亲密的举动,慢慢的真诚的道:“不苦!先苦后甜,苦又如何?”
“你和我有些像呢,都是自幼很苦。”苏墨喃喃说道,“不过有道是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后才能慢慢好起来。”
“不错,没有付出哪里有收获。”闻人奕也点了点头,他深深看她一眼,他那双俊美好看的眼眸里,时常蕴含着如火一般的热情。
虽然二人互相了解的不多,但是他心中就是很喜欢她,甚至觉着错过了此生就永远错过了。
“妖姬姑娘,我真的想娶你。”忽然他认真的说道。
苏墨不由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忽然说想要娶她?
她不由想起前世对方的模样,冰冷无情,冷酷不羁。在他身旁没有任何人敢约束他,他铁血手腕,无人敢触及,很多女人固然喜欢他,家族里也绝对不会让她们嫁给这么一个可怕的男人,而她是魅世妖姬,纯阴之身,对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为何今生他却要娶她?
“为何?”苏墨忍不住问道。
“我觉着你很好,娶你至少比不认识的女人好。”闻人奕说了一个自己也不信服的理由。
“可是我不习惯呢。”苏墨却是依然拒绝。
“慢慢就习惯了,我会让你习惯。”闻人奕依然毫不气馁。
“还有我们彼此了解的不多。”
“喜欢与了解本就关系不大。”
男人有些执著,苏墨望着他,慢慢叹息一声。
海风带着淡淡的凉意,苏墨的心中却是有如浪涌。
这样的男子,若前世自己先遇到了他,怕是也无法拒绝吧。
谁也不会不给这种男子一个机会,何况他本就愿意把握这个机会。
不过她知道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对于闻人奕则是更大的伤害,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长痛不如短痛,于是苏墨淡淡出言拒绝道:“闻人,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一生我不会喜欢你的。”
闻人奕怔怔看着她,半晌,凝眉,“真的不能?为何不能?”
“我发誓,我不能喜欢你,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苏墨说道。
“心里有人?是谁?”闻人奕眸色一沉。
“一个很爱我,我也很爱他的人,这世上没有他就没有我,我们两人之间容不下其他人。”苏墨坦白说道。
“很好,很好。”闻人奕目光终于有些冷,冷的可怕。
“这支簪子,我还给你,你可以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子。”苏墨垂下了眸子,取下了簪子。
“不用,扔了就是。”闻人奕的语气更加冰冷。
语落,闻人奕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气质一刹那间就已变了。
傲气的男人永远不喜欢去勉强别人,也永远不会低三下四的恳求别人,他转身拂袖离开了此地,目光带着冰冷,身影高傲料峭,清冷的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长长的叹息一声,苏墨的头不由扬起,感受着海上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