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皇帝,就是在此处,也是一样的高高在上,主持领着众僧侣下跪行礼后,便迎着赵清泽等人走入了寺庙之中。
如意上辈子虽然也陪着自己母亲去庙里烧香拜佛过,但去的都是她们本地的小寺庙,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寺庙,而且此处的寺庙与她前世去过的,感觉上又有些不同,连这些僧侣给她的感觉也有很大的不同。
她好奇打量着,安瑞在边上与如意轻轻说着话儿,讲着这边的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如意在宫里的时候也是听说过的,据说以前这边的还有尼姑庵,是专门接待皇家的女眷的,还有就是,一些妃嫔没有生育过子嗣的,一等她们所侍奉的君主离世后,都要从宫里来此处清修。后来赵家其中一任皇帝废除了这条规矩,改为了更为人性化的留在宫里由宫里供养。
不管,如意以前也听闻过有些太妃的日子,其实就算是在宫里,也一样不好过。
这寺庙与尼姑庵,说到底都是由皇家供养,为皇家服务,上位者不高兴了,不再供养,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意慢慢的走着,此处景色自是极美的,虽然不如宫中的景色来的精雕细琢,却多了一份自然与淳朴,也多了一份生机勃勃的气息。
赵清泽配合着如意,倒是走的极慢,从大门去大殿之路,并不远,但是他们一行却走了好一会儿。
一入大殿,迎面便是塑了金身的佛像,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扑面而来。佛像雕琢精湛,而且极大,他的一个手掌,便有如意的身子的大小。
站在下边,如意只觉得自己渺小的犹如蝼蚁,心里突然起了一阵敬畏之情。
她恭敬的接过了下边人递上的三根香烛,跪于蒲团之前,认认真真的心中祈求着:愿佛祖保佑一家平平安安,清泽、阿满、她还有她肚中的孩子,都能够健健康康,一直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也愿……佛主保佑她的父母不要太伤心,不要太挂念她,能够无忧安享晚年。还希望……
如意不敢在想下去,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内心中的欲望如此多,那么的多的愿望,那么多的奢求。
“请佛主保佑。”
如意心里默默想着,她不奢求其他了,只要……只要她的前两个心愿,能够得偿所愿,她此生也便心满意足了。
她恭敬的捧着香小心翼翼在蒲团之上叩了三个头,而后由着芍药扶起,亲眼看着芍药将那三支香插入香炉之中,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仿佛这样,她便可心想事成了。
如意回过身,看见安瑞正碰着一竹筒的签在轻轻的摇着。
她疑问的看向了赵清泽,赵清泽微笑着扶过她的腰,轻声道:“安瑞怕是问姻缘吧!”
如意闻言,却是恍然的笑了起来。也是,安瑞并无亲近,她身为公主,此生自是衣食无忧,唯一会担心的而且最近的事情,怕也是这姻缘之事了。
不过,这此处求姻缘,如意忍不住笑了,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冒犯,她心中默念两句:佛主是万能的。佛主是万能的。
这时,一根签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安瑞紧张的睁开了眼睛,她身边的丫鬟早已捡起了那根签,递予了她。
如意正要上去说话,赵清泽却是伸手拿起了放在香案之上的另一个签筒,递给如意,轻声道:“既然来了,我们也求一卦。”
如意犹豫着接过,她其实是不怎么想求的,虽然她也有写迷信,但是这种求签之事,如意觉得不管是好签还是坏签,都有些怪怪的。
“求什么?”
如意脑中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征询的看向了赵清泽。
赵清泽目光落在了如意的签筒之上,叹了一口气:“求平安吧!”
如意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求平安?她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想了想,的确,这辈子她所希望的也就是平平安安了。
她笑了笑,由着芍药扶着,重新跪倒了蒲团上,然后轻轻的开始摇起了签筒。
不知道摇了多久,只听到“啪”的一声,如意睁开了眼睛,看见地上已经落了一根签。
芍药正要过去捡起之时,突然赵清泽却是走到了落签之处,捡了起来,扔回了签筒里。
如意诧异的看去,赵清泽却是扶起了如意,轻声道:“不问了,有我在,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如意点了点头,心里却是隐隐有些奇怪赵清泽今日的反常。她手中的签筒正要交予芍药放回香案之时,安瑞正是解签回来,不须多问,瞧着她脸上的笑容,便知这签文,定然是上上签了。
如意略带调侃地冲着安瑞眨了眨眼睛,引得安瑞满脸红晕。
寺庙里备了清茶与素斋,如意一行人便在寺庙里用了午膳才下得山。
素斋滋味不错,虽然无半点肉腥,但如意却是吃的津津有味,连普通的米饭都用了不少,为此倒是有些吃多了,下山一段路,她由赵清泽扶着走了一段才由人抬着下了山。
这边刚躺倒了软垫上,她便有些晕晕欲睡的眯起了眼睛,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像来时那般有兴致还看外边的景色。
一回到寝宫,她便由芍药伺候上了床沉沉睡了过去。
赵清泽陪在如意身边,等她已经入睡许久后,方才走出寝宫大门。
邓先亦步亦趋跟与赵清泽身后,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小声禀告:“皇上,御医已经传来了。”
赵清泽微微点头,走入了书房之中。
等在屋里的御医连忙跪下行礼,等到免了礼后,却是低着头看着身上背着的药箱。
“药……配好了吗?”
赵清泽开口问道。
御医应了声,而后从药箱里拿出了那包配好的药。
赵清泽只是一眼,却别过了目光,声音沉沉的问道:“贵妃肚中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这一包药下去,贵妃的身体……”
“皇上,打胎对孕妇的身体都是有伤害的,臣不敢担保贵妃娘娘无损,但臣尽力让贵妃娘娘受最小的损伤,贵妃如今此胎发育极缓,若是过了五个月,臣便不敢再给贵妃开此类药物。”
其实三个月内,打掉孩子是最好的,可是这话,御医此时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清泽,轻声道:“这药混在每日与贵妃进补的汤水之中,等到七日之后,孩子自然落下,贵妃也不会受太大的罪,等到落胎之后,贵妃好好保养,假以时日,身体自然能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