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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洗清了,不然东方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东方鸿冷冰冰的说道。
  东方家的事情和她有何关系?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除了深深的伤害不再有别的,他们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果没有事了,你回去吧,书房重地,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来的地方。”东方鸿直接对她下了逐客令,显然心情很不好。
  钟晴在他对面坐下,笑语嫣然,“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而你所中的毒,若是能和我这样的女子欢好,只需要三颗解药就能够完全解了呢。”
  东方鸿握着笔的手一顿,眼底强烈的情绪涌动着,极力的抑制着。
  “我们还未有过夫妻之实呢,王爷,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么,夫妻之间该做的最亲密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来体验呢?”
  东方鸿清了清嗓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和你欢好之后只需要三颗解药?”那就是说,只需要再得到一颗,他就能解毒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她的血才是解百毒最好的解药,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东方鸿这个人渣了。
  “以前本王欺骗你,还那么折磨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现在你还愿意和我行夫妻之事吗?晴儿,我以前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也伤害了你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愿意爱我?”
  钟晴心里的小人快要吐了,翻了翻白眼暗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爱你?
  不过脸上仍旧是不胜娇羞的样子,精致美丽的容颜甚至染上了一缕红晕,“谁让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不爱你爱谁呢?我很愿意和你圆房。”说着她低下了头,耳尖都红了,扭捏得不敢看东方鸿的眼睛。
  “那我们现在就去本王的院子。”
  东方鸿急不可耐的来抓钟晴的手,就要离开,钟晴含羞带怯的挣脱了,指着书房里宽敞的大床,“那里不是有床吗?我今天走了好多的路,腿好疼呢。”
  “那好吧,晴儿,本王会给你一个愉悦难忘的夜晚,相信我,你一定会很快乐的。”
  钟晴显得更加娇羞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怯生生的抓住了东方鸿的袖子撒娇道,“王爷,让孟青柔在床前伺候吧,我怕中途饿了渴了,她能够给我拿吃的喝的呢。以前她和王爷行房的时候也让我在旁边伺候的。”
  东方鸿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心里还是爱着孟青柔的,婉言拒绝道,“她身体一直不好,就不让她过来了吧。”她若是听到他和别的女人欢好,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钟晴泫然欲泣,幽幽的说道,“我就知道你爱的是孟青柔,舍不得伤害她,哪怕我是你的妻子。”
  “当然不是,既然你执意,本王让人过来就是了。”
  钟晴这才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忍不住收紧,她就不相信东方鸿不上钩。
  不多时,孟青柔来到了书房里,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柔软的衣服落在地上,层层帐幔遮住的床上,恋人紧密的纠缠着,发出似愉悦似痛苦的喘息声,气氛旖旎甜蜜。空气中燃烧着甜腻的熏香,柔情似水,连月亮都羞涩的躲进了云层里。
  钟晴看着陷入深情里愈加忘情的男人,唇角勾起轻蔑的冷笑,放轻动作在书房里寻找她想要的账册。
  她几乎将整个书房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南宫墨所说的那本账册,不由得有些气馁,挫败的坐在东方鸿平日办公的椅子上,沉思着东方鸿究竟将账本放在哪里了,不管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所,懊恼得揪着自己的头发。
  耳畔仍旧是情人耳鬓厮磨在一起发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熏香的味道已经慢慢变淡,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钟晴正打算收手的时候,手指不经意落在书桌上那个毫不起眼的盆栽上面,无论她怎么拿都拿不起来,她心猛的一跳,呼吸都快要凝滞了,小心翼翼的旋转盆栽,墙上忽然发出轻微的咔声,从墙上的一幅书画后面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框框,里面什么东西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走过去,将框框里放的用鲜红的丝绸包住的东西拿了出来,翻开,竟然是一副地图,地图画得很详细,哪里有重兵把守,哪里是天险,哪里是进山唯一的道路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也不是她想找的账册,钟晴有些失望,刚要将地图包好放回去,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在赌坊里东方鸿和追随着他的那些人所说的金矿,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来,再次将地图展开,仔仔细细的看着,哪里都不肯放过,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将整幅地图印在了脑海里,然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地图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紫色的纱幔后面,交缠的情人又一次释放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在甜腻催眠的熏香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走过去用银针在孟青柔的穴位上扎了好几下,孟青柔被一阵刺痛悠悠转醒,对上钟晴冷漠的双眼时,拥着光滑的锦被遮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穿好衣裳回去。”
  “钟晴,你为何要这么做?”
  孟青柔满脸红晕,眷恋的看了一眼仍旧在沉睡中的男人一眼,直直的问道。
  “只是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等到你再次怀孕的时候,就是我和他恩断义绝之时。昨天在絮儿公主的生辰宴上,到场的所有宾客都知道我如今仍是完璧之身,他必定也知道了,为了避免别人冷嘲热讽,他肯定会叫我和他圆房,我又不想,只好先下手为强了。你放心,今天晚上他就会去你的院子,不会发现什么的。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不要再试图背后对我下狠手,否则,我会让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轻易的颠覆。”
  寒冷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杀气,孟青柔觉得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下,整个人像被掐住了喉咙,竟然喘不过气来。
  “只要你将宁王妃的位置让出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我恨不得你离我的生活远远的,永远不会来打扰我。”
  钟晴冷笑着从唇边迸出了几个字,“彼此彼此。”
  短暂的沉默之后,孟青柔穿好了衣裳,斜斜的挽着发髻回去了,书房里还弥漫着那股欢好后特有的味道,钟晴站在窗前,将满头青丝倾泻而下,光滑得像优美的锦缎,迎着淡淡的金色阳光,美丽不可方物。
  东方鸿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想到昨夜的激情和甜蜜,再想到身上的毒素已经解了大半,整个人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看向最为痛恨的钟晴都顺眼了许多。
  “晴儿。”
  “醒了?喝杯茶解解渴。”
  钟晴笑着递上了一杯加了解药的温热茶水,东方鸿不疑有他,接过来喝了下去,看着她长发飘飘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说道,“晴儿,你真美。”
  她立刻作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光滑如凝脂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王爷,那我先回去了。”
  “恩,等晚上我们再继续,晴儿那么美,本王真后悔竟然错过了那么多的春光。”
  钟晴娇羞的将长发挽起,柔声道,“晚上王爷还是去孟青柔那里吧,她昨天心里肯定难受死了。我以为羞辱她心里会很痛快的,谁知道看到她哭红了眼睛,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东方鸿看了她很久,脸上浮现了满满的感动,“晴儿,以前是本王弄错了,你那么温婉美好,怎么可能是毒妇,本王为过去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你不要再怨本王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钟晴感动得泪盈于睫,嘴唇微微颤抖着,微微点头,转过身抹了抹眼泪,步履凌乱的离开了。
  直到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男人脸上泛起了嫌恶的阴狠的表情,走出书房对守在远处的侍卫沉声唤道,“来人,去请大夫来。”
  若是那个贱妇欺骗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幸好大夫来了,给他把脉检查,确认他身上的毒素越来越轻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此最好不过。
  钟晴回到属于她的院子里,第一件事就是让碧瑶准备笔墨纸砚,将她在东方鸿书房里找到的那幅地图,准确快速详细的画了出来,包括重点标注的地方也画得异常详细。
  画完,等地图完全干了之后,她将图贴身藏着,若无其事的和碧瑶一起吃完了早餐,带着碧瑶出了王府。
  上次她替皇上和公主解了毒,杜太医抄家之后所有的铺子庄子和田地统统归她了,她还是要好好的经营起来,总有一天她会彻底脱离宁王府,而娘家的人恨不得她早点去死,是不可能成为她的依靠,这些产业以后就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她不能忽视。
  两人没有坐王府的马车,而是另外雇了街上的马车,每到属于她的铺子,她就停下来视察一番,也幸好杜太医被满门抄斩之后,南宫墨将所有的产业换上了他信任的人,原先杜家的仆人全部都被发卖了,才没有出大乱子,而现在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里,那些仆人碍于南宫墨的压力,对她也不敢放肆。她倒是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京城里所有的店铺视察了一遍,至于庄子和田地,她决定等过段时间再去看看,好好的规划一番。
  而且,如果她有足够的实力,她想将东方鸿家的生意全部弄垮,为那个香消玉殒的女人报仇雪恨。
  她想得太深远,竟然入神了,直到碧瑶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面容清冷,英姿飒爽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眼里染上了稍许笑意,“晴小姐,我家主子请你过去说话。”
  “你家主子?”
  钟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就那么看着那个少女。
  那少女也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戒备,笑了笑,摊开掌心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玉佩,钟晴立刻明白了,“你带路吧。”
  少女带着她走进了一座清新雅致的酒楼,一直上了二楼的一间隐秘的雅间门前停了下来,“主子,晴小姐来了。”
  “进来。”
  熟悉隐隐透着期待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钟晴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若是南宫墨不找她,她也要去找他的时候,将那抹不自在给压了下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句,“这不是丞相府家的千金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是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话音落下,人群炸开了,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落到钟茜的身上,灼热得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钟茜这才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脸烧得火辣辣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钟小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遭人轻薄了?是不是心里很难过?快去换身衣服吧,不然从这里走到丞相府,你的清白和名节都没有了,还有谁愿意娶你啊。”
  还有人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在钟茜的伤口上撒盐,钟茜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胡同里,神武将军韩烁已经带人赶到了事发现场,钟意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有掐的,有咬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肤此时触目惊心。
  那些如同野狼般的乞丐已经完成了好事,神清气爽的聚在一起分享感受,场面混乱至极。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目睹了这一切,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有同情钟意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些纨绔子弟交头接耳评论钟意的身材如何如何,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钟意疼得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气,此时的她斜靠在墙上,惨白的脸上落下了痛苦的泪水,自此,她也知道她的人生彻底毁了。
  韩烁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刚要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弄一套衣裳给她穿上,人群里已经有个脑满肠肥的七旬老翁脱下身上的外衣冲了出去,盖在了满身是伤的钟意的身上,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来,脸上充满了怜惜,“这都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如此糟蹋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钟小姐,老夫的马车就在那边,现在就送你回去。”
  众人听到老翁的话,忍不住哄堂大笑,“我说刘老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不过是开两个猪肉铺子,你配得上人家贵族家的千金吗?”
  那叫做刘老头的老翁没有丝毫难为情的说道,“老夫就是心疼钟小姐遭受了这样的遭遇,要送她回家,你能奈我何?”
  看热闹的人再一次沸腾起来,有人懒洋洋的插话道,“那也说不定哦,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钟小姐都被十几个肮脏低贱的乞丐侮辱,身子早就不干净了,难得刘老头不嫌弃她,纳她为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就是,钟小姐已经这样了,哪家有头有脸的公子还愿意娶她啊。好歹刘老头不嫌弃她,家里又杀猪,不愁吃穿,委身给他当妾也不错啦。不然就只能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纷纷议论着钟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怎么接二连三的坏事都落在他们身上。
  杀猪匠刘老头已经不管别人说什么,抱着钟意上了马车,直接朝着丞相府奔去。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子弟热闹哄哄的追了上去,想要看钟家的好戏。
  韩烁嘴角抽了抽,扫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开口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些乞丐全部都抓回去,让顺天府尹审查。钟家两位小姐的笔录,让他们到丞相府去询问。”
  很快那些犯事的乞丐被士兵抓了回去,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散了。只不过那些八卦像风一样传播得越来越广,越来越离奇。
  重新回到雅间里的钟晴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唇角迸发出了残酷的笑容,钟意,钟茜,招惹我你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丞相府的名声一落千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成为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钟耀颜面扫地,说不定还会因为此事被御史台弹劾,让皇上夺了一部分势力也说不定。
  而钟茜,钟晴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有着狠戾的光芒,同样被掳走的两位千金,钟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身败名裂,钟茜却只是衣衫褴褛,没有实际上的伤害,钟意的娘亲肯定对她恨之入骨,根本不用自己出手,钟茜在丞相府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她心情十分愉悦,情不自禁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快的声音,眼睛也笑得弯成了月牙,诚挚的对南宫墨说道,“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些麻烦。”
  她原本想着亲自出手对付钟意和钟茜这两个丫头的,没想到南宫墨出手那么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能为你做事,我甘之如饴。”南宫墨灼灼的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这个男人和东方鸿不一样,不会虚假讨好,对她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敷衍,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坚硬的心防越来越动摇。
  “我想让钟意嫁给那个杀猪匠为妾,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钟丞相那么爱面子的人,估计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脑满肠肥的杀猪匠的。我得想想办法在里面推波助澜,钟意若是安好,我这边就该晴天霹雳了。哎,要是那个杀猪匠家里还有个彪悍的正妻就更好了。”
  钟晴自言自语,眼神亮晶晶的,像狡黠的小狐狸,看得南宫墨心痒痒的,爱死了她这副小模样。
  “你若是想,我会替你办到的,钟丞相那么爱权势,若是恩将仇报,岂不是被千夫所指,舅舅原本就处处压制着他,他若是再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恐怕连丞相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南宫墨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看到她像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留下心理阴影,他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
  钟晴也不愿意在那件事情上停留得太久,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南宫墨正色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
  南宫墨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向来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直接就出去了,顺带体贴的带上了门。
  钟晴这才解开衣衫,将贴身藏着的地图给拿了出来,整理好衣服,才再次叫南宫墨进来。
  “这个给你。”她将地图交给南宫墨。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东方鸿的书房里找到的,他藏得很紧,貌似很重要的样子,我就将地图给画下来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金矿的地图?”
  听她说完,南宫墨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认认真真的将地图看了一遍,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只好收起来,“我会让人查清楚的,晴儿,谢谢你。”
  她带着碧瑶进了雅间,修长玉立的南宫墨深邃的双眸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