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玉庭忍了几天,在助理脸上判断出林阙确实已经不在上海,他看了自己之前的私人账单,李昌修在两个月前曾经在某区一个新开发的楼盘交过一次定金,但没下文。
她走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拿到手,反倒是自己的东西收拾的挺彻底,连那块常待的小地毯都拿走了,打扫的干干净净,阿姨打电话来问说是壁橱里有一大包零食,需不需要扔掉。
他哑口无言,几天下来耐心绷到极点。
上海一套房这种东西都不想办法攥在手里的话,岱玉庭觉着自己这一年白教了,真是水过无痕,天真愚蠢,气的他牙痒痒。
李昌修在自己办公室里左思右想,斟酌了半天,最后联系人事,“给岱总新招一个生活助理,你把招聘挂公开平台,不要内推,老规矩,筛选出来后我来面。”
万一换个人也就忘了呢。
但这一做法在新人上任第一天就夭折了,岱玉庭盯着进来送咖啡的新员工看了几秒,按下内线把李昌修叫进来,皮笑肉不笑,“你干脆找个会所把我挂上去,我翻牌子更省事点。”
女人不难找,退一步讲,那种尚存骨气咬牙硬抗不愿意被包的年轻姑娘也不少,这天底下人又不都全钻钱眼里,但岱玉庭不是好这口。
他就是还不想放手,基于一种对于猎物的驯服爱好而已,而且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场合去多了点,对于那种满脸视死如归但又做事没章法的人,他实在没有兴趣。
但人都招来了,岱玉庭让人事给调岗,他开始今年来第一次看外区项目,点开资料前先扫一眼具体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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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臻恒汇报完成后,跟公司那边对接后很快归来,他要赶在第三次汇报前将开业数据拿出来再回上海,这是决定最后成败的关键。
林阙正忙前忙后的跑线下,正发现有原本几个之前的商家,大概是觉着团购平台有抽成,私下偷偷让到店的客户退掉订单,重新店里买。
这样不少探店网红收不到钱,对公司这边很不满。
林阙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等到张臻恒回来,把烂摊子给他看,示意自己暂时没办法专心跟进咖啡这个项目。
“我倒是想处理,但其中有两个店的老板是陆总亲戚,说实话我是真不想触这个霉头,但没办法,”只能一遍遍两边沟通协商,但结果是零。
张臻恒是甲方,他一向贯彻落实高效务实,转头就去跟领导反应了这个问题,把林阙手里的工作都抽开了。
“其实之前在电话里我就想说,”两人在某次准点下班时站在电梯里闲聊,张臻恒看着她的眼睛,“你应该换一个地方工作,这里是死水,养不出活鱼。”
“等你们这边这个项目结束,我回去就要升一级,但是我在看别的跳槽机会了,”张臻恒身上有种笃定安心感,“现在公司做到高层也就是研究在哪里扩展店面的问题,有点不太够。”他有野心。
“如果你能点头,我很认真的邀请你来加入我,”男性的嗓音在傍晚风中涌动一些赤诚,“你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我跳槽的话是可以谈下来带自己人的。”
林阙正被姑姑强制要求的相亲搞得十分头疼,她就没遇到一个正常人,就连能在微信上呈现一个有情商教养的人都没遇见,一系列聊天记录都能整合出来个喜剧故事。
但她不想回去。
林阙知道张臻恒不是在开玩笑,她心里在某些方面尚存不甘,但是中国不止一个上海,她这些天隐隐动摇,换一个一线城市,会有全新的世界足够探索。
“一定是上海吗?”她脱口而出。
“嗯?”张臻恒没反应过来,正在看打车软件时有点懵,“什么意思,你心里是有打算了?”
林阙摇头,“还是再说吧。”
她第二天还要见新的相亲对象,在姑姑的强行要求下今晚直接去她那住,林阙在小区门口跟送她回家的张臻恒说再见,正巧被从超市抢购回来的姑姑看个正着。
“这人谁?”
“同事……”
“天又没黑,同事送你回家干嘛,嫌打车费不够贵?”
“没有吧……”林阙仿佛被敲醒,她突然发现姑姑说的对,这几天好像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