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媛忍了脾气,耐着性子对那边的人说:“爸妈都在家等你,十一点了还不来?”她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温和了一点,她知道他可能在忙尸体的事情。
然而,电话那边除了细小的电流声,几乎没有任何应答。半响过后,她攒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席川,如果你不希望要这段婚姻,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别等结婚后来后悔,你耗得起我可不行!”
付兴国看向眼底满是冰霜的女儿,低声叹了一口气。
“呜……呜……汪!”
席川的私人别墅里,柯基犬跳到沙发上,不停地用爪子刨着手机屏幕,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
……真是耻辱!
付媛冷下脸来,果断掐断电话,扭头看向付兴国:“爸,我受不了了,找个时间取消订婚仪式。”
付兴国显然被她说出的话给冲击到了,瞪大眼睛:“混账东西,这种事情说能取消就取消的?婚姻不是儿戏,g市上下有多少人在看你还不明白?”他身子僵得直直的,声音虽大,却少了几分气势。说到底,他这底气也是不大的。在孩子眼里的包办婚姻,在他们眼里也是个烫手山芋。
尹双停下削苹果的动作,当着和事老:“老付,席家那孩子的确怎么看都不适合媛媛,现在这个年代谁还搞包办?再说,公司又不需要他们席家做支撑。女儿不愿意,随她去吧。”
付兴国别过头,脸憋得有些红:“当年是席家老爷子订下娃娃亲的,这么多年了,不是白白让人家看笑话吗?”她们丢得起这个脸,他还丢不起。
付媛扶额,冷静地说:“这段日子我会说服席川,媒体那边我来应付就行。”
说起这桩毫无存在感的婚事,付媛就一阵恍惚。当初两家关系好,席老爷子也是喝多酒,口头高兴,定下娃娃亲,长大后女未嫁男未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定下来。她第一次见到他后,原本还有些好感的,现在真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怒气冲刷得干干净净。也罢,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她也没必要葬送自己的幸福。
反正对于席川这种怪胎,她是不会再有任何希望。
付兴国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他摆手:“随你去,捅出什么大篓子了我不给你收拾。”终究是松了口。
尹双笑着,递给他一小块削好的苹果。这席家在g市是个什么地位,大家心知肚明,若是两家能联姻,那是最好不过。但是自己的女儿不答应,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至于混了,席家那二儿子他印象也不是太好,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皮肤也是惨白惨白的,看着就不是个精神的年轻人。
也罢。
尹双道:“这事儿就此打住,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付,只能吃一小块,明天去医院复查血糖。” 父女俩都沉默下来。
付媛看着相敬如宾多年的父母,心里暗自神伤。
这边,席川洗好澡出来,看见柯基正扒拉着自己的手机。他不耐烦地赶走它,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满满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短信。
付媛:
过几天一起商量一下取消订婚的事情,责任各自一半。
他边擦头发边坐下,摸了摸柯基的头,将手机扔到到一旁。茶几上放着一杯橙汁,席川端起喝了一口,又拿过放在旁边的女士内衣,凑近深深嗅了几下。
这种近乎病态的行为,让他苍白而清俊的脸庞浮起淡淡红晕。他将内衣攒紧,单手遮住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呼吸逐渐深了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泥土腥气从窗外飘进来。柯基犬呜咽了两下,跑到阳台的小窝里蜷缩起来;客厅墙上的大屏幕上,一张张照片闪过,照片上的女孩儿,左眼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脸色苍白,唇色却很好。
你好,乔崎。
他闷哼,扯开一个不算友好的微笑。
半个小时后,席川面无表情地拿着内衣走上二楼的书房。
☆、睡梦中的亲密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席川取下手套,随意扔在一边的铁盘里。
他走近她,稍稍弯下腰,在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吹了口气,又将眼神移到她那颗泪痣上,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真性感……”席川喟叹。
“你觉得我怎么样?外形、头脑、脾气……能做个评价吗?”
乔崎冷眼相待,却也不躲开他亲昵的动作。
“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他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知道,雄性都喜欢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
这个男人,真是自大到了极点。她冷笑了一声,退了两步,这才退到安全距离。
“我第一次去动物园的时候,是在搬进这座城市的一个月后。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见孔雀。”她扯开唇角,随后话锋一转,“你在我眼里就像那只孔雀。骄傲自大,不可一世,莫名其妙。”
难怪他无人理解,被人排挤。
接着她又说:“委托我找猫是借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我深谙。说吧,在见我之前,查到了多少事情?”
席川不说话,深深地看着她。
她嘲讽地笑,“感谢你的帮助,不过,我现在得走了。”
“要走了吗?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他状似遗憾地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我还为你准备了好多东西。”
说完,他将手伸到她耳畔,用长着薄茧的手指在她的脖颈处按了两下,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施了力道。
“你……”乔崎毫无防备,眼前一黑,头脑发胀,感到周围的景物都开始颠倒。
席川接住她瘫软的身体,脸色稍缓。
“好眠,我的公主。”濡湿而清新的吻在她的额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席川一把打横抱起她,缓缓走出他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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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还在我这里,有些数据对不上,可能会晚一些。”席川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目光邈远地看向远方的高山,“放心吧。”
邢毅脸色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你让乔崎接一下电话。”
“她现在不方便。”
邢毅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扬眉突兀道:“席川,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你有未婚妻了。”
“所以呢?”电话那边的清俊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扯开唇角。
“我喜欢她。”邢毅垂眸,方方正正的俊脸有些红。
席川再次笑出声:“你是喜欢她,可她一直都当你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们公平竞争。当然,最后胜利的男人会是我。我从来不打败仗。”
说完,他沉着脸,“啪”的一声挂掉电话,赤脚走向床上躺着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紧闭双眸,姿势安详,短发柔软,像只无害的小猫。
席川俯下身,呆呆地凝视着她沉静的容颜,修长白皙、常年因握解剖刀而变得十分灵活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抚,最后,游移到那颗痣上,来回抚了几下,眸色逐渐加深。
他难耐地闭上眼,极力克制住身下的欲望,最后喘着粗气躺在她旁边。
想起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席川伸手灵活而熟练地解开她的衣物。匀称洁白的女体上,横亘了两三道淡粉色的疤痕,分别分布在腹部、肩胛骨和胸前。那团白皙软嫩、象征着女人最有魅力的地方,此刻正随着她深深浅浅的呼吸上下浮动。
席川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将舌头覆上那几处疤痕,轻轻舔舐着。
“伤害过你的人,都被我亲自解决了。那些人在我的刀下,整张脸都是扭曲的。有一个是逃了很久的强*奸犯,我把他背上的皮给完整地剥了下来,那真是完美。”
“还有一个人,是一家灭门惨案的凶手,被我放了一分钟的血。”
“当然,他们现在都没死。我还不屑杀这种人。”
“哦……现在他们在金三角那边做苦力。你想象一下,该是多么痛快的场景。”
这几个人,当时是胡文斌的老婆出钱派去的。乔崎在上学期间,被他们拖到暗巷里捅了几刀,还差点被猥亵;那个男人企图解开她外衣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路过,她才逃过一劫。
和她扯上关系的事,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毫不吝啬自己的恶意。他用自己那把最爱的解剖刀“银月”,惩罚了这几个杂碎,他让他们在痛苦的嚎叫中品尝了世上最难以忘记的痛感。
席川低声喃着,腾出一只手,缓缓从她的脖颈一直游离到胸脯,最后覆上肖想了很久的那处柔软,虔诚地膜拜着。而后,他将唇移到她背部那个杯口大小的伤疤处,停留了很久。
“小七……”
……
乔崎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男人对她说了很多话。她站在法庭里,面目严肃:“虽然他们是罪犯,但你并没有资格来裁决,站在法律的角度,你也是犯法的。”
“你在逃避现实。”
她皱眉,“请你诚实面对我的指控。”
他轻笑:“你在逃避现实。”
你在逃避现实……
重复的一句话,让她的大脑变成一团浆糊。接着,男人靠近她,让她的身体动弹不得。他薄凉且带了橙汁味道的唇,一路沿着她的脖颈向下,侵蚀着她的肌肤。最后,一股热水漫上自己的身体,那些陈旧的疤痕处,逐渐得到了缓解。
她觉得隐约听到了狗叫声,好像是在院子里,但是被压制的身体总是像放了一座泰山在上面,让她无法喘息。而后,她的身体腾空,渐渐变得轻盈起来。
这个梦,快把她溺死了。
同时,在市局的邢毅,接到了一条转发过来的短信。
他眉头一拧,捏紧电话,手心发了大汗。防火防盗防席川,这句话果然没错。加上他现在也要解除婚约,看来是准备来争乔崎了。
他的车停在对面的停车场,由于步伐太急,甚至撞到了一个路人。
该死!
诸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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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了。这个房间就在她的事务所旁边,简单而狭窄。
身上没有沉重的感觉,反而一身轻松,好像所有的晦气都被一扫而空。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来,下意识地撩开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体。
还好,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想起那个飘忽怪异又轻薄的男人,她一阵头疼,重新倒在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乔猛地崎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敏锐地嗅到身上有一股陌生的沐浴露味道。
她一般都喜欢用艾叶的香皂,所以身上的味道一直很淡,而且带了股草药的清香,但这味道居然被一种类似柠檬的香气给掩盖住。
柠檬,柠檬……她猛地坐起身来,脑海里跳出席川那张欠揍的俊脸。
这个该死的男人!
乔崎下意识地拿过床边的大衣,果不其然,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嘟嘟嘟……”
细微的震动后,电话那边传来某人低沉的笑声,“果然和我预料的时间一模一样,你睡了两个小时零十七分。”
乔崎:“请你给我一个正当的解释。”
席川在院子里坐着品酒,上好的法国干红,入口清醇,就像她的……他眯眼回想了一下,缓缓开口:“你太累了,我只是让你好好休息了一下。”
“你给我洗澡了。”几乎是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