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篝火旁。
沈意晚拉着冰曦烤飞禽。
冰曦手里拿着树枝，看着燃烧跳动的火，她有些疲惫的靠在沈意晚肩上：“沈小姐，我以前以为，我爹他们盯一个位置十几个小时很容易，没想到这么难。”
“就算是打十几个小时的游戏，也不是容易的事。”沈意晚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重要的是，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毅力，既然确定要做了，就要做的又快又好，你觉得呢？”
“我认同，我真的是太认同了！少夫人，我没有妈妈，从我记事开始就知道，我的妈妈已经离开我了，她去做她认为对的事了，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妈妈陪在我身边。”冰曦说着将头靠近她怀里，轻轻把玩着她的手指。
不过，她喜欢少夫人归喜欢少夫人，程寒川那个老大……冰曦想着抿了抿唇，她不仅不喜欢，甚至希望他不存在才好，简直就是个老古板。
古板就算了，还整天喜欢冷着一张脸凶人，之前还坐轮椅的时候，他就一天到晚骂人，现在好不容易不骂人了，结果带兵能力不行，她这两天可收集了不少资料，现在很多人都说，程寒川的带兵能力不如以前了，她本来是想跟少夫人说，可又怕少夫人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
沈意晚听闻沉吟道：“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倒是很好奇。”
“他啊，反正比程寒川厉害多了。”冰曦心有所想，直接就把程寒川卖了，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又解释道，“我爹以前就是部队里出来的，后来才自己单做，程寒川可没办法跟我爹比。”
“怎么会想到把他们两个相提并论？”沈意晚好奇反问。
正常人应该是不会觉得呃，冰神跟程寒川有比较的必要，程寒川毕竟是一个商人，而冰神是一个狙击手，这两个人对战场的想法是不同的。
冰神很有可能全退全进，完成任务的好又快，但也有可能葬送所有人的性命；程寒川不一样，他虽不可能全进退，但不管在什么情况，他都会留下一部分人，这并不是因为他高瞻远渡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他是个商人，他会权衡利弊。
冰曦没想这么多，直接道：“为什么他们不可以比啊？”
沈意晚沉吟：“因为程寒川是一个商人，并不是狙击手，更不是带兵的人。”
“可他现在不是在带兵嘛？他的手下都说，现在的他跟过去的他不一样，过去的他可不婆婆妈妈，而且立了不少功，但现在跟着他，就因为在他这里安全可以混吃等死，谁知道还出了这种事，早知道他们也去立功了。”冰曦老实交代。
“这些话，你可以跟程寒川再说一次吗？”沈意晚问。
“这……当然可以了。”冰曦小声，“但我先说好，我不是为了挑拨离间或是跟你吐槽程寒川哦，是你问了我才说的，如果他骂我会不开心的。”
沈意晚失笑：“这当然不是，你只需要把他们所说的所有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程寒川，并且在一开始说，是我让你跟他说的，他就不会骂你，而且还会夸你。”
真的吗？冰曦还没被程寒川夸过，顿时觉得挺好玩的，立刻起身道：“那我现在就过去。”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
冰曦喜滋滋的回来：“真的，他没有骂我！还夸我说让我多留意呢。”
沈意晚笑着摸她头发：“好了，过来坐，我再跟你说点其他好玩的，要不要听？”
“要！少夫人说故事最好听了，上次那个鲁滨逊，他漂流种小麦之后呢，有没有开始养点东西什么的。”
“这要从那个晚上说起了……”
沈意晚继续给冰曦讲故事。
她知道，这小家伙肯定看不进书。
所以，她不介意自己告诉她一点知识。
毕竟只有十五岁，她当然知道，冰曦只有十五岁。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希望冰曦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程寒川和顾彻莫言面面相觑。
莫言摸了摸鼻子，打破尴尬的沉默：“两位，冰曦说的话，我认为该处理一下。”
“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那小丫头说的是真的吧？那可都是我跟程寒川的精锐兵。”顾彻皱眉，他是打心底里觉得，冰曦跟沈意晚在搞事情。
他对沈意晚是真的又认可又怕，总觉得那女人不简单。
而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多可怕啊。
莫言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程寒川，他知道，这个时候让程寒川来回答，更好。
程寒川道：“冰曦说的当然是真。”
“怎么可能啊，那些人都跟我们这么多年了。”
“顾彻，反过来想，既然跟我们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这……”顾彻被问懵了。
“冰曦进屋，第一句话就说，是沈意晚让她来到，知不知道理由？”程寒川又问。
顾彻这下彻底哑炮，只知道摇头。
程寒川却是眸光一冷，瞳里尽显血色：“沈意晚都看得出来，说这话的人是奸细是叛徒，你看不出来？”
“叛徒？”顾彻是真没往这方面想。
“怎么，我们的人里，就不能出现叛徒？”
眼看着顾彻就要被程寒川骂，莫言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件事上也怪不了莫言，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谁也没再带过兵。”
程寒川身体靠后仰：“沈意晚是想让我们出手，解决所有的叛徒，保冰曦一颗没有杂质的心，那些人跟她说这些话是不怀好意，是想策反她，是看中她的能力和身后的冰神，但他们没有想到，冰曦对沈意晚的信任，战胜了对我的不满。”
的确如此。
如果没有沈意晚，冰曦很有可能因为这样几句话，就直接被对方跑偏，认为跟程寒川做事不值得。
也正是因为冰曦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所受的调派是属于沈意晚，而并不是程寒川，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告诉沈意晚。
而现在，沈意晚让她来告诉自己，自己再夸她，在冰曦的心目中，就是从沈意晚那得到了程寒川的认可。
如此一来，沈意晚只是让冰曦过来找了一下自己，就直接把一个原本可能叛变的人才，变成自己的人。
这些说来复杂，程寒川懒得说，但莫言不一样。
莫言用了一些时间，将这一切向顾彻说明。
沈意晚的高明，到了一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