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时间总是很快,临渊这些日子里一直待在宅院里没有出去,而盛暖和却希慕安等人和鬼自然也是一样。
盛暖觉得,和临姐姐待久了,自己都变得懒得不行了。
本来也不勤快,现在更懒了。
实在是跟着临姐姐每天睡睡觉、喝喝茶、赏赏花、品品美食……一系列美妙而快乐的活动。
已经完全消磨了盛暖的斗志。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那什么除魔降妖的事了,只想安安心心做个快乐而了无斗志的咸鱼。
咸鱼的生活实在太快乐了。
盛暖躺在自己做的一张藤椅上,上面还有个类似于遮阳伞的东西遮住了过盛的太阳。
然后一手捧着茶饮一手端着冰品在思考人生。
“生活啊!”盛暖大大的感叹一声:“有时候就是这么美妙快乐……啊!”
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无奇的一句话,硬是让盛暖说出了西方歌剧那一咏三叹的调调。
却希翻了个大白眼,盛暖就当没有看见他嫉妒的眼神,绝对是嫉妒她能过上这么美丽的日子,说起来鬼好像不能吃东西,那为什么临姐姐能吃东西?
想了一会儿想不通,盛暖也懒得想了,反正临姐姐总是特殊的。
盛暖挖了一大勺冰品放进嘴里,冰凉甜蜜的感觉在味蕾里爆发开来,盛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小心肚子疼死你!”却希阴阳怪气的话响起,看着盛暖这么一大勺一大勺的吃他就觉得心累。
盛暖看都不看他满不在乎道:“天师身体好,我不怕。”
说着又是一大勺吃的无比满足。
却希被气的直接进了瓷瓶之中不想再管她。
临渊带着垝筌和慕安过来的时候盛暖正吃完最后一口。
“临姐姐。”
盛暖挥着小手向临渊打招呼。
垝筌飘到了盛暖面前,看着她的碗很是好奇,他也想吃。
于是深黑色的大眼睛飘啊飘啊飘到了临渊这里,那张软萌的小脸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别人就是能从那里看出他的渴望。
临渊淡淡瞥了垝筌一眼,垝筌不敢撒娇了,乖乖又飘了回来飘到了临渊身边。
昆仑镜从临渊的识海里出来,把自己放进垝筌的怀里对垝筌道:“你不能吃。”
垝筌虽然生而不凡,但到底是鬼物,以他现在的修为虽然也不是不能吃,但吃了之后对他也绝对没有什么好处就是了。
还需要等修为再进益一些,不受影响的时候才能吃。
垝筌微微一抿嘴角,“好。”
很是乖巧的点头。
昆仑镜满意的往垝筌怀里又蹭了蹭,自从把垝筌带在身边的时候它就感受到了养孩子的乐趣。
尤其是养一个乖巧懂事聪明安静又战斗力高到爆的孩子,真的无比省心快乐。
临渊看着已经变成了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盛暖开口道:“收拾东西,接下来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盛暖放下手里拿的碗,做了好久的咸鱼还不快能转的过来的脑子费力的想一想,想不到,于是问道:“去哪儿啊临姐姐?”
临渊懒得废话,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盛暖瞬间站起身,站直站好。
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让她不敢在开口问了,临姐姐的耐心太多数时候可并不怎么好。
盛暖乖巧无比的点头应是。
临渊正要再交代一句,突然墨色眼眸微动,一抹璀璨紫意在眼中滑过,诡异而危险的笑容慢慢浮现在她嘴角,清泠而慵懒的声音似笑非笑饶有趣味道:“先不走了,有客上门,便等一等。”
*
差不多几分钟的功夫,盛暖等人便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密密麻麻,有轻有重,听起来来的人不少。
盛暖看向临渊,临姐姐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仿佛温柔无比,但却硬生生让盛暖打了个寒颤。
而门外的众人,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宅院稍微有点犹豫。
桓胜安看着犹豫的众人开口道:“大家还犹豫什么,这可是鬼王级别的鬼,要是继续放任下去,不知道会给阳间带来多少灾厄,我等身为天师,对付鬼物本就义不容辞。”
桓胜安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众人神色微微一变,但也有不少人眼带鄙夷,颇为不屑。
在场这些人里大多数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底细,桓胜安是什么人他们也很清楚,本就是唯利是图的,现在说什么为了阳间的安宁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真是可笑。
虽然不屑,但也没有人反驳桓胜安。
不管在场的人都是为了什么来到了这里,总归是绝对要进去的,而这个鬼也是必然要处理了的。
其中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听到桓胜安这话眉头微皱,已经来了,他也不会中途退缩,但这可是鬼王,虽然他们人多,但是否还是再准备准备比较好一点?
毕竟鬼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恐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但桓胜安不这么想,他已经准备的够多了。
在之前他就让他的徒弟们出来寻找这只鬼,找到之后立马给他传递消息。
但没想到都是一群废物,尤其是莘谦羿那个东西,明明已经找到了鬼物,却抱着私心没有透露给他,现在死了也是活该,白白耽误了他那么多的时间。
现在他聚集了天师界这么多人,足足准备了好几天,各种符纸灵器和阵法都不少,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一只鬼?
就算那是鬼王,也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桓胜安无比自信。
说完就直接推开了宅院率先向着里面走去。
其他人一看,也不好再耽搁了,都纷纷向着宅院里走去,走在前面的桓胜安一勾唇,他就知道。
然后不着痕迹的走在了众人身后,他可是来收服那个鬼物而不是送命的,自然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众人走了会儿,就看到了静静站在院子里的临渊和又重新躺在藤椅上的盛暖,以及她们身边的慕安和却希。
其中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原本以为只有一个鬼王,这么多人自然不够分,但没想到竟然还有两只鬼,看这两只鬼的实力也是不凡,想到如果自己契约了这鬼之后的未来,众人都是心头火热。
陷入未来美好期待的众人从来没有想过以自己的实力是否能对付得了这么多实力不凡的鬼物。
或者他们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觉得有这么多人在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鬼物留在阳间只有坏处,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提着剑就冲了上去,看他那样子,显然已经被自己的妄想给冲昏了理智。
临渊墨色眼眸淡淡扫过他,未说一句话,便让他的身形下意识顿在了原地。
他反应过来之后气愤羞怒,大喊一声,朝着临渊冲了过去。
在不远处的藤椅上的盛暖连站都没有站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着一瓣西瓜在啃着,边啃还边点评一二。
非常有吃瓜群众的气质。
却希飘在她身边,也没有一点点担心的样子。
慕安朝临渊一礼,恭声道:“主人,属下去解决了他们。”
临渊颔首,漫不经心的弹去飘在她衣角上的一片花瓣,随意的像是在谈论路边不起眼的野草一般道:“解决那一个就行。”
至于其他的,难得有客人来做客,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下呢?
慕安俯身而拜,灵气波动,一把刀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这是他在千年前跟着陛下时陛下赏赐的刀,他一直带着它征战沙场,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刀一出鞘,便满是寒光和杀伐之气。
一抹寒光在众人面前闪过,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提着剑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还是因为有临渊在的缘故,慕安特意收了力道,否则现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应该是尸首分离的血腥场面了。
临渊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其他人被慕安这一手震的不轻,气势瞬间就被压下去了。
桓胜安站在众人身后目光炙热,越强大才越好,越强大的鬼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地位与权势。
他走远了一点双手结印,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布置他的阵法。
以他的能力自然是捉不到这么强大的鬼,但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天师不就是给他帮忙的吗?
等双方都消耗的差不多之后,他的阵法自然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直接把这几个鬼物一网打尽。
到时候,这天师界就是他的天下!
柳成贵看着死去的人神色凝重,他们太过低估这鬼物的实力了,不过一个照面,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人就已经死了。
还没有等柳成贵说话,双方坐下来和平的好好交谈一番,又有人大声道:“众位道友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这鬼物绝对不是对手!”
柳成贵:“……”
尽是一些猪队友。
其他人一想纷纷对视一眼冲了上去。
他们今天组织了天师界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来这里剿灭鬼物,整个天师界都知道了,若是最后一个鬼都没有捉到,那岂不是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踩?
再说了,谁都不想空手而归。
尤其是看到了这鬼物如此强大的实力,更不想就这么回去了。
只要有一个,只要他们能抓到一个,就会成为门派或者个人的底牌实力,让门派崛起成为天师界第一门派不是梦,自己也可以在天师界横着走。
说到底,还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觉得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慕安没有动手,因为临渊缓步走了上来。
玄色衣摆随风而动,清泠幽暗的眼眸如同暗无天日的地狱之景。
临渊原本还想着要和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好好交流交流,谁知道他们不喜欢她的交流方式,如此,那便随他们的意也无妨。
她觉得自己一向是颇为民主的。
众人只感觉一道极冷极沉的气息拂过全身,像是在夜半时分看到的雪花,又或者在深渊之中才有的黑暗,带着至深至沉的威势,却是轻飘飘的向着他们而来。
在这股气息之下,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半分,手中的武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所有人被这恐怖似万钧雷霆又飘渺如没有一丝重量鸿毛般的气息压的根本直不起身,腰直接呈九十度弯着,时间一长,众人脸上全都是汗。
桓胜安也不能幸免,结印的动作直接被打断,结到一半的阵法直接毁了。
桓胜安暗骂一声,他没有想到天师界的这些人竟然如此无用,连让他结个印的时间都撑不到。
这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
等到自己被压的腰几乎要到地上的时候,桓胜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幻想中可以助自己达到巅峰攫取财富地位的鬼到底有多强。
强到这么多的人竟然不是她的一击之力。
桓胜安的脸唰的一白,不详的预感慢慢在心头升起,说不出的恐惧蔓延开来,让他控制不住的战栗不已。
玄色衣摆在眼前飘过。
桓胜安低下的头看到了一双绣着繁复图案纹路的鞋,那鞋子造工精致,仿佛一针一线都是用九天之上的银河造化而成。
桓胜安心中的恐惧随着这双鞋子出现在他面前更加强烈,要不是现在他完全动不了,他可能已经跪下来了。
临渊的视线根本没有放在桓胜安身上,桓胜安这样的垃圾还没有资格让她低头去看。
她只是感受了一下空气中刚刚消散的力量,淡色薄唇勾起笑容,意味不明道:“莘谦羿是你什么人?”
桓胜安浑身一冷,说不出的寒意笼罩了自己,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道:“我不认识什么莘谦羿。”
“是吗?”含着微微疑惑的语气犹如丝线,丝丝缕缕,每一根的上面都有数不清的刀刃。
玄色衣摆轻飘飘的闪过,临渊转身而走,步步生莲,旖旎万千。
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注意到这一幕。
所有人都被那骤然爆发开的血花给摄住了心魂,一场美丽到极致的血雨,若是忽视这其中的含义,恐怕这场景对于眼睛来说绝对会是顶级的盛宴。
带着细小血肉的血雨突然自桓胜安身上爆发开来,落到了在场的除了盛暖之外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伴随着那除了颜色和雪花没有什么区别的血花,所有人听到了临渊飘渺清泠不含半分意味的话。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天师们脸色惨白,浑身都是血肉做出的血花,血腥味直直冲向他们的鼻子,无尽的寒意与极致的恐怖在这一刻真正席卷了他们。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们现在的局势。
也都意识到了眼前这位鬼王的可怕。
既然敢来挑衅找死,就要做好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下场的准备。
现在,就该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