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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她要是今天晚上痛死了咋办!看着那货根本没打算搭理她,大步走人,澹台凰在他身后跳脚大骂,“什么狗屁的神医,根本就是个蒙古大夫!没有同情心的混蛋!”
  这样一骂,她登时反应了一下,难道他说的同情心是这个?
  可是她这样骂,对方也没有回头的架势!拖着沉重的步伐,咬牙切齿的往回走。走了约莫三炷香的时候,空旷的大街之上,有人忽然拦住了她,并弯腰对着她递过来一个瓷瓶:“姑娘,我家主子让我给你的!”
  她静静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这人,她绝对不认识。凝眸看着对方手中的瓷瓶,纳闷的接过,上面写了几个字“固心丹”。
  她一愣,抬头正准备问他家主子是谁,那人已经走了,头也不回,速度很快。
  而现下她确实是很不舒服,但都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固心丹也不知道,也不敢贸然吃下!就在这会儿,君惊澜出来接她了,许是担心她和上次一样倒在上官子风那里,而远远的看着她愣在原地,挑了挑眉,便大步走近。
  澹台凰将药递给他:“看看,是不是固心丹!”说着又将百里瑾宸那个无良大夫的所作所为,对着君惊澜咬牙切齿的表达了一番!
  太子爷修长玉指伸出,接过。轻轻一闻,缓缓点了点头:“是!”旋即递给她,示意她吃下。
  澹台凰见没问题,当即就吃了,而药丸吞下,慢慢的过了一会儿,疼痛感也缓解了不少。问题解决了,就是很惊奇的问:“你说这药是谁给的呢?”
  君惊澜笑了笑,懒洋洋的道:“谁给的不重要,对方没说自己的身份,就表示并不想让你知道!”
  这样说着,狭长魅眸徒然扫向高楼的一角。
  那一处,一扇窗子,虚掩着。
  澹台凰看了看他这高深莫测的样子,登时也清楚他应该猜到了是谁了,只是没打算告诉她。故而也没再纠结,只跟着他一起往太子府走,一边走,一边淡淡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欠人情!”
  “嗯!”他闲闲的应了一声,唇际有笑。
  她又看着前方,接着道:“你既然不肯告诉我是谁,这人情你就得帮我还了,毕竟你是我的男人,这是你的责任!”
  这话说完,虽然她是个女汉子,但还是不可抑制的脸红了一瞬。
  “嗯!”这一声,带着无边笑意,又十分犯贱的找抽道,“虽然爷是你的男人,但是你身上的某些地方,还从来没让爷捅进去过……”
  “滚!”这死贱人!
  “不滚……”
  而高楼那一角,虚掩的窗后,站着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浅淡朗眸看着那二人离开。
  纳兰止却忍不住愤怒道:“殿下,那是您的最后一颗解药,给出去了再毒发怎么办?”每个月十五月圆之后,殿下必须吃一颗解药,否则就会毒气攻心,甚至是生不如死!那女人今夜疼痛,到明日就好了,殿下何苦如此?
  楚玉璃淡淡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们走远,才收回了目光。温声道:“解药没了,再去找。”
  “殿下!”纳兰止不忿。
  见他如此生气,楚玉璃不禁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她都吃下去了,难不成你还要她吐出来?”
  纳兰止终于恨铁不成钢的跺脚:“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
  今日一大早,这太子府很是热闹,上官子风已经成功的生米煮成熟饭,带着楚七七回来了。
  小丫头一回来就鼓着脸,很不开心,怒气冲冲的看着上官子风的背影,而她一看见澹台凰之后,就飞快的跳起来,双手做出一个捂小鸟的姿势,跳到澹台凰的身后,指着上官子风大声诉控:“凰姐姐,他是个坏人,他昨天骗我说去煮饭,结果没有去!还打我!”
  “他打你?”澹台凰奇怪的看了上官子风一眼,又瞅了一眼楚七七捂着挡下的手,十分惊讶,什么节奏?
  上官子风的表情顿时变得哭笑不得,好在屋子里头只有澹台凰、南宫锦和百里如烟,那几个男人们暂且还没进来。不然这小丫头的脸就丢大了!
  楚七七听她这一问,认真点头,十分愤怒的道:“是的!他找了一根奇怪的棍子,把我打得流血了,痛死了,我再也不跟他一起玩了,他还骗我说下次打就不疼了!”
  澹台凰和南宫锦同时表情一怔,在心中过滤了一下她的话,又瞅着她那似乎像是男人被人踹了小鸟一样捂着裤裆的姿势,嘴角微微抽了抽,登时明白了过来。
  最后是南宫锦脸皮厚一点,在楚七七的耳朵旁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解释了一下所谓合卺。
  然后,楚七七在上官子风哭笑不得的目光中,脸红了,手也不捂着她那并不存在的小鸟了,神色变得非常尴尬……
  就在这会儿,百里惊鸿和君惊澜等人也都进来了。南宫锦猥琐一笑,忽然道:“今儿个叫你们来,其实也是为了说一件事情。我们和睿哥哥、琪姐姐约好了过几日一起游南齐,凰儿虽然马上就要出发回漠北,没几日你们就大婚了,但那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还在不在煌墷大陆,也就更不清楚还有没有时间受这杯儿媳妇茶,所以想让你们今日先敬了,如何?”
  她会告诉他们实话,是因为看见子风的婚事明显排在惊澜的前头,她不愿意在沐月琪的后头受儿媳妇茶吗?
  明明她的两个儿子都比较大,受茶排到后头,多没面子。
  在北冥,儿媳妇茶都是婚后敬的,但是南宫锦这个人比较特立独行!
  君惊澜和澹台凰先是抽了一下嘴角,然后对视了一眼,表示没什么问题,百里惊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也只得坐到上首,陪着南宫锦一起发疯。
  于是,澹台凰和君惊澜两人,十分恭谨的跪在他们跟前,敬了历史上唯一婚前敬的儿媳妇茶。
  先是澹台凰递上去,南宫锦心满意足的喝了,然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虎着脸,看着百里惊鸿从自己面前递过去一个红包,一下子整个脸都拉下来了!
  澹台凰倒是没多想,伸手就接过。
  南宫锦表情很难看的瞪着他,小声咬牙道:“你在里面装了多少银票?”
  “一百万两。”百里惊鸿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她心疼钱,所以他准备的时候没有告知她。
  南宫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悲苦,偏过头,就看见了君惊澜似笑非笑的目光,登时往死里咽了一口鲜血,开口假笑道:“一百万两而已,小事儿,小事儿,没问题!”
  然后,君惊澜又把自己的手中的茶,分别递给他们喝了。然后,南宫锦又瞪大了眼,表情僵直的看着百里惊鸿又递出去一个红包,给了君惊澜!
  登时,她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转头看向百里惊鸿:“你又在里面装了多少银子?”
  “还是一百万两。”百里惊鸿又淡淡的应了一声。
  于是,南宫锦终于疯了!咬牙切齿的起身,右手按着百里惊鸿的头,左手往他的后脑勺上一阵猛抽:“一百万两!一百万两!我叫你一百万两!”
  百里惊鸿表情空白道:“刚刚不是你说一百万两不是什么大事么?”
  不说还好,说了南宫锦抽得更用力了!怒吼:“一百万两确实不是大事,但是加起来就两百万两了!”
  “……”一杯儿媳妇茶敬到公公挨打,真是旷古以来头一遭了!
  ☆、【057】爷在望妻石上,等你回家!
  百里如烟深深扶额,颇感不忍直视。看了一眼澹台凰和君惊澜,又看了一眼上官子风和楚七七。脑中忽然闪过某人的身影,微微低下头,黯然出门……
  澹台凰徒然偏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却是一言没发。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北冥都在筹备太子爷和澹台凰的婚事,不仅仅皇室,就连百姓们也自发的拉了红绸,将自家门口儿都打扮的红艳艳的,恭祝太子殿下大婚。太子殿下的婚事,这可是他们整个北冥的大喜事!
  说句大不敬的,真真是比皇上娶亲都叫他们开心。
  而真正的普天同庆,也莫过于此!
  和太子府一样的,则是广陵王府。而广陵王府近日倒是闹了一桩笑话,成为京城之人的饭后谈资。那和德亲王府好端端的婚事,没了,从风世子的话中,捕风捉影,大约能知道原是广陵王不愿与楚国联姻,所以没跟人家公主面子。现下却好了,一切都反了过来,只道是风世子天天往驿馆跑,大礼小礼送了一堆,看那样子,楚太子回国生生的要拖上好几马车!
  可是这楚国太子和大皇子,断然不松口。说他楚国的公主,不是给人这样糟践的。死活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最后还是广陵王夫妇为了宝贝儿子,拉下脸亲自赔礼道歉,这桩事儿才算是完。
  这不,短短一个月之内,风世子就穿了两次新郎服,比起上次的要死不活,这次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这场婚礼也多了一位贵客,即漠北那位美艳无双的太子殿下,乃是他们北冥未来太子妃的长兄,这一出场,各家的贵女们知道他还没娶亲,更没定亲,登时前仆后继,也忘记了漠北是她们想象中的苦寒之地。气得陈轩画整个人都不好了!
  澹台凰难得好心情的调侃:“王兄,不管在哪里,你都是姑娘们的男神啊!”
  澹台戟笑着扫了她一眼,也没了之前的生疏,倒是宠溺笑道:“你这丫头,休要胡言!”
  “胡言?道是我哪里胡言,你看看,人家姑娘落在你跟前的东西一大堆了,又是手帕,又是金簪!这还不都是等着你上去招呼么!”澹台凰瞅着前几日在太子府,王兄看自己的脸色不很好,今日这便想方设法的套近乎来了。
  澹台戟摇头轻笑,一双桃花眼冷锐无情,淡淡扫过,不留波痕。没再接话,显然不敢兴趣。
  旋而,澹台凰看了一眼陈轩画,又调侃道:“我倒还没问王兄,这次怎么带着她一起来了?”
  “父王的意思,她来找拓跋旭!”只淡淡应了一句,表情冷然,没有澹台凰想象的粉红色泡泡。
  澹台凰失望的瘪嘴,也就在这会儿,上官子风的迎亲队伍是终于回来了。
  众人都欢欢喜喜的迎出门,也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德亲王府那郡主君冉冉居然来了,疯疯癫癫的在门口闹了一场,最终被德亲王的世子亲自带人给拖回去了,来往的宾客也跟着瞧了一桩不大不小的笑话,面上同情,心里却是开怀的很。幸灾乐祸么!
  上官谨睿和楚玉璃的脸色都是不好看的,还是好几位大人一起打了圆场,这事儿才算是揭过去。
  而澹台凰则站在君惊澜的跟前,看着那两人拜天地,看着上官子风似乎已然得了一切的笑容,登时心中也有所感触。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笑意,婚姻或者不能让每个人都幸福,但它却是每一对渴望幸福的人,都想要执手去走的道路。
  看着那一对璧人,是终于修成了正果。太子爷一线红唇微勾,在她耳边笑道:“别着急,我们也快了!”
  “嗯,成婚之后我会对你好的!”澹台凰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话,叫他几乎是怔了一下。这不该是男子说得话么,她会对他好的?……怔完,倒是玩味的笑了:“好,爷倒要看看,你怎么对爷好!”
  澹台凰似笑非笑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你好的第一件事,是也为你觅得你的最爱,装在盒中封好。说说看,你是喜欢小竹棍,还是喜欢别的什么?”
  太子爷唇际笑意一僵,登时觉得自己有点乐观过头。扫了一眼她似笑非笑的眸子,在她耳畔暧昧开口道:“爷喜欢太子妃的身子,以后便用你自己来折腾爷吧!”
  “滚!”一巴掌推了老远。
  这会子,正巧几个小王爷偏头看过来了,一瞅着澹台凰那一推,当即脑中已经为她过滤了千百种死法。各种生不如死,让他们几乎都不忍再看,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啊!竟然敢对他们太子爷动手。
  可,却见君惊澜好心情的笑了笑,又死不要脸的贴了过去,小声道:“太子妃身上哪一处爷没碰过,现下是害羞了么?”
  然后,刚刚说完,又被一巴掌挥走。
  世家公子们无语的看着他们的太子殿下,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殿下这是怎么了?
  也就在这会儿,太子殿下狭长魅眸徒然扫了过来,眸中像是迸出冰雕,一寸一寸射向他们,将所有人冻结在原地。那种冰冷的眼神,像是刀刃划过脊背,让他们齐齐颤抖了一下,不敢再看。
  但心中已经开始严重怀疑,他们那看似牛逼擦擦的太子殿下,其实是个惧内的。之后,也有不少世家子弟喝多了酒,出去拿自己的生命安全胡言乱语。说太子爷是个惧内的!
  而当澹台凰听到外头那些关于太子爷惧内的传闻之时,只似笑非笑充满嘲讽的说了五个字——
  他惧内?呵呵!
  炎昭拉了司马清等人去闹上官子风的洞房,澹台凰一个姑娘家,去不得,太子爷自持身份,也不能去做这档子事。所以也只坐在外头喝酒,四面看了看,却发现刚刚还在附近不远处喝酒的百里如烟,不见了。
  澹台凰狐疑的四处看了看,问君惊澜:“你看见百里如烟了吗?”
  “嗯?见她喝多了些,出去了。放心,她即便喝醉了,也只有她欺负旁人的份!”君惊澜笑着评价。
  澹台凰有点忧心,但等她知道这个晚上,百里如烟是出去如何“欺负旁人”之后,从此便再也不敢怀疑太子爷的任何一句话了。
  ——
  就在澹台凰担忧之间,百里如烟正迷迷糊糊的喝了酒,一路唱着不着调的歌,在路上乱晃。
  惊澜哥哥和子风都找到幸福了,可是她呢?她从小就跟在冷子寒的身后,最后却是被嫌弃、被厌烦的那一个!得了,她将酒坛子往边上一甩,十分霸气的仰头道:“老娘今日去嫖小倌,就不信比他冷子寒差!”
  然后,颠簸着步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迷迷蒙蒙的看着前方高楼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头写着三个字,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嗝,姑且就认为是小倌馆吧,进去看看先!
  蓬客居中。
  正坐着一阳刚铁血味十足的男子,他在客栈之中静坐一隅,刚毅的面容上无半丝表情。
  从和二皇兄切断了联系,他便潜入了北冥,却不曾想进来就被人监控。这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引自己上钩的圈套,冷冷哼笑了声,抓起酒杯,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