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爹哪去了?!”角落里空空的,林老头早已不在。
“你爹,我一早上起来就没注意,直接出了门···”林大桩看着林二郎,两人均是一头雾水。
昨晚深夜,月黑风高。
林老头见林二郎和林大桩两人睡熟,悄悄的起身出了茅草屋。
初冬深夜的寒风异常萧瑟,夹杂着寒意,不断地往林老头的身体里面钻。
一路前行,脚上的草鞋被磨烂,林老头丝毫不在意。
渐行渐远,不知走了多久,林老头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呼了一口气,没人追来。
东方的天空渐渐破晓,熟悉的道路让林老头异常喜悦,终于到了!
原来······
竟然是三岔口,林家大门口。
林家门房前的大树上的暗卫看到林老头,感觉很奇怪,这林老头昨晚刚被安柱扔出去,怎么自己又回来了?!
林老头脸上带着喜悦,显然是自己找对了地方。
快步走到林家门口右边的草丛里,林老头开始翻找起来。
心情相当愉悦,不断地拨开杂草,眼神在里面扫射,终于,林老头眼睛一亮。
三步并两步的跨到草丛里,伸手一抓,急忙塞到自己的怀里,暗卫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馒头。
林老头找到馒头后,站起身,先是左右张望,见周围寂静无人,拔腿就跑,捂着胸口,生怕怀里的馒头再一次掉落。
原来,昨晚安柱拎着林老头,把他扔出门的时候,林老头怀中的馒头飞出去一个。
偷馒头的时候,林老头可是数着个数的,因为狗追,掉了几个,可回到茅草屋,林二郎将林老头怀里的馒头全部掏出来后,林老头发现竟然少了一个,才忆起这颗飞出去的馒头。
找到馒头的林老头满足了,却忘记了回茅草屋的路,又害怕有人抓住自己,殴打自己,只好顺着路,一直往前,不知道要去哪里···
“二郎,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你爹,你爹他现在神志不清,很容易出事,万一···?!”林大桩有些为难。
林二郎坐在火堆边,烤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的死紧。
“你先烧水,等我衣服干了,出去看看,能找到就带回来,找不到就算,省的拖我俩的后腿!”
“哦!好!”林大桩突然有些高兴。
天色大亮,两人喝了一肚子的热水,才感觉身上有些热气,熄了火,往镇上而去。
先是一番偷鸡摸狗,将肚子填饱,两人再合作,到医馆里偷了一小包的砒霜。
林大桩在医馆放药的仓库门外把风,见林二郎闪身出来,惊喜的问道:“二郎,得手了?!”
“这纸包里面可是砒霜,我亲耳听医馆里的大夫说的,这回我看那些凶狗还怎么咬人!”林大郎眼中厉色流转,尽是杀意。
“哼哼,昨晚是我们没有准备好,今晚,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了,二郎,咱们昨晚没有抓到鸡,今晚不如先抓鸡,藏到大铁门哪里,然后再上山腰偷东西,就算被发现,最少咱们还能得到几只鸡!”林大桩还在惦记着林家鸡舍里的鸡。
殊不知,林家已经为他和他的二郎准备好了牢房!
两人在镇上溜达着,等着天黑,顺便寻找着林老头的踪迹。
林家,安和带着几名衙役已经在门房里喝茶了。
“几位辛苦了,一会儿请随我到餐厅吃饭,晚上还要劳烦几位。”安和客气的招呼着。
“安和兄弟说的什么话,施大人是平安郡主的义父,有这层关系在,咱们就是一家人,再说了,平安郡主每次到施家,给我们带的礼物也不少,郡主家的这点小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刘二嬉笑着说道,门房里的气氛很轻松。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平安郡主慷概大方,我们兄弟这来林家半天,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这中午还管饭,上哪找这么轻松的差事,咱们兄弟能到林家办事,就是享福啊!”
“安和兄弟,你可别跟我们客气,大家都一样,都是农家子弟,身份地位什么的都是虚的,这只要日子过得还,说话才有底气!”
安和笑呵呵的点头,“几位兄弟如此豪爽,我安和在此以茶代酒,谢谢大家了!”
一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日升日落。
林二郎和林大桩开始再一次到林家对面的草丛中潜伏,等待夜幕降临。
遥远的北方,星辰闪烁,林家的大门却没有像昨天一样敞开。
“二郎,怎么办?林家的门是关着的,咱们怎么进去?”看着天色已晚,林大桩焦急起来。
“走,咱们直接绕到山上去,翻墙进去!”林二郎想了个主意。
林大桩看着大门两边左右的围墙,有点不可思议,“二郎,这围墙这么高,我们怎么翻过去啊?!”
“你傻啊,这山上都是树,咱们先爬到树上,不就翻上墙头了,这林家墙头的里面也有树,再顺着树干下去不就好了!”林二郎拍着林大桩的头,率先出发。
两人跑到陈家村的大凸坡,从大凸坡开始往山上走,因为害怕林家村的人发现,所以两人果断的选择了陈家村这一边。
“大桩,你快点,我先翻过去,你麻利点,时间不多!”林二郎找到一棵大树,利索的爬上去,翻到围墙上。
“嘶!”林二郎惊呼出声。
“二郎,你怎么了?!”林大桩刚爬上大树,树林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我没事,这墙头上有碎瓷片,被扎到了脚了,你注意点!”林二郎快速的搜索这墙内的目标,终于找到一棵距离,粗壮程度都相当不错的树,一跃而起,用尽全力,抱到了树干。
林大桩很恐惧,小心翼翼的爬到围墙上,因为害怕,直接双手双脚都趴在上面,根本不敢站起身。
“大桩转过身,跳到这棵树上来,我在树底下接着你,保管你没事!”林二郎催促着,鼓励着。
“好···”林大桩明显的底气不足,担惊害怕,眼神都不知道看向何处!
“啊!··”林大桩脚一打滑,差点从围墙上掉了下去,双手死死的抱住围墙,碎瓷片割破了身上多处地方,浓烈的血腥味开始散发出来。
林大桩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僵住了!
“大桩,你怎么了?快跳过来!”林二郎闻到血腥味,开始烦躁不安。
“我试试···”林大桩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几处都要隐隐作痛,心里恐慌,大着胆子,站起身,往林二郎所指的大树上跳去。
许是流血的原因,林大桩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目眩,死死的抱住树干,林大桩慢慢的往下移动,树下的林二郎松了一口气···
可是,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林大桩在距离大地不到一米的时候,松开了手,对于一个正常的四肢健全,还算发达的男人来说,这点高度压根不算什么。
只是对于还在流血的林大桩来说,腿软,脚伤,头晕目眩,直接压到了树下的林二郎身上。
“砰!”林二郎被直接压进了林间厚厚的落叶里。
林大桩果不其然的昏迷了!
林二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身上的林大桩翻过来,坐起身,大喘着气。
可是悲剧的是,腿不能动了!
被压折了!
安武和安柱带着衙役,打着灯笼,来到两人身旁,大家相对无言。
林大桩和林二郎被衙役抬到门房,林纯坐在门房里,等候多时了。
“林二郎,昨天你来我家,我只是放狗吓唬你,让你离开,没想到你今晚不死心,又来找死,看来我是想不成全你,都不行啊!”
林纯端庄得体的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林二郎,嗤笑道。
“大丫,我好歹也是你小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是大逆不道,是不孝,是要遭天谴的!”林二郎大声呵斥。
林纯呵呵一笑,感觉有点意思,“哦?!这么说当年你和刘二娘要把我卖到妓院,还打断了我的腿,老天就看不见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吗?”
“打断你腿的是刘二娘,又不是我!大丫,你现在贵为郡主,我不想多要,你就给我几百两银子,以后我再也不到林家村来找你!我保证!”林二郎双眼发亮的看着林纯,翻过身子,企图爬到林纯这边来。
安武上前,直接点了林二郎的穴道。
“几百两银子?!你还真是不知所谓啊!这几百银子都够半个林家村的乡亲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林纯看着不知好歹,满目贪婪的林二郎,心中的火气一触即发。
“当初,你如此对待我,我只是把你们送进了大牢,就关了几个月而已,你出来后,我还给你银子,让你度日,你不知所踪,现在回到清溪镇,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而再的潜入我家···”
“林二郎,你真是好本事啊!你应该没有心吧!你连我家养的狗狗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资格找我要钱,还狮子大开口,你的脸皮是不是比我家的围墙还要厚?!”
“你!大丫,我哥刚死,你就如此对我,他在天之灵肯定不会安息···”
林纯抿嘴一笑,打断了林二郎的怒骂,缓步走到林二郎身边,低头轻声道:“林二郎,你哥没死,这辈子他都在给我娘守墓!”
林二郎被林纯的话吓的浑身僵硬,有点神经失常,“你···”
“安和大哥,你们看着办吧,以后别让他再出现在世人眼中!省的污了大家的眼睛!”林纯甩袖离去。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小叔,我是你亲小叔!···”林二郎嘶吼着,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亲小叔,真是可笑!把裴无双赶出大屋,带着三个孩子住进破墙的黑屋里时,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亲小叔?!
裴无双离世后,天天让大丫死命的干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亲小叔?!
和刘二娘商量着,把自己卖到妓院换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亲小叔?!
大年夜带着人到自家盗窃,谋财伤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亲小叔?!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脱身,没有办法再反抗,有性命之忧,日后自由不保的时候,就知道说是亲小叔了!
你早干嘛去了?!
林纯疾步上了山,心里难受!
为大丫,也为自己!
大丫当初失去父母,最渴望的就是家人能好好的对待自己,结果得到就是悲伤离去的下场。
自己初来乍到,面临的就是断腿断粮,什么都没有!
回到初心楼,林纯把自己关进房间,躺在床上沉思,当初都怪自己太心软,如今后续的麻烦不断,从此以后,心要狠,志要坚!
林二郎和林大桩与刘二娘再一次汇合了,刘二娘如今也就是个在大牢里苟延馋喘的疯婆子罢了。
林老头失踪,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路的尽头,也就是他人生的终点吧!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即将过去,林家早早的就收到信件,明日羽世子和太子就要到达清溪镇。
林纯让家中的知情人瞒着余婉婷,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自然各种奇招,也在等着天铭颢来挑战。
“安和大哥,安武大哥,这几天你们要辛苦一下,在三岔口搭建好台子,咱们这回可不能让太子轻易的就进了我家的大门,将太子妃接回宫!”林纯心里暗笑。
“额,小姐,这样好吗?这要是以后太子登基,为难羽世子,怎么办?”
“就是啊!小姐,要不我们留一手,让太子留个证据什么的?!”
安武和安和也开始被林纯传染了“不良”的气息,三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叽里呱啦,开始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