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孔明认真的道。
第47章 她还有三爷陪着
赵栀微微蹙眉,握着一只小粉拳,朝着蔺孔明打了过去。
蔺孔明将她的拳头握住,薄唇勾起一抹浅笑,吻了吻她的小拳头:“唔,手也是奶香味的,真好闻。”
他说罢,便将赵栀那轻轻挥着的爪子掖在了被子下面,将小小的她抱在了怀中,双手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恩,她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真当是好闻极了,闻的他都不想再欺负她了。
男人神色腹黑的舔了舔唇。
第二日早晨,赵栀的早早的便起了床,穿了一身粉白渐变色的齐腰,梳了堕马髻,戴了一支颜色较鲜艳些的流苏发钗,薄施粉黛,便带着蔺孔明一同去前院了。
昨日林夜南刚嫁过来,按照东苓的规矩,今日早晨,蔺家的长辈都得在大堂内呆着,让林夜南去请安奉茶的,她和蔺孔明都算是长辈,得去大堂一趟。
虽然……
赵栀极不想要见到林夜南那一张阴阳怪气的脸。
这段时间以来,赵栀一直没忘记暗中调查蔺轻鸿真正的死因,也花钱买通了一个李轻云院内的丫鬟,让她每日盯着李轻云,若是有什么事,便让她过来传递消息。
同时,赵栀并未放松对紫云的警惕,她虽事事都让紫云跟着,旁人瞧着,跟她很宠信紫云似的,实际上,她只是变相的在监视她罢了。
赵栀一直怀疑,紫云是钱风泠留在她院内的细作,她一个不慎,只怕又要出事,在这深宅大院内,谁都不能信任。
就连泠鸢,曾经在赵府侍候着她的丫头,她都不会全信。
为何自己一出门,便那般巧合的看见她挨训?一切都有些蹊跷。
很快,赵栀便推着蔺孔明,一起到了前院的大堂内,他们来的可能有些晚了,蔺府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到了。
大堂共有两个主位,宣诗云在大堂左边的主位上坐着,右边的主位空着,右边主位原是蔺轻鸿坐的地方,可惜他人已仙去,位置便许久未曾有人坐过了。
主位下面,右边一排太师椅上坐的是各房女眷,右边坐着的各方的爷,大房离宣诗云最近,其余几房便是依次往后排。
再往后,便是各房的嫡子嫡小姐的位置,嫡系后面,坐着的则是蔺家的庶子庶女。
今天日子喜庆,就连轻易不准上大堂内来的妾室都被恩准着来了,只是这大堂内没她们坐的地方,只能站在庶出的旁边,低眉顺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说错了话,生生让自个遭了殃,只有林诗时不时的蹙一蹙眉,神情有些不悦。
她才不甘心一世当妾,位居人后,都给她等着……
在东苓,妾的地位只比丫鬟们要高一些罢了,就连她们生出的儿女,都算她们的半个主子,不可丝毫忤逆。
林夜南上着大红色交领仙鹤衫,下着红色绣福字马面裙,挽了百合髻,头上戴了几根点缀着红珠的金簪,通身华贵喜庆,手中拿着一盏茶,微微屈膝,柔顺的笑着朝宣诗云递了过去。
“孙辈儿媳,拜见老祖宗,望老祖宗福泰安康!”
宣诗云见她举止得体,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茶接了过来,垂眸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瞧瞧这林家将女儿教的多好,这通身的做派,倒像是被宫内的嬷嬷教习出来的。”
“是啊,夜南生的也端庄大气,和蔺风正是天造地设一对呢,前世定是一对神仙眷侣,一起托生到人间,来再续前缘了!”
李轻云掩唇轻轻一笑。
“我虽不喜欢李轻云,但她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的,夜南和我们家蔺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必定是一对神仙眷侣托生到人间来的。”
钱风泠端正的在宣诗身旁坐着,颇欢喜的笑出了声,又一连夸赞了林夜南数句,夸的林夜南都快红了脸受不住了,才停了下来。
蔺风一身大红衣衫,站在林夜南不远处,眸中含着宠溺之色,唇角含笑,一直朝着林夜南望着,望了许久,连眼睛都未转动,屋内欢声笑语,玉盘珍馐,一片盛世景况。
赵栀推着轮椅站在大堂门口,望着这一切,眸色有些许失落。
她尚记得她嫁来的时候,就连丫鬟都欺她,她虽不喜欢林夜南,但不可不说,她的命可真好,夫君疼她,出身又高,嫁人之后,家人又一片爱戴。
不过她的命也不差,还有……还有三爷陪着呀。
赵栀垂眸朝蔺孔明望着,眸色亮了一亮。
蔺孔明似是察觉到了赵栀在瞅他,点漆般的眸中掠过一抹流光,转过头去,朝着赵栀望了过去,薄唇微勾了起来。
第48章 赵栀夺权
哟,这丫头望着他的目光,可真像是在望情郎呐,不过……他可不想当这傻乎乎的小丫头的情郎。
“赵栀。”
“三爷,你唤我做什么?”
“你是林夜南的长辈,去坐在前头,让她给你敬茶。”
赵栀点了点头,便推着蔺孔明的轮椅,将其推到了三房爷该坐的位置,上前一步,朝着宣诗云行了一礼。
“拜见母亲。”
“栀儿,我瞧你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门口站着,母亲这儿光顾着跟夜南说话,倒忘了唤你过来了,来,坐母亲这儿,给你留着位置呢。”
宣诗云眸底精光一闪,转而又恢复了一片慈祥之色,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太师椅。
“多谢母亲。”
赵栀淡淡一笑,坐在了宣诗云的旁边,微微挺直了背。
蔺家大堂只有两个主位,赵栀的辈分虽是蔺府内除了宣诗云外最高的,但从未有人承认过,今日蔺诗云让她坐了主位,便相当于承认了她的辈分。
“谢什么,这本就是你该坐的位置,母亲听说,你们家二姑娘昨日进宫选秀,被皇帝选上了?”
宣诗云慈祥一笑,伸出手拍了拍赵栀的手背。
赵栀愣了一愣,喃喃道:“昨日?选秀不是一月之后才开始吗?”
“这几日负责操办这件事的官们一算,一月后恰巧赶上先帝仙去的日子,这几日又是良辰吉日,便将选秀日子提前了,过几人,皇帝便要封赵二姑娘名分了,你父亲好歹官居三品,你家二姑娘,保不准会得个嫔位呢。”
宣诗云这般一说,赵栀总算晓得宣诗云为何会让她做主位了,原来是二妹妹入了宫,赵府水涨船高,她也跟着长了脸面。
赵家二姑娘被选中了的事,蔺府人都尚不知道,此时听宣诗云说了出来,都愣了一愣,众人相视一眼,心思各异,原对宣诗云让赵栀坐主位上的原因不解,此时疑惑也打消了些。
钱风泠忙笑了一声,倒了一杯茶,站起了身,走到了赵栀的面前。
“真是双喜临门,这赵家的二姑娘进了宫,和皇后娘娘也能有个照应,日后好一同侍奉陛下,我先在这儿恭喜母亲了!”
“哟,钱风泠,你可真是厚脸皮子不要个脸,谁不晓得皇后娘娘回门之日,同赵栀闹了别扭,赵羡是赵栀嫡亲的妹子,皇后娘娘能同她互相照应的起来吗?”
李轻云嗤笑一声,垂眸喝了一口茶,蹙了蹙眉,看了里头的茶叶一眼:“不知是哪个婆子偷了懒没将水烧好,茶水都未泡开……老祖宗你莫怪我今日脾性不好,主要大嫂说的话,忒膈应人了,也不嫌恶心的慌,有个照应,呵,照应个屁!”
她说罢,唇角噙着一抹妩媚的笑,用眼角余光望了钱风泠一眼。
“李轻云!你嘴里就憋不出什么好话来,今日我可没心思同你吵!”
钱风泠被气的不轻,“砰!”的一声将茶杯丢到了桌上,将赵栀吓的不轻,林夜南站在那儿,也微蹙了蹙眉。
“都住嘴!以为我死了不成?”
宣诗云眸色不悦的瞪了她们两人一眼,被气的低下头去猛地咳嗽了起来,赵栀忙轻轻给她拍了拍背,面上带着些担忧:“母亲莫要再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几日的活头了!还不让我过过安生日子。”
“老祖宗,孙儿不是故意的。”
钱风泠眼眶一红,忙吩咐丫鬟拿了些止咳的药,给宣诗云服用了,过了半盏茶功夫,宣诗云才好了一些。
“母亲,我听闻,蔺家布庄遍布天下,以前曾是李轻云和我夫君蔺轻鸿,及已过世的夫人檀云儿一同掌管的,三人一人手中握了布庄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可是真事?”
赵栀转眸望了李轻云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李轻云原正一脸担忧的唤着老祖宗,听了她的话,微蹙起了眉头,心中有些慌乱,她深吸了口气,仍故作镇定道:“好端端的,怎提到了这个?”
“如今檀云儿和我夫君都去世了,看来布庄是掌握在你一人手中了?我夫君死因不明,仵作说是心绞痛死的,我却是不信,怎能那般的巧?几日之内,手中执了股份的两人双双丧命。”
赵栀说罢,李轻云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双拳紧握,冷声的道:“赵栀,你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你可莫要污蔑好人!”
“污蔑好人?我不过随便说几句话而已,我污蔑什么人了?李轻云,如今你手中掌管着整个布庄,再掌管府中事物,可是太累了?不妨你专心致志的打理布庄,将这蔺府内的事,交与我打理,母亲也算是为你分忧了。”
赵栀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微笑着朝李轻云走了过去。
她站在李轻云身旁,凑近了她耳旁,微微眯起了眸:“将蔺府大权给我,我今日便放你一马!如若不然,你和王忠在后院角落偷情之事,我可是也要抖落出来的……”
赵栀一双眼眸深沉漆黑,冰冷至极,李轻云本就做了亏心事,心中慌乱,失了分寸,一时竟被赵栀的眼神给震住了。
赵栀瞧她这般慌乱,便知晓自己猜测的不错。
蔺轻鸿,云檀儿,定然都是她下药杀害的!
第49章 赵栀的报复手段
李轻云能从妾爬到正室的位置上,闹的满城风雨,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还是有些本事的,她不过慌了几秒,便稳住了心神。
她笑的柔媚,定定的望了赵栀一眼:“我虽愚钝,听不懂母亲说的话是何意思,但这又听见布庄股份,又听见蔺家掌事大权的,约莫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的……母亲定是觉得我管的事过多,过于辛苦了,想替我分担一二。
想必母亲也晓得,老祖宗年迈,这蔺家的事,都是我和大嫂管着、操劳着,每月发月供,准备祭祀啊,寻先生看风水啊,逢年过节置办物件,寻裁缝来府内量姑娘少爷们的尺寸,裁剪衣裳啊这些事,都是我和大嫂一同挟持着来做的。
母亲尚且年幼,怕是和大嫂不好配合,有些事也无从下手,再耽搁了府中的事,可就使不得了。
相反,这布庄的活计虽琐碎,需操心的事多,却是较好处理的,不如我就将布庄给母亲打理吧,母亲闲着无事,再来跟着大嫂,或是我学学打理蔺府,等母亲学会了,再让母亲接手。”
刚刚赵栀的那一番话,的确引起了众人的猜疑,以为李轻云是因为想独占布庄的股权,才暗中将蔺轻鸿两人害死的,可李轻云轻而易举的便将布庄股份交出去了,不仅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虑,又保住了自己在蔺家的大权。
她虽是气血大损,失了布庄,忙活了这般久,一切都成了空,但也的确是上上良策了。
赵栀听着李轻云的话,含笑朝她望着,眸色古怪。
她知道李轻云此时心中快要吐了血,但是还要对她笑脸相迎,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是何等的难受。
拿不到蔺家的主权,得了布庄的股份也不错,日后,她会再一步步的将李轻云手中的权夺回来,不急,这些都慢慢来。
随后,赵栀笑吟吟的又补了一刀:“无论如何,我夫君的死,我还是会接着去查的,万一真是有人动了手脚,堂堂国丈,不是含冤而死了吗?国丈之死,可不是小事,李轻云,你说母亲说的可对?”
李轻云含笑的面色僵了一僵,眸色一利,转瞬笑意盈盈的道:“今日大好的日子,提什么死不死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蔺府如今好着呢,自然,父亲的死,定是也得继续查下去的,回头我便派人去查。”
“那布庄百分之百的股份,是不是都是我的了?”
赵栀微微歪着头,一脸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