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又喝了会咖啡,并且闲聊了几句后,徐有容决定结束今天的咨询,“咨询费我会按照你们之前朋友圈的那个标准,直接转过去的。”
“这个,其实也没关系。毕竟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过来喝了口咖啡。”这下轮到吕静安不好意思了,“毕竟你们治好了老杨……”
“我们给杨先生治病,一方面是职责所在,另一方面,你们也挂号交钱了不是么?”徐有容坚定的打断了对方的推托之词,然后认真道,“人情往来是一件非常困难而且很容易出纰漏的事情。我权衡人情的能力很弱,就更容易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该付的钱还是让我们付掉,这样以后跟你们沟通起来我也比较轻松。”
第877章 脱裤子
徐有容的理由不光合情合理,而且让人难以反驳甚至拒绝。不得不说,用“自己情商不高”来作为坚持付费的理由,本身其实是个非常高情商的举动。
离开了咖啡馆之后,孙立恩开车把徐有容送到了家门口,然后得到了这么一句忠告,“这个事情,不要让你家的公司参与进来。”
孙立恩有心说明一下自家公司的子公司现在就算想要掺和进来恐怕也没有足够的资本,只不过徐有容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点,孙立恩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她就已经只剩个背影了——徐有容家的小区门口光照条件不是很好,路灯也不够多,走不了几步路,人就会消失在黑暗之中。
慢慢悠悠开车回家,孙立恩躺在床上开始犯懒。最近他走路和坐着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这让年仅二十七岁的孙立恩开始感受到了“腰疼”的滋味。状态栏说他最近有点“肌肉劳损”。这个感觉……至少对孙立恩来说还是挺新鲜的。这个感觉大概就是时间和工作在身体上留下的切实痕迹?
慢性的肌肉劳损如果长期发作,有可能导致肌肉组织产生黏连或者瘢痕组织,而这些变化最终会导致慢性的后背和腰部疼痛。除了通过痛苦且漫长的复健以外,能够改善症状的也就只剩下了长期服用止痛药,或者……直接通过手术切除瘢痕组织并且解除黏连。
作为一个医生,作为一个正常的,不准备在自己身上用刀子划来划去找乐子的正常人,孙立恩选择了更加理智的方式来处理自己的腰疼——比如一回到家就在床上躺着。
这绝对不是因为工作导致身心俱疲,所以他一回家就要躺着犯懒。
至少不完全是。
孙立恩躺在床上划着手机,并且在认真思考自己要不要去中医科挂个号,请人家往自己的腰上来一针试试。虽然肌肉劳损不会时刻都疼,但工作的过程中腰上一阵阵的难受,这个实在是太影响工作体验了。孙立恩自认是个脾气相当不错的人,可是腰部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痛,还是让他偶尔会有忍不住想要发脾气的时候。
“中医科那边反正每天工作也不是很忙,你要是有这个需要就去挂个号呗。”胡佳也挺心疼自己家男朋友的。作为手术室的器械护士,她也体验过好几次这种令人心烦的疼痛。为此,她直接给孙立恩出了个主意,“要不然你现在过去呗?中医科下班挺晚的,理疗室那边现在应该还有人在,你去扎一针试试?”
自家女朋友这么积极热情,而且腰上的疼痛又实在是令人心烦,孙立恩大概考虑了几秒钟后,就决定照做——听说中医针灸对于肌肉疼痛很有一手,说不定这次去扎一下就能体验体验呢?
在临床工作中,孙立恩也没少给病人开过止痛用的红处方。但这些强效的止痛药物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严重的风险。除了上瘾以外,过量使用可能会导致患者呼吸抑制,又或者导致平滑肌蠕动抑制……总而言之,用红处方开止痛药,医生必须慎之又慎。
要是这次体验过之后发现中医针灸止痛的效果好,那就可以考虑引入中医针灸止痛嘛!孙立恩想到这里,又给自己的行动找来了一个“光明磊落”的理由,我这不光是去治腰疼的,同时也是去为以后的病人谋福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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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院的中医科并不算大,而它主要有两个组成部分——中医科以及中医科直接管理的“中医理疗中心”。中医科本身并没有住院病房,他们的中医理疗中心大部分病人都来自于骨科或者其他外科的住院部。在这里接受中医治疗之后,病人们就直接回住院部去了。因此,中医理疗中心的工作时间比较长,晚上八点才正式关门休息。
孙立恩来到中医理疗中心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七点,新闻联播的音乐声在理疗中心里响起,门口的护士看到孙立恩之后先是一愣,然后顿时紧张了起来,“孙医生,您这是……过来会诊的?”
孙立恩是认识门口这位护士的——她似乎和综合诊断中心的郭宇来是同学。之前两人一起在急诊那边实习过。小郭现在已经转成了正式职工,看样子,这位护士好像也成了正式职工——不过工作的地点换成了中医理疗中心。
“我这几天有些腰疼,想请咱们这边的医生给扎两针。”孙立恩首先否认了自己是过来会诊的这一假设——要是给人吓出点毛病那就不好了——然后他不好意思道,“胡佳应该跟咱们这边的医生说过了……”
“孙医生是吧?”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医生走了过来,然后和孙立恩打了个招呼,随后对旁边的小护士道,“你胡姐姐跟我说过这事儿了,把孙医生带到里面的房间去吧,我等会过去给他扎一下。”
孙立恩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拉着帘子的小房间里。这里的摆设有些像是住院部的房间,只不过床上却有个洞——正好可以把脸埋进去的那种。
“您就直接趴上去吧,脸朝下,就搁在这个洞里。”护士很好心的向孙立恩解释了一下应该“怎么趴着”,然后拉上帘子走了出去。孙立恩则趴在床上,心里开始忐忑了起来。
不少人都说中医针灸很神奇,几厘米长的针扎进皮肉里也不会觉得疼。可这……真的可能么?孙立恩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原理,才能让人体皮肤上遍布的感觉器官忽视针扎所带来的疼痛感。
“孙医生,不好意思久等了啊。”过了一会,一个稍微有些耳熟的女声响了起来,孙立恩抬头一看,果然是之前那位跟自己打过招呼的女医生。
“没事没事,我这才刚趴下。”孙立恩支着身子和人家寒暄了两句,然后开始接受问诊。
“就这个地方疼是吧?”女医生在孙立恩的左腰上面按了两下,然后问道,“是肌肉拉伤了?”
“就是肌肉劳损。”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孙立恩还是挺有发言权的,“没有拉伤,是无菌性炎症。”
“针灸不是免疫抑制剂,它并不能彻底阻止无菌性炎症的发生。”这位医生一边摸出一盒针灸用针,一边对孙立恩道,“但是针灸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强制放松你的肌肉,这个感觉其实有点像是在利用神经反射来缓解肌肉紧张。肌肉紧张得到了缓解之后,你的疼痛会有比较大的改善——但想要让肌肉劳损彻底治愈,还是需要多躺,多养。”
“我现在每天都有门诊任务,躺估计是够呛。”对于医生的专业意见,孙立恩只得报以一个自嘲式的微笑,“大不了以后每天都站着吧。”
自嘲式的微笑在几秒钟后变为了惊恐的神情,“你确定要用这种针?!”
这位医生从药盒似的塑料铝塑板中抽出一根足够七八公分长的银针,然后朝着孙立恩露出了一个藏在口罩下的笑容,“放心吧,不会很疼的——躺好了,把裤子脱下来。”
第878章 傻乐
虽然寒光闪闪的长针看着实在渗人,但孙立恩还是忍住了从床上“夺帘而逃”的冲动。他不停的劝慰自己,这个位置上的解剖结构比较简单,这个长度的针也不会造成什么特别严重的损伤,人家是专业人士,一天下来不知道得扎多少个人的屁股,要是会扎出问题那她怕是早就被吊销执照了……
虽然孙立恩的理智正在不停的和他的本能做着斗争,但没有状态栏的中医科女医生却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她看孙立恩半天没动作,想了想然后和声劝道,“胡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姑娘,你来我这儿是为了治病,她不会有意见的。”
胡佳想必是不会反对的,现在正在全力反对的是我自己的本能啊……孙立恩叹了口气,趁着这个本能反抗“稍稍有所缓解”的功夫重新趴回了床上,然后把裤子向下蜕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来吧!”
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也没能带来什么改变,持针的女医生在孙立恩的屁股上用酒精棉消了消毒,然后一针扎了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神奇的“扎了也不疼”啊!孙立恩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个感觉确实和缝针甚至肌肉注射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统一的——疼且非常不好受。孙立恩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以针扎的地方为中心,周围一整片肌肉组织同时开始传来了酸胀且钝痛的感觉。
“有感觉了吧?”这位女医生似乎早就知道这样扎针并不好受,不过她听起来似乎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再稍微坚持一下啊,很快就好了!”
然后就是更加剧烈的酸胀和钝痛,等最后钝痛突然变成了尖锐的刺痛时,孙立恩实在是忍不住了,“啊”的叫了一声。
“行了。”孙立恩前脚刚喊疼,后脚这位医生就已经撤了针,“活动活动,感觉一下,还疼么?”
“屁股疼。”虽然针已经撤走了,但是身体上的疼痛感觉却仍然清晰存在。孙立恩甚至不需要去“细品”,就能明确认识到自己的屁股肌肉正在传来强烈的酸疼感。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在进行了一场时长约八个小时的跳高比赛之后的感觉——在这场比赛中,孙立恩被勒令只能用左腿发力起跳,而且他还特别顽强的只用左腿跳满了整场比赛。
“疼啊?疼就对了。”明明是来止疼的,可孙立恩却额外收获了全新的症状——臀部疼痛。疼了不说,这位施针的医生居然还说“疼就对了”,这……这哪儿对了?!
孙立恩正想发作,这位女医生却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了,“你感觉一下,腰还疼么?”
这个问题把孙立恩问的一懵,他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部,然后惊奇的发现,疼痛的感觉似乎完全消失了。
“你这个问题吧,还是要好好养才行。”看着孙立恩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位女医生并么有表现出什么自得的神情,她认真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针灸只能强制放松这些肌肉,然后让你感觉好过一点。但无菌性炎症本身还是存在的——除非你用激素或者上非甾体止痛药。要想以后不疼,关键还在于让损伤恢复。用我们中医的理论来解释,那就是需要‘纠正体位不正引起的气滞血瘀、脉络受阻’。”
虽然人家说的倒是挺明白,可孙立恩自己却有些犯难——这个体位不正导致的什么什么……血瘀受阻的,要这么处理?
西医的瘀血概念和中医的肯定不一样。孙立恩非常确定,自己肯定不能往自己腰上注射肝素或者干脆口服华法林来取解除瘀血状态。毕竟这是“气滞血瘀”,不是腰部有血栓。
“那我这个之后怎么处理?”思来想去,孙立恩决定有话直接说——放着面前这个专业的中医医师不问,自己瞎琢磨就有点过分了。“过两天还要继续来针灸么?”
“可以用药,不过我感觉这个不是很有必要。”这位女医生笑着说道,“这样吧,明天开始你每天都来一趟,我给你用针刺之后,再用艾条给你灸一下。对于已经有了慢性腰背疼痛的病人,大概需要七天一疗程,连续做三个疗程再说。不过你就是新发的疼痛,这个针灸就可以少做一点,做个两三次大概就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自己的屁股还得再疼个两三次。孙立恩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要不要下次来看病之前,先吃上一片布洛芬甚至干脆吃上一片双氯芬酸算了。不过,腰不疼了至少有一个好处——现在他可以自己放心大胆的走回家了。
屁股疼只会让他走路的时候步子稍微迈的小一点,但腰疼……那可是连路都走不了的大麻烦。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位女医生说的确实没错——屁股痛总比腰疼要好点。
谢过了这位女医生后,孙立恩兴高采烈的往外走,甚至在走到抢救大厅的时候,还朝着正在外面看着资料的周军打了个招呼,“周师兄,你今天晚上值班啊?”
周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孙立恩,然后皱着眉头狐疑道,“你今儿吃了几个鸡腿啊?高兴成这个鬼样子?”
“我这刚刚去做了个针灸……”孙立恩现在充满了对别人诉说的欲望,原因也很简单——光往腰上扎了两下,屁股就疼起来了啊不对,腰就不疼了!这多神奇啊?就算用非甾体止疼药速度也没这么快吧?
听完了孙立恩的描述之后,周军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咱们中医科就是给你扎了扎腰?”他盯着孙立恩的脑袋看了看,“没扎你脑子吧?”
这就是在质问孙立恩脑子有没有问题了,“你光觉得人家针灸有效了,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有效呢?”周军翻了个白眼,“你是个医生,在遇到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案之后,首先应该想想看为什么它会有小,而不是在这里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吧?”
孙立恩也跟着翻了个白眼,“我都下班了,现在我就是个普通病人。腰不疼了,人舒服了,我开心开心不行啊?”
“行。”周军的回答言简意赅,“那就过来帮你师兄我分担一下忧愁吧。”说着,他就往孙立恩怀里塞了一本病例,“我还正打算给你们综合诊断中心打电话呢,既然你在,那我连电话的功夫都省了——这个病人,你们能不能处理?”
孙立恩皱着眉头打开了病例,然后开始阅读了起来,随后,他用自己最近已经习惯了的“会诊”语气问道,“这病人是个什么情况?”
“你现在说话这个劲头就特别像主任了。”周军翻了个白眼,“有啥问题都写在病例里面了,你自己看。”
第879章 烈士家属
这个病例并不是特别复杂,但要说容易诊断……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患者是一名叫张谢娣的老年女性,今年六十五岁。患者自述一个月前开始因为着凉而出现了头晕恶心和干呕的症状。这一症状持续了几乎整整一个月。平躺着还好,只要站起来或者坐下,张谢娣就会出现难以忍受的头晕恶心,然后就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的干呕。
无时无刻不在的感觉让人感觉非常难受,而张谢娣自己情况又比较特殊——她青年丧父,中年丧夫,自己一个人在本地的平板玻璃工厂做包装车间工人,硬是拉扯大了自己的儿子刘伴军。刘伴军在二十岁的时候毅然报名参军,然后被选入成了一名装甲兵。
两年前的大雪,让宋安省以及周边几省都遭遇了严重的暴风雪灾害。作为一名人民子弟兵张谢娣的儿子刘伴军当然责无旁贷——他和自己的战友们一起走上盘山公路,帮助当地交警和清扫人员开通道路。凡是机器过不去的地方,都是刘伴军和其他战友们一起用铁锨鹤嘴锄甚至双手硬生生挖开的。
挖掘持续了几乎整整一天,道路开通之后,就算是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们也累得够呛。而就在这时,刘伴军忽然发现,自己班上的一个小战士脚下似乎有点踉跄。而他的脚边上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是悬崖。
刘伴军不敢大声说话,怕吓着自己的战友。他一声不吭的绕到了战友身后,就在快要接触到战友的时候,这位小战士脚下一软,就朝着悬崖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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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战士并没有摔下悬崖,摔下悬崖的,是朝着他猛扑过来的班长,是张谢娣的儿子刘伴军。
等跑丢了一只鞋子的营长和外套大衣都不要了的团长赶到山下时,刘伴军的身体都已经没了热气。其他的战士们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的遗骸全都收敛在了一起。
那个被救下来的小战士哭的差点晕过去,而其他的战友们也都红着眼睛,久久沉默不语。
两天后,刘伴军的团长和当地人武部的同志们向张谢娣传达了这一噩耗,张谢娣强忍着悲痛,跟刘伴军的女朋友说了情况后,才晕了过去。
勇救战友,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刘伴军被追记了二等功,而张谢娣也成了革命烈士家属。当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由于明白张谢娣家情况特殊,因此基本每隔一个月左右,就会到家里拜访一趟。帮着做做家务,并且替她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这一次张谢娣被送到急诊,也正是因为前来拜访的民政局工作人员发现情况不太对劲。这才连忙联系的120救护车。而到了医院之后,周军一问才知道,张谢娣的头晕已经持续了几乎快一个月了。
“我们已经给她做过了头颅ct,而且还叫了耳鼻喉科过来,给她做过了前庭功能测试。”周军看孙立恩研究了半天,而且似乎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出言解释道,“这两项检查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患者还是主诉有头晕恶心的情况。”
“我正准备先请个耳鼻喉科会诊呢。”孙立恩朝着周军笑了笑,然后继续皱着眉头看报告。这套报告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张谢娣本人除了入院时血压略有些高以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但问题也就处在这个“没有任何异常”上。如果这个病人什么地方都异常,那她为什么还会生病呢?孙立恩又看了好几遍病例,看来看去,除了患者的血钾含量稍微有些偏低以外,以及报告了一个低血钠和一个低血氯以外,几乎再就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张谢娣的血钾含量其实也不是很低,至少还没有到检验报告上需要标注出向下箭头的地步——3.6mmol/l,这个水平虽然比较低,但绝对算不上异常。
而她的血钠水平则低于了理论参考值——123.8mmol/l的检测值低于135mmol/l的正常最低水平,而血氯也比参考值的95mmol/l要低一些,她的检查结果是92.9mmol/l。
在孙立恩看来,这些数据当然都不太正常,但似乎也都可以通过头晕恶心以及干呕来解释——患者有头晕恶心,那她平时的饮食和饮水都一定会受到影响。钾、钠、氯都是维持体内电解质平衡的重要物质,通过饮食进行补充,并且通过代谢排出体内。当患者长时间无法正常饮食时,患者的这些电解质水平必然会出现下降。
也就是说,这些指标的变化似乎是疾病的结果而并非原因。真正导致这位烈士母亲难受的原因,还隐藏在迷雾之中。
“这个病人是烈士家属,所以治疗费什么的可以从民政局那边走。”周军适时说出了自己准备把病人转给孙立恩的原因,“但是人现在在急诊科住着也不是个事儿——我这里一天到晚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老太太看到这些病人,每天情绪不太好。住个一天两天的算是无奈之举,这已经住了三天了,再住下去,我怕老太太吓出问题来。”
急诊是个离死亡很近的地方,尤其是抢救室里——这里几乎每天都是战场。正如周军所说,断胳膊断腿是常见情况。一天下来抢救无效死亡的少说也得有那么三五个人。抢救室虽然大,但把一个老人家放在这里,的确不大合适。
“怎么没转给神内呢?”孙立恩皱着眉头问道,“头晕这症状不是正好适合神内么?”
“神内觉得这病人的电解质不太对劲,应该先交给内分泌。”周军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内分泌倒是愿意接受病人,可是病人自己坚决不肯去,她说内分泌科除了抽血以外啥都不会。”
孙立恩眨了眨眼,然后问道,“病人依从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