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这些话后,洛汐还是无法平息心里那愤怒的情绪,他就想不明白?那个女人天生就与南城熏是宿敌,早就注定她与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只要和她有牵扯的人都会发生不幸的事!就比如南京最近发生的事?
南城熏顿时一阵沉默。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又何必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熏,你醒醒吧!她爱的人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你再对她亲人再好,她也不会感激你的。”洛汐的声音不大,字字珠玑。
就连站在一旁的冷睿也被洛汐这脾气给吓到了,顿时楞住了。
他竟然敢吼主子?
不过洛汐与南城熏的关系本就不一般,他还是主子的师兄,因此语气重了一些,也很正常。
可是!他怎么有些听不懂洛汐说的话呢?听得是云里来雾里去。
“朕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教。”南城熏脸色黑沉,凤眸中聚着阴霾,
他一直尊敬洛汐,像兄长一样一样敬重他,似友似兄,这份感情从小就存在的,但并不代表洛汐说的话都要言听计从!
对于墨宫胤,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哪怕这个人是洛汐,也不行。
庆幸的是洛汐还不知道墨宫胤就是墨宫翎。
“熏……你忘记了师傅的预言了么?”洛汐见他不为所动,便故意把师傅也搬出来了,就想他能知难而退!能明白一个道理?他与墨宫胤的妹妹墨宫翎最终都不会有结果?尽管他付出再多!也注定会输掉一切。
“朕不用你提醒!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提,朕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南城熏眸色一冷,睇他一眼,转移了话题,似不想一直与他谈论墨宫胤,目光看向其他三名暗卫,吩咐道:“你们三人立刻回南京保护太上皇,如果南无卿有什么异动,立刻传消息给朕。”
三名暗卫闻言相互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是。”话落,三人一起离开,但没骑马,把马留给他们。
洛汐见此不由冷笑,瞟了眼南城熏:“你这是故意把他们支走?留马给他们吗?”
南城熏沉眸,眸色深邃,也瞅着他,并未回答他问的问题,而是淡漠的说:“进城吧!明日与北国皇帝约好时间,朕想见他。”话落,转身朝对面墨宫翎所站的位置走去。
洛汐脸色也是一沉,平常淡漠,一副笑脸的他,此时也笑不出来。
冷睿却一句话也不说,觉得这气氛真是说不出的沉寂。
对面站着的墨宫胤看着南城熏朝自己漫步走过来,但是脸色不太好,刚才她看见他和洛汐在争吵,也不知在吵什么?是因为自己吗?
“走吧!”南城熏走到她面前,又恢复以往那张冷冰冰的语气,面色冷峻。
墨宫胤心里一颤,与其和这样的他相处,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单纯,又有点温柔,还带点腹黑的他。
“嗯。”墨宫胤应了一声,回头冲着三流人他们睇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走过去骑马离开。
洛汐各自骑一匹,南城熏与墨宫胤共同骑一匹马,冷睿和三流人骑一匹,初五和阿贵一起。
一路进城谁也没说话,包括墨宫胤和南城熏。
进城后,为了隐藏身份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官府,而是去客栈开房间歇息,连吃饭都未曾一起,送回自己的房间自己吃。
住进客栈后,南城熏三人就在一间屋里谈论事情,当然墨宫胤四人却各自在另一间。
房间里,墨宫胤四人坐在一桌吃饭,可她没胃口,就三流人三个人吃。
墨宫胤看他们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了口:“老三,吃完饭,你们去做一件事。”
三人都诧异的抬头看着她。
三流人把嘴里嚼着的饭菜吞了,问道:“殿下要我们三个做什么?”
“你们听说过天下第一庄吗?”墨宫胤反问道。
“天下第一庄?觉得有些耳熟。”三流人面色茫然,又似乎有点印象。
“属下知道,天下第一庄是江湖上的一个大帮派,聚集四国,每一处都有他们的据点,他们是拿钱办事,替人消灾。不过,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说话的是阿贵,他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宫胤。
“我想联系到他们的阁主玖月,我有事找他商量。吃了饭,我写一封密涵给你们,想办法找到他们在清关城里的联络点,把密涵委托他们交给他们阁主。”墨宫胤也不打哑谜,认真的说完,就起身去写密涵。
只要能与玖月取得联系,有他的协助,一定破了龙族暗门的密码,就能救出北念尘。并且云涯老头也在,他是龙族上一代的继承人,对于暗门的设置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密涵写好后,她立刻给三流人,把事情交给他来办,她也放心。
三人离开后,她叫店小二送来洗澡水,洗澡上药。
深夜,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觉得有些烦躁了。
总是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很多画面,与龙飛在一起的那些画面,还有他与别人成亲牵手的画面,越想就越心痛!
特别是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以为忘记是最好的办法,其实她错了,越想忘记,越记得深刻。
突然,隐隐约约之间她似乎听到了外间传来熟悉的箫声。
她从床上翻身而起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听着箫声朝客栈的院子走去。
花园里,一间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一抹翩然的白色身影立在窗前,手执起玉箫,薄唇轻吹,那幽幽的箫声婉转低吟,时而悲伤,时而落寞,时而苍凉。
箫声就是“海阔天空”。
所以,她才觉得很熟悉,这歌她唱给南城熏听过,刚才听到箫声的时候,她以为出现了幻听。
她缓缓靠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看着他宛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容颜,他神情专注吹着箫,耳边箫声袅袅,而她走到窗户边就停下了。
她在外,南城熏在里面,只离一堵墙的距离。
他眼睛微微睨着她的出现,可嘴边的箫声未停,动作也未变。
墨宫胤背靠在墙,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听着熟悉的旋律,找到节奏,便脱口而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共我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歌声停,箫声止。
一时气氛有些沉寂,两个人都未说话。
一个靠着墙望着天!一个立在窗前目光却是灼热的睨着另一人的侧影。
不知过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还不睡?”
两人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开口问。
“睡不着!”
“睡不着!”
答案一样!
话落两个人不约而同淡然笑了,仿佛白天那些冷漠疏离瞬间烟消云散。
墨宫胤收回眺望的目光,侧身看向南城熏,屋里没点灯,加上是半夜了,所以看他的脸也不是很清晰,就见到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也灼热的看着自己。
顿时心跳也慢了半拍!
“你手还好吧!”迟疑了片刻,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南城熏微微一愣,神色恍惚,淡然回答:“没事了,就开始有些麻木而已,休息会儿自然就恢复了。”
“那就好!”墨宫胤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转移话题,“这首曲子是你编的么?真别致!听一遍就能编出曲来,你真是一个天才。”
南城熏把箫放在旁边的桌上,也侧身斜靠在窗檐边上,语气里夹着一丝疲惫,也掺杂着淡淡的关心,“你喜欢就好!身上的伤还疼么?”
“有你给的药,不疼了。”她也随意的回了一句。
虽然在人前他恢复了那冷若冰霜的性子,可私底下只有她和他时,他还是没变,语气是那么温润,小心翼翼。
或许她是应该庆幸,在人人都抛弃,舍弃她时,还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离不弃。
“墨宫……”骤然,他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低沉暗哑。
“怎么了?”墨宫胤听他口气有些沉重,不知不觉的有些担心。
南城熏突然抽身朝她靠着的另一边窗户走过来,只是还隔离着一堵墙,他凝着她,似很沉重,半晌才轻启:“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她微微蹙起眉,疑惑的看着他。
南城熏眼神一黯,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会离开朕吗?”
墨宫胤心头一颤,眯起眼:“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南城熏眸光一凝,那清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难懂,他瞅着她,慢吞吞开口,不答反问“你回答朕?如果有一天朕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你会恨朕吗?”
墨宫胤淡然浅笑,“你胡说什么?你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伤害我的事?”
“朕说的是如果?”南城熏语气加重了几分,声音也透着一丝急促和无奈。
墨宫胤一时一怔,抿紧唇,沉寂片刻,缓缓道:“就算有,我也会不会恨你的,也会原谅你。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也不敢往深处去想!
总之这个男人,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
南城熏闻言激动,伸出手将她扯进怀中,似喜悦,似低喃的在她耳边说了五个字:“墨宫,我爱你。”
“……”墨宫胤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听着那五个字,心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一句话也没说,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仿佛像在做梦一样。
天一亮,他们就动身去城外北国军营,来接他们前去的是景凌,他一直领兵驻扎在清关城外。
城外,北国军营浩荡隆重,驻扎的营帐有数百个,彩旗飘飘,精兵随时游荡在营帐附近。毕竟有十万精病扎营此处,能走进营帐去见北国皇帝的人的人只有墨宫胤,南城熏,洛汐,景凌四人,其余的人都只能在外面等着。
进营帐后,里面宽敞而豪华,北国皇帝就坐在主位上,似乎等这一天,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墨宫胤走在几人身后,她进去后,就抬眼看见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只是看一眼,她就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念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