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冯宛害羞起来。“哪有这么快,我的月事还有好几天呢。”
“那就抓住机会,再来几次,争取早点怀上。”袁权斜睨着冯宛,也有点脸热心跳。“你比兰儿还要大一岁,如果她怀上了,你还没怀上,那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别偷懒,平时要坚持练习,明白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冯宛咯咯地笑着,腻在袁权身边,叽叽喳喳地像个小麻雀。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麋兰带着一个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侍女手里抱着一只箱子,左右看了一眼。“尹姊姊和阿楚还没到?”
“阿姁在后院,阿楚有点事,估计要晚会儿。”
麋兰从侍女手中接过箱子,递给袁权。“我阿兄派人带回几张貂皮,我也不知道怎么用,一并交给姊姊安排吧。别外还有几支山参,听说是高句丽那边的,功效比南阳的丹参要稍好一些,也放在姊姊这儿,备一时之须。”
袁权接过箱子,打开细看,不禁笑道:“看来这海商的利润的确丰厚,兰儿这出手越发大方了。阿宛,开了春,我们要尽快把小作坊搭起来,不能总是占兰儿的便宜啊,这不成了打土豪,吃大户的黄巾贼么。”
几个人笑成一团。
……
孙策与张鸿聊得投机,又让人把郭嘉请了过来。郭嘉问了一些问题,也对张鸿非常感兴趣。
孙策正式向张鸿提出邀请,希望他能成为北疆情报网的一部分,定期汇报。作为回报,孙策将逐步释放一些俘虏,也可以让张鸿成为经销商,享受优惠的价格。如果他能联合更多的中山商人,集合资本,甚至可以让他们负责深入草原腹地的业务。
张鸿欣然答应。孙策治下的豫州、荆州已经成为重要的生产地,不论是丝织品还是纸,都是物美价廉的代名词,军械更是以轻便、坚固锋利著称,在草原上非常畅销,冀州虽然也建了不少作坊,但产品没什么竞争力,如果他能经销荆豫产品,肯定能赚得更多,甄家恢复元气的速度也会快一些。
商量已定,张鸿请示孙策,是不是把甄宓带进来,见一面?
孙策一拍脑袋,立刻命人去请。他只顾问北疆的事,把这位闻名三国的洛神丢在大营外半天了。在等待甄宓进营的时候,孙策和张鸿随便闲聊,问起甄家的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在史书里提到一件事,甄宓的中兄甄俨似乎也是早逝,就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张氏对甄俨的妻子不太好,还是她劝说才得以缓和。他本来也没太留心这件事,现在听张鸿说甄俨的父亲、兄长都死得比较早,倒是有些上了心。
孙策便问张鸿甄俨父兄的死因有没什么什么共通之处。按理说,甄家虽然仕途不畅,但家境丰裕,应该不会存在营养不良、缺医少药之类的问题。如果连续出现男子早夭,又不是什么意外死亡,要么是有遗传病,要么是有其他问题。从甄宓姊妹五人没有一个早夭这种情况来看,也许是一种针对男子的隐性遗传。
张鸿一时也说不清。他虽然是甄宓的舅舅,但他只负责甄家的商业,而且是在甄豫死后才接手的,知道甄逸、甄豫都死得早,原因却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甄宓来到大营,在诸葛亮的引导下进了帐,在孙策面前站定,低着头,袅袅一拜。孙策一看她这单薄娇小的身材,便有些皱眉。这又是一个初中生啊,身体还没长开呢,和四年前的黄月英差不多。他一问,才知道甄宓今年十三,不禁苦笑,我这不是后宫团,我这是幼稚园啊。
凭心而论,此刻的甄宓虽然没有《洛神赋》中描写的那么美,但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即使以孙策两世为人,看惯了美女的挑剔眼光来看,这也是一个美人坯子。再过几年长开了,姿色应该不逊于冯宛。只是她笑得有些拘谨,明显是礼仪,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过想想也正常,从小是掌上明珠,寄予厚望,现在却成了换回兄长的礼物,只能为妾,又由冀北来到江南,离家千里,风土人情都大相径庭,从此孤身一人流落他乡,想见家人一面都难,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明明心里悲伤失落,却还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真是难为她了。
孙策本想问问甄家的情况,见此情景,也不好开口了。他想了想,很诚恳地对张鸿说道:“甄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一来她年纪太小,恐怕不适合江南的水土,二来让她为妾也有些委屈了她。不如这样,她暂时留在这里,就当是旅居游历,你把甄俨接回去之后,换一个人来做人质,只要我们合作得好,结不结婚姻其实也不重要,不必拘于形式。”
张鸿有些犹豫。他也觉得甄宓嫁给孙策为妾有些亏,既然孙策主动提议,他也没有推辞的道理。他看向甄宓,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甄宓微微欠身。
“敢问将军,是妾有失礼之处,让将军嫌弃了吗?”
孙策连连摇手。“呃……你千万别误会,我绝无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为你不值。”
“既然如此,那妾就放心了。将军说妾年幼,但妾已然十三,再过一个月就十四了。即使不为将军所纳,也是出嫁在即。家兄已经将妾许给袁熙,只是家兄不幸,沦为将军阶下之囚,这才一拖再拖。若将军仁慈,家兄返乡,而妾又不为将军所纳,袁熙必来迎亲。”
孙策点了点头,觉得甄宓说得有理。如果她不回去,袁熙无话可讲。如果甄俨被释放了,她又回去了,袁熙十有八九要坚持婚约,以甄家的实力根本承受不住压力。与其如此,倒不如留在江东。
“至于冀北、江东,风土人情固然有所影响,却也并非不可克服之困难。礼云:天下一家。将军以天下为志,将来要横行漠北,以天下为家。将军既能从江东去漠北,妾为何不能由冀北来江东?将军行新政,命蔡大家著《士论》,男子平等,令妹三将军比妾还要年幼,可习骑射,与男子争衡,为何妾却不能平居江东?将军是看不起女子,还是看不起冀北人?”
孙策愣住了,盯着甄宓看了两眼,又看看张鸿、郭嘉。郭嘉摇着羽扇,笑眯眯地说道:“燕赵多慷慨,你虽是女子,亦有豪气,不逊男儿。听你所言,你还读过《礼记》?”
“略知一二,让郭祭酒见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郭嘉很惊讶。甄宓入帐时,孙策并没有介绍他,甄宓却能一口道破,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羽扇纶巾兮,料事如神。风流不羁兮,非俗世中人。孙将军这只浴火凤凰身边有一颗灵犀之心,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妾虽孤陋,也略有所闻。”
郭嘉抚掌而笑。“好急才,看来你不仅知礼,还精诗歌,是玲珑之人。将军,此等良材美玉,秀外慧中之人可遇不可求,千万不要错过了。让她嫁给袁熙,那才是真正的不值。”
第1661章 相见欢
孙策欣然从命,命人引甄宓去见袁权,又带张鸿去休息。甄宓、张鸿告退,大帐里只剩下孙策和郭嘉两人。郭嘉收起笑容,正色道:“将军,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孙策尴尬地笑笑。“奉孝,有话就说。”
“将军仁厚,有恻隐之心,这是难得的美德,但这只是私德,不是公义。甄家是冀北世家代表,甄家的向背不仅影响着冀北形势,更影响着整个河北的形势,这背后是千万人的生死,若因将军的一点恻隐之心而坏了局势,那就因小失大了。婚姻是结盟的最佳形式,甄家既然将此女献与将军,必是有所选择。将军退亲,知道的是好意,不知道的就是羞辱,甄家何去何从?此公私两失,大小皆误也。”
孙策正色欠身。“奉孝说得有理,是我考虑不周。”
郭嘉缓了脸色,摇摇羽扇,又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这是狗屠樊哙都知道的道理,将军不会不知。将军志在天下,移风易俗,推行新政,若能成功,受益者又岂止千万人,子孙百代都将受将军遗泽恩惠,此乃千秋功业也,不宜拘泥。”
“喏。”孙策凛然,再次受教。
郭嘉还礼,一揖一让。
“若张鸿所言属实,则张则卧虎之名不虚,他对我们防范甚严,麋竺上不了岸,打听不到内陆的消息,我们掌握的情况不够。即使有中山商人为内应,效果也有限。张鸿一行的踪迹恐怕早就落入张则的耳中,他以后进入草原肯定会受到限制。身为幽州刺史,要整治一个中山商人太容易了,让他死于非命都是一句话的事。”
“这么严重?”
郭嘉轻笑几声。“将军,换一个人统领扬州,蔡瑁可以死几回了。你以为就是党人偏激?灭门的太守,破家的县令,可不是说说而已。张则名为卧虎,本来就是一狠人。何况关乎朝廷存亡,别说杀张鸿一人,就算将中山甄家连根拔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孙策一声叹息。他知道郭嘉说得没错,汉人不管文武,甚至不论男女,对杀人这种事都没什么心理障碍,为了报仇,动辄砍人全家,私斗之风甚炽。他也知道为政者当狠,但他就是做不到,当初狠下心杀蒯越、习竺全家,他是迫于无奈,若非得已,他不轻易杀人。像支持袁绍的汝南世家,他也只是诛其首恶,从者罚为官奴婢,并没有赶尽杀绝。
见孙策为难,郭嘉笑了两声。“将军,我不是劝你杀人,杀人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目的。如果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确不必大动干戈,怨怨相报并不值得提倡,贪残好杀绝不是明主所当为。”
孙策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变成杀人狂,这种事就跟吸毒一样,一旦沾上就很难克制。如果不加以克制,每个人都有成为恶魔的可能,先毁灭别人,最后毁灭自己。在学术界,这叫路西法效应,他也在史书中见过无数的例证,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尤甚,比如皇帝。
“说说幽州的形势吧。”孙策主动错开了话题。在这个问题上,他和郭嘉完全达成一致的可能性不大。
“好。”郭嘉点点头。“如果张鸿所言属实,我们对幽州的情况了解不足,那说明一个问题:张则对将军敌意很重。在他心里,将军大概已经成了继袁绍之后的叛臣。如果朝廷有诏,张则挥师南下的可能性非常大。当然,他首先要解决袁谭……”
郭嘉为孙策分析当前的形势。朝廷迟迟没有宣布对官渡之战的评价,也没有追究袁绍的罪状,王允甚至死有哀荣,这说明朝廷根本不相信孙策,所谓谈判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在杨彪丧失信心,改换门庭的情况下,朝廷会更趋于实际,把孙策当成最大的敌人。
天子力量不足,长安的稳定依赖于并州军和凉州军的制衡,在阎行驻守洛阳,马超返回长安的情况下,天子不会轻举妄动,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迟早必有一战,和平注定是暂时的。
如果开战,天子能依赖的势力是两个,一个是益州的曹操,一个是幽州的张则。益州有钱粮,但地势利于守而不利于攻,所以曹操全面出击的可能性不大。张则拥幽州士马之众,粮食却是短板,他南下攻击冀州,以冀州粮秣自给的可能性较大。在张则的压力下,如果朝廷愿意赦免袁绍的罪责,袁谭投降的可能性非常大。即使朝廷不赦免袁绍,袁谭也未必敢奋起反击,反击也未必能赢。
也就是说,如果张则奉诏南下,攻占冀州的可能性不可忽视。要想维持幽州目前的形势,公孙瓒的存亡就非常重要。一旦公孙瓒败亡,张则整合了幽州,有刘备、刘和为助手,挥师南下,袁谭不降则亡,张则很快就能饮马黄河。
“但公孙瓒有勇无谋,不识时务,又自负其能,让他俯首听命的可能性非常小。他只能起一时的牵制作用,要想真正解决幽州的问题,还要靠我们自己。将军,太史慈宜早日赴辽东。”
孙策搓着手指,半晌没说话。周瑜想打益州,沈友大概也不会安心在青州呆着,一旦有机会,肯定想进兵冀州或者幽州。郭嘉则是无所谓,只要有仗打,他都开心。但战争的背后是大量的钱粮消耗,周瑜攻汉中就要准备三十亿的消耗,太史慈赴辽东要准备多少?两面同时开战,那就入不敷出了,支撑不了太久。
如果两者取一,那的确是幽州更合适一点。益州易守难攻,拿下益州也不过多一个粮食产地,对他的帮助不大。幽州相对来说好打一些,一旦占据幽州,战马紧缺的问题能得到极大缓解。但幽州也有幽州的麻烦,一是天寒地冻,能够作战的时间非常短,二是跨海作战,后勤补给压力很大。
“将幽州的细作增加一倍,收集信息,做好进攻幽州的准备。”孙策权衡良久,做出决定。“不管是不是要进攻幽州,青徐都要先经营好。青徐不恢复,太史慈进幽州太危险了。”
“喏。”
……
袁权只看了甄宓一眼,就明白了冯宛的同情从何而来。甄宓虽然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她眼底的不安却掩饰不住,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鹿,看到谁都有些怯怯,和冯宛当初返回汝南时一模一样,只是冯宛手足无措、进退失据,甄宓还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而已。
“啧啧,多可爱的小姑娘。”袁权拉着甄宓的手,赞了一声:“阿楚,你当初是不是也这样?”
正在厨房里玩面团的黄月英抖着两手白面探头看了一眼,嘻嘻一笑。“虽不中,亦不远矣。”
“吹牛!”尹姁笑道:“依我看啊,她们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一定要细分的话,阿楚胜在才,这位新妹妹胜在貌。等她长大了,大概只有阿宛能和她相提并论。”
“我长得不好吗?”黄月英很不服气。
“你长得好,为什么要叫阿丑呢?”尹姁也是南阳人,说起荆襄方言不比黄月英差。黄月英听了,咬牙切齿。“尹姊姊,你这是自相残杀啊。”
尹姁、冯宛、麋兰都笑了起来。袁权也笑了,俯下身子。“进过厨房吗?”
甄宓看着冯宛等人在厨房里忙碌,有说有笑,有些心动,却又生怕袁权是考校她的厨艺。她身负富贵之命,从小在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需要学习庖厨这样的事。可是如今远离家乡,又是做妾,身份不同了,这侍候人的事避免不了,拒绝又似乎不妥。
“嗯……进倒是进过,只是手笨,做不来。”
“进过就行。”袁权说道:“厨房里暖和,姊妹们在一起玩耍也开心,你介绍几个你们家乡的菜肴、点心,我们试着做一做,到时候请将军来尝尝也是不错的。说起来,这面粉可就是从河北传来的,你就说说有什么面食吧。”
袁权为甄宓换了一身衣服,将她领到厨房,关照冯宛照顾她。冯宛欣然从命。黄月英舞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走了过来,在甄宓的鼻尖上点了点。
“叫声姊姊听听。我天天叫人姊姊,今天总算有人叫我姊姊了,先让我过过瘾。”
甄宓曲身,欠身施礼。“姊姊好。”又向冯宛等人一一致意。“甄宓见过诸位姊姊,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姊姊多多关照。”又叫来侍女,打开几只箱子。“略备薄礼,还请诸位姊姊不要嫌弃。”
袁权隔着窗户看了一眼,笑道:“兰儿,你有对手了。这中山商人闻名天下,果然财力雄厚。”
麋兰也看了一眼,谦虚道:“姊姊说笑了,我麋家哪里敢和中山商人较高下,我们也就是吃吃海货,免不了一身海腥味,不登大雅之堂。再说了,再有钱,还能和你袁家相提并论?袁绍赎袁谭,一出手就是三千金呢。”
甄宓吃了一惊。“姊姊是东海麋家的?”
麋兰嫣然一笑。“惭愧,惭愧。区区微名,不值一提。”
甄宓有点尴尬。屋里诸人,袁权出身高贵,冯宛姿色出众,其他人还没有自我介绍,她也不清楚谁是谁,只觉得论谈吐,论容貌,自己都有点优势,没想到麋兰居然是东海麋家的。东海麋家是巨商,麋竺如今在渤海做生意,那艘城堡一般的双体楼船已经成了传奇。麋竺一年经手的货物价值就抵得上甄家的全部家产,他的妹妹居然衣着朴素,看不出半点富贵之气,让她看走了眼,险些闹出笑话。
见甄宓不自在,袁权说道:“行了,既然做了姊妹,又收了见面礼,自己也不能小气,各自报一下家门吧,回头再准备回礼。今天甘梅不在,以后再说,你们且依着入门的秩序,一个一个来,不要乱了规矩,让甄家妹妹笑话。”
众女齐声应喏。尹姁先敛身施礼。“南阳尹姁,请妹妹多多指教。”
袁权补充道:“阿姁的大父是故会稽太守,南阳讲武堂的祭酒,当年曾随凉州三明中的张然明征战,故太尉朱公是她大父的故吏,与孙家渊源颇深。”
甄宓听了,不敢大意,再次躬身问好。张奂的旧部、会稽太守已经很厉害了,居然还是故太尉朱儁的旧主,这身份对甄家的压力比东海麋家还要强上三分,更何况尹端还是南阳讲武堂的祭酒。讲武堂是孙策的创见之一,毕业生都在军中任职,不用说,尹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举足轻重。
尹姁感激地看了袁权一眼,退在一旁。
袁权接着说道:“我叫袁权,出自汝南袁氏,家父是故后将军,讳术。我入孙家门前曾有婚配,蒙夫君不弃,如今在夫君身边侍候,痴长几岁,姊妹们给面子,叫一声姊姊。”
甄宓不敢大意。汝南袁氏四个字就足以让无极甄家顿首了。
冯宛笑嘻嘻地行了一礼。“我叫冯宛,关中人,既没她们的家世,也没她们的家财,家父只做过司隶校尉,如今在毗陵屯田。若不是将军收留,我们就成了路边的饿殍了。”
甄宓恍然,连忙向冯宛施礼。
袁权笑道:“阿宛你也别谦虚,姊妹之中,你可是夫君的同道。”
“姊姊……”冯宛害羞地跺跺脚,不让袁权再说。众女笑了起来,甄宓不明其意,却也不好多问。不过看到冯宛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她莫名的安心了很多。从冯宛的遭遇来看,孙策似乎不像传说的那样残暴无情。
麋兰跟着上前见礼。“我叫麋兰,东海人,我长兄你想必知道,就不多说了。我仲兄在将军麾下统领骑兵,才能一般,也没什么好说的。”
袁权补充道:“没错,麋家三兄妹,阿兰是魁首,算得好账,做得好生意。你们甄家以后如果要来江东做生意,免不了要她打交道,甄家妹妹你可要和她多亲近。”
麋兰谦虚了几句,却没否认。孙策将以江东为根基,袁权要在江东建工坊,她是必不可少的核心人物,尤其是蔡瑁被调离吴郡,政务由周异接手,商务自然会由她接手。
“都说完了吧?”黄月英拍打着面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都说完了,除了甘梅就是你了。”冯宛掩嘴笑道:“说起来,阿楚是最亏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说起来,你可还没入门呢……”
“就你多嘴!”黄月英翻了个白眼。“过了年,调你去豫章船厂做祭酒。”
“千万别!”冯宛一本正经地行了一礼,然后脸色一变,抱着黄月英的腰,神态夸张的央求道:“祭酒,属下知罪了,你饶了我吧,就这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半瓶水,哪里敢做祭酒啊。我此生只愿做祭酒的走马,不敢有丝毫违逆。”
黄月英扬扬眉,用指头点点冯宛的额头,老气横秋的说道:“算你识相。”话音未落,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扬手。“你们等会儿,让我先乐会儿。”
见黄月英和冯宛玩闹,甄宓的嘴角忍不住上挑,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姊姊想必就是父女双祭酒,人称黄大匠的黄家姊姊月英吧?我可久闻大名。”
“哦,你还听过我的名字?”黄月英很惊讶。
“自然。”甄宓说道:“北疆有一首歌谣:偃月刀,丈八矛,青云赤霞左右摇。金丝甲,霸王杀,将军一怒千军破。这些都是姊姊的大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