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命运?”李南风更加愕然,盯着秦安逸看了良久,这才继续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以前虽然相信我这些算命的本事都是真的,却也从来不认为这些东西真的有用……怎么今天忽然如此的一本正经。这般茫然的样子,可不适合你。”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无助,似乎无论怎么努力的去做一些事情,也总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摇摇控制着,这样的感觉,不算很好。”
秦安逸耸了耸肩:“帮我看看吧,你这一个半月来也应该小有收获吧。”
“好,你稍微一等。”李南风盯着秦安逸又是仔细的看了好一会,这才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直接进了主殿旁边的侧室。
这个麻衣观的占地面积并不大,所谓的主殿也只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平大小的开间而已,去掉外面将近两百多平的院落,在主殿的两边还分别有两间卧房。
李南风进的显然便是他所住的那间屋子。
很快,等到其他四人也分别敬完了香的时候,李南风的手上便拿着一个看起来特别古旧、却偏偏仿佛还有些奇特光晕散发的龟壳走了出来。 ”“
龟壳上竟是还刻着一些甲骨文字,而且秦安逸可以看的出来,那些甲骨文并非后来篆刻的……
也就是说,这个龟壳恐怕是上古之物……历经上万年而流传下来,却没有太多被岁月所侵蚀的痕迹,这个龟壳,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
李南风一只手拿着龟壳,另一只手的手掌上则平放着五枚铜钱,看着秦安逸,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龟壳和之前我一直用的不同,之前的那个龟壳虽然也都是师父传下来给我的,但是从沟通天地元气上来说,远远比不上这个。这个龟壳是师父全盛时期才能够使用的龟壳,而且即便是师父全盛时期,也很难真的完全调动龟壳的力量,我现在也没有太大把握掌控他,不过你要问的事情太大,只能动用他了。”
秦安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四人则是好奇的围了上来,看着李南风就这么一手龟壳,一手铜钱的盘膝而坐,同时将那五枚铜钱都塞进了龟壳里,将龟壳平放在了面前,双眼微微闭上,两只手放在膝盖的位置手心朝天。
除了卫东以外,其他人全都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流动似乎是产生了一些变化,眼前的龟壳仿佛在这一瞬间成了整座饶山的中心!
偌大饶山山脉无数年来所积累的仙气以及背靠无尽东海的这些年来始终被熏陶着的灵气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升腾起来,尽皆凝聚在了这饶山峭壁之崖上的小道观里!
所蕴含的元气之庞杂汹涌,即便是以秦安逸的实力都微微有些色变。
李南风盘膝而坐的身体则在这些元气笼罩着整个道观的时候开始忍不住的不停颤抖,面前的龟壳同时开始发出震颤般的嗡鸣声。
这嗡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连带着李南风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
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开始浮现在他的额头上,秦安逸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面却是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龟壳的震颤越来越明显,仿佛都要从地上直接弹起来一般的时候,李南风忽然浑身一震,张嘴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浓郁的鲜血!
这鲜血直接喷在了面前还在剧烈震颤的龟壳上,而龟壳则在沾染上鲜血的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龟壳竟是在几人的眼皮子地上,生生的就这么炸裂开来……
原本完好的龟壳炸裂成了大小几乎一致的四块,里面的五枚铜钱也是立时散落了出来。
“这……”眼前这一幕让秦安逸五人皆是面面相觑,而吐出了一口鲜血的李南风则是摇头苦笑了一声。
“果然不行。”李南风叹了口气,将那裂成了四半的龟壳以及五枚还算完好的铜钱从他吐出来的那滩血中捡了出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心痛的情绪,这算是师父留给他的遗物之一,如今却是损毁,对于李南风来讲,却是感觉异常的可惜。
“什么情况?反噬了吗?”秦安逸皱眉问道。
“还记得最开始我给你进行占卜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你的命运,说你是跳脱在天命之外的人,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而已吗?可是后来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却又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东西,只是仍旧不明显,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问题并不是出在你的身上,问题在我这里。”
李南风无奈的耸了耸肩,将手中的龟壳和古钱都放到了眼前的香案上,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只能看到一片空白,是因为实力太差,根本没有任何资格窥探你的命运。后来伴随着实力的提升这才隐隐的能够看到一些。而现在,从那个古墓出来之后,又看了这些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我的相术恐怕已经超过了师父,才会出现这样一种结果。我能够看到,但是天地的规则却并不想让我看到……所以……你懂得。”
“是这样啊……那就算了吧,终究不能强求。”秦安逸笑了笑,眼神的深处闪过一抹遗憾。
“不过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也可以通过这种情况推测出一些东西来。”
李南风站在原地看着秦安逸,平静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未来会遭遇到什么事情,但是显然,你已经让这天地,或者说让这世界感觉到了一种恐惧。这天地无法像无视其他万物生灵那样无视你,它似乎认为……你有可能脱离它的掌控之外。天地没有感情、没有思想、也没有生命,所以它们的一切反应都只是基于一个大前提,会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真正根本性的影响。所以我想,恐怕是这片天地,觉得你有可能造成这种根本性的影响,所以它要有限度的开始进行干预了。”
秦安逸听着李南风的推论,眨了眨眼睛,随后洒然一笑:“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