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的医生进进出出四五个。
整整四天，薄誉还躺在手术室里，医生们给出的资料也越来越多，有许多都是关于他身体情况的资料，大部分还停留在骨骼上。
“没有其他消息吗？”虽是晚上，但沈意晚刚睡醒，她撑着头，打着哈欠。
这两天日夜颠倒，只为第一时间拿到资料，但，即便是如此，还是耽误了一大堆要看的文件。
薄誉这事已经引起了全国讨论，所有学医的都想参与其中，毕竟，这么多年了，能在爆炸中央站着并活着的人并不多，而薄誉……也没什么亲人。
薄家人倒是来过两次，但有程寒川在，他们就算再想问，也问不着。
“没有，医生那边给的意思是，其他部位影响不到薄誉的生命体征。”莫言回答。
“太奇怪了。”沈意晚揉摁太阳穴，把有关薄誉的资料放下，拿起另外一张文件，“冷衍的烧伤和烫伤也这么严重？”
她本以为冷衍没什么事，但仔细想想，他当时一脸的血，想要看清楚也不容易。
莫言叹气：“是啊，也就乔依依好一点，但是，那手你也看到了，几乎不能用了，好在现在医学发达。”
沈意晚看着报告，心被一股气压着：“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现在有结果了吗？”
莫言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寒跟江清榆查到现在，只有……”
莫言的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人同时往后看去，见是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沈意晚起身，还未上前，莫言就挡在她身前。
“沈小姐，不可以。”莫言将她拦在身后。
“没事。”沈意晚将他的手轻轻拂开，走到那人面前，“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你是谁，只要把你想传递的消息给我，就好。”
对方朝她一鞠躬后，将一卷密卷递到她手上，摸起来像是羊皮做的，最外层还有一拳毛绒绒的线圈。
不等沈意晚再开口，他已经消失在长廊上。
莫言走来，疑惑地问道：“这个人，真的是好奇怪，这个年代还有人用羊皮卷轴送东西吗？”
“不管，我们先来看一下吧。”
沈意晚对来人的身份，其实已经了然于胸，在这个世界上，会用羊皮卷轴送消息，并且与她关系匪浅的，也就只有spark的竹寒阁，来送消息的人应该是辛明师父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么就有可能是……
应该不会。
沈意晚将脑海里的思绪驱逐后，将羊皮卷轴摊开，看着上面的字，她脸色微变，将卷轴交给莫言：“你看看真实性。”
莫言看了两眼，立刻起身：“我去跟其他医生开会，如果这上面的说法是真的，那薄誉就有救了。”
“好。”沈意晚点头。
羊皮卷轴上的东西并不复杂，甚至很简单。
传闻有一种手术方式，是用一根线贯穿全身，这种方法对其他病症其实并没有多少效果，顶多算是辅助，但是对骨头碎掉的人则不同。
人的血可以仅依靠这一条线，就完全走完除了头的全身，换言之，只要这根线不断，就算没有骨头，人也可以勉强活下去。
而且与植物人不同，在这种方式下，人的机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除了不能动、没有感觉、不能说话之外，和一个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对于其他病来说并不是好的治疗手段，但是对薄誉来说，哪怕在床上躺一年都可以，只要找到治疗方案。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是辛明，而是spark来传递消息，那他就是假死，就是想让他的钱合法化而已。
当时spark留下来的钱，前前后后到如今，已翻了一倍左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她的操作。
……
林雅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爆炸和薄誉事件的刺激，她一似竟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两天里暴瘦了五斤。
见她不吃不喝不行，只能给她打药物针，强制让她睡下后，再配上葡萄糖之类的东西。
沈意晚本想让她转院，接受专为照顾病人打造出来的医院，但，乔依依拦住了。
“她醒来要是发现不在这个医院，可能会以为薄誉已经不行了，倒时候人恐怕会更难受。”乔依依说着叹了口气，不由得望向身边的冷衍，“如果现在让我离开冷衍，就算是明知道要好好休息，我也会很担心，所以，我还是建议不要转院了。”
“好，听你的。”沈意晚点头，在这件事上，她其实也感同身受，就像她宁愿熬夜守在没事的程寒川身边，也不愿意睡觉一样。
“沈小姐，这次，多谢了。”冷衍朝向她。
“谢？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抱歉，如果不……”
“不是这样，这件事跟你和程寒川没有任何关系。”冷衍说着顿了顿，眸色黯淡了几分，“也就是在今天和昨晚，我跟薄誉临时打算换车，他喜欢我的跑车，但是他自己不方便买，所以就提出来跟我换车，爆炸的那辆车虽已经是他的，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我的。”
沈意晚一怔。
冷衍伸手握住她的手：“沈小姐，我能够确定，这是我仇家的手段，不然，你仔细想想，你跟程总招惹上的什么人，居然会要我们的命，而不是白梦陆遥他们？”
沈意晚沉默了。
她之所以会认为，这件事跟自己与程寒川有关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爆炸的车是薄誉的车，而不是冷衍的，薄誉根本没有仇家，所以就算有，也应该是与自己等人有关。
但按照冷衍的说法，如果下手的人真是江修，他们的确不应该选择薄誉，而应该选择白梦。
而且，江修既然已经打算在宴会上下手了，就不会多此一举的再去炸薄誉的和，更何况被炸的还是冷衍的车。
冷衍的敌人，的确比薄誉多得多。
“放心，这件事我们会查到底，不管是冲你来的，还是为了报复我们。”沈意晚反握住他的手，“冷衍，你只需要负责和乔依依好好的，不要再想这些事。”
“沈小姐，或许我可以当诱饵。”冷衍提议。
“这事是突发状况，我们才会来不及反应，但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所防备了，还请你躺着就好。”沈意晚态度非常坚决。
冷衍当然听出这话外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添乱。
他沉默着。
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