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空旷的声音落下,秦安逸的正前方立时响起了石门上拉的声音,随后就在秦安逸前方大概百米左右的地方,一下子出现了强烈的光照。
身周都是无尽的黑暗,只有正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长方形的门状区域朝着这黑暗之中照射出璀璨的光芒。
如同行走在无尽的地狱当中,忽然间看到了天堂的光明一般。
秦安逸下意识的伸手挡在了双眼之前,忽然出现的刺眼光芒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这光芒无比的温暖,照射在身上竟是仿佛让人的力气都能随之恢复上一些。
回头看了看李南风仍然睡死的样子,秦安逸弯腰将李南风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直接架在了脖子上,朝着不远处的出口,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随着眼睛渐渐的适应了这种亮度,秦安逸也终于扛着李南风走出了死门,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
巨大的,估计至少上万平的空间突兀的呈现在他的视线当中,高起码有百米,四面八方,头顶脚下都是由一块块面积至少数十平方大小的巨型方砖堆砌而成。
整个空间无比的宽阔,而在这个空间的各个角落,则堆积着不同的各式各样的财宝,一个高起码五六十米左右的人形雕塑硬生生的横亘在这个空间最中央的部位。
这人形雕塑抬头望天,右手高举,一把巨大的石剑握在雕塑的手中,直刺向天!
而看这石剑的外形,赫然便如同放大了几十倍的腾蛇!
人形雕塑的雕工显然无比精细,身上雕刻出来的铠甲就连其中的纹路都雕刻的栩栩如生,两条张牙舞爪的飞龙纠缠在铠甲的左胸和右胸之上,甚至就连铠甲下摆的穗尾都雕刻的极为细致。
单纯从这雕塑的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这雕塑到底经历了多久的时间,他身上的那些石质结构崭新如初,甚至石剑的剑尖上仍然可以看到一丝因为过于锋利而反射的光芒。
这雕塑的材质……必非凡品!
整个空间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了怎样的照明技术,让这空间内看起来竟是犹若白昼。
“蚩尤……大帝?”秦安逸看着眼前那巨大的雕塑,有些不确定的喃喃说道。
这雕塑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尽管只是死物,尽管通体看起来都只是普通的石头所塑造,可是当秦安逸扛着李南风出来的那一刻,却险些被这雕塑的气势直接压倒!
历经数千年时光而始终屹立在这里,时间没有给这雕塑带去丝毫的损伤,反而让雕塑的气息沉浸的越发厚重。
那把放大了数十倍的石制腾蛇上,仿佛仍然有着屠灭苍生的杀意,而这雕塑脸上那双毫无光彩和生命气息的眼睛,似乎也依旧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吾名……蚩尤!”
整个空间的四面八方忽然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比之之前死门之内的那个声音少了许多空旷,多了几分威严。
“果然是蚩尤大帝……您……还活着吗?”秦安逸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石像,尽管声音从所有的方向传出,可秦安逸总觉得就是这个石像在和他说话。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你既以走到这里,便应该明白了生命的本质,怎么还要问出如此无趣的问题。”
厚重的声音似乎隐隐的有些失落。
“这问题或许无趣,却是蚩尤大帝一直以来所看不破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您既然也已经明白了生命的本质,看透了生死,那又为什么对于死亡如此的不甘心,以至于还要制造这样一个墓穴。”
秦安逸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面无表情的说道。
厚重的声音一下子沉寂了下去,过了整整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再次响起,秦安逸却也没有任何着急的样子,就这么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眼神一片平和。
又是几分钟过去,周围的压力仿佛都徒然间增大了许多,厚重的声音却忽然再次出现。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在这沉睡数千年,所求的便是一个痛快。我虽然看破生死,却不甘心就那般死去,我是蚩尤!是当世第一强者!天可压我!海可覆我!唯独黄帝没有资格杀我!我不甘心!实力越是强大,就越不甘心!我且问你,你既然也看透了生命的本质,那么生命到底是什么?”
秦安逸微微一愣,这问题可问的有些大了。
“答不上来吗?哼!你当然答不上来!我在这里想了几千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体止而用无穷兮、播生者於迷津。我既然看透了生命的本质,自然就对于死亡更加的不甘心!我不甘心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被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我不甘心无论如何的努力,却始终不能解开身上的枷锁!我不甘心在这个世界上横行霸道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有可能只是别人暗中窥探的玩物!我当然不甘心!”
厚重的声音猛然间提高了音量,震的整个空间都微微颤抖了下,百米高的天花板上立时掉落了簌簌灰尘,然而在接近秦安逸的头顶时却忽然间自动分开,竟是丁点也没有落在秦安逸的身上。
“我不懂你的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生命之于我,在于没有遗憾、没有悔恨,我在乎的人过得更好,在乎我的人也幸福快乐,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至少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我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们,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我不会去想那些徒然自添烦恼,实际上却没有丝毫方法改变的事情。我的生命就是在我能够影响的这一亩三分地里,能活的随心所欲一些。”
秦安逸忽然平静的看口说道。
“只是这样?如此的狭隘?居然也能看透生命的本质?”厚重的声音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狭隘吗?那我请问,蚩尤大神,您的想法倒是不狭隘,可您的一生,那些伟大的目标没有达到的同时,这些狭隘的愿望和梦想,您又做到了多少?”
秦安逸没有受到那厚重声音丁点的影响,仍然一字一句的说着。
厚重的声音顿时再次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