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暴怒:“怎么了,怎么了?还不快滚去给老娘抓药!”
“哦!”太子爷很“镇定”的接过药方,又“镇定”的忘了抓药可以直接吩咐下人去做,然后“镇定”的往门外走,接着“镇定”的一脚绊了门槛,又“镇定”的走错了方向,最后险些“镇定”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暗处的东篱见状,原本听说太子妃有孕了,那欢快愉悦的心,也在自家爷这重重“镇定”的反应之下,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流下了无语悲痛的泪水……
小星星也哭了:“嗷呜呜呜……”主人,你有了孩子,星爷跟你就更没有希望了,呜呜呜……
翠花忽然伸出一只爪,指尖锋利:“嗷!”难道他没有孩子的时候,你们还有希望吗?
小星星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被这爪子挠出来的惨状,打了几个嗝,都不敢哭了:“嗷呜!”小花花,不要生气,星爷只是开个玩笑,星爷天生幽默,最喜欢开玩笑了!
“嗷!”算你识相!
过一会儿,太子爷回来了,药也在他的嘱托之下,天下第一公子亲自去给煎。
随后他“镇定”的坐在澹台凰的床边,等着她醒来。两个多时辰之后,澹台凰终于醒了,这会儿药也熬好了,他很平静的喂她喝了药,澹台凰这才开口询问:“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太子爷很平静的回答。
澹台凰先是了然的点头:“哦!”
点头点了一半猛然抬头:“什么?!”
“嗯!”太子爷又沉着的点头,屋内的人瞅着他很平静,没机会看好戏了,于是都走了,等人全走光之后,他做贼一样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在,不会影响自己往日的形象了,才握着澹台凰手开口,“凰儿,怀孕是大事,我们还是先回北冥养胎吧?”
“不成!我又不会和即墨离动手,你担心什么?我会注意的,你要是不放心,就派人跟着我!”她知道自己这次去南齐是不会有危险的,否则他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既然不会有危险,因为孩子的事而放弃,似乎有点多余。
“可……”他自然也知道是没有危险,但原本就不愿意离开她,这会儿还变成了离开她和孩子,自然是更加不愿意了。加上怀孕的女子,便已经是属于弱势群体,若是出了半点意外……
澹台凰不耐烦的挥手:“可什么啊可,你别也学着上官子风对七七那样婆婆妈妈的,我受不了那个!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也会保护好他的。不过这事儿倒是来的巧,你干娘方才诽谤你,马上我就怀上了,看来你的这孩子是迫不及待的要维护你,所以马上表达自己的存在!”
这般说着,她自己也禁不住笑起来,面上散发出淡淡母性光辉,十分宠溺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孩子,真是不可思议!
她都警告了受不了婆婆妈妈那套,太子爷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尤其他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去南齐也的确不会有什么意外,更不需要动手,所以没有理由强留她,于是这会儿也只能由着她。可接下来这一个夜晚,太子爷还是没忍住婆婆妈妈了。
一晚上不断的嘱咐她要注意什么,不要吃什么,要听干娘的话,并会让干娘贴身照顾她等等,林林总总说了很多。听得澹台凰哈欠连天,最终不耐烦的一枕头捂住他的脸:“你够了,睡觉!”
然后,太子爷被迫闭了嘴!
第二天黄昏,到了南齐的国门口,澹台凰扮成了随从,跟着楚末吟的仪仗进去了,她只需要避过即墨西的眼线,不必防范即墨离,所以可以这么进去。
她进去之后,太子爷仿佛被妻儿抛弃的小媳妇儿一般,留在了门外。在知道妻子有孕的第二天就要分别,这种痛苦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直到澹台凰走远,再也看不见。那风华绝代的太子爷,忽然蹲下了身子,如玉长指伸出,低头开始扯草,慵懒声线带着严重的郁闷:“东篱,你说他们几天能回来?”
她怀孕了,他们分开了。她怀孕了,他们分开了。她怀孕了,他们分开了。
太子爷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于是扯草的力气更大了……
东篱看着郁闷到扯草的太子爷,两根面条泪蜿蜒而下,在心中摇旗呐喊:爷,形象!请注意保持您的形象!
又听他这么一问,他默默哭泣道:“爷,您不是能算到的吗?”明明知道是八天他们就能回来,您还问属下!
“是能算到!”君惊澜哀叹了一声,很一会儿之后,那郁闷的太子殿下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草都不扯了,扭头看向虚空中的东篱,蠢萌蠢萌又十分担忧的道,“你说,那小兔崽子出生了,不会和爷争宠吧?”
“噗通!”一声,东篱栽倒在地,对自家主子现下蠢萌模样已经不能直视,奔腾的泪水已然控制不住:爷,您不要问属下了,您就当属下死了吧!
☆、【092】即墨离先生,你想听摇滚乐吗?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爷吃不好了,睡不香了,生活质量也直线下降了。但是这些事情澹台凰都是不知道的!
南宫锦知道澹台凰怀孕了,这下子也不逼迫自己的倒霉儿子了,一心一意就跟在澹台凰的后头做全职保姆。澹台凰也是很需要南宫锦给自己帮忙的,因为她最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带坏楚末吟!南宫锦也是很有这方面潜质的!
楚末吟是即墨离的未婚妻,那个两面三刀的伪绅士嫌弃她凶悍,她就给丫培养个更凶悍的老婆,让丫的下半辈子都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里!
所以这一路上,她都十分热心的和楚末吟套近乎,一下子她多了很多爱好,而且这些爱好和楚末吟的爱好正好一致,楚末吟的价值观,也非常巧妙的和她吻合了,于是两个人就好像是从没见过面的知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再于是,聊着聊着澹台凰也知道了一个消息,原来楚末吟对即墨离一点意思都没有,反而很喜欢皇甫轩!这样一个消息对澹台凰是标准的喜闻乐见到足以喜大普奔!
所以对楚末吟提了一个“我非常讨厌他,反正你也不喜欢他,那我们两个就一起玩死他”的意见!楚末吟是一个在深宫住了多年的女子,人生里第一次遇见澹台凰这样“值得深交”的好友,便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要好好的做朋友!
为了维系这一段友情,使她们的闺蜜情谊能够长久,她十分果决的选择了和澹台凰握手,一起玩死即墨离!
第二天的正午,收到了国书的南齐小皇帝,派了南齐使臣来迎接,于是使臣大人穿着厚厚的官服,顶着正午的烈日,戴着令人汗水直流的乌纱帽,在下人的帮助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远远的望着皇城的门口,等待着他们未来的摄政王妃前来视察,啊呸!不是视察,是前来游玩观光!
澹台凰因为和楚末吟的友情有了很大的进展,于是成功的从随从变成了侍女。到了皇城的门口,便扶着楚末吟的手,以一种领导来了,你们快来跪迎的姿态,出现在了南齐人民群众的面前!
南齐使臣一见着她们,当即笑眯眯的前来,弯腰开口道:“臣是国务寺卿,奉吾皇之命,前来迎接公主殿下下榻驿馆。接风的酒菜早已备好,公主休息好了之后,臣会带公主在我南齐游园赏光,愿令公主宾至如归!”
话说的很好听,笑容不疏离也不过分谄媚,是个很适合搞援交的,啊,不,呸!是搞外交的!
楚末吟事先已经和澹台凰商量好了要收拾即墨离,这会儿自然也没兴趣游什么园赏什么光,国务寺卿的话一说完,她当即秀眉一蹙,十分不耐烦的道:“废话少说,本公主现下就要见摄政王殿下!我楚国什么风景没有,需要本公主长途跋涉来南齐赏景?不去!还有那什么驿馆,本公主不住,本公主要住摄政王府。本公主是南齐未来的王妃,他即墨离难道还要本公主在外头住着吗?”
楚末吟说完之后,就流着冷汗,悄悄的给了澹台凰一个“我说的怎么样,语气神态是不是很*”的眼神!*这个词儿,是一路上澹台凰教导给她的。
澹台凰悄悄的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大拇指竖起来之后,楚末吟登时变得很有底气,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脖子,整个人看起来又凶悍了不少。
那位倒霉的国务寺卿,成为了楚末吟练习凶悍的第一个被涮者!他擦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水,顶着满心的纠结开口道:“公主,这,您还是先去驿馆下榻吧,按照礼节来说,你若是这样贸然去摄政王殿下的府邸,这于礼不合,空遭人非议啊!”
毕竟楚末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贸然就去摄政王殿下的府邸住着呢?
“什么于礼合不合?谁敢非议本公主,本公主拔了他的舌头!你听好了,本公主现在就要见即墨离,你马上去给我叫!晚了一步,我让我皇兄扒了你的皮!”楚末吟语气更加恶劣了一些,她前半生从来都不知道假装悍妇,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情,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脉都张开了!真的是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这,臣,臣,臣……臣马上派人去办!还请公主等等!”国务寺卿说完,扭头看了一旁站着发愣的小侍卫,怒吼一声,“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摄政王殿下!”
要是让这公主回楚国告自己一状,说自己招待不周!楚玉璃一个国书发来,皇上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反正人家公主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节了,他还在意什么,请就请!
“是!小的马上就去!”侍卫赶紧应了一声,说完之后一扭头,跑了。跑了几步之后嫌跑得太慢,又回来骑马跑了!
骑着马又跑了几步,楚末吟泼妇一样的狂吼一声:“速度点,还想不想要命了!”
然后马变成火箭冲出去了……
澹台凰深深的握了楚末吟的手,代表人民群众给了她极大的赞扬!嗯,这么一整下来,不仅有即墨离受的,而且她们现下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进入摄政王府,不必忧心之后要是即墨离不来驿馆看楚末吟,他们该如何应对。
……
摄政王府中,即墨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微愣。
他低下头,对着棋盘看了很一会儿,才沉吟着问道:“来的人的确是楚末吟?”
侍卫几乎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他的脚边,高声道:“摄政王殿下,请您千万不要怀疑属下的话,来的人就是楚国的公主,仪仗和画像国务卿大人都看看过了!绝对不会错的,您还是赶紧去吧不然小的和国务寺卿大人一个年轻的生命和一条有着光辉灿烂前途的生命马上就要夭折了……”
侍卫因为太激动,导致他接下来话,说得十分顺畅,并且很有点过于顺口,标点符号都不带,一溜烟就给说完了!
楚末吟那绝对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公主,张口闭口就是扒皮,表情又十分残暴,不似娇生惯养导致的任性,就像是天生本性嗜血凶残,谁撞上谁死!
即墨离并不是一个那么关心守城的士兵,和国务寺卿性命的王爷,他听完这些话,依旧沉吟着。雾中花一样艳烈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疑惑,半晌之后那疑惑变成了然,手中的棋子,也准确无误的落下了一个位置!
随后又拿起一枚棋子,开口询问:“公主的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
“呃……”侍卫呆愣,同时也在心中腹诽……我伟大的摄政王殿下,这种时候您还有心思操心公主的身边是不是跟着一名美艳的女子,公主能带着一名美艳的女子前来见自己的未婚夫吗?嗯,不对,好像是有一个!
“启禀摄政王殿下,公主的身边的确有一名极为美艳的女子!那是公主的侍婢!”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问完我们赶紧去吧……呜呜呜!
即墨离唇角微微扯了扯,还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当初被那女人敲打过的地方,虽然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会儿一明了她来了,竟然还能感觉到淡淡的疼痛。起身,很随意的将手上的棋子抛掷一旁,举步往门外而去……
楚末吟如此,十有*,是被那个女人带坏了吧?或者,不过是为了有足够光明正大的理由,住进摄政王府……
可,任由摄政王殿下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一切,只是因为无良的太子殿下摆了他一道!而且他接下来会非常倒霉……
……
城门口楚末吟坐着,澹台凰有孕在身,自然也是坐着比较安全。但是她这会儿的身份,作为侍婢是不能随便坐的,所以为了让她坐下来没有违和感,她昂着头,十分趾高气昂的坐下之后,开始给楚末吟扇风,摆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这样就没有人感觉到奇怪了!
楚末吟也是个极聪明的,当即便对着那一个劲的流汗,汗里面有热汗也有冷汗的国务寺卿吩咐道:“还不找人来给本公主,和本公主的丫头扇风?”
“是!是!臣马上就去!”国务寺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慌慌张张的去安排了。
过了一会儿扇风的就来了,就在等待即墨离到来的这一段时间,楚末吟要了人扇风,又在大夏天要求敷冰块,还在澹台凰的怂恿之下,提了各种根本不可能办到就是在考验人的耐心的要求,而且过程中神态十分不容置疑,面色各种趾高气昂!
让国务寺卿充分的明白了伺候姑奶奶是什么意思……
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在门口迎接的群众都充分的认识到了活着真辛苦,要不要集体去自尽之后,他们伟大的,至高无上的,神秘的摄政王殿下,终于来了!大家一生里从来就没有觉得摄政王殿下的形象像今日这么高大过,也从来就没有觉得摄政王殿下的身影像今日看起来那么亲切过!
正在他们感怀之间,即墨离总算是到了。
仍旧一袭黑衣,墨发松散的系在脑后,有一缕划过面颊,雾中花一样朦胧令人想要探寻其间美好的面孔。他看到楚末吟和澹台凰,他微微弯下腰,是一个极为绅士的姿态,声线也依旧朦胧动听:“本王来晚了,还请公主原谅!”
以他摄政王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行如此大礼的,但是他偏偏行了,不令人觉得他卑微,反而只觉得他温文有礼。
这下就是楚末吟也有点底气不足了起来,人家这么温柔好说话的来迎接,她要是接着发难,会不会显得太无理取闹了?但是澹台凰给了她一个“加油,不要被打败”眼神之后,她马上又充满了底气,近乎是十分无礼的道:“怎么摄政王殿下也知道自己来晚了吗?本公主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你们南齐的待客之道,实在令本公主叹为观止!”
说完也不需要谁带路,仰天便趾高气昂的往前头走了!澹台凰马上屁颠屁颠的跟上,南宫锦也在他们后头,至于百里瑾宸,早就在知道澹台凰有孕,母亲不会再为难自己之后溜掉了,那两个公主也锲而不舍的跟着追去了!
楚末吟没有礼貌的话说完,从即墨离身边侧过。反正这门亲事她也不想结,要是即墨离一生气,退婚,那再好不过。
她就这样趾高气昂的过去了,这下即便是绅士如同即墨离,也不由得微微蹙眉。
但只是一会儿,他便又绽出了雾中花一样的笑容,并不十分在意。跟姑娘家斤斤计较,并不是他的风格……
摄政王殿下带着人走了,国务寺卿等人也解放了,各自告辞,并在心中深深的景仰了楚国是如何培养出如此刁钻的公主之后,飞奔回了自己的府邸。下次楚国公主再来,他们一样要装病告假,以免自己英年早逝!是的!至于把这么一只母老虎接回去的摄政王殿下,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他们只能默默的祝福了……
这一场迎接之中,即墨离的眼神和澹台凰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交汇,因为交汇之后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便索性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半路上,澹台凰也在悄悄的在袖子里面拆开了君惊澜给的白色锦囊,展开,上面的内容看得她有点蹙眉:求即墨离给午夜魔兰,软磨硬泡,威逼利诱!
她看完之后,马上便将信纸折叠好,收起来。心下的疑惑却更重了,软磨硬泡什么的,即墨离根本不可能答应啊!那妖孽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但毕竟是他想的法子,横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澹台凰心下虽然疑惑,但还是决定按照这锦囊中所言行事。
一行人进了摄政王府,门被关上,里面便都是即墨离的人。
澹台凰这才开始打量自己要待上一个星期左右的地方,南齐的摄政王府,和以往见识过的风格也很是不同,不同于北冥太子府的金碧辉煌,不同于楚国太子府的如梦似幻,而是一种黑暗系的色调,可偏偏这色调给人的感觉不是沉重,而是神秘。
整个王府处处都透着神秘,就跟即墨离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进来了,里头也没有了外人,澹台凰便也不用再伪装自己的身份了,即墨离亦是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行礼:“见过漠北女皇陛下!”
这话一出,楚末吟都愣了一下!只知道这女子是皇兄心爱之人,却不知道对方竟然有这样的身份,漠北女皇?那个传闻中代替自己的王兄统一漠北,赶走外敌的女子?那个传说中培养出特种部队的神奇女子?那个巾帼不让须眉,令天下男儿尽折腰的女子?
强大的震惊之后,楚末吟的心中没有产生浓重的敬佩,而是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澹台凰,又想想她这一路上的猥琐德行,明显的……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