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甫于琥脸色不变,脑筋转的飞快,他派去劫夺赈灾银的人并没有禀告
这一点!这么重要的事他们居然忽略了!他说要两百万两,皇兄却没有给足,难道已
经在怀疑他?越想,皇甫于琥越心惊。因为多年以来皇甫玉琛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这次才敢冒险多要一百五十万两的赈灾银。如果皇甫玉琛已经起了疑心,肯定会派
第二位钦差大臣,一旦得知赈灾银的数目有假,他数年来的经营就功亏一篑。
“王爷?”刘卫不解地看着他。
皇甫于琥缓慢地坐下,摆了摆手,“你先退下……”
三天后,护送赈灾银的队伍抵达雍城。
雍州知府邱永程带领雍城大大小小官员前来迎接。
卫昊看到官员们的穿着,脸色一沉,大声喝道:“大胆!皇上和严贵卿驾到,尔
等居然披麻戴孝,罪该万死!”
邱永程一愣,随即扑到被保护在中间的马车前痛哭流涕,“皇上----贵
卿----微臣有罪啊,戴亲王薨了….微臣有罪啊,皇上!”
马车的门帘猛然被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冷酷而威严的脸。皇甫玉琛紧盯
邱永程,冷喝道:“你说什么?”
196 皇贵卿
邱永程眼泪鼻涕一起流,“皇上,戴亲王薨了……”
他身后的官员也跟着抹眼泪,“皇上,请节哀啊……”
马车里的严格还在震惊中,片刻才回神,握紧皇甫玉琛的手。
皇甫玉琛牵着他下马,冷声道:“戴亲王现在何处?还不带路?”
“是,是!皇上、严贵卿,这边请——”邱永程的双腿直打哆嗦,一时无
力跪茬在雪地上,赶紧又爬起来。
“废物!”皇甫玉琛骂了一句。
“是,是。”邱永程直擦汗,“皇上,这边请。”
“戴亲王是怎么出事的?”严格问。
邱永程听这声音清朗而不乏威严,猜到是严贵卿,不敢怠慢,立即回答,
“回严贵卿话,昨日……戴亲王收到消息,护送赈灾银的队伍很快就到,非常
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当晚东院失火,可怜戴亲王被烧得......微臣
有罪啊……”邱永程又开始哭,不知道是真的为戴亲王之死而伤心,还是怕皇
上治他的罪。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正堂。
亲王逝世,一般人是没有资格为其治丧的,因此邱永程只将戴亲王用银棺
入了殓。所幸如今是冬天,三五天也不怕尸身腐烂。
戴亲王妃和宋如浩两人跪在棺木前,泣不成声。
“皇上驾到——严贵卿驾到——”
戴亲王妃和宋如浩伏地行礼。
宋如浩想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不爱自己,第二十男人刚嫁了没几天就死了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竟晕厥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可惜,谁也
没注意到他。
皇甫玉琛直接走到棺材前,一掌掀开棺材盖。
严格也探头看去,棺材里躺着一具被烧得发黑的尸体,身形和皇甫于琥很
像,但脸巳被烧得模糊,看不清长相。
皇甫玉琛的传音在严格的脑海里响起,笃定的语气中含着淡漠和失望,“
这不是皇甫于琥。”
严格的心泛起一阵疼痛,转过头,直直地看进皇甫玉琛的眼睛里,“玉琛,他不
值得。”
“嗯。”皇甫玉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巳一片清明,“来人,请戴亲王
上马车。”
“是!”
“雍州知府、禁卫军一干人等护主不利,全部革职查办、打入大牢、囚禁
终身!贴身护卫押解回京,给戴亲王陪葬。
邱永程哭得更惨。
严格没吱声。这样的判决对邱永程等人不公平,但他明白,皇甫于琥和
玉琛兄弟阋(xi.第四声)于墙是皇室丑闻,不可外扬。皇甫玉琛若不将这些人罚得
重些,外人还当他不重视皇甫于琥这个兄弟,传扬出去不利于朝堂和谐。
皇甫玉琛握住他的手,“宝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会有大赦天下的
机会的。”自从和宝贝在一起后,他的心不再像以往那么冷硬,因为他知道宝贝的心
很柔软。以前的宝贝不敢杀人,也不想杀人,现在的宝贝,为了他却能毫不犹豫地斩
杀那些黑衣人。他皇甫玉琛,能得到如此知心的爱人?
严格用鼓励和支持的目光看着他,“玉琛,你这样做是对的。”
皇甫玉琛对江敢和卫昊吩咐道:“文丞相、卫将军,这里交给你们。”
“是,请皇上放心!请皇上节哀顺变!”
“皇上起驾——”
严格、皇甫玉琛和严谨在归途中过了一个冷清的年。
回到京城,皇甫玉琛大办戴亲王的丧事。老百姓们对戴亲王的了解不多,
只知道戴亲王和皇上是亲兄弟,皇上十分宠爱这个弟弟,对皇上颇为同情和心疼
,严格不少生意上的合伙人还有一些老百姓还请严格劝皇上想开些,甚至通过他给
皇上送了不少好东西。
由此可见,这些年皇甫玉琛在老百姓中的威望。
这一点,让严格和皇甫玉琛都很欣慰。随着他们两人修为的提升,他们对钱权名
巳看得越来越淡。如果不是小太子还小,他们早巳从俗世中脱身。而百姓们爱戴他们
,他们才更有动力管理朝政。
只是,皇甫于琥假死,连一个交代都不愿给皇甫玉琛,还是对皇甫玉琛造
成极大的打击,一连数日都很沉郁。
严格非常担心这件事会成为他将来渡劫的心魔。皇甫于琥一日不死,他也
同样难以安心。他们要做的、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玉琛,跟我走。”
“宝贝,去哪儿?”皇甫玉琛由他拉着,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你让人找的硝石和硫磺都已经送来了。”
“喔?”皇甫玉琛来了兴致。
两人很快来到工部的实验室,严格将所有人打发走,用秤称了适量的硝石
、硫磺和木炭,熟练地做了一个极小的炸弹,其实就和一个鞭炮差不多大小。
“看着。”
他点燃引线,将小炸弹丢入地上的坑洞里。
“砰!”
“这就是你说的火药?”皇甫玉琛惊奇。
“对。加大份量的话,威力会更大。”严格说完,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握住
他的双手,注视着他的双眼,“玉琛,你有没有想过,皇甫于琥为什么那么做?”
皇甫玉琛颔首,平淡地道:“大半是为了篡夺皇位。”无论是什么人做什么事都
有目的性,皇甫于琥背叛他,无非是为了钱权情名。钱,先皇和已故太后对皇甫于琥
的宠爱不少于皇甫玉琛,皇甫于琥的财富绝对不少;情,皇甫于琥费尽周折娶了宋如
浩,假死却没有带他一起走,可见也不是为了情仇;名,更不可能,背叛兄长能得到
什么好名声吗?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权。百足组织掠夺那么多财富也是为了某朝
篡位做准备。
“宝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甫玉琛拉着他坐下,“如今想来,百足组织兴起
就是在皇甫于琥喜欢民间游历的那一年,是我潜意识不愿意怀疑他,所以才送来没有
深入地调查过他。他花了这么多时间,花了这么多心力,如今甚至假死脱身,可见他
绝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目的,以后一定还会再出现。宝贝想说的是,我们还不能松懈,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