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长满心苦涩,说不出话来。
“执行长还是跟我走吧,反正这里你也做不了主。刀枪子弹无眼,回头伤了你可不好。银行今天的损失,回头有人会来善后的。”卫长修笑道。执行长本想拒绝,但抬头对上卫长修幽深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跳,不知怎么的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了,“卫当家说得是,我…我这就走。”
卫长修对他笑了笑,转身走出门口,对自己人挥挥手带人走了。
外面的人见里面没有表示,自然也不会去拦卫长修,于是卫当家一行人大摇大摆地上了停在街边的车扬长而去。
已经带着人朝银行地下库房走去的费诚自然不会知道,看似坐车离开的卫当家的车子转了个弯在另一条街的街角停了下来。
卫当家带着人下车闪入了一座楼中,车子很快再次启动开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卫长修带着人上楼下楼,穿过窄巷再上楼,折腾了半晌才终于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看到了正趴在窗户边盯着外面的冷飒。
卫长修皱眉,“怎么还没有动静?你是不是猜错了?”他这一路过来好歹也有二十分钟了,对面大楼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是冷飒猜错了他们可是白白把到手的东西送人了。
冷飒笑道,“你觉得贺儒风那种人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将东西交给我吗?”
卫长修蹙眉道,“但你怎么确定费诚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万一他运气好呢?”
冷飒笑道,“因为…我觉得,两个都是假的。”
“……”卫当家半晌没有说话,“感情…你也被贺儒风骗了啊。”
冷飒笑道,“我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的,如果我是贺儒风,那种情况下怎么会将真的东西带在身上?所以,无论费诚先开哪一个,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卫长修道,“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你就不担心么?”
冷飒道,“费诚带了那么多人进去,肯定是想要搜刮点东西的。如果那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他会当着自己属下的面打开吗?”
卫长修道,“希望你是对的。”
冷飒架起了枪,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就算我猜错了也没关系,我还有第二套方案。”
卫长修挑眉道,“请教。”
冷飒展颜一笑,“我亲自送他一程。”
卫当家看看眼前手法利落地装弹检查枪械的女子,只能摸摸鼻子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跟傅少夫人比起来卫当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儒商。
两人说话间,对面的银行大门口已经有了动静。
刚刚进去的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费诚。费城身后两个人手里各自提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跟在费诚后面那些人手里也拎着一些箱子盒子之类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明眼人一看即知。
这两人跟着费诚一起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车子开始缓慢移动起来,路边的兵马也跟着移动显然是准备收队了。
卫当家饶有兴致地看着冷飒,“人家直接把东西拿走了啊。”压根就不开箱,等费诚带着那两个箱子离开,那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得了。
冷飒并不着急,笑道,“你不如想想说不定他打算回去请任南砚一起开箱呢?到时候一次送走俩岂不是正好?”
卫长修不以为然,“你做梦呢?任南砚可不是费诚这种性情急躁的人,是绝不可能随便去碰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东西的。”
冷飒道,“你也说了费诚性情急躁,又怎么等得及回去再看?他就不怕东西是假的或者有什么不想跟任南砚分享的东西吗?”
说话间,冷飒已经再次扭头看向了外面同时枪口也调了个方向,认真地瞄准了下面已经缓缓开出去的车道,“当然,如果离开我射程范围内还没有动静的话,我只好亲手送他一……”
“轰轰!”程字还没说出口,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在楼下响起。即便卫长修站的还有一段距离根本看不到楼下的街道,也依然从窗户上看到了外面突然腾起的浓烟。
冷飒看得更清楚一些,两声爆炸一前一后从车里传出,几乎同时费诚坐的车就被一阵浓烟和火光包裹住了。
等浓烟散了一些,火光更加明显起来。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呆住了,等有人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查看车子又是一声爆炸声传来吓得众人四散逃窜,同时费城的车也彻底被大火淹没了。
冷飒放下了瞄准下面的枪,站起身来回头对卫长修道,“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了,撤吧。”
卫长修看着冷飒的神色有些复杂,“费诚死了。”
“自然。”冷飒有些不解地点头道,车子都炸成那样了人还能活着那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卫长修道,“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冷飒有些诧异,“我需要有什么想法?”
卫长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咱们回去吧。”
冷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仿佛突然多了很多感慨的卫当家,商人都这么奇怪吗?但是她老爸当年也没有这么奇怪啊?难道是因为她老爸还不是首富?
卫长修望着冷飒拎着枪潇洒下楼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气,傅凤城这个媳妇…幸好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没有怎么招惹她。
卫当家一想起楼下街道上的费诚还有不久前刚刚死了的贺儒风就觉得脖子发凉。
一个将军啊,就这么在她面前被炸死了,这位少夫人心里却当真是一点波动也没有。
说不定在她心里死一个费诚还不如死了一只小猫小狗重要,因为小猫小狗狠可爱什么的。
冷飒当然不知道卫当家会想得这么多,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也会无法理解。
在她眼中的费诚并不是什么将军,或者什么人的父母儿子丈夫朋友,而是一个需要清除的任务目标以及敌人。
作为一个执行任务的人,你跟一个反派目标讲什么人文关怀?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么?
以及如果卫当家知道她手里还有过一个王子的命,不知道又会怎么想呢?
第435章 你的孩子还活着!
傅公馆里,卓琳坐在大厅里跟人打电话。这一次跟二十多年前一样,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突然乱了起来。
除去还被扣押在议政大厦和军部大楼里的人,以及一些被叛军重点监视的人,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官员是保持自由的。
毕竟诺大的京城总是需要人来运行的,叛军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那个功夫和人力控制所有人。
一个不好反倒是会激起人们反抗的心思,自己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即便如此,人们的慌乱和担心却还是免不了的。卓琳虽然很多年不在京城了,但当年的一些校友同学甚至是学生如今很多却都已经成了各行业的中流砥柱。卓琳待在傅公馆也无事可做,就干脆联络起这些人来了。
卓琳的身份政绩,还有她跟北四省的关系还是很有用的。有关系更亲密一些的,甚至还知道她当初跟傅督军的婚姻。虽然离婚了,但这次卓琳遇刺傅家的表现也说明了傅督军对卓琳的态度。
许多人这时候本就不知所措,有卓琳跟他们通消息自然是十分感激也跟容易就接受了卓琳的意见。同时也对搅乱京城的叛军产生了更多了的厌烦情绪。
你说大家都过得好好的,你要来搞事情。搞事情就搞事情吧,还打着匡扶皇室的名号跟皇室合作。
谁特么想要匡扶皇室啊?
他们好容易不用跟从前一样见到个跟皇室沾亲带故的就得膝盖打弯儿,这才不到三十年你又想匡扶皇室!再说了,人家皇室嫡系自己都不想匡扶了,瞧着你这不是想匡扶皇室,是自己想当皇室吧?
反正皇家现在也就剩下宫里那几个了,回头匡扶完了再出点事儿直接把宫里那位送上天了,那不就是自己上位了吗?
即便在混乱中也不能阻止八卦和流言的传播,特别是各大学校和官方机构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还有一些民众聚居的地方。这些地方无论是任南砚还是其他人这会儿都没空管,普通老百姓十分擅长联想和被煽动,只需要一点点的消息就能自己脑补出各种各样的精彩剧情。
不过说到底也是大家心里都对这些叛军有些不满的,原本就算过得不多富裕但也安安稳稳的,你这一闹腾大家连门都不敢出,工作也不敢做了,东西也买不了了,一家子大小还等着吃饭呢。
卓琳放下电话就看到傅扬城正坐在对面盯着自己,“傅五少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卓琳不是什么特别和蔼可亲的人,但是对小孩子总难免还是要宽容几分的。
傅扬城看了看卓琳手边的电话,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卓…卓女士,您刚刚……”
卓琳笑道,“没什么,跟京城里的几个故人联系一下。”
“……”傅扬城无语,他又不是小孩子,他都十六岁了。
看到他的表情,卓琳也忍不住笑了,道:“现在就咱们俩闲着没事干,我又不像飒飒那么能干,就只能躲在这里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想起自家大嫂,傅扬城连忙摇头,“您这样挺好的。”这是真心话,卓女士看着多么优雅温柔有自信啊,他大嫂就太彪悍了。
而且…他总觉得卓琳会给那些人弄出很大的麻烦,虽然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一些话而已。
“卓女士,外面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来,徐副官让我转交给您。”一个守卫拿着一封信进来恭敬地道。
卓琳谢过了对方接过信来,信封是空白的没有任何字迹,卓琳皱了皱眉拆开了信封。
只看了一眼卓琳就将信给放下了,即便是二十多年没见,她也依然能一眼认出来那信封上的字迹是谁的。
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和与这个人有关的东西。
傅扬城有些意外卓琳的表现,看了看撑着额头靠着沙发沉默不语的卓琳,又看了看被压在桌上的信到底没有说话。
卓琳见他拘束的模样,有些歉意地笑道,“我没什么事,只是一个讨厌的人写的信。”
傅扬城点头表示十分理解,“既然是讨厌的人就不要理会了啊。”
卓琳笑道,“你说得对。”
就在这是手边的电话响起,卓琳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低沉地声音,“我找卓琳女士。”
卓琳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任老将军,我就是卓琳。”
这一次轮到对面沉默了,对方显然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卓琳本人,更没想到卓琳一开口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
好一会儿,任南砚才笑道,“卓女士应该没怎么见过我。”
卓琳道,“确实,不过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特意打电话来傅公馆找卓琳的老先生,除了任老将军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任南砚突然笑出声来,“卓女士果真不让人失望,任某都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多跟您认识认识了。”
卓琳并不领情,“就如您所说,我们并不相熟,所以任老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我现在心情不好。”
任南砚道:“看来卓女士没有看那封信,可以理解。”
卓琳道,“是你将盛家人带到京城来的?”
任南砚笑道,“那倒不是,任某向来不喜欢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到底是谁卓女士不是应该猜到了吗?”
“张佐。”卓琳道,任南砚笑道,“不错,确实是张二爷。说起来,卓女士遇到这么一个前未婚夫…也是命苦啊。”
卓琳不喜不怒,“任老抬举了,我跟张佐没有任何关系。”
任南砚点头道,“也是,毕竟你们压根就没有订婚,可惜张佐不这么认为。卓女士知不知道,张佐为什么要破坏你跟傅政的婚姻关系?”
卓琳道,“我从不试图理解疯子的想法。”
任南砚笑道,“有时候疯子的想法也是很有价值的,假如当年卓女士就意识到张佐是个疯子,或许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呢?”
“任老到底想说什么?”卓琳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任南砚笑道,“因为你拒绝与张家订婚,张二爷认为你看不起他觉得他配不上你。如果你后来选择一个同样出身高门,样样比他优秀的人他或许还没有这么不满,可惜你又选了傅政。虽然我个人对卓女士的眼光表示佩服,但张二爷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他眼中,你宁愿选一个家世平庸粗鲁暴躁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也不肯选他。你说他怎么能不恨你?不恨傅政呢?”
“……”卓琳沉默了半晌才道:“所以呢?我需要为此负责吗?”
任南砚叹了口气,“年龄大了话难免就多了一些,看来卓女士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所以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卓女士真的不看看令堂写给你的信么?或许那上面有什么惊喜呢?”
卓琳淡淡道,“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什么惊喜?”
任南砚道,“令郎的事情…卓女士真的不想知道么?”
闻言卓琳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冰冷起来,“任老将军,你最好少跟我开这种玩笑。你难道不知道,我这种女人最嫉恨别人儿孙成群了,任老膝下儿孙不少吧?你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是都保护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