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飒低头思索着事情,张徽之有些激动地拽着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飒飒,快看!好好看!”
冷飒有些无语,你张四小姐见过的好看的东西是少了么?
抬起头来一眼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似乎在意料之中的人物。
这京城的帅哥九成九张四小姐都认识,能让她如此激动的人自然不多。
“小姐你好,又见面了。”走到他们跟前的男子一身白色西装,浑身上下只透露出精致优雅四个字,正是那位在医院门口碰到的贺儒风。
张徽之眨了眨眼睛,拼命地用眼神示意:你们认识?!
冷飒对她笑了笑,才抬起头来与对方对视,“贺先生,幸会。”
贺儒风满是歉意地笑道,“刚才在医院我赶着去探望一位好友,没能诚恳地向小姐致歉,实在抱歉。我方便打扰一会儿吗?”
不等冷飒说话,张徽之已经道,“方便方便!贺先生请坐。”
贺儒风谢过了张徽之,才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在下贺儒风,还没请教两位小姐芳名。”贺儒风微笑道。
张徽之有些怪异地打量着他,“你不认识飒飒?”眼睛里明晃晃地透露出“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的讯息。
贺儒风莞尔一笑,仿佛有些无奈地道,“好吧,冷小姐,张四小姐,幸会。”
噫……
张徽之意味深长地看看冷飒又看看贺儒风。
无论是京城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人,几乎没有例外的都是称呼飒飒傅少夫人。这位贺先生既然知道飒飒的身份还称呼她为冷小姐,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了。
张四小姐瞬间对眼前的男子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钦佩之意。
“贺先生不是京城的人吧?我好像没见过你。”张徽之打量着贺儒风道。
贺儒风再次将一张名片递到了张徽之跟前,“我是江城人。”
张徽之有些不信,“不像。”
贺儒风有些意外地道,“哪里不像?”
张徽之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江城如果有你这样一位美…咳,青年才俊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飒飒,你听说过吗?”
冷飒一边喝着茶一边微笑道,“确实没听说过。”
贺儒风也不在意,笑道,“无名之辈,难怪两位不知道。我确实是江城人士,不过早年出国留学,去年年底才刚刚回到安夏。眼下在厄兰国皇家远洋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一职。”
张徽之有些惊讶,“贺先生这么年轻,就已经是远洋公司的副总经理了么?真是年少有为。”
厄兰国是西陆强国之一,他们的海洋贸易尤其发达。而厄兰国的远洋公司幕后是厄兰王国的皇室,几乎占据了整个安夏对外贸易百分之二十的份额。
贺儒风一个纯正的安夏人,能在这个年纪成为驻安夏公司的副总经理,可以说是相当了不得了。
贺儒风笑道,“张四小姐谬赞了,我这样给人做事的哪里算什么青年才俊?如今这京城里才是真的满地才俊。别的不说……”他看了冷飒一眼笑道,“听说傅少和龙少并称安夏双璧,这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天之骄子吧?”
冷飒神色自若,淡笑道,“贺先生过奖了。”
张徽之好奇地打量着贺儒风,“贺先生,你跟飒飒是怎么认识的?”
贺儒风有些抱歉地道,“上午在医院险些撞到冷小姐,当时我有些赶时间,没能认真致歉。”
“啊……”张徽之有点失望,这一点儿也不有趣啊。
冷飒道,“当时并没有撞到,贺先生实在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贺儒风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我走得太急了,致歉是应该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冷小姐不要嫌弃。”
贺儒风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送到冷飒跟前,微笑着道。
冷飒微微蹙眉,伸手将盒子推了回去,“只是一点小事,贺先生实在不必如此郑重其事。无功不受禄,贺先生的致歉我接受了,这个…大可不必。”
“只是在下的一份心意罢了,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贺儒风微笑道。
冷飒微微蹙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贺儒风看在眼里,很快便已经站起身来了,道,“我就不打扰两位小姐的下午茶时间了,希望下次与两位小姐见面不至于如此尴尬。”
说完朝两人微微欠身,转身便离开了。
张徽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再看看被遗留在桌上的盒子,忍不住倒在了冷飒的肩头上,“飒飒,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想要撬傅少的墙角?”
冷飒微微扬眉,“你好像很兴奋。”
张徽之确实很兴奋,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好优雅,好俊美,好有男子气概啊。”
冷飒忍不住扶额,“男子气概?”优雅俊美什么的还好说,这个男子气概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冷飒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觉得他跟楼少,谁更有男子气概?”
张徽之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贺先生啊!”
“……”这眼神儿得近视多少度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楼兰舟再温文尔雅也还是有几分军人气质的,跟贺儒风这种单纯走优雅矜贵流的比起来还是要硬气几分的吧?
张徽之兴奋地道,“敢撬傅少的墙角,这还不是有男子气概?简直是太有男子气概了好吗?!”
“……”冷爷无语。
身为张家四小姐,张徽之当然也不会是个天真的小傻子。
兴奋过后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冷飒,挤眉弄眼地道:“上午才在医院碰到,下午就又在这里遇到了,真的是巧合?”
冷飒没好气地道,“多谢你还记得这件事。”
张徽之炸眼睛眨啊眨地道,“看美男子是看美男子,飒飒你才是我的好姐妹嘛。我当然要多为你操心一些了。”
冷飒毫不客气地道,“多谢,你有空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张徽之不以为然,“我有什么好操心的?”
“……”
“少夫人。”跟张徽之喝完下午茶下楼,苏泽已经坐在车里等着她了。
与张徽之告别坐上车,冷飒问道,“看到了吗?”
苏泽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点头道,“看到了,少夫人刚到不到十分钟他就来了。另外……”
苏副官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大少知道了。”
冷飒有些意外地挑眉看着苏泽,傅凤城被楼老叫去肯定有正事儿,哪里会这么快知道这些事情?自然就是有人特意告诉他的。
苏泽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少夫人,这不是您让我去调查贺儒风么?”
他要动用傅家的势力,大少肯定会知道啊。
他当然不能隐瞒大少什么,不然回头大少再从别的地儿知道了,大少夫人没事他能讨得了好么?
冷飒摆摆手,她也不是真的在意这个,“查到了什么?”
苏泽蹙眉道,“这个贺儒风是祖籍江城,家里原本是做点小生意的。十五岁出国留学,据说毕业于伊利亚商学院,现任厄兰皇室远洋公司副总经理。去年十一月回国,在江城逗留了不到一个月就直接来了京城。这两三个月渐渐在京城有了点名气,毕竟…也算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听说京城有不少人家都想要招他当女婿呢。”
苏泽发动车子往傅公馆的方向而去,冷飒揉着眉心道,“你确定他一直在国外?是去年年底才回来的?”
苏泽道,“江城海关确实有他去年十一月的入境记录,不过…不能确定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毕竟安夏的疆域辽阔,边境线就更是绵长曲折了。想要出入境的方法多得是,合法和不合法的都很多,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年这个贺儒风真的一直待在国外。
“查国外的消息需要一些时间。”
冷飒轻笑了一声道,“不用那么麻烦,去问问色丹和孙锐吧。”
苏泽一愣,“色丹王子和孙锐?大少夫人是怀疑……”
冷飒道:“确实有点怀疑,和尼罗人的谈判进行的怎么样了?”
苏泽道:“还在进行中,应该不会太麻烦。”安夏目前并不想真的跟尼罗人交恶甚至开战,只要捞够了好处人差不多也就能放了。
毕竟真的宰了色丹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冷飒道,“跟大少说,先拖个几天。然后暗示色丹,他是想要命还是想替人保守秘密。”
苏泽沉默了一下,“这个…会引起外交纠纷的吧?”
冷飒不解,“难道现在不就是在处理纠纷?而且这是外事部门和内阁的事情。”
好吧,少夫人言之有理。
不过……“如果色丹和孙锐真的不认识这个贺儒风呢?这些都只是少夫人的猜测吧?”
冷飒托着下巴悠悠道,“你说…色丹和孙锐这样的人…真的会完全信任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面的人吗?就算他们俩真是傻子,色丹身边的人和孙锐背后的孙良可不是傻子。还有这个贺儒风,他去年十二月就进京了,为什么现在才突然冒出来?去跟色丹聊聊吧,就算他真的没见过贺儒风,想必也能聊出一点别的东西。”
苏泽点头道,“是,少夫人,明白了。”
云方酒店对面的一栋五层小楼里,靠窗的位置两个男人正看着楼下街道对面缓缓离开的车子。
其中年长一些的中年男子笑道,“这傅家大少夫人当真是个绝色美人儿,京城佳人虽多,但能比得上她的却一个没有。”
坐在他对面的人正是不久前才刚刚离开的贺儒风,他正优雅的搅拌着咖啡,一边道,“你最好别太盯着她看。”
中年男子挑眉,“贺先生是什么意思?”
贺儒风道,“你不知道么?这位傅家少夫人是个神枪手,感觉极其敏锐。”
中年男子不由失笑,有些不以为然,“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不过咱们这个离得这么远…贺先生也太小心了。”
贺儒风淡淡道:“听说议政大楼宴会厅二楼的一个储物间被人给查了?”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傅家的人?”
贺儒风道,“不然你觉得是谁?还有张佐…被谁送进医院的?”
中年男子皱眉看着贺儒风,傅凤城挑眉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吧?”
中年男子眼神闪了闪,笑道,“贺先生说笑了,您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贺儒风道,“我会啊,但我没给张佐送。”
那中年男子被他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贺先生又何必招惹傅家那位?”
贺儒风微微眯眼,原本优雅温文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盎然的肆意,“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么?”
中年男子道:“但她是傅大少的妻子,你接近她必然会引起傅凤城的注意,实在是太危险了!”
贺儒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但是如果能让她转向我们……”
“这根本不可能!”中年男子断然道,“就连傅凤城双腿残疾的时候她都没动摇过,更何况是现在?哪个女人会背叛傅凤城这样的丈夫?”
傅凤城无论是相貌能力还是家世权力都属于整个安夏青年才俊的巅峰。只要没傻没疯,谁会去背叛这样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