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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芍药惊恐的轻声叫了她一下。
  如意此时只知道紧紧的握着从未离过手的那个装着银子的包裹,企图找到一丝安全感。可是,她看着高高的围墙,心里却是越发的没底。
  “好孩子,别怕!”曹奶娘转身见到如意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握住了她的手,安慰:“你看,这里还是挺好的。”
  如意双眼慌乱的匆匆扫过这里边的情景,心里却不以为然,被圈禁的地方,能够有多好!
  不成想,这原本她进来时便只顾着惊恐而未顾得上看的环境,竟然让她多了几分安慰。至少比起外边破败的景象却是好上很多。四合院型的屋子朴素无华,打理的却整洁干净;不大的院子里不像外边杂草丛生,却也没有栽种繁花似锦,只有开辟成一畦一畦的菜田。
  如意甚至有种回到农家大院的错觉,直到三个穿着洗的发白的宫服的太监宫女走出来时,她才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曹奶娘亲自拿出了几锭银元宝递到那两个太监与宫女手中,脸上亲切:“这几日,殿下辛苦你们照看了。”
  三名宫人受宠若惊,不管当初他们曾经在宫里何处宫中,但如今分到了这里,就没有想过还能够收到赏赐。太子殿下得了时疫,被安置到了这处院落,还抽调了他们三人过来照顾,他们心里自然不甘愿。
  但见到曹奶娘大方出手,此时的不甘愿早已经不翼而飞了。
  如意见着曹奶娘出手打赏了下边人,心里丝毫没有半点的不悦或者不好意思。她虽然名为主,却不比人家曹奶娘的身份高。
  反正自她来时得知了曹奶娘的身份,便打定主意听从对方的安排。
  “我们先去看看殿下?”曹奶娘打赏完后,转头看向如意商量,如意连连点头,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芍药,吩咐芍药跟着其他人先去把东西安置了。
  然后,便跟在曹奶娘身后朝着正屋方向走去。
  如意越往正屋走去时,便闻得药味越发浓重。这时,她的心里忍不住又多了几分退怯,太子得的是时疫,她身体真的算不上是可以无视一切病灾的健康……
  她忍不住看了看曹奶娘,却见对方神色肃穆,却不带一丝退怯,心里忍不住有些惭愧,却还是害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走到正房门前时,曹奶娘转头看向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如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想到如意算是唯一一个没有装病肯过来照顾太子的人,她还是温和道:“怎么了?”
  如意低着脑袋摇了摇头,却还是不肯上前。
  曹奶娘看着她因为害怕而忍不住颤抖的瘦弱身体,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还是个孩子!
  她没有再逼如意,只是自己上前敲了敲房门。
  房门被打开,却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拦在了曹奶娘身前:“曹夫人,殿下吩咐,让您别接近这个屋子。待殿下禀明皇上皇后,就送您出去。”
  曹奶娘闻言脸上却是坚决,大声道:“自小便是奴婢照顾殿下,如今殿下得了重病,奴婢自然不可能离开。”
  小太监闻言犹豫,却还是站在门口,并不放行。
  屋里突然传出太子略带虚弱的声音:“奶娘,孤没事,你莫进来让孤担心。”
  “殿下……”曹奶娘嘴唇颤抖的喊了一声,就想往屋里闯。
  “奶娘,就当是孤命令您,不许进来!”
  太子的声音依然虚弱,却坚定着说道,“奶娘您难道要违抗孤的命令吗?”
  “奴婢不敢!”曹奶娘老泪纵横,只是跪下叩头,“殿下莫要赶奴婢走,就让奴婢为殿下做些事情。”
  “奶娘,您不能让孤对不起文杰,就当是为了孤,为了文杰,您别进来!”
  太子的话,让曹奶娘有些动摇,只是让她离开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殿下让奴婢守着你,不然奴婢心中难安。”
  屋里没有声响,曹奶娘坚持跪在地上,许久,太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孤不会赶奶娘走,但是奶娘你别接近这个屋子。”
  曹奶娘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而如意却像是被遗忘了一般,还呆呆站在原地,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曹奶娘,却又不敢叫住她。
  她将目光投向了还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却见对方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屋子,走了进去。
  如意的脚仿佛是被钉在了原地,她心里百味交集,她害怕死,可是她不进去……
  “你不进来?”
  小太监并没有将门合上,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如意紧咬着下唇,脚仿佛是千斤坠般沉重,她缓慢的,一步一步艰难的硬着头皮走进了那道门。
  房门吱嘎一声关上,如意害怕的浑身一颤,紧紧咬着下唇忍耐着没让自己害怕的哭出来。
  她不能够害怕,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能够退缩。
  她低着脑袋,绕过屏风,慢慢的走到了太子床前跪下。
  太子睁开眼皮,目光落在了如意身上,脸上似有惊讶闪过。最终他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低着脑袋的如意并没有看到,此时,太子的手紧握成拳,脸上似乎有着难以压抑住的情绪要发泄出来。
  第二十五章
  对于太子的疑问,如意有些发愣,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太子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但是答案却是下意识的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太子妃娘娘派奴婢来照顾殿下。”
  太子嘴角微微扯动,想笑却又有点笑不出来,这个答案的确是如意会说出来的。他本想摆手让她下去,可是突然之间,他却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愿意来吗?”
  如意闻言浑身一颤,低着脑袋跪在地上,半晌始终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愿意”,这个时候,如意实在无法违背本心说出来。她并不是没有说过谎,可是,那两个对于如今的她从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违心,更像是在嘲讽她自己。
  屋里一片静默,最后,太子似乎忘记了自己先前的那个问题,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你一贯老实规矩,恐怕连装病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