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找到了自己发展路子,比之前忙的多了。
有刘二伯跟少爷东一致按兵不动的意见,林敬松倒是安定下来。罗马不是一天两天建成的,胖子也不是一口两口就能立马吃出来的,而村里的路,明面暗地里的路数多呢!
接着,林敬松上午去瓜田的时候,就总是听背后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小声叨叨。
他也不管,只径直下地,去做自己的活儿,跟着自然就有忍不住的人上前来问:“听说你这后生准备给村里修路?”
林敬松早有腹稿,只道:“我就养养牛,卖卖西瓜,手里还真没赚多少钱呢,也就只是有这个想法,昨天去村长家一问,好家伙,一米柏油路造价都的两三百,咱们这三十里路,下来得八百多万呐!”
这人瞬间就被这钱给吓到了,只讷讷的说:“你这后生有给村里做贡献的想法就……挺好的、挺好的。”
跟着过来的另外一人,也讪讪的笑:“敢想就挺好,我们整个村子老头老婆子连想都不敢想……哈哈!”
把这两人打发走,他们回去跟那群人一说,都“轰”的散开了。
显然,八百万的钱数让他们望而却步,自知是不可能修路了,只是跟着,林敬松在村里的名声就好了起来,都说来的这个年轻后生心地善良。
林敬松听了这传言之后,无奈的望着远处的小东山和桃花岭,村人说他善良,他自己可不敢认。
修路的八百万里,国家政策补助一半,还有四百万;按着惯例,地方再补助百分之三十,还有二百八十万;还有贫困落后山区的补助百分之十,剩下二百五十万出头。
林敬松是绝对不想村人能出钱的,一块钱都没想过让他们来出的。
算一下,要是拿修路去换山头的话,每亩地就算是一百二的价钱,往后要个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的,也就是一百一十万。
按理说,修路换山头是林敬松亏了,可当中他还能享受各种政策上的优惠,而且土地面积一扩大,他
自己的产业链就业能跟着扩大,要是道路不平跟不上发展节奏,产出来的东西运不出去,等于说是零!
反正是要修路的,早修好早享受。
只是要是按林敬松自己原始的想法是,卖西瓜下来也能有二百万出头,再东拼西凑想想办法,总能把钱凑出来的。
可是要按着刘东的意思来讲,他主张修路,竟然还是反赚了的!
哭笑不得啊!
心里计算着某些人,林敬松始终不敢认为自己是善良的。
修路这事儿在枣庄像是投下了一颗炸弹,但是只有爆炸时那一刻的火花,跟着村里人就被那高昂的价格吓到了,再没提起过。
可村长却更加着急了,林敬松这边不慌也就罢了,怎么刘二伯也不慌呢?
同样是村里干事,怎么就不能多为村里做做贡献呢?这刘二伯平时看着跟那个林敬松关系处得好,怕不是被他拉拢了吧!
村长着急忙慌的要去给刘二伯做思想工作,进门却被刘二伯拉着坐下,跟着手里塞一杯凉茶,就被他按住肩膀:“你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烧毛呢!”
高树平这是哭笑不得啊,他四五十岁了,竟然被称为年轻人!
不过相比起刘二伯他六七十的年纪,确实小一点的。
“怎么就不着急呢!修路啊!这可是以后咱们枣庄发展的一道门坎啊,要是把这个门坎给破了,我就不相信下次什么选氧吧,咱们枣庄没有一点竞争力!”村长大叫。
刘二伯把他按坐下,他自己也施施然的坐在桌子边儿,轻飘飘道:“你以为选氧吧咱们被头一个踢出局,是因为这个?”
村长愕然:“要不然呢?”
刘二伯笑了:“咱们枣庄万年老末,没资源、没人脉、没人才,上面也从来不给咱们想办法,树林子多的村里多了去了,凭什么咱们三无村子就要当选?”
村长着急了,道:“但是咱们这里环境最好啊!”
“那边早早就修了路,就是要树起来一块牌子往后好交差的,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么?那次选举不过是走明面上的过场罢了。”
听刘二伯这么一说,村长脸上瞬间就垮了,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那你这么说,咱们枣庄以后真的就没机会了吗?这可是咱们家乡啊!你说,等咱们老了以后,会不会就要变成电视上那种荒村?”
说着,村长眼眶红了,他双手捂着脸,在抽鼻子。
刘二伯同样心里不好受,他吧嗒吧嗒抽着烟:“市里未必不是没有这个想法的,要不然怎么从来都不管咱们?同样是羊城的一个庄子,手心手背还真就不一样啊……”
村长没说话,他太难受了。
一杆烟抽罢,刘二伯用烟杆子在桌子上敲了三敲,道:“也不是没有转机,刚才说咱们村里三无,现在可不是了,你看,咱们村不是来了一个年轻后生么?他可是高学历人才,有文化又有能力,没见着他天天拿着本子在地里算来算去么?
人家懂科学,也会养殖会种田,养出来的奶牛产下的牛奶卖得可好了,种出来的青菜西瓜没见着人家赶趟儿来买?”
刘二伯话没说完,村长就打断他,道:“那也是人家自己辛苦得来的,我从小,咱们老村长舅告诫咱们,不能去眼红别人家的东西。我难不成要带头抢了他奶牛,抢了他的不成?”
刘二伯咚咚咚的敲桌子:“你这不是在耍赖皮吗?你自己之前都说过,他这越办越好,咱们村里老人肯定要受益的,我就不相信了,他能把地里的肥全部框在他地里,平白没流出来一点儿的!
要是真这样,咱们也没花说。可地里的事情
哪可能是死的?只要他指头缝里流出来一点儿肥,咱们村里人跟着受益,种出来的粮食不怕没得卖,再稍微卖上点儿价钱,不就跟着全村脱贫了么?”
村长渐渐把手从脸上扯下来,他低头看着木桌上道道疮疤,用手指扣着,道:“你说的我也想过,可这跟修路有什么关系?”
刘二伯温言,道:“咱们得站在林敬松一边儿,帮着他想问题,邓不是说了吗‘先富带动后富’,才是发展经济之道啊!”
村长望着刘二伯,突然反思:“那我之前是错了?”
刘二伯一脸的孺子可教,他点头道:“你要知道,是政府不帮咱们,咱们枣庄要靠自己发展的,但是咱们这一把老骨头,没知识没文化还没见识,怎么能富得起来,还不是得靠人见林敬松既然都指望人家了,怎么还帮着外人搞咱们村里自己人呢?”
村长一瞬间就明白了!
于是,村长脚步跌跌的从刘二伯家走出来,感觉自己突然就悟了,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到家翠娘见了,大奇,她丈夫着急忙慌的跑去找刘家拉战壕了么?怎么这回来就跟那老人精一样变得不慌不忙了
林敬松突然感觉村里安静了。
不是说村里人不爱说话,而是前几天还吵吵着修路的事儿,现在村里没一个人说了,就连有人专门跑去问村长,村长都笑着打发道:人家小林只是心善,想给村里铺路,可这不是还没钱么?
于是吵吵两天修路的事儿,又无影无踪了。
林敬松这边反倒是在村里更收欢迎了,不管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能说出来这样的话都让村民感动。
他们大多都有子女,但各有各家的原因,就这么一直在山上住着。常年见不到子女们,就算是打电话也总是说不了两声就挂了。
这些老人们其实要的真不多。
这么一个风波过去,林敬松也终于可以精心去观察西红柿种子了。
他在市场上买来的种子大概分成三类,第一种是观赏果,第二种是经济果,最后一种则是各个地区的原始种,这类种子没有经过现代化的专门培育,而是人类和自然一代代选择的结果,相对来说,结出来的果子口感更好。
林敬松把三类种子都带到空间里去做基因优化,可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好像是空间里的标准被统一了似的,不管什么样的种子,经过空间土的培育之后,出来的外表几乎一模一样。
第80章
林敬松还是带了些希望,想象可能是内里基因不同,他还专门在石屋后面重新翻一块地做实验。
就在林敬松专心搞实验时,村长也沉寂下来了。
他这么一静,倒是显得镇上那边心急了,三天两头的就叫他过去问进展。
怎么可能有进展呢?村长他根本就没给林敬松再问这事儿!
被刘二伯点醒了之后,村长也咂摸咂摸,换位思考一下,镇上给的条件还真不够优厚,要是他们家来,怎么可能答应?直接就懒得搭理政府了好么!
于是,村长直接自己做主了,每次镇上叫他去问话,就这么一句:“人家小林手里也没钱呐!”
没钱镇上还想让他出面修路?
被镇里问了三五次,村长也捉摸出来点儿什么不同的意味儿了。
不同于枣庄的全体平静,镇上越发的动作大了起来,甚至事情还闹到了市里。
六月三十日这天,正好到了一月一次的政府家属院那边结入户奶的时间,林敬松这些日子一门心思铺在研究西红柿上面,要不是那边有人发威信红包过来,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
毕竟比起他现在的收入,曾经占他收入一半入户奶,此时却显得不足挂齿了。
林敬松收了红包之后,看着手机显示屏上的字,有些吃惊。
这位似乎是一个什么局长,在威信里问他是不是想给枣庄修路的事情,接着赞他是个好青年,赚钱了也不忘造福乡里之类云云。
林敬松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怎么戳到市里去时,孙主任电话来了,帮他解惑。
配合着她照例聊聊天气作为谈话开头,孙主任终于开始正题:“最近你们镇书记可没少在市里各处走动,说是你们枣庄修路的事儿,我记得说的就是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这不是也该修路了么?孙喜胜日日从这山上走,山路不好我也总是担心着他,修了路应该就会安全很多。”林敬松拉出来了跟孙主任亲缘关系的孙喜胜出来。
果真,她声音缓和了许多,道:“修路倒是好事儿,也利于你以后的发展。不过现在提,到底早了一些。”
林敬松跟着便笑:“不着急,我也就只是说一句,具体的一点儿都没想过呢!”
电话里传来走路的声音,孙主任说了句稍等,接着又是开门关门声,过了半分钟,她才说:“我现在到了一个没人处,跟你说句私人话。”
她可是精明人,还是政府内部人员,看得肯定要比刘东清楚,要是跟林敬松出谋划策的话,肯定更有价值,林敬松当即便客气的道:“请讲。”
“二零年扶贫检收工作就要展开,而枣庄在那个时候不但没有脱贫,还连往外界的路都没修,到时候要是稍微没捂住,就是大事儿。所以你现在提,他们肯定是希望你出面的,但是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
林敬松懂了。
孙主任飞快的继续说:“不过他们肯定是急的,但是他们也没法子,之前修路时别的村子都出钱了,枣庄可是出不来钱。也是没办法只给枣庄拨专项款去修路,要不然别的村子肯定就要闹开。现在你突然冒了出来,他们肯定是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
。”
林敬松点头,这跟刘东的分析是差不多的。
只是跟着,孙主任便道:“不过你可要把握好当中的度,毕竟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一向要脸的,要是真的把政府脸往地上甩,我估计他们那边宁愿被骂,最后捏着鼻子给枣庄修路。”
“那么,底线又是什么呢?”林敬松忙问。
孙主任笑:“你要知道,他们那些人一向喜欢高高在上,你这么天天跟那边说不,他们开心了才怪。”
说不林敬松一呆,哪有?
跟着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是村长那边直接回绝了,跟着林敬松直苦笑,刘二伯说会去劝村长,就是这么劝的吗?
不左即右啊这是。
村长这边也着实是被修路这事儿弄的着急了,这边又寻思着给林敬松示好,却忘了维持镇上这边儿,今天又被叫来问,村长照例说那边没进展,跟着书记就语重心长的说他:
“咱们的人这么天天亲切的问,怎么可能没进展呢?肯定能撬出来一两句意见的,只要他那边有意见,咱们这边肯定想办法满足了他去,毕竟一切都是为了民众嘛!”
于是村长心虚了,赶忙道:“我这就回去再问问,做做思想工作,要是有什么立马往咱们镇上报!”
“行,那就辛苦你了。”书记笑眯眯的专门起身送村长离开。
这可把向来都是小透明的村长捧得心惊肉跳。
这边,孙主任继续的说:“我不好出来太久,不然被人盯着不好看,长话短说。你差不多晾这么几天也够了,再多可不行,要不然他们现在戳到市里,未必不是跟市里打招呼要钱的准备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