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夷认真说道:“对,那个大巫觉得你身负大气运,似乎想夺过来做什么。”
李倓颇觉匪夷所思:“他这还是发现你了啊。”
他身上的特意之处满打满算也不过就这么一个系统,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谁料执夷却摇头说道:“不是的,他似乎能看到别的什么,可能是看到了你对大唐国运的影响?”
李倓听了之后嗤笑道:“那就随便他吧,他什么都偷不走。”
他这种人黑得不行,当年打本打了一年都不出自己想要的武器,用什么心法不出什么心法的装备,roll点常年不过五十,这种运气有什么好窃取的?
窃取过去之后只能让安历凡和安禄山两个人都变成黑鬼啊。
执夷对于李倓这种他偷任他偷,我黑我自豪的态度给震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等到李倓穿着完毕之后,它才发现不对。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这是要当道士吗?”
李倓甩了甩身上的道袍说道:“为了爱与正义,不不不,为了人身自由,我选择出家。”
他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执夷蹲在原地思考:宿主又抽了什么风?
别说执夷,宫里的所有人都纳闷李倓怎么忽然换上了道士装束,不过看上去还是挺好看的。
杨贵妃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稀奇:“你这又是做什么?”
李倓见李隆基还没来,便凑过来小声说道:“我要出家!”
杨贵妃一愣:“什么?”
李倓说道:“渤海郡公跟我说圣人想要给我定下李林甫家的小娘子。”
杨贵妃立刻说道:“不行!”
虽然李林甫在安史之乱前夕就被杨钊干掉,但他跟杨钊两个人互相斗了很多年也是事实。
而在面对李林甫的时候,杨钊哪怕背靠着贵妃姐姐都差点翻车,最后还是因为李隆基自己也忍不了李林甫逐渐坐大,并且已经有了替代人选才决定下手整治。
杨钊没少在杨贵妃面前说李林甫的坏话,导致杨贵妃哪怕重生一次,对李林甫依旧没有什么好印象,当然李林甫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所以在听到李倓可能娶李林甫的女儿的时候,杨贵妃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李倓看到她这个态度就放心了一半,便说道:“圣人若是做了决定,我也不好反对,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我提前出家算了,也省的到时候糟心。”
杨贵妃挑眉说道:“你当我是死的?你也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儿子的婚事难道我不能插言吗?”
当然能了,然而一旦当父亲的定下来了,当母亲的反对也没什么用,父在母前,儿女的婚事,母亲只能劝说而并不能决定。
当然李倓不会直接说实话,他只是说道:“圣人当然会听阿娘的意见,只是圣人既然心中有这个想法,阿娘若是反对,他自然也是要不开心的,阿娘何必因为这件事情惹得圣人不快?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想要成家,出家也不妨碍什么,更何况也不是正经出家,不弄度牒。”
杨贵妃皱眉:“可是你总是要成亲的。”
李倓直接说道:“想要成亲的时候就还俗好了,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吗?”
杨贵妃对此倒是接受良好,毕竟有的时候宗教在统治者手中也不过就是个道具。
杨贵妃接触的朝政不多,但也足够她理解这些。
就在这个时候,李隆基下朝归来,一看到李倓不由得愣了一下:“三十一郎这是作甚?”
李倓站起来对着李隆基行了道士礼说道:“儿臣参见阿爹。”
李隆基坐下之后打量了半晌说道:“怎么穿成这样?”
李倓一脸严肃说道:“前些日子听到清空的名字,想到了《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便找来细细读了两遍,始觉道教文化博大精深,一时之间不由得沉迷于此,便想当道士体验一下道家生活。”
李隆基:……
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来说清空的名字他也的确是有意为之,然而没想到李倓居然由此喜欢上了道教,这是……要出家的节奏?
杨贵妃趁机说道:“三郎,三十一郎这些日子还曾在三清像前为你我祈福,我倒还真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呢。”
神助攻啊,李倓默默在心里给杨贵妃点了一个赞。
李隆基听闻果然开心,便开玩笑一般说道:“你当了道士,是想逃避自己的职责吗?”
李倓一听顿时一个机灵,不是吧?这都能猜到?李隆基现在这么神的吗?
李倓心中战战兢兢,表面上却学执夷卖萌,睁着一双眼睛努力表现自己的天然无辜问道:“什么职责?”
李隆基说道:“你回家接旨就明白了。”
李倓一听就放心了,既然用得到圣旨那必然不是婚事有关,毕竟大唐跟辫子朝不一样,不存在什么指婚,也动用不到圣旨。
李倓便笑着说道:“与职责并不冲突,更何况我听闻道教有许多强身健体的丹方,只不过许多已经遗失,便想要找一找,若是能成,也好进献给阿爹,以求阿爹延年益寿啊。”
无论什么人到了年纪都会迫切的希望能够长命百岁,尤其是皇帝。
李隆基在这方面还没迫切到病态的地步,但是听闻能够延年益寿也还是心动,只是笑道:“既然已经遗失,你又如何能够找到?”
李倓笑道:“这可说不准,毕竟之前我就找到了一副酒方,酿造出来之后,其酒与众不同,正巧我带了些许来,让阿爹阿娘尝一尝。”
李隆基听了之后颇感兴趣:“哦?我听力士说其酒颜色澄澈,味道辛辣,不知是真是假?”
李倓立刻拿出一小坛酒一边给李隆基和杨贵妃倒一杯,一边说道:“的确如此,不过根据口感的不同也有区分,阿爹和娘子都不适宜喝太过辛辣的,我就拿了比较平和的一种。”
白酒的味道跟普通的酒水到底不同,一出酒坛味道就飘散开来,李隆基嗅了嗅之后说道:“果然与众不同。”
李倓静静看着他喝了一口,而后这老头瞬间满面红光,眼中却有惊艳之色:“不错,不错!”
李隆基年纪不小,各项感官都已经退化,远不如当年,所以就越发喜欢这种带着刺激性的东西,只可惜平时带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他又不能多吃。
虽然酒也不能多饮,可也不是那些东西 能比得上的。
杨贵妃喝了一口之后也是满面红霞,娇俏的模样引得李隆基十分痴迷。
李倓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除了负责倒酒,啥也不说。
李隆基喝了两杯之后便有了写醺醺醉意,他含糊说道:“这酒不错,听闻是李太白酿造出来的?”
李倓应了一声,而后眼睛一转借机说道:“阿爹,李太白学通古今,文采斐然,我想让他做我的王傅好不好?”
李隆基此时脑子被酒精麻痹,已经转动的不是特别快,听到李倓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没什么问题。
李白的学问的确是扎实的,亏就亏在了出身,当然他本人也有一些桀骜不羁,不过也算不上多大的瑕疵。
于是他便应道:“你想要他做你的王傅?也好。”
李倓眼睛一亮,生怕他酒醒之后反悔,立刻说道:“那不如将太白先生请来,我好拜为王傅。”
李隆基半眯着眼睛应了一声,李倓立刻转头让人去喊李白。
他心中庆幸亏了高力士不在,否则这事儿肯定不能成。
而一旁的杨贵妃此时也是醉态可掬,李隆基都扛不住这个酒,她就更不用说,所以也没有来得及反对。
李白来到蓬莱殿的时候原本以为李隆基要问罪,毕竟昨天的确是他对高力士无礼在先。
虽然有宁王相互,高力士也没有当场问罪,但终究是有了理由,宫中之人对他多瞧不起,此时怕也要落井下石。
然而等他到大殿上之后,就闻到了一股酒味,然后就听到李倓走下来说道:“太白先生,我有意拜您为王傅,圣人也已同意,不知您可愿收我为弟子?”
李白听了之后不由得一愣,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来这么一个转折,王傅这个职位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他现在不过是个六品待诏翰林,这个官职本来也是皇帝随便设来给一些陪自己玩乐的人,然而王傅那是正经入了朝廷序列的三品大员职位。
而且也不是每个亲王都需要有王傅,这个职位绝对是可遇不可求。
李白见李倓对他眨眼,一时之间心有所悟,知道这位宁王殿下怕是要用这种方法避免他跟高力士的冲突。
一时之间他也不由得心生感慨,人到中年,李白也算是尝尽了酸甜苦辣,从身家丰厚到后来比一贫如洗好不了多少,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帮过他,然而进入长安之后,他就再没遇到过肯这样帮他的人了。
没想到如今又遇到一个。
李白看着李倓行了拜师礼,然后恍恍惚惚的回去准备收拾东西去宁王府就职,等出了皇宫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而达成目的的李倓本来想给李隆基弹筝来着,结果没想到今天有白酒助兴,李隆基已经入睡,根本用不着他,别说李隆基,就连杨贵妃都已经熟睡。
李倓无奈之下只好指挥着宦官宫女们将这里两位挪到卧室,然后甩甩袖子走人。
只不过等他回到王府之后就接到了圣旨——李隆基终于确定了他的食邑为五千户,实封一千五百户,同时封他为左金吾卫大将军,遥领建州刺史。
遥领建州刺史这个并不让他意外,建州就是后世的福建,如今那里还是一片蛮荒,人也很少,估计也没人会看不惯。
然而左金吾卫大将军这个职衔让他有些发愣,金吾卫掌管的是整个长安城的安全,同时也包括皇城安全,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职位。
能够在这个职位上的一般都是皇帝十分信任的人,李倓真是万万没想到,李隆基居然这么相信他。
只不过李倓估摸着这可能是对他实封减少的补偿,毕竟之前李隆基想给他的封户不少来着。
这样一想李倓也就放松下来,详细询问一番之后得知半月之后才需要他上任,就更加放松,于是他又开始处理另外一件事情——第二场宴席的菜色。
当然这一次的宴会就没有第一次那么让人头疼了,都是一些同龄人,自然也没那么拘谨,只要小心一点别让李林甫和杨钊两家的人起冲突就行了。
不过这件事情李倓决定交给杨昢来做,反正他是亲王友,他不来谁来?
当天开宴的时候,李倓一边吃着朱邪狸帮他切好的烤肉一边感慨:“哎,要是都能这么省心就好了,你别给我弄了啊,这个有下人弄,你先吃你自己的!”
李倓觉得这两天朱邪狸怪怪的,像是切肉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他来动手?
如果换成别人他还会觉得对方可能是想要巴结他,然而朱邪狸是谁?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朱邪狸听了之后从善如流地收手笑道:“热闹也有热闹的坏处,你看看这些人,今晚能走的有几个?”
李倓一看,可不是嘛,这一个个喝的都东倒西歪的,还走什么啊?估计都要留宿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直接拍案笑道:“来来来,我们也喝啊,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喝酒。”
朱邪狸看着李倓递过来的酒杯,心里无奈极了,他倒是想喝,然而他敢吗?
他现在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不要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万一喝醉了,他失礼了怎么办?
然而他又不能拒绝李倓,只好接过那杯酒喝了下去。
李倓也难得这么畅快的喝酒,主要是以往在东宫他也不敢这么喝,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可不就是放松了吗。
朱邪狸这酒喝得是十分纠结,尤其是在李倓几杯酒下肚,面上泛起红晕,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慵懒的时候,他看着就忍不住咽口水,只能低头喝酒。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李倓酒量算不上好,等过一会说不定就喝多了睡着了,到时候他把人送回卧房就赶紧走。
然而他错估了一件事情,李倓虽然喝多了,但是他不睡觉啊,他耍酒疯!
他一边拽着酒壶一边扑过来揽着朱邪狸的脖子问道:“你……你为什么不唱歌?”
他说完就又灌了一口酒,朱邪狸连忙将他手上的酒壶夺过来,生怕再喝下去把人给喝傻了。
李倓自然是不愿意给他,这就正挣扎了几下,直接在朱邪狸怀里扭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