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看陌生人一样,狠狠的盯着他看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倏然变得凄凉:“我胡闹?我会染上瘾头,完全是因为你!因为你得罪了王若风,他找不到你撒气,才设计我。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救世主吗?就凭只有一条胳膊,一个脑袋的你也配!”
“你恨我?!”宋青山错愕的看着她,眼底依稀闪过一抹不熟悉的情绪:“因为染上大麻的瘾头,所以你恨我!还将自己的过错全都归到我的头上?”
“大哥,你还记得我15岁那年生日许的愿望吗?”宋悦脸上的表情恢复过来,又变成那副欲仙欲死的样子,懒洋洋的滚到沙发上,不知是笑还是哭着说道:“你当时问我,将来长大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我说要找你这样的。那时候你在我心里,像尊大神,伟岸而高大。”
宋青山嘴巴动了下没说话。
宋悦也不看他,自顾说着。从十五岁一直说到上大学,每一件曾经发生过的过往,从她口中说出来,感觉说不出的压抑滞闷,甚至有了一丝悲凉的意味。
宋青山静静的听着,心中隐隐有个古怪的念头,她说这么多,最后一定是和自己有关。
然而宋悦却是唠唠叨叨,并未提及他半分。她一直不停的说着,说到她在夜色,第一次见他点了小姐去雅间,还见小姐在他身上乱来,他却笑得愉悦的事情。
“我那时候真的吓坏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外面,居然是那么肮脏的样子。”宋悦冷静吐出一句结论,又说:“那次我被赵子敬下药带走,你其实就在隔壁对不对。”
宋青山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你知道?!”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愧疚。”宋悦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凄凉:“我是为了找你才去的,可你居然亲眼看着我被赵子敬带走,看着我跌下火坑,呵呵……”
“对不起……”宋青山嗫嚅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双眸在光影的映照下,晦涩不堪。
宋悦像似没听见他的话,自顾整理着自己的如瀑长发,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落下。
房里忽然变得静悄悄的,空气中流动着彼此频率并不相同的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宋悦仰起苍白的小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红唇再度轻启:“爸爸怎么说也是高院的院长,你以为我当真那么坏?我每天泡在夜店里,就是想遇到你,亲口问你一句我可不可以喜欢你。那时,还不知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心里乱糟糟的,于是转头去喜欢蒋牧尘。”
停顿一秒,宋悦的嗓音一点点小了下去:“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不管沈姨和蒋叔叔多喜欢我,他从来不看我一眼。”
“你喜欢……”宋青山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继而害怕听见她的答案。完全失去原来的容貌的他,此刻竟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
是他将她推进地狱,她从来不说,即使是被宋延望禁足,她也不曾透露半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值得人喜欢,还是用如此卑微的方式。
空气倏然静默下去。宋悦抖着手摸了支烟点着,摇摇晃晃的走到窗边,回头对着宋青山笑:“哥,如果,我说如果我们一开始不是兄妹,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多给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的温柔。”
“我……”宋青山嘴唇颤抖着,一句话辗转在喉舌之间徘徊,却是无法说出口。
宋悦见状却忽然笑起来,眉眼温柔如水,像是在深情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猛的俯下身轻柔含住他的唇。
在她身后,落地窗的气窗已经打开,丝丝刺骨的寒风,凛冽的从洞开的窗口灌进来。
宋青山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宋悦顽皮的亲吻他的唇,灵巧的舌头湿濡濡的舔过他的牙齿。因为怨恨,他从来不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要蒋家和简家家毁人亡,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即便是后来逃出华夏,带着简薇薇去了m国,两人朝夕相处,简薇薇日日挑逗,他也不曾这般失控。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所有的情绪、感官神经都在宋悦的带动下,变得敏感异常,令他迫不及待想掌握主动权。
然而宋悦却突然放开他,一点点的往后退去,脸上的笑容迷离又凄凉。直到退到窗边,她的猛的停住。寒风吹起她身上的白色婚纱,后背的白纱飞舞着,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灯光明晃晃地照耀,宋悦的脸异常美丽平静,她眼里含泪,唇边却挂着温柔的笑意,好似看不够他一般,目光专注又深情,又那么的恋恋不舍。
宋青山依稀感觉到一丝恐惧,心底仿佛裂开一个洞,空空的传出各种回声。这时,耳边却听宋悦笑中有泪的说:“如果有来世,即便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也要无怨无悔的爱着你!”
说罢,她突然转身,双手撑着窗沿,身子猛的蹿出窗外!
“不!悦儿!”宋青山大骇,等他控制轮椅滑过去,都来不及抓住她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轻盈如雪的雪白身影,从33层的高度,急速坠落下去。
夜色如墨,那一抹雪白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一个模糊的点,落在地面上。被惊扰的人群,迅速潮涌般围拢过去,直到他什么也看不到。
“悦儿……”宋青山面如死灰的喃喃念着,肌肉僵硬的脸庞在忽明忽灭的光影,血色尽数褪去,瞬间苍白如纸。寒风呼啸着从窗口灌进来,他浑身哆嗦着,慢慢抬起完好的右手,捂着头,无声恸哭。
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好似无数的利刃狠狠从他心脏,不断的撕扯着他的神经。呜咽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双眼模糊一片什么都不看不到,嘴里不断呢喃:“悦儿你怎么这样傻,哥哥可以喜欢你,可以喜欢你的……哥哥不想要来世……”
呢喃半晌,耳边传来保镖低声的交谈:“国安的人过去看小姐的遗体了,估计已经发现了宋先生在这里。”
宋青山猛然回神,擦掉眼泪,神色如常的将手下的保镖叫进来,平静吩咐:“立刻转移!”
“先生,小区外面多了很多国安的干警!”保镖恭敬的垂首而立,语气漠然:“转移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也要转移!”宋青山面目扭曲的盯着他,僵在半空的手颤抖不已:“去清华坊。立刻!”
保镖低下头,使劲盯着自己的脚尖,硬邦邦的答道:“好的先生!”
宋青山目送保镖离开,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自己的笔电和卫星信号接收仪,以及一些随身要带的东西,回到到客厅。
通过定制的平板,他事先检查了整个小区的安防系统,跟着重点关注他所在楼栋的附近。几秒后,他收起平板,漠然开口:“走。”
留守他身边的四名保镖得令,一人押着被捆绑起来的薛素素,另外两人走在前面,一人推着轮椅,训练有素的走出大门。
一行人进入专用电梯后,直接从三十三层直达地下停车场,上车迅速离去。由于宋悦的自杀,原先在附近的蹲守的国安警员,多数已经去了事发现场,因此宋青山的车几乎是一路通畅的出了玉兰道。
窗外霓虹正耀眼,黑色的保时捷碾过寒冷的夜色,急速穿行在通往市区的大道上。车厢中,宋青山睁着眼靠在轮椅背上,仅剩的右手始终攥着拳头,连成一线的骨节,模糊倒映车窗,久久无法松开。
路灯明灭的光线,不断从车厢里划过去,他英俊的脸孔,在不断交错的光影下显得尤为冷酷。
他不敢闭上眼在,只要一闭眼,宋悦凄美的笑容便浮现脑海。“如果有来世,即便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也要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她最后留下的话,更是魔咒一般,萦绕耳内挥之不去。
不多时,玉兰道造型现代的建筑渐渐远去,直到一丝都看不到,宋青山又再次痛苦的低下头。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到底值不值得。回答他的什么也没有,他甚至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从玉兰道回到市区的清华坊,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他却希望那条路永远不要走到尽头,不要停下,他怕车子一停下来,宋悦的面容,便会从自己的脑海中淡去。
可惜路是他自己选的,走到这一步又岂是说停就能停下。车子停下许久,他才恍惚回过神,自己的那套复式楼早被收了回去。
他坐在车里,平静的看着停车场内的指示牌,吩咐保镖下车上楼。他的房子被收了,和薛立珩那套相通的还留着,那是用化名买的,宋悦被李君铭接走之后,一直住在里面直到自己回国。
打开密码锁进去,他吩咐保镖随时注意楼下的情况,便独自去了客厅旁的琴房并带上房门。宋悦小时候十分不爱学琴,每次练习都要人在一旁盯着,有时候她耍性子,就是盯着也能趴在钢琴上呼呼大睡。
宋青山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幕,胸口愈发滞闷,禁不住又猛咳起来。房子干干净净,并未因为她这几天不回来,而落了尘。控制轮椅滑到钢琴前,他打开琴盖,慢慢张开五指轻轻抚上黑白的琴键。
悠扬动听的声音响起,他仿佛看到15岁的宋悦,留着一头顺滑的披肩长发,扁着嘴一脸不情愿的对着琴键发呆。
而那时的他,正好在国安被人踩到尘埃,每天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往上爬,对她也无更多的留意。
再后来,他的工作稍有起色,便给她买了这架昂贵的三角钢琴。犹记得,当初送她这架琴时,宋悦的脸色黑得像墨汁一样,照旧扁着嘴抱怨:“你就是把全世界最名贵的钢琴买来也没用,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不学了以后也不弹了,反正没人听。”
他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是他陪着她四手联弹。很轻快的一首传统曲子,后被改编成钢琴曲。那时的宋悦是单纯的,天真又无邪,偶尔有些小脾气,却是可爱十足……
陷在回忆中的宋青山眸色黯了黯,沉默拿出手机。从玉英山脚下废弃的厂区逃出之后,他为了防止被蒋牧尘等人追查到自己的下落,许久不曾使用。
开机进入系统,短信便如中了毒一般,不断响起轻快的铃音。耐心等待所有的声音静止下去,他点开短信,逐条看起来。
有气象台发的,也有宋悦的发的。找到时间最近的一条,他胸口的位置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忽然没有勇气点开看。静默许久,悲怆的情绪依旧无法平复,眼前再度浮现宋悦决绝跳下高楼的画面,强烈的悔意瞬间蔓延心底。
他不该犹豫,不该一点机会、一点念想都不给她留。自从进入宋家,他心里便从未轻松过,在他看来宋悦是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随着她转,而他什么都不是,只能远远避开。
控制轮椅来到落地窗前,他费力地打开窗户,双眸幽邃如潭的望着脚下的繁华世界,薄唇嗫嚅着轻唤出声:“悦儿……”
忽然阵阵寒风灌进窗户,身后边柜上忽然响起纸张刮动的动静。宋青山狐疑抬眸,下意识的往动静发出的地方望过去。忽然“啪”的一声轻响,一支普通的水性笔摔到实木的地板上。
他略一皱眉,滑动轮椅过去随手拿过本子翻开。也没什么内容,无非是宋悦胡写乱画的一些东西,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他的脸色霎时变得痛苦不堪。
纸上写着:终于可以回到大哥身边,已经不记得为何会针对简云裳,但是哥想她死,所以我要去把她的弟弟给杀了,这样哥才会开心。他开心了,才会对着我笑。我知道有很厉害的人,从国外来帮他,可这件事我想自己做。
宋青山颤抖着闭上眼,脸上的肌肉扭曲的抖动着,筋疲力尽的松开手。白色的本子也同那水性笔一般,“啪”的一声落到实木地板上。
他回过神,一点点埋头下去,终于忍不住再次无声恸哭。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到处都静悄悄的,灯光明亮而温暖。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一点点将泪痕擦干,迟疑打开手机里短信,慢慢的开始看。
看到第七条,刺目的内容瞬间令他情绪崩溃,小声的呜咽起来。那是宋悦在两个小时前发送的,她说:国安的人出现在附近,肯定是大哥的行迹已经暴露,如果实在赶不及撤离,我就从窗户上跳下去,这样的话,大哥肯定会抓紧机会离开这里。
宋青山痛苦不堪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狭长的眸子瞬间冷冽如冰。下一秒,他揣起手机,迅速离开琴房。
“悦儿,哥哥不会让你白死,哥哥要让蒋牧尘给你陪葬!”他呢喃着,疯狂的将客厅里所有的摆设扫落,赤红的双目,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泛着令人呼吸停顿的恐怖光芒。
须臾,整个客厅如灾难现场般,狼藉满地。宋青山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拿起手机飞快的拨出一组号码。片刻之后,只听他冷戾冰凉的嗓音响起,用外语平静的和对方交谈。
通话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徐徐转动轮椅回了琴房,背影落寞而荒凉。
此时,距离清华坊数公里之遥的同家胡同,气氛萧杀沉闷。
蒋牧尘躲在暗处,不停的盯着天枢屏幕上的卫星地图,以及云裳小筑那边传来的消息。
由于行动之时正好赶上附近的幼儿园放学,特警一出现,立即引起了两名杀手的注意,两人从居住的房中逃出后,蹿入一家居民住宅,他和顾旭之担心人质安危,因此只能一直等在暗处,不敢现身。
时间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两人都没有把握,能否将屋里的一家四口全部解救出来。之前随队过来的特警已经撤到50米以外,原地待命。
这条胡同是老胡同,路灯不知何时已经坏了七七八八,导致可见度变得异常的低。带上夜视眼镜,他不耐烦的又看了一眼天枢,只听耳机里传来顾旭之郁闷的低吼:“我们被耗在这了,也不知道闲庭那边如何。”
“目前还没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守好自己的位置。”蒋牧尘压着火气,低头飞快的在屏幕上输入信息代码,尔后联系上秦湘雅:“师姐,查一查人质家都有哪些亲戚,要快。”
这头,秦湘雅听罢,立刻招呼箫碧岚过来,把蒋牧尘的意思复述一遍,跟着让她戴好耳机找人。简云裳一看秦湘雅的脸色不对,心里顿时有些慌,到底忍着没问。
“没事,就是杀手蹿到居民家里去了,已经大半天不出来。他们担心人质的安慰。”秦湘雅简单解释一番,坐到墨珍身旁:“墨儿,你去眯十分钟,这里我看着。”
“好。”墨珍确实有些累,闻言乖巧的去躺椅那躺下休息。
“姐,我能帮忙吗?”简云容见大家都阴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说:“我保证不添乱。”
“那好吧,你负责调看从玉兰道到市区的的道路监控,宋悦跳楼死了,宋青山趁机逃出玉兰道。”简云裳利落的吩咐完,转过头继续忙碌。
另一边,同家胡同中段的蒋牧尘拿到人质家的亲戚名单之后,拿出手机,直接打到人质的手机上。呼叫铃一直在响,手机却无人接听。
他反复拨打了数次之后,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立刻连上顾旭之:“人质的手机无人接听,你把甲壳虫放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形,记得要注意隐藏。”
“好,这样,如果甲壳虫进去被发觉,我们数5个数,同时行动。”顾旭之说着,立刻打开军用平板,迅速打开甲壳虫的系统。几秒之后,黑色的甲壳虫慢慢飞入人质家的院中。
顾旭之在监控画面里找了一圈,居然没发现有入口进去,当即气得想骂娘。夜晚的气温原就比较低,房中烧着暖气,因此窗户上全是白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耐心等待了大约五分钟,顾旭之无奈收回甲壳虫,调整好音量呼唤蒋牧尘:“不行,大冬天门窗都捂死了,虫子进不去,在外面什么也没拍到。”
“再等等,我再打电话试试。”蒋牧尘如墨的剑眉,深深的皱成一个川字,再度拨出刚才的号码。
依旧是无人接听,房中甚至听不到手机铃声。他烦躁挂断,找出人质中女主人的号码拨过去,结果还是无人接听,院里也始终静悄悄的。
执行任务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见一下子有四位人质被挟持的事,良好的耐性在僵持中一点一点被消磨掉,令他烦不胜烦。
少顷,耳边传来顾旭之窝火的声音:“老子想破门而入!”
“就你这点耐性,当初部长是怎么看上你的?”蒋牧尘骂了一句,自己先冷静下来,继续观察卫星地图,试图找出营救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杀手占用的民房四周,静得让人心底生寒。就在这时,耳机里忽然穿来五十米外的特警发出的闷哼声。
“不好,他们来援手了,旭之你打开甲壳虫做准备,顺便将系统中的人脸识别打开。”蒋牧尘平息静气的交代完,又补充道:“冬天衣服比较厚,主要针对手部和脸部攻击。”
“知道,那你呢?”顾旭之说着,双手已经在平板上飞快的输入指令。
“今天出任务的特警都是小孩,马上过年了……”蒋牧尘说罢,警惕的从隐藏的位置离开,尔后迅速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上一次在玉英山脚下,部里已经损失了两位年轻的特警,他说过,不会让悲剧重演!宋青山怕是一早料到自己的计划,否则不会再度派出杀手。
很短的一段距离,蒋牧尘奔跑的速度极快,同时还打开了身上的甲壳虫。来到受伤的特警的跟前,他首先试了下鼻息,发现只是被打晕当即松了口气,悄声对顾旭之说:“通知其他的成员提高警惕,小伙子只是被打晕了,休息几天就能康复。”
“好,你自己也要注意。”顾旭之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道十分陌生的外文:“蒋先生是吧?麻烦您举起手来。”
他心中骇然,忽觉一道疾风从耳边掠过,当即敏捷避开。
来人居然动起拳头,顾旭之讶异半秒,立即全神贯注的和他对打起来。对方毕竟是国际闻名的杀手,他可不认为,对方不开枪是为了不伤及无辜。
想着出手的速度和狠度同时增加,并分神注意蒋牧尘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