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澹台凰在心中冷笑,这倒不是像谁,而是单纯的在模仿谁。但是她故作不知,十分懵懂的问:“像谁?令尊还是令堂?”
彩云郡主嘴角一抽,此刻吹澹台凰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多了几分敬佩来,自己模仿太子殿下如此明显,她就不信这漠北女皇看不出来,不过是在装罢了!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继续这样说下去,最后的结果,换来的也只能是澹台凰无止境的装傻,所以她干脆自己说了,不等澹台凰回答:“难道太子妃就不觉得,本郡主看起来很像太子殿下吗?”
“嗯?”澹台凰抬眸,挑眉,似在认真思索,足足半晌之后,她方才似乎惊讶的抚掌道,“秒!郡主不说,朕倒是没有看出来,倒的确是很像!”
这样一说,彩云郡主的脸上,就开始慢慢的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来,好似像君惊澜,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事。不……尤其是隐藏在下面的含义,才极为有面子!这天下能模仿太子殿下到她这般程度的,绝对绝无仅有,那不也就说明,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比她更加适合太子殿下吗?
看着她那一脸得意,得意到已经开始想入非非的样子,澹台凰终于颇为“懵懂”、“好奇”的开口询问:“那不知道郡主问朕这个,和对朕表述这个是想做什么?是想说郡主是君惊澜的私生女,还是他遗失在人海中的双胞胎姐妹?”
这一问,门口已经有侍婢直接喷笑。但笑完之后,觉得不对,赶紧捂着嘴。
而屋顶上,一轮皎洁明月之下,早已坐着一名比月色更美的男子,华锻铺在屋顶上,他盘膝而坐,似很快身为万物中心,银河迢迢,星辉烂漫,不及他勾唇一笑。
他手肘放在屈起的膝盖上,颇为悠闲的支着自己精致的下颌,听着屋内的对话。
那正是被自家儿子,浇了一身尿的太子殿下。此刻已然梳洗完毕,正要进来,最终却被挡在外头,说她在处理女人之间事儿?这会儿,小琛子也急急禀报,在他沐浴的时候,彩云郡主来了,拿着那块免死金牌,如同皇帝亲临。所以门口的人将她放了进来!
谁都知道,北冥皇帝是皇权,早已是名存实亡。但即便事实如此,表面上该维持的东西还是需要维持,下人们不敢造次,自然就将她放了进来。
至于不让太子爷进去看么……那就敛了气息,坐在屋顶上听好了。他倒不是闲的无聊,对女人们斗嘴的事情感兴趣了,不过是想听听他家的小狐狸,是怎么应付情敌的,同样的,也是在表达她对他的在意不是?
自然,重点是最后一条。
他刻意敛下了气息,澹台凰自然是不知道他就在屋顶上。但是她这话说出来之后,几乎叫他笑出声,随后又缓缓摇头,这女人!当真是什么胡扯的话都能说出来。
太子爷是无语中带着宠溺的,但彩云郡主,是无语中带着超级无语的!这女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想表达的是这意思么?和皇族乱认亲戚,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心中无语得紧,面上却是一点异色都没有展露,只是无比惶恐的低下头,开口:“女皇陛下想多了,苏夏不过是一届平民,得皇上怜惜才封为郡主……”
“哦?贵国皇帝还真是有意思,朕从来以为一个男人怜惜一个女人,就应该把她收入后宫变成自己的女人!怎么贵国皇帝一怜惜,就给你封了个郡主呢?”澹台凰这是在诚心打岔!嗯,这女人叫苏夏,这名字还可以嘛。
苏夏说了一半被人打断,一时间一口气噎住,不上不下,很想说得话也不能说了,面色绷着,看起来精彩极了!偏生了澹台凰是女皇,她就算被打断了话,也只能忍着,不能撒气!
沉寂了半天,才终于压下去心中的怒意,开口道:“是彩云用词不当,还请女皇陛下不要在意!是得陛下怜悯,才赐封郡主。陛下也曾经有意,为太子殿下和彩云指婚!”
“最后被君惊澜拒绝了?”澹台凰直接就给接了下句,而且问出去的问题非常打脸!
苏夏脸色一白,只感觉一口鲜血已经涌上喉头,澹台凰,真是会问!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也就因为这是事实,才让她犹为恼羞!
一看她的脸色,澹台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都被拒绝了,这女人还上门来,当真是不要脸了!
这一来二去的对话之间,君御小朋友被吵醒了,他那双和他父君极像的小眼睛眨了眨,澹台凰看了一眼,一逗逼,就把这孩子抱起来,对着苏夏道:“这孩子跟君惊澜长得才是真像,生来就带着君子兰的淡淡体香,不用泡澡也不用特意抹精油!”
这话一出,苏夏的脸色更是难看!澹台凰这是一片炫耀自己有了太子殿下的儿子,一边讽刺她为了模仿太子殿下,抹精油了!的确,她这一身香味,都是后天弄出来的,但那又怎样?像就行了!
但,在看到君御小朋友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像是见到老鼠的猫,这显然是因为喜欢君惊澜狠了,于是爱屋及乌,也喜欢和他长得很像的君御小朋友了!
澹台凰看得有点好笑,这女人恐怕不止喜欢君御这臭小子,估计还挺想给他当后妈呢!她抱着孩子逗弄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的看向苏夏:“御儿都被吵醒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女皇陛下,苏夏只是想说,您已经为太子殿下生下了四个孩子,可殿下却还是没有给您名份,您就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吗?”苏夏面上含笑,那笑意也颇为温和,极似君惊澜平日的调调。
说明什么?澹台凰心里是在冷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挑眉,似乎苦恼道:“你说起这个,朕倒是想起来了!君惊澜没经过朕的同意,就把朕的名字写到他们皇家的玉碟上了,这件事情朕已经恼火很久了,多亏你提醒,朕待会儿再去骂他一骂!如此大事,怎么能不先通过朕的同意呢!”
皇家上了玉碟,就等于是现代领了结婚证了。于是澹台凰这话说完,苏夏的脸又僵了。澹台凰这女人,的确不好对付!
屋顶上的太子爷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一线红唇微微扯起,似笑非笑,却在听见澹台凰说没经过她同意的时候,那笑意僵了僵。这该死的女人,她不同意,还想怎样不成?除了他,她还指望嫁给别人不成?
就在苏夏又是恼恨,又是尴尬之中,澹台凰又开口:“对了,北冥的宴会,朕倒是也去过不少次!只知道一个异姓郡主聂倩儿,嗯,那位郡主已经被朕下令踩成肉酱了!不过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这位郡主呢?”
到这会儿,一直很沉稳的君御小朋友,看了半天之后,算是明白了点什么,小眼睛眨了几下。
澹台凰这话说得狠,聂倩儿喜欢君惊澜的事情,整个北冥上流贵族没几个人不知道,她和苏夏一样,都是异姓郡主,都喜欢君惊澜,最后聂倩儿被踩成肉泥了,差不多也就是在暗示说不定她苏夏哪天就变成第二团肉泥了!
苏夏面色白了一白,却强自镇定的回话:“启禀女皇陛下,彩云是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在归云山的寺庙疗养,近日才回来!所以陛下没有见……”
“哦。那你疗养的好好的,回来干什么?”澹台凰问的话懵懂又没有礼貌。
苏夏拳头紧了一紧,恐怕不是顾忌彼此的身份,顾忌她自己此刻的形象,就直接冲上去打人了!足足平静了半晌之后,正要开口……
就在这会儿,君御小朋友,却忽然对她伸了手,就那样笑容可掬的轻轻挥舞了几下,看样子是要她抱。
苏夏一喜,登时对这孩子更加喜爱了几分。
澹台凰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小白眼狼扔出去,但转念一想,不对,这小子平常沉稳的很,颇有君惊澜那风骨,虽然就这么小小的一点儿,但也不失为神童一只,应当不会如此没有眼色,喜欢那个苏夏才是,如果要喜欢,早就喜欢了,怎么会等到现下才表示?
心中存了疑惑,就把孩子放在床上。
小家伙又对着苏夏招了几下手,澹台凰笑道:“他似乎很喜欢你,你过来看看他吧!”
苏夏受宠若惊的走过去,伸手碰了一下君御小朋友的手,君御就开始咯咯的笑,他乐滋滋的笑了一会儿,忽然哭了起来,一种只打雷不下雨的哭。
澹台凰觉得这小子跟他爹一样,腹黑的很,八成是在盘算什么,他轻易是不哭闹的。这样一哭,又开始蹬腿……
澹台凰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小子要模仿一下他弟弟今日的行为,来帮她教训情敌?只是这还是一个不足半月大的孩子啊,她真的可以那样猜想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君惊澜的基因已经优良到超神了!怀着一种狐疑的心情,她“惊讶”的开口:“他莫不是撒尿了,哎呀,赶紧换尿布!”
苏夏看着这张和君惊澜酷似的小脸,一下子也忘记了和澹台凰的“仇怨”,自告奋勇道:“女皇陛下,让我来吧!”
说完,飞快的伸手解开襁褓,低下头一看。
“噗——”君御小朋友忽然放了个屁。
然后那屁,夹杂着很多婴儿的、黄色的、体积不太大的排泄物,甩了苏夏一脸……
☆、【055】把皇孙的尿盆,给郡主洗洗脸!
太子爷在屋顶上,所以并不知道屋子里面发生了何事,但也隐约能感觉到,发生的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都应该是不可思议的。
因为门口的侍婢,正惊愕的长大了眼,似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屋内,只是那不敢置信之下,还有一丝……忍俊不禁,似乎想笑?
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子爷挑了挑眉,也是极为难得的开始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起来,但事先她已经让人警告过,所以无论如何,他此刻也不能进去,只能等着里面的人反应,方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澹台凰也觉得甚为不敢置信,她心中一刹那开始对君惊澜的基因充满了崇拜,也对自己生下的孩子无比自豪,随之又对造物主弄出“神童”这种生物极为惊诧!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在认真的怀疑,这孩子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但,最后她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穿越这种事情又不是种白菜,哪有那么好发生,要说大儿子是穿越,那其他几个孩子估计也是,若是这样说起来,那就太离谱了。
最重要的是,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很符合小孩子习性的,只是极为“偶尔”的展露出一些异样于常人的聪明来,所以她穿越什么的应该是不可能的!
而君御小朋友干完坏事儿之后,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满意,但似乎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所以伸出两只小手,看那小模样,似想把自己的命根遮一遮。但手太短,没有成功。
然后就“哇”的一声哭了。
但是这哭怎么看,都应该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拉屎了而哭。这般情态,倒是符合一个小孩子该有的作风了。
但是苏夏已经石化很久了,她很想伸出手,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擦掉,但是她心里更明白,一旦伸出手来擦,那么结果绝对不会是脸上被擦干净了,而是……手上也脏了!
但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有洁癖的,于是飞快的扭过头,然后——吐了!
其实她并没有任何洁癖,只是有个人有洁癖,于是跟着学了太久太久,令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到底有没有洁癖,但总归现下是觉得反胃的!这一吐,可谓一吐三千里!弯下腰之后,很半天都没能把腰抬起来。
澹台凰也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开口:“你们都还在门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瞧瞧彩云郡主一脸的屎,赶紧找水盆进来让她清洗一下!哎呀,说起来用任何水盆,用了之后水盆也不能再用了,因为太臭!这好端端的一个水盆扔了,也实在是太浪费了,这可怎么办呢!就这样吧,就用皇孙们洗屁股用的尿盆吧……欸,郡主,你怎么吐得更严重了?”
苏夏的确是吐得更严重了,连带门口的侍婢们,听了这话也直接摔了!用皇孙们洗屁股的尿盆给郡主洗脸,带不带这么膈应人的?好吧,她们其实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的确很好,尤其用来对付那些臭不要脸的女人,实在再好不过!说起来,整个太子府邸,有几个女人不倾慕太子殿下?
但是她们这些近水楼台的,都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企图勾引殿下,这么一个外来的人,还想在太子妃面前嚣张,对殿下存不轨之心,她们能容忍吗?显然不能!但是人家是郡主,不是她们能冒犯的,可……不能冒犯,暗爽一下总可以吧?
屋顶上的太子殿下,到这会儿,也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如此简单就能明白?因为自己今日若是晚了一步,就被君尘那个臭小子尿了一脸!如今这苏夏,怕是也被教训了。
一脸的屎?
方才凰儿说御儿被吵醒了。太子爷轻轻的抚了抚下巴,笑得颇为玩味,看来他看中的皇位继承人,极为不错,就连整人也如此有艺术性,尿么,是容易弄人一脸的,但屎却不容易。拉了那女人一脸?有点意思!
当然,他的女人也相当有意思,还要用给孩子们洗屁股的尿盆,给彩云洗脸来着。
苏夏狠狠吐了半晌之后,终于忍着恶心感,偏过头去,看向澹台凰。但是那一脸的排泄物,看得澹台凰都险些吐出来!她赶紧偏过头,吩咐道:“御儿拉得到处都是,快点准备东西来清洗!”
门口的侍婢,很快的答话:“是!”
不一会儿,两个“尿盆”就端进来了。那个向澹台凰禀报彩云来了,并且有意无意出谋划策的侍婢,此刻也像是故意想膈应彩云郡主一般的,指着那两个盆子开口道:“太子妃,这是皇长孙殿下洗屁股的尿盆,儿女这个是二皇孙殿下的,就借给彩云郡主净脸吧,三殿下脾气不太好,要是知道自己的尿盆被用了,恐怕会不乐意!”
这话说得,不愧是宫廷里的人,牛逼哄哄的很!澹台凰都颇想给这丫头竖起大拇指,好好的鼓掌,表达一番自己的赞赏!这话是说拿洗屁股的尿盆给她用了,还抬举她了,因为三殿下竟然还是不乐意的!
澹台凰心里头赞赏,便抬头问了一句这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墨初!”墨初微微弯腰,面上表情不变,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嗯!”澹台凰点头,赞扬道:“倒是个长心的,考虑得很是周全!三殿下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也会感激你的!”
这话么,就大抵等于是认同了墨初的话了,给苏夏用洗屁股的尿盆,是真的大大的抬举她了!
苏夏强忍着恶心感,强忍着擦去自己脸上这些东西的冲动,以避免反而把身上弄得全是污秽物。却还是几乎从牙缝里头挤出了几个字来:“漠北女皇陛下,难道就不能给彩云换一个新的盆子吗?彩云的父亲为了救驾而殉职,难道这番功绩,还担不上让彩云用一个新盆子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其实已经是气急,但如同君惊澜往常一样,即便是生气到了极致,她面上却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看起来更加温和了几分。
学得倒是蛮像!估计这几年在寺庙里,也从来没放弃过关注君惊澜,才能模仿得如此相像,当真是下了苦功夫了!
澹台凰眨眨眼,十分认真的开口道:“这位郡主,你要知道,漠北穷困得很!朕在君惊澜这里白吃白住,怎么还好意思要求他还多配备一些锅碗瓢盆?这样会让朕多不好意思,这从古至今,是绝对没有这样做客人的!所以朕实在不能厚着脸皮让他再给加一个新盆,不若这样,郡主如果实在嫌弃,可以自己去对君惊澜提要求,相信郡主的父亲,曾经对北冥皇室做出过如此巨大的贡献,君惊澜是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也省了朕豁出去这张老脸去帮你要东西!”
澹台凰胡扯得头头是道,其实她在前世的时候,曾经得过八校联赛的演讲冠军,和十六校辩论大赛的冠军!虽然到了这个时代,经常在君惊澜的手上吃瘪,但是应付一下其他人,那还是手到擒来的!只是她从前不太喜欢动嘴皮子,一个不高兴了,喜欢直接用拳头解决,但竟然如今在坐月子,也该学会修身养性,能少动手还是尽量少动,给孩子们一个好的榜样!
她这样想着,在心中自我肯定的点点头,她的确是极为少有的,无比负责任的母亲!任何时候都不敢马虎孩子们的教养问题。
但是苏夏险些没因为她这一番话,直接吐血!她就不相信漠北真的能穷困到澹台凰这一国女皇,还当真要蹭吃蹭喝的地步!尤其,不过是一个盆子,她一句话吩咐下去就能解决,却偏生的加了这么多弯弯道道,什么多配备锅碗瓢盆?什么做客人是不能这样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件极简单事情,就硬生生的被她一番话,这样弄复杂了!
苏夏神情莫测的看了她半晌,红唇微微勾了起来,是极为温和的弧度,和君惊澜生气时的模样,近乎一般无二。只是她的脸远远不如君惊澜,那面上的不明物体,也让人不忍直视,所以并不似君惊澜那般越看越好看,而是令人越看越想吐!
澹台凰见她表情不悦,似关心道:“哎呀,郡主!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莫不是在责怪朕不能帮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郡主方才也说了,朕都给君惊澜生了这么一大窝孩子,但也没有正式成婚,所以朕并不是以主人身份待在这里的,而是以客人的身份!自古以来,都是客随主便!虽然主人有义务好好的照顾客人,令客人觉得宾至如归,但这并不代表客人就可以恃宠而骄,飞扬跋扈,不尊重主人,一堆要求,不为主人着想啊!朕也有朕的无奈,还请郡主多加体谅才是!”
墨初等人听着澹台凰这一席话,若不是碍于颜面和礼节,都极想下去偷笑一番。拿彩云郡主的话来堵她自己,太子妃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也是丝毫不遗余力,真的没有什么话能比这样说更加打脸了!
苏夏早已快被气疯了,澹台凰这女人,不给自己找盆就说不找,何必说这些话来膈应她?她觉得自己今日被噎着的情况实在太多,她一辈子就没有受过如此多的气!
但是她要真的听从澹台凰的建议,去找太子殿下要求新盆子吗?且不说太子殿下答应不答应,就自己这一脸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就这样出现了,太子殿下恐怕下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正在她憋了一肚子火,却有火没地儿发的当口,澹台凰又十分体贴的又浇了一把油:“对了,朕忘了告诉你!君惊澜非常喜欢跟朕斗嘴,但是总让朕吃瘪,和郡主你大不相同!”
这女人嘛,澹台凰是看出来了,非常以模仿君惊澜成功为荣,所以告诉她其实一点都不像,才是真正能将她打击到神经崩溃的做法!
果然,澹台凰这话一出,苏夏唇边那温和的笑意,也渐渐维持不住了,整张脸看起来阴沉得很。人怕抽筋,树怕剥皮,苏夏怕学得不像!
几番沉默之下,苏夏冷笑了一声,微微抬起头来,看起来可怖得很!却还是一字一顿道:“女皇陛下,是真的不打算给彩云准备新盆么?您似乎忘了,苏夏脸上的东西,都是皇长孙……”
“嗯!你还知道御儿是皇长孙就好!御儿是北冥皇家之人,冠以君姓,自古以来,君臣有别。御儿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常言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更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说!如今御儿不过赏你一炮屎,你就受不住了?那朕不禁想要问问,你们苏家对皇家,是真的衷心吗?”澹台凰这话,是说得在情在理,引经据典,直接将苏夏逼入死角,令她陷入其间,完全不能出来!
苏夏脸色一白,顾不得自己脸上的那些个东西,当即跪下,极为恭敬地道:“女皇陛下误会了,苏家满门忠烈,苏夏并不敢有任何不臣的念头!”
这女人,竟然能将她逼到对皇家不衷心的死角之中,她除了马上跪下请罪,还能做什么?她苏夏是没什么,却无论如何不能让父亲为了自己,蒙上不白之冤,否则父亲在天之灵,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当然,为了殿下,什么在天之灵,不白之冤她都可以不在乎,可目前对殿下的倾慕,并不需要她舍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