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秘施法者npc斯彭思的对话……算不上有多美好。
不论是刘复还是在队聊里间接参与聊天的傅时和铃玲，他们都莫名其妙的对这个斯彭思产生了一股厌恶感。
这种感觉不像是遇到了一个讨厌的npc的感觉，更像是被一个人居高临下的俯视时产生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特别是把游戏世界剥离得很清楚的铃玲和傅时都有这种感觉……就更别提在游戏世界内沉迷过的刘复，这种感觉更加的清晰。
好在三人都剥离得很快，把这种无用的感觉抛到了脑后——毕竟他们是在游戏里，何必和一个npc过于计较。只要能有友好度，只要有利可图，npc说话的方式……就当是系统过场动画了就是。
聊了很久天后，刘复他们几乎把前段时间队员们积累下来的疑惑全都问了一遍。而这个斯彭思也算尽心的回答了他们。
相比起对玩家并没有太多了解的罗杰，铃玲他们即使与罗杰交流过多次，但是收获却也十分有限。
当然，这个有限是与这次与斯彭思交谈做对比之后的形容。
斯彭思不仅仅对玩家有大量的研究，而且经过长时间的对大量玩家的监视，所以他在刘复提问的时候，很容易把一些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内容消化掉，之后再给出他于两个世界之间的理解得出来的答案。
光这一点就比罗杰交流获得的情报要好太多太多了——毕竟罗杰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按照他们世界的常识来尝试回答铃玲她们的提问，而他们世界的常识……铃玲她们能懂的就十分有限了。
其次就是斯彭思做为“可能是魔导士以上”的在这个世界里都属于高层的强者，他的知识渊博程度和所能接触到的秘辛更是广博。对于刘复他们各种提出来的疑惑，他几乎都能做出回答。
比如，刘复好奇的问了追命者之匕的备注里提到过的500多年前精灵大师芙兰朵·卡达尔，斯彭思就直接给刘复讲了好一大段数百年前的“故事”。
故事里就有精灵大师芙兰朵的精通法系，比他更加出名的他的老师，他的比较出名的师兄弟，他的比较著名的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还有这些人他知道的一些事迹等等。
反正就是给刘复他们听得……一顿眼冒金星……那数量庞大又难记的人名就给刘复听得直皱眉。
连蒙带猜的记录了一堆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人名是对的——发音可能是对的，至于文字嘛……呵呵。
其中比较特殊一点的就是，这个斯彭思也认识精炎掌控者的主人和饲龙之杖的主人。
这该怎么说？巧合？
当然，更可能是不知道有多大年纪的斯彭思本身就是那个层次的强者，自然对那个层次的这些强者都有所了解，甚至就是认识。
精炎掌控者威廉·奇诺夫听斯彭思说，似乎已经在数百年或者千年前就过世了。
之所以斯彭思认识他，是因为斯彭思有一段时间与迪克莫大师相遇，在跟随迪克莫大师的那段时间里见过这位威廉大法师。
而且还传闻这位威廉大法师参与了千年之前发生在自由之都萨拉多的“堕欲之乱”。
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斯彭思没有细说，刘复他们也没有问——斯彭思不太愿意细说有关他的相关事件。他能把这种比较浅淡的与自己相关的人物和事件告诉刘复他们，已经算是“友善”和“真诚”了？
至于饲龙之杖，他的主人是一位驯兽大师，从系统备注里，斯彭思也得到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报。
那就是伊沃什么时候成魔导士了？
最少在他被封印之前，伊沃还只是一位大法师。
至于伊沃的身份就比较特殊和著名了，他可是当时萨拉多城的魔法师工会分会会长阿德拉的弟子。
从斯彭思的话里不难听出，这种挑战他认知的东西，还是很让他惊讶与不信任——他从刘复的话里也得知，这些备注并不是创世神所勾写之后，他就全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在研究。
“说起来，这个伊沃我还知道一点他的花边消息~嘿嘿嘿嘿……”
聊着聊着，斯彭思突然诡异的笑了除了。
刘复一脸无语的道：
“感觉你对花边新闻很感兴趣？”
斯彭思阴冷的笑着道：
“为什么不呢？”
刘复笑笑道：
“好~其实我也喜欢打听这种花边消息~感觉会比你刚刚讲的那些有趣多了。”
斯彭思嘿嘿一笑道：
“还算有趣吧~就是这个伊沃把自己老师的副手勾搭到手，之后两人私奔了。哈哈哈哈~”
“呃……”
听到这个“花边”刘复略显奇怪的道：
“和自己老师的副手相爱……是什么不能做的禁忌吗？……总不是这个老师和他的副手有一腿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点小刺激啊。”
听到刘复的话，斯彭思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到，但是从他突然沉默了下来来看，真让刘复猜对了：
“草……这是泡了自己师母……？”
以为自己猜对了的刘复话还没有说完，斯彭思就已经开口道：
“你这个心有多脏才能想到那里去啊！”
刘复无语的道：
“我哪儿有心脏啊！你这不细说，我这不是瞎猜吗？我这猜测不也是可能中的一种吗？”
似乎觉得刘复说得有理，斯彭思也就直接解释道：
“之所以他们两个相爱之后需要私奔。那是因为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种族。”
听到斯彭思的话，刘复先是一愣，之后恍然道：
“啊……跨种族的爱情啊！唔……可惜，我们世界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我想像不到这之中的重重伦理与现实的问题……”
斯彭思略显微妙的道：
“真是不能理解，你们的世界怎么可能只有你们一种智慧生命！”
刘复也微妙的道：
“我也不能理解，你们的世界怎么可能有你们那么多种智慧生命……而且还能共处生活下来？我们世界……光一种智慧生命就差点玩得世界毁灭。而你们这个世界按理说那种挥手间就能灭世的神魔都存在着，却能好好的存活着……果然只有游戏世界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刘复最后一句是低声的自言自语，说出这句话是因为他发觉自己刚刚那段话略显入戏了。说完之后，他就继续道：
“跨种族的爱情，我倒是觉得能理解……唔……好吧，我也不能理解。毕竟我自己并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刘复的话，斯彭思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道：
“你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雏儿？”
听到斯彭思的诡笑还有他这变着语调的话，刘复一脑门的青筋直冒：
“老哥，你好好说话成不？还带揭短的？而且我年纪还小，没谈过恋爱就没谈过呗~”
刘复的话让斯彭思的笑意更明显了：
“年纪小为什么就不能谈恋爱了？只要不是没发育，年纪小和谈不谈恋爱有什么直接关系吗~看来你在你们的世界里不受女性欢迎？和在我们世界里的情况挺相反啊~”
被一个npc这样挖苦，刘复当时就不能忍了：
“我在哪儿都受……欢……迎……好吧，我承认，我在我们世界里确实不受女性欢迎就是了。但是那也是因为我……算了，还是不提现实里的事情了。”
斯彭思嘲讽的笑了笑道：
“你还说我想方设法的不谈及自身，你自己不也一样吗？还是说，你连我这个你口中的npc都要隐瞒的现实世界生活……到底是有过的多不如意？”
刘复皱眉道：
“你再怎么想套我的话题，我也不会说。倒是你第一句话确实在理，我自己都顾左右而言他的不透露自己的信息，确实没有资格对你的隐瞒而不满。”
斯彭思继续笑着道：
“那我该提出我的问题了，那就是你们到底要对那个蜥蜴人聚落做什么？你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能在毫无魔法波动的情况下，联系到附近所有降临者的？”
听到斯彭思的提问，刘复表情微妙的道：
“这个我该怎么解释呢……？系统队伍界面，好友界面，私信……这些要给你解释起来真的不容易，毕竟我自己小时候学习《虚拟》课时可是一直在及格线徘徊……而且即使我学得很好，真要给你解释，你估计也是听天书一样。
那些内容不像是我们刚刚聊的那些粗浅的宽泛的东西，而是极为精深而专业的东西。属于不从最初的知识了解开始，基本就别想弄懂冰山一角的情况。
至于要对那个滔猎蜥蜴聚落……我怎么知道，我和灵儿他们又不是一伙的。”
斯彭思笑笑道：
“那铃玲，桔梗，樱巫，傅时，他们谁的《虚拟》课学习得足够好？我不介意从头学起。只要你们不骗我，乱教我就行。”
听到斯彭思的话，刘复目瞪口呆：
“你一npc要学那东西干嘛？”
斯彭思笑笑道：
“你管我学来干嘛？我会付报酬。比如恢复傅时的身体状况……甚至我可以给你们做身体改造，让你们提升大量的属性值，就是你们那些笼统概括为力量，体力，敏捷，速度之类的东西……”
“阿这……”
刘复更加目瞪口呆的道：
“真的？”
斯彭思嘿嘿嘿嘿的阴森的笑着道：
“你知道的，给你们改造也有我的私心。只要你们不怕我会动的那些手脚就行。”
刘复却直接答应道：
“我们可不在意你会动什么手脚，能强化直接来！我帮他们答应了！”
刘复的爽快却让斯彭思措手不及：
“你们真就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爱护？还是如你所说，在我们世界的身体，和你们现实世界的身体真就没有任何联系？”
听到斯彭思的话，刘复才反应过来：
“草……你刚刚是在套我话啊！原来还是在研究我们。”
斯彭思笑笑道：
“为什么不呢？”
刘复一脸蛋疼的道：
“果然没有白捡的便宜。这种直接强化属性的好处，系统果然不会白送。”
只是刘复的嘀咕刚结束，斯彭思就笑着道：
“我可没说改造你们是骗你的哟~”
刘复一脸惊疑的道：
“真的？”
斯彭思嘿嘿一笑道：
“当然是真的，但是前提是你们得教我我想要学习的知识，还有就是我做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外传。你们对创世神可以毫无敬意，但是我可是怕得紧。”
刘复却没有犹豫的道：
“那就说定了！”
斯彭思笑笑道：
“一言为定。”
刘复嘿嘿一笑道：
“一言为定！”
刘复也很快在队聊里把这个“好事”告诉了傅时和铃玲。
当然是好事情啊！
好家伙！这就是白捡的便宜啊！这比最初和小老鼠相遇，和小老鼠聊聊天就得到了制式精铁剑还要过分。
这种好事……真的不合理。
但是也无所谓了，合理不合理，和他们又没关系。
就像傅时在队聊里说的：
“顶上天了就是遇到系统bug了，但是好处拿到手再说，事后游戏研发组修复bug还得补偿他们~”
而这时刘复也看到了队聊里的铃玲和傅时的好几个问题——就刚刚他和斯彭思聊天的内容，他们两个有的疑问和猜测。
刘复挑了一个比较靠谱紧要的道：
“对了，斯彭思。你说的伊沃和他的爱人是跨种族爱情。那都是什么种族和什么种族呢？”
斯彭思疑惑的道：
“你好奇这个？”
刘复笑笑道：
“确实好奇~我们世界也有这种跨种族的爱情的故事流传。虽然只是故事而已。”
斯彭思想了想后回道：
“伊沃和他的爱人的情报……你们其实只要去魔法师工会稍微打听就知道了。毕竟伊沃和谢洛可是魔法师工会的知名强者，而且身居高位。唔……伊沃是一个大妖精，谢洛则是一个人类。”
刘复喃喃道：
“大妖精啊……大妖精……”
斯彭思疑惑的道：
“怎么了？”
刘复随意的道：
“伊沃大师是一个驯兽系施法者？”
斯彭思“嗯”了一声道：
“是的，他算是我的前辈。”
刘复微妙的道：
“那这么看来你是个天才啊，你明明是个后辈。却在你被封印时，他还依然是个大师，你却已经是魔导士以上了。”
听到刘复的话，斯彭思却略微尴尬的道：
“我……可没说我是魔导士……”
刘复一脸蛋疼的道：
“你不是说你是高级职业者吗？高级职业者不是魔导士的门槛吗？”
斯彭思嘿嘿一笑道：
“这个……我就那么一说，你别真全信啊！”
刘复无语的道：
“看来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么多……能有多少是真的？”
斯彭思嘿嘿一笑道：
“和我相关之外的你都能信，和我相关的……你信一半，不信一半吧。就像你给我说的那么多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
刘复叹了口气道：
“唉……我们这个猜疑链，什么时候才能解掉。”
斯彭思也叹了一口道：
“解不掉的。”
说完之后，斯彭思突然道：
“我差不多要离开了。”
刘复一脸惊讶的道：
“为什么？”
斯彭思笑笑道：
“我早就说过了，我现身只是显示一定的我的诚意，我可没有兴趣和你们降临者同行一路……那样不可控的变数和可能太多了。”
刘复瘪瘪嘴道：
“胆小如鼠的家伙。”
斯彭思毫不在意的道：
“确实。”
说完后，一道亮光突然在黑暗之中出现。
刘复自然被亮光吸引，随着亮光出现，他也看到了斯彭思的一部分身体——亮光是一只八爪小虫子……或者说印记？这个八爪小虫子印记是在斯彭思的脖子上！
而刘复也看清了斯彭思的一小截下巴和光洁的脖子，以及繁复的青灰色衣物。
“啊……草，老哥，你长得挺帅啊！哦，好吧。这个外形肯定不是你本身的外貌。”
八爪印记在斯彭思的脖子上亮起，之后从“平面画”快速的鼓起变成了一只活着的虫子。
而刘复也看着这只八爪虫子快速的从斯彭思身上爬上了他的腿，腰，胸，肩直至消失在刘复的视线死角。
就在刘复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时，却发现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触感，似乎这只虫子只是光，而没有实体一般。
“临魔蛛，我的核心御虫之一。没有战斗能力，但是能很好的与我心意相通，也有着极强的隐蔽能力并且对魔法反应十分灵敏。它现在附身在你的脖子上，可以方便以后我们联系，并且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随着这只临魔蛛消失在刘复的脖子上后，四周就重新回归到黑暗之中。
刘复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的脖子和翻看着自己的属性界面，也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之后，才无语的道：
“老哥，可能它的功能不止如此吧。”
斯彭思嘿嘿一笑道：
“最少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对于斯彭思的回答，刘复也是无奈：
“说起来，老哥你是人类吗？看你这外形是模仿哪个降临者？还是你认识的人弄的？看上去就是个20岁出头的俊秀青年啊~”
斯彭思嘿嘿笑着没有回答，而刘复直接“草”了一句道：
“算你狠。”
无奈的只能骂了一句来发泄自己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愤怒后，刘复又道：
“傅时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能帮他恢复一下损失的属性啊？他那次被你毒得好惨。”
斯彭思笑着道：
“等你和他汇合后，临魔蛛就能帮他恢复。”
刘复一脸微妙的道：
“这虫子还有治疗能力？对了……我这下线后，它不会被别人发现吗？毕竟我是要回孤儿聚落，孤儿聚落里可有罗杰这个施法者。”
斯彭思笑笑道：
“你以为为什么我不再用之前的小虫子跟着你，而是换成临魔蛛？”
刘复恍然道：
“原来如此……你……草，你今天现身到底是打了多少主意在里头！”
斯彭思笑着道：
“你猜。”
刘复“啐”了一口：
“凎！”
斯彭思幽幽的道：
“虽然我不介意别人骂脏话，但是还是不喜欢脏话的对象是我。”
刘复却皱眉道：
“这你都要管？”
斯彭思却阴冷的道：
“你这样可不像是你口中所说的带着友善而来。”
刘复嘲讽的笑了一声道：
“你这样子也不是带着友善而来，那我干什么要友善对你？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是互相利用的交易关系，就……算了，对不起。骂脏话确实不对，下次我注意。”
说到后面，刘复叹了口气道了声歉——事实就是事实，脏话就是不对。
没有想到刘复会来这么一句，斯彭思倒是笑着道：
“嗯。互相利用的交易关系……你的对象只有我，而我的对象可以有很多。你要努力留住我哟~”
刘复翻翻白眼道：
“你爱去哪去哪！少了你我还玩不转游戏了？顶上天了，我不玩了！我去其他游戏世界玩就是了！”
斯彭思嘿嘿一笑道：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想要联系我，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会通过临魔蛛感应到。但是没有要紧的事情，还是不要叫我为好。毕竟我算是挣脱封印出来的……现在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刘复点点头道：
“那再见。”
“再见。”
……
“嘭！”
当刘复被虫毯轻轻放在地上之后，虫群然如炸裂一般发出一声轰鸣，之后迅速消失不见。
而刘复一脸微妙的摸了摸脖子：
“好家伙……被npc操控的玩家……”
“别这么想，互利互惠而已。”
刚刚嘀咕了一句，刘复就听到了一声清晰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
“啊！虫子！虫子！虫……？诶？这是在哪？”
“唔……荃依，别叫啦！吵死人了！”
“啊！我擦！这个游戏世界研发组还真就敢乱弄强制剧情啊！”
“善水……善水你在吗？”
四道女声几乎同时响起，刘复才收回注意力温和的道：
“四位淑女……三位淑女和一个小屁孩，小声点。这里可不见得安全。有事冷静下来再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