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巨响仿佛裹挟着冲天怒意,让李文洲忍不住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一道可以称得上是纤细单薄的身影逆光而站,看不清面目,只能察觉到她身上那彻骨冰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寒。
她的脚上踩着匆忙间来不及换下的居家棉底拖鞋,走过来的时候绵软无声。
身上还穿着居家的休闲服装,漂亮优雅,透着别样的冷艳意味。
看清楚来人的脸,李文洲的脸上忍不住越发难看,仿佛想起被轻易制住的恐惧,忍不住颤巍巍地后退两步。
“阮女士……”
看到来人,夏昕怡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哭得哽咽:“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连累老太太……”
她哭得浑身抽搐,抱着外婆心底里充满了害怕和愧疚。
生活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即使来到了大城市,她也习惯了卑微。
是外婆给了她从未享受过的长辈的关照和慈爱。
这段时间相处,这个慈祥的老人,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成为了很重要的人。
可是现在,却因为她的原因,让这位老人遭受了无妄之灾。
“外婆,你没事吧?”
霍浅浅的脸色还有些发白,踉跄着跟着冲进来。
一口气上来,她的喘息还有些急促,看到外婆的嘴唇颜色泛着青紫,顿时心急如焚。
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找到外婆兜里的备用药,赶紧倒出来喂到嘴里:“外婆,先吃药。”
幸亏她跟外婆也很亲昵,时不时跑过来玩,早就知道备用药一般都会放在哪里。
阮寒星脸色冰冷,目光中却盈满了担忧。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很急,四肢冰凉。
是愤怒和保护外婆的意念,让她强撑着站在这里。
其实她早就手脚发软。
她绝对承受不了失去外婆的痛苦。
好在她们来得及时,外婆又非常注意配合,艰难吞下药片之后,努力平稳呼吸,整个人的状态很快恢复了大半。
“囡囡,别怕。”
她吃力的伸手,布满褶皱又粗糙的手掌握了握阮寒星的,温声抚慰道:“外婆没事,别害怕。外婆不会有事的。”
“外婆……”
感受着熟悉的触感,阮寒星心底的恐慌似乎终于有了着落。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目光中盈着的泪意悉数眨去。
这才僵硬地勾了勾唇:“外婆,没事了。你出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她不想让外婆看到自己打架,更不想后续的事情惹得外婆心脏病发。
外婆担心地看她,见她目光坚决,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从小就有主意,外婆不劝你。”
脸色微微发白,外婆低声叮嘱道:“注意安全,别让外婆担心。知道吗?”
“外婆放心。”
阮寒星抿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脆弱和冰冷交织,透着矛盾的美感。
夏昕怡和霍浅浅,当即就要扶着外婆出门。
伴随着他们的动作,那些闹事的人仿佛终于从刚才的震慑中醒过神来。
一个小混混提着棍子,在地上吐了口痰:“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说你们可以走了……”
“啪!”
“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两声巨响,他的身体被一脚踹飞出去,撞在桌上。
疼得佝偻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阮寒星直接把手上捏着的书,狠狠地暴扣在他的脑袋上,然后干脆利落地将他一脚踹飞。
别提多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了。
忌惮外婆还没有离开,她的眼底隐含着不屑,面上却没有展露多少,只是冷淡地嗤笑一声。
寒气四射地道:“渣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明明只是个漂亮的女孩,合该是养在温室里艳丽雍容的花朵,娇艳欲滴。
可是看过来的目光,说不出的凛冽吓人。
自觉见过大风大浪的小混混们莫名地心底发冷,控制不住地生出惧意。
更别提本来就有心理阴影的李文洲了,瑟瑟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是就在这样的诡异僵持中,霍浅浅跟夏昕怡小心翼翼地扶着外婆出门,到好心的邻居家暂时休息。
等到外婆离开,阮寒星环视一圈在楼道看热闹的众人,抬起手。
“砰!”
在众人惊愕和意外的目光中,她竟然径直将房门关上。
这……
“阮女士?”
安置好外婆,重新转回来的夏昕怡顿时呆愣,忙不迭地拍门:“阮女士,你开开门啊!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她不知道李文洲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明显都是狠角色,还人多势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