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黑了些,不如都捐出去吧。”蒋牧尘深以为然,俊逸绝伦的脸庞,浮起一抹苦恼之色:“既然是全捐,房子、股票、债券、珠宝、现金什么的都不要了,我们有手有脚很快就能赚回来。”
简云裳嘴角抽了抽,不痛不痒的岔开话题:“亮哥做的那个东西作用可大了,牧天药业赚三十年,也比不得那玩意卖一年。”
“那我也不赌。”墨珍插嘴:“有热闹看你就看热闹,钱的事男人会去操心,我们该吃吃该睡睡,多自在。”
“墨墨,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开家工作室。”简云裳双眼放光的拉着墨珍的胳膊,丢下蒋牧尘,淡定从容的朝工作室走去。
楼下,箫碧岚被吵得不胜其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两人都没注意,更换了魅影的设置,尔后素手一晃,圆满的拍拍屁股跑上楼。
工作室内,简云裳和墨珍各自歪在贵妃椅上,抱着笔电不知忙什么。蒋牧尘悠闲的拿着一本书,在一旁安静阅读,间或给两人手边补充茶水和点心。
箫碧岚气哼哼的坐过去,也拿了一台笔电过来打开。
简云裳淡淡扫她一眼,挑眉笑开:“你又故技重施,这两人的脑子是进了水泥还是水银,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餮翕众”
一旁的蒋牧尘睫毛动了动,不置可否。
“知道人家蠢,你也不能总嘲笑对吧。”箫碧岚不满的哼哼:“家里估计翻天了,我这两天住这边,正好沈姨不在,我可逍遥了。”
“我妈下午的飞机到京都,晚上钟叔也会过来。”简云裳也笑,精致绝美的眉眼,温柔得能淌出水来:“钟叔一向把闲庭当儿子看,正好让他看看未来的侄媳妇。”
箫碧岚闻言,低低的吼了一声:“简云裳!”
“嗯,我听着呢。”简云裳歪过头,依旧笑吟吟的摸样:“我和墨墨在研究赚钱又害人的法子,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要!”箫碧岚想也想的脱口而出:“最好能把人害得生不如死,末了还得跟我磕头谢恩。”
“好主意,既然这样股份算你一份。”简云裳勾唇,目光灼灼的掠过箫碧岚,落到蒋牧尘脸上:“牧尘,你觉得如何。”
“你喜欢便去做。”蒋牧尘抬头,目光缱绻的迎着她的视线,无奈道:“别玩过火。”
简云裳白他一眼,好容易恢复的淡定范,被他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我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项目,怎么会过火!”
她就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蒋牧尘这人,对自己的影响如此严重。
见她不甘的皱眉,蒋牧尘勾唇,抬手看了下时间,放下书起身往楼下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钟闲庭和赵子重即使身体被麻药针刺激,依然不言败的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蒋牧尘施施然坐到两人的对面,叫来保镖。
“牧尘,你要干嘛?”钟闲庭首先绝对不对劲,奈何身体动弹不得:“你这个妻奴,该不会是云裳嫂子,让你来把我们丢出去的吧。”
蒋牧尘挑眉,好整以暇的摇了摇头,淡淡的吩咐保镖:“送钟少回钟家,把赵少扛到门口,有人接就给人,没人接就丢了。”
赵子重无语的眯起桃花眼,艰难开口:“我可不曾记得自己得罪过你。”
“我这个人记仇的很,交易归交易,交情就免了吧。”蒋牧尘说着,起身优雅抚平衣服上的皱褶,嗓音慵懒而平缓:“我生平最讨厌有人在我家中喧哗。”
赵子重面色一黯,最近和箫碧岚走得近,他倒忘了蒋牧尘这人一向不好说话。除了自小和他玩得好的,京都这块地里,还没几个人是后天与他交上朋友的。
想着,也不等保镖动手,自己扶着沙发艰难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蒋牧尘瞥一眼他的背影,淡淡的说:“你若想赵子敬能回京都,想着赵家不出麻烦,以后最好少去国安。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因爱生恨,伤了箫碧岚或者你的情敌,自伤也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赵子重和钟闲庭皆是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
宋青山虽说是国安七局的一把手,但国安是什么样的地方,他能把整个京都的情报网,布置得如此的密不透风,背后没有利益集团牵扯,是不可能的。
两人沉默着交换了下眼神,眼底满满浮起无法言喻的惊诧。蒋牧尘也未点破,只是优雅起身,脚步从容沉稳的上了楼。
片刻之后,已经回到二楼工作室的蒋牧尘,平静看着匆忙上楼的保镖,示意他有话直说。
保镖应了声,故意说的很大声:“赵少和钟少在门外打起来了,两人各有受伤,另外大门被围观的群众堵住,救护车进不来。”
“下去吧,死了人再来说。”蒋牧尘摆手,不以为意的拿起书,继续翻看。
躺在贵妃椅上的简云裳和墨珍,似充耳不闻,独独箫碧岚的脸色起了细微的变化,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去看。
“anne你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省得人家说你脚踏两只船,指责箫伯伯教女无方。”简云裳麻利的敲着键盘,嗓音甜糯:“箫老将军血压不好,你要学着孝顺。”
箫碧岚一阵恶寒,恨恨坐回转椅上,眯眼瞄了瞄墨珍,不服气的问:“凭什么我没有贵妃椅。”
“因为你没怀孕。”墨珍含笑瞥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歇。
箫碧岚滴溜溜的转了下眼珠子,双腿交叠往书桌上一搭,顿时回过味来。
蒋牧尘和钟闲庭是出生入死,荣辱与共的好兄弟,如今钟闲庭和赵子重交恶,他居然说死了人再来说。联想昨晚从顾家别院散了之后,沈亮和顾旭之,连夜去了驸马巷,想必是有所发现。
除去黑客技术,她的别的方面虽不是太拿手,脑子可是比一般人聪明得多,加之家中有人一直在军中,各方势力较量的事,她听过不止一桩两桩。
宋青山再厉害再怎么手眼通天,这里也是天子脚下,各种暗流激涌不退。国安十八个局,光是局长、副局长就多达60人,底下上将、少将一堆,他敢公然叛国,说不准是为了……
想到这,她立即打了个激灵,目光晦涩的盯着天花板。
新官上任三把火,宋青山历经数月围捕,依旧安然存命,这可从来不是国安的作风,更不是公安部的做风!拉回思绪,她扭过头,那双烁亮如辰的眸子,瞬间染了层清浅的笑意。
事情的好玩程度,似乎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静默中,简云裳放开笔电,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向箫碧岚:“你下午回单位的话,让师兄给我送新的身份证,还有其他的档案过来。”
“我不回去,你自己给他打电话。”箫碧岚眯眼,头也不抬的说:“我在休假。”
简云裳也不勉强,结果过了不到一分钟,箫碧岚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只听她恨恨出声:“我马上到!”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箫碧岚无语的望着简云裳:“真不道义,我来这半天都不提醒一下。”
“从进门开始,你眼中就只看见钟闲庭,他和赵子重离开后你就一直在发呆,也没给我机会说啊。”简云裳无辜摊手:“墨墨,你来评评理,她这叫什么毛病。餮翕众”
墨珍听罢,也放开手里的笔电,一本正经的答:“公主病!”
“……”箫碧岚受伤极了,自打被钟闲庭那个王八蛋盯上,这两个死女人真是恨不得她立刻点头答应,最好是先生孩子再扯证。
“新的身份证我去取,正好有些事需要找顾局讨论。”一直没说话的蒋牧尘放下书,另外给她们换了茶水,又取出点心装好:“那个又能害人,又能的赚钱的法子我写好了企划,就在电脑里,你们仔细看下。里面的资料基本都全了,合约也有。”
“牧尘,你简直神了。”简云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我果然没选错人。”
“切,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谁结婚的时候,闹得跟英勇就义似的。”箫碧岚啐她一嘴,不怕死的继续说:“貌似还有人婚礼结束第二天,就去了民政局咨询离婚。”
蒋牧尘危险的眯了眯眼,忽然笑开:“云裳,我们的赌约可还记得。”
简云裳一阵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即把箫碧岚这猪队友清出小团体,又见那男人看着是在笑,心里已经气得不行,只好小声的答:“记得……”
“那你等着听好消息吧。”蒋牧尘清浅的勾着唇角,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假象,实际心底已经怒火澎湃。
离婚!而且还是在新婚后的第二天,他倒是不知她居然动过这个心思!星眸眯了眯,他起身过去温柔的亲了亲了她的额头,转身离开工作室。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说错了话,箫碧岚楞在原地,只见简云裳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忧愁一会郁闷一会开心的,看的人眼花。
片刻之后简云裳忽然转过头看她,皱着脸说:“真的要被你害死啊,你说什么不好,把这事翻出来。”
箫碧岚吐了吐舌头,一阵风似的溜了。
墨珍等着她走远了,才好笑的起身活动筋骨:“想笑就笑,幸灾乐祸这种事,憋在心里多难受。”
简云裳默了默,很快就没形象的笑出来。箫碧岚若是晚一分钟出去,估计得气得吐血。
当初蒋牧尘和她打赌,钟闲庭能否赢得美人归。她给的答案是否,蒋牧尘听了箫碧岚的那一番话,估计小心眼的给记上了,而他想要做的事,迄今为止似乎没有失败过。
上次去m国之事,虽是钟闲庭主动提出,若没蒋牧尘同意,给顾旭之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把钟首长的儿子派去送死。
说送死有些严重,但是这事最后能成行,蒋牧尘确实功不可没。这也是为何得知钟闲庭出了意外,他会主动前往协助的原因。
两人休息一阵,接着拿回电脑,打开蒋牧尘说坐的企划案。
牧天有自己的卫星有钱,沈亮、钟闲庭有技术,凌云有空置的厂房,而箫碧岚擅长设计,算算这些人基本齐活了。
两人便看边讨论,偶尔停下来休息,神色间充满了期待。
天空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起雨来。自入秋以来,京都就再没下过雨,空气又干又燥。
京都东郊,玉英山脚下的废弃厂房一隅,许振霆瑟缩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颤抖的捏着简云容留给他的那枚戒指。
那天一别之后,他也同时被人带走。由于眼睛被蒙住,口不能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车子不停的更换,驶过市区,驶过嘈杂的菜市场,最后停留此处。
刚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还被蒙着,兴许是看守他的人,发觉地窖里比蒙着眼还黑,便给他解了。
他不知今夕何夕,浑浑噩噩的捱过每一分每一秒。从不相信鬼神的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不停的祷告,祈求老天开眼,保佑简云容能够平安逃脱。
由于这次负责看守他的两个人,脾气十分的古怪,动辄对他拳脚相加,时时口出恶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
对于目前的处境,他已经完全绝望,唯一放心不下,便是那尚未来得及毁去的病毒原液。
寂静中,耳朵灵敏的听见疑似手机铃声的音乐声,许振霆心口一滞,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这个声音这两天时常响起,并且每次响过,他必定会遭受一番暴打。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捏着戒指的手努力握成拳头。长时间不得修葺的指甲,陷进掌心,旋即传来一丝细微的痛感。
头顶上方,破败的厂区仓库外面,远远走来两个个头差不多的男人,手里夹着烟,骂骂咧咧的说着话。
恶俗的手机铃声,来自其中黄头发的男人。只见他扫了扫手机屏幕,狠狠的抽一口烟没接,而是暴躁的对红头发的那人说:“操,说今天打钱,这会都什么时间了,也不见个钱影。”
“别急啊,老板一向大方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红头发安慰一句,拿着手机不停的将镜头,胡乱对准这一片破败的厂房。
黄头发显然不这么认为,他恼火的瞪一眼红头发,停歇不到三秒的手机再次响起。他顿住脚步,十分不耐烦的将手里的盒饭递给红头发,火大接通:“你特么有病是吧,老子说了晚上去看你就晚上去看,磨叽个毛。”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讨好的说:“老板,我们在看着那小子呢,这钱的事?”
停顿大概半分钟,黄头发立即兴高采烈的说:“没问题!我们这就让他吃饭,然后带他离开。”
挂断电话,他吹了声口哨,大笑着朝红头发说:“你马上用手机上网,看看钱到账没,老板说二十分钟后,然我们带着那个男人回市区。”
“好,我马上看!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回市区了。”黄头发嘿嘿的笑着,熟练登陆网上银行。
黄头发心情大好的看他一眼,自言自语的说:“老子在这破地方都呆出病来了,一会回去了,一定得找家店子好好舒舒筋骨。”
“我听说玫园那最近来了几个不错的,又年轻又水灵!”黄头花接话,一脸猥琐的笑起来:“我可是两天多没闻着女人的味了,真特么不是人过的日子。”
两人高高兴兴的说笑,浑然不知不远处有人靠近。
一分钟后,红头发高兴的将手机举到黄头发眼皮底下,两人继续往前走。
隐在暗处的沈亮看了下腕上的天枢,迅速做了个行动的手势。下一瞬,数名黑衣黑裤的国安警员从天而降,轻松将那两个男人制服。
“老实点!”沈亮从暗处出去,见那两人还在不知死活的辱骂,上前就火大的踹了两脚。紧跟着,他抬手指了指其中的几个警员,冷静开口:“跟我走。”
话音落地,几道身影迅速闪身进了原食品厂用来储存原料的仓库。
“我日,这些都什么人。”黄头发缓过劲,昏头昏脑的仰起头,惊恐的看着负责看守自己的男人,小声问道:“兄弟,能不能问下,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边上站姿挺拔的国安警员,俯身一笑,出手如电的将其击昏。不等他开口,红头发也同时被人击昏过去。
几步外的仓库中,沈亮领头迅速将仓库里翻了一遍,最后来到冬季储存区的地窖。
打开军用手电,一行人小心戒备的走下楼梯。地窖深处,神智已经有些昏迷的许振霆,见到远处依稀亮起光线,干裂苍白的唇边终于浮起一丝惨淡的笑意。
不过片刻,那些亮光已经听到身边。他“唔唔唔”的发出声音,目光里满是欣喜的看着沈亮。
“许教授,真的是你吗?”沈亮蹲下身子,飞快拿走他口中的破毛巾,同时命人将他架起来:“拿防眼布给他蒙好,马上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