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超黎眠伸出大拇指。
看来,这一世的坎坷,让黎眠也成长了。
她做戏的功夫越发出神入化,挑拨离间随口就来。
一张嘴,不是暗示钟思思不懂事,引导钟少阳说些钟思思不喜欢听的话,就是提醒钟少阳,钟思思是在记仇怨恨他这个当哥哥的。
果然,这对上辈子到她死也是一个兄控,一个妹控的兄妹两个,最终还是反目了。
实在是精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眠猛地攥紧手掌,目光含毒看着她。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恶毒,在钟少阳看过来的时候,满脸柔弱地贴在他的身边。
小手抓着他的手掌,带着无尽的依恋,像是害怕似的轻声道:“阮女士,我不会追究今天的事情的。你不需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这话说得。
像是阮寒星为了逃避今天这件事情的责任,才故意往她的头上扣黑锅似的。
“不好意思,事情发生的时候有目击证人,我的办公室里也有监控视频。”
嘲讽勾唇,阮寒星淡声道:“钟少夫人是自己为了攻击我撞到肚子,我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钟少夫人如果要追究,我随时奉陪。”
霍沉冰冷的眸光扫了过来,淡淡地补充一句:“霍氏的律师团,随时静候。”
黎眠的脸色更白了。
阮寒星懒得继续看她的表演,嗤笑一声摆摆手:“钟少夫人慢慢考虑,我跟霍先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罢,也不管钟少阳那闪烁不定,带着猜疑的表情,跟霍沉一并转身离开。
他们在医院的四楼,电梯二楼始终不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不如走楼梯?”
霍沉牵着她的手,注视着她轻声询问道:“如果夫人累了,我背夫人下楼。”
“霍先生好大的口气。”
阮寒星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漂亮的眉眼舒展,星眸里光辉闪烁,笑眯眯地道:“看来霍先生对自己的体力很自信嘛!”
她好歹也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一口气背下四楼并不轻松。
恍若实质的勾人目光,沿着他修长的脖颈下滑,在他的身躯上滚了一圈。
重点看了几眼肌肉排布的位置。
仿佛带着小勾子似的,勾得人心里痒痒。
霍岑喉结滚动了下,口腔中莫名生出几分渴。
“夫人并不重。”
好一会儿,他才嗓音微哑又宠溺地道:“更何况,身负重宝,哪怕夜行千里也不会觉得疲惫,只会觉得开心。”
人要是抱着十斤石头,很快就会觉得疲惫。
可要是换成十斤金子,不但不会觉得累,还会乐开了花。
而她,对他来说就是生命中的重宝。
背着她,又怎么可能觉得累呢?
“霍先生的嘴巴可真甜。”
听到他直白的情话,阮寒星忍不住笑了起来。
身体微微前倾,璀璨的眼睛盯着他,含笑问道:“霍先生是在哄我开心吗?”
“是想哄夫人开心。”
霍沉没有掩饰,轻轻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补上一句:“也是实话。”
这个人啊!
表面看起来冷漠不好接近,一旦被他纳入保护圈内,就会察觉到他冷硬外表下那不可思议的柔软。
将她的一点点细微都看在眼里,照顾她的每一分情绪。
阮寒星的心脏像是泡在温水里,暖暖的,还有些酸涩。
停了片刻,她才将头抵在他的肩头,道:“霍先生放心,我不会被这一点小挫折打败的。”
“我并不担心夫人会被打败,因为我知道,夫人坚强聪慧,是不可战胜的。”
霍沉抬手,将她垂落的发丝轻柔地塞到耳后。
单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唇角蹭了蹭,温声道:“我只是担心夫人,会觉得难过。”
她表现得再怎么强大,也始终有着一颗温柔的心。
她对夏昕怡的帮助和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她为了夏昕怡谋划未来,为了她考虑良多,用真心对人,最后迎来的却是背叛。
她又不是铁石做的心肠,怎么可能会丝毫没有触动呢?
阮寒星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生物,轻轻撞了一下。
那种像是云彩一般的触感,让她的心也忍不住跟着塌陷。
她的霍先生啊……
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笑起来,用额头撞了撞他宽阔的肩膀:“谢谢霍先生,我被哄好啦!”
一个人的背叛,能够代表什么呢?
她有朋友,有亲人,有弟弟妹妹们。
更重要的是,她拥有了他。
拥有他,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好的回答了。
见她眼中确实满是轻松释然,霍沉的薄唇也不由勾起浅浅的弧度。
他单手按在胸前,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那我现在有幸,可以邀请这位夫人,跟我一起去走楼梯吗?”
“可。”
阮寒星抬起下巴,扮演一个优雅而高傲的贵妇人,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然后绷不住笑了起来。
霍沉也跟着露出笑意,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走在无人的楼梯间。
皮鞋落地时沉稳的声音,和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接连响了起来,同步而和谐。
一路下楼,到了二楼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
“乐乐可能是性格比较腼腆害羞,没有关系的……我会跟他好好相处,相信等到熟悉之后,他一定会向我敞开心扉,成为我的好朋友的!”
紧接着是一道带着几分谄媚讨好的中年妇女声音:“阮小姐说的对。乐乐这个孩子,一直性子都比较孤僻古怪,跟我们相处也不是很好。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阮未思?
她在搞什么鬼?乐乐又是谁?
阮寒星眼眸微眯,跟霍沉对视一眼,索性不急着离开,而是推开楼道的门,踏入二楼的走廊。
阮未思还是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黑长直,依旧是仙气飘飘的小仙女打扮。
身边站着一个格外瘦削,眼神警惕又倔强,仿佛小狼崽子的六七岁男孩,和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