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时一抖,只感觉一阵寒风刮来,几乎能够直直的将她们冻成冰雕!
这真是历史上少有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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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被丧心病狂的淑女澹台凰又拿着小树条抽打了一阵,然后就开始凄凄哀哀的呼痛,说自己身上疼,于是,澹台凰消气了之后,又给他上药,将那些小树枝打出来的痕迹,全部都仔细的涂抹了一番。
接着又把那根小树枝,也学着君惊澜的,当着他的面找了个盒子装上,封好,贴上纸条一张。曰:小澜澜的最爱!
太子爷薄唇微抽,几乎是情景重演一般,重复了一下澹台凰当日的话:“爷以为,自己最爱的是你!”
于是,澹台凰学着他当日的,大笔一挥,在前头加上几个字:不听话的小澜澜的最爱!
“……”遥想自己当初用来教训了她的小竹棍,今日再看这树枝,太子爷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小星星童鞋在一旁抱着自己的零食看着,眼神很是幸灾乐祸,主人哪,看你还敢背着星爷养别的宠物,这都是报应……
给他把伤口处理完之后,澹台凰才看着他的眼眸保证:“以后我会注意!”看似突兀,实则彼此都明白她的意思!
他给的宠爱,并不是她放纵的资本,她该想的是如何回报更多,而不是恃宠而骄。
见她这般认真的保证,太子爷轻笑了声,旋而懒洋洋的点了点头,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犯贱道:“知错了就好,也总算是闲下来了,爷来看看太子妃这几日身段是否有所突破!”
“滚!”澹台凰大骂!
一阵异动,顷刻之后,见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眸色诧异,似乎想着什么难解之事。
澹台凰一巴掌狠狠的呼过去,高声怒喝:“看你妹啊看,老娘已经c了!已经c了!”哭瞎!她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贱人,她真是红颜命薄!
然后。
他说:“如此,甚好!”
“……”澹台凰嘴角抽了抽,一脚将他踹开,“好你妈个头,滚犊子!我去看王兄,你去不去?”
“去!”虽然不喜欢这个大舅子,但是再不喜,也仍旧是他的大舅子不是?
……
竹屋之中,南宫锦交代完要给澹台戟喝什么药,便出去寻药了。这雪山是个好地方,运气好或者可以寻到雪莲之类的东西,来了一趟,这般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她出门之后,这屋子里,便只剩下陈轩画和澹台戟二人。
澹台戟这些日子,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病情极不稳定。陈轩画步到桌边,将那碗药端起来,一路到了澹台戟的跟前,用汤勺舀起,从他的薄唇喂进去。
整个竹屋之之内,都是一阵一阵药香,还有朦朦胧胧的熏香在桌面袅袅升起。
陈轩画正在喂药,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魅上几分的面孔,不由有点失神,他眼角泪痣一点,此刻看来,竟如一株曼珠沙华,妖艳而美丽。
正失神间,他忽然动了动。
陈轩画一惊,当即叫了一声:“殿下!”叫着,也赶紧将手中的药碗搁下,极为迟疑的看着他。
下一瞬,他妖媚的桃花眸睁开,看向虚空,似乎是有神,也几乎是无神。陈轩画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一碰上他的额头,灼烫的热度吓了她一跳,与此同时,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扯!
陈轩画登时吓了一跳,想反抗起身,却又担心碰到他伤口,尤其南宫锦说他的腿现下情况很不乐观,轻易不可触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迟疑之后,天旋地转,他薄唇忽然覆住她的,无意识的叫了声:“凰儿!”
这一声,陈轩画登时瞳孔睁大,疯了一样想推开他:“殿下,我不是公主,我是陈轩画!”
“你是!”此刻,澹台戟优雅华丽的声线,此刻近乎染上了嗜血的味道,猩红的双眸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凰儿,你在生气!你是在责怪王兄是么,因为王兄被澹台灭的人设计,坠崖,你不得不逃婚来救王兄,所以你心中怨恨王兄对不对?”
陈轩画整个人几乎是疯了一样,想要推开他,口中大叫着:“我不是公主,我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殿下你先放开!”
她尽管是想推开他,却还是顾及他腿上的伤,没敢有太大动作,只希望自己多叫几声,叫他清醒过来!
澹台戟却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只看着她,自顾的低声开口:“王兄是故意的,王兄没想毁了你的婚事,只是不想看着你嫁给旁人!澹台灭想要王位,我给他,他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他!就这样死了,也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你同别人在一起……可是,你生气了,你生气了,凰儿,王兄是不是做错了?”
他这般痴痴傻傻的问着,叫陈轩画的眼角徒然落下泪一滴!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她便说,他如此智谋,怎么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算计!甚至身中三箭都无还手的余地,即便再厉害的高手,也断然不可能将他伤成这样。原来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是想死!
见她不说话,却落了泪,他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去,十分温柔的开口:“你哭了,你爱我的是吗?”
“是!”陈轩画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感情。她是爱他的,飞蛾扑火一样的爱着他,尽管知道他爱着的人是澹台凰,但这份情谊,从未有过丝毫退却。
她这般点头回应,他便勾唇一笑,桃花瓣般的容颜顷刻间美得惊心动魄。倾身一吻,撕裂了她的薄衫:“凰儿,王兄也爱你!王兄也爱你!”
“不!殿下,放开,我不是公主,我不是!殿下,我不是!”陈轩画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嘶吼!
她希望自己成为他的人,但她也有作为女人的尊严和骄傲,她不要以任何人替身的身份来获得他的疼惜!她不要!
“凰儿,不要拒绝王兄!”澹台戟打断了她,丝毫未停。
“不,我不是,我不是……”
“殿下,我不是……”
……
这半日,泪水似乎流干了。陈轩画痴痴然看着屋顶,床边是散了一地被扯烂的衣襟!
这半日,她终于得到了她这十几年来心心念念想要的,可,也偏偏是她最不想要的!她以为自己只要跟在他身后,哪怕他不爱她不喜欢她也好,至少她心中还有抱有一丝绮念,希望自己有一日可以感动他,将最好的自己,完整的交托到他手上。
却不知道,这一日来临,竟然是以别人的身份!
她飞快起身,穿好了衣服,看着榻上那一抹残血,看着那面色已然正常下来,躺在薄衾中,再次昏睡的人,捂了唇,大步冲出了竹屋……
澹台凰和君惊澜来的时候,一到门口,便看见陈轩画奔出竹屋的这一幕,三人相撞,君惊澜看着陈轩画那泪眼朦胧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屋内地下散落的澹台戟的衣襟,还有陈轩画外衣上的几个裂口,顷刻间明白了什么,薄唇动了动,却一声不吭。
澹台戟神志不清之中,有可能做出一些什么事,但看着陈轩画的样子,似乎是不甘愿。可陈轩画对澹台戟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现下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不甘愿?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这样一想,他狭长魅眸中徒然眯出了一丝冷光,攥着澹台凰的手也紧了紧,握得她几乎生疼。
澹台凰奇怪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陈轩画那哭得惨兮兮的模样,接着往屋内一扫,登时便瞪大了瞳孔,尖声道:“你们?难道……?”
“没有!”陈轩画飞快摇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却也一点都不想澹台凰知道这件事情,公主若是知道了,有可能会要太子对她负责,如今她最珍贵的东西,便是以别的女人的名义交托给了他,怎么还能因为这个原因让他娶自己?
这般,他虽然不甘愿,但也会娶。但是她,却不想要他这样的施舍!
“没有那你这是?”澹台凰有点纳闷,如果王兄真的跟她发生了什么,看那哭的这样子,八成是被强迫,就古代来说,她应当是要承认了,这样才能让王兄负责,也免了将来无人愿意娶。但是她却说没有,澹台凰认为是不会有女子拿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开玩笑的,所以竟然也信了一半。
陈轩画啜泣了一下,止住了泪意,才开始胡扯道:“我是想给殿下换衣服,但是他忽然发狂扯了他自己的衣服,还来打我,让我滚出去!瞧瞧我衣服都被他厮打烂了,呜呜……”
她说到这里,掩面而哭。
澹台凰知道她对王兄是一片真心,若是王兄真的让她滚,她伤心也是常理。故而见她如此,便十分安抚的笑了笑:“王兄现下不是神志不清么,做了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待到他醒了我说说他,定然让他给你道歉!”
她这话一出,陈轩画的面色又白了几分。殿下现下神志不清,所以做了什么她都不该往心里去么?这话像是一根刺哽在了她的喉间,即便她的清白,她最珍贵的东西没了,也不该往心里去么?但她心中也明白澹台凰到底是无心之失,故而也没记仇,却更加自哀了几分。
澹台凰这话一说完,君惊澜便攥了一下她的手,她奇怪的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未看出异色。
而陈轩画这一抬头,便看见了君惊澜那狭长魅眸中看似温和实则冷厉的光芒扫向自己,那双眼,似乎早已将她刻意隐藏的一切看透。而那冷茫,也是在警告她,不能因此对澹台凰做什么!否则,后果她承担不起!
她收到他的眼神,低低一笑,没吭声。她是真心爱着太子殿下的,所以绝对不会去伤害他心爱的人,北冥太子的担忧,纯属多余!只是……她看了一眼澹台凰的侧颜,想着心爱之人对她的倾心,想着北冥太子对她的维护。
当真是从来没有一刻……她陈轩画,这样羡慕过一个人!
君惊澜正以警告的眼神看向陈轩画,又收了眼神看澹台凰,这眼神四扫之下,澹台凰自然也没能看出什么来,便也只当他方才攥她的行为属于神经质,轻声笑了笑,挣开了他的手,大步进屋,准备去看看王兄。
可也就在这会儿,竹屋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人眸色一肃,很快的偏过头去……
☆、【015】尔康,你真是我的知音!
那边一路跑来,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女子,在前方飞快的奔逃,后面跟着一众漠北的士兵,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澹台灭旗下的人!
澹台凰和君惊澜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讯息!
这些人,留不得!
明显他们是误闯才到了此处,但是澹台戟就在此处修养,如果留了活口,他们出去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念头一出,澹台凰扬手一挥,一阵罡风飞扬,像是一条巨大而冷冽的弧线,形成了一把镰刀的形状,“轰!”的一声,将地面上的雪花炸开!
雪花飘散到空气之中,飞快的凝结成一把一把冰刀,排列组合,在半空中定型!
旋即,又是袖袍一甩,几十把冰刀对着那些士兵飞驰而去!
“噗……”
“噗——”
冰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这三十多个人,还没走到澹台凰等人的跟前,甚至都没看清前面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人在前方,就这般无端端的没了性命!
这一招,极为狠辣而霸道,几乎是丝毫不容情面!就这般一出手,便轻而易举的收割了三十多个人的性命!
就连陈轩画,也侧目不已!偏头看了澹台凰一眼,对公主的印象,她还是很深刻的,在娜琪雅那件事情之中,可以看出公主是一个凶悍却心地善良的女子,凡事都会给别人留下余地,娜琪雅那般对待她,她最终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没有真正伤她性命!
但,到今天,这一招,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夺了这么多的性命,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这般奇异的眼神看向澹台凰,眸中的情绪泄露的太过分明,澹台凰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一瞬之间便明白了她眼神的意思,她没回话,只轻笑了一声,看向屋内,床上躺着的人!
这眼神一扫,陈轩画顿时明白了过来!是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为了太子的安全,她才会变得这样……几乎是心狠手辣!她又想了想太子对澹台凰的那份心思,忽然明白了什么!
公主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善良的女子,她是别人给她一分好,她便会全力回报的人,即便改变自己的初衷和本性,就这般毫不犹豫的杀人,她也会去做!太子爱上她,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
陈轩画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君惊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狭长魅眸微微眯了眯,扫了澹台凰一眼,也十分给面子的轻哼了一声。
澹台凰自然是不晓得这货又是哪里不好了,白了他一眼,便看向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那些士兵都死了之后,前面那名被人追赶的白衣女子,也似乎是虚脱了一般,脚下一软,便栽倒在地!
她雪白的纱衣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但看那样子,血迹并不像是她的,澹台凰瞅了君惊澜一眼,眼神示意,怎么办。
君惊澜的眼神还没回过去,倒是方才那哭得还凄惨,挂着一脸泪水的陈轩画,远远看着,十分惊异的“呀!”了一声!
这一声惊呼,自然也将澹台凰的眼神引了过去!
她顿了顿,开口询问:“你认识那个人?”
陈轩画点头,却并没过去,开口回话:“认识,但是并不熟悉,只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宮宴之上见过几面!那是昭翟部落的公主白莲,不过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澹台灭的人追杀?”
“昭翟部落?”她知道漠北有十大部落,各自有自己的子民,相当于藩王一样拥兵自重,但知道的比较多的是矫暨部落和赟隐这两大部落,因为这等于是对立的两个党派之首,也是除王族之外实力最雄厚的部落!
澹台凰一问,陈轩画便马上开口解释:“昭翟部落是中立派,以前归属于我父王这边,但自从上次公主您和娜琪雅发生的矛盾,父王站出去和矫暨部落撕破脸之后,昭翟部落就离开了父王这边,因为他素来就不喜欢跟任何事情牵扯上,死心塌地的想保持他的中立,所以也不想加入父王和赫连镇的斗争之中!”
她这话说着,面上隐隐有些不屑的意思在里头。草原上的人最喜欢的是勇士,最为尊崇的便是强者为尊,对昭翟部落这样胆小怕事的,自然是不喜的!
几句话,就轻轻松松的交代了昭翟部落的立场,和其首领的品性,也表明了为何陈轩画认识白莲,却并不过去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