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恶劣天气,把如故和萧越丢在这孤岛上,船夫有些过意不去。
“你认为他们半个时辰能赶回来?”
船夫摇头。
太阳岛是孤岛,平时也没有人到这里来砍柴,灌木乱长,又没有道路,就算是最快的脚程也不可能半个时辰来回。
“所以说,在这儿等着也是白等,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无颜眉梢轻挑,嘴角噙了一抹笑。
如故,今晚可不要让我再失望。
一阵风带着碎石刮过。
船夫脸色微微一变,抬头见乌云压顶,台风只怕又要提前了。
如果再不走,等风大了,他的船真会被风卷走。
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他们在这岛上受一晚上的罪,总强过被长时间困在这岛上。
收拾好船缆,划船离开太阳岛。
无颜站在船头,迎着清凉的风深吸了口气。
心情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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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岛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岛。
林子里草木丛生,有萧越在前面开路,二人到了指示地方附近,也用了不少时间。
好在走过一次,对这片林子熟悉了些,回去的路上可以缩短不少时间。
如果顺利,应该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回海边。
但如故心里却沉甸甸地,像压了块石头。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附近停着船。
而且,除了离海边不远的树林里,有一间供渔民临时落脚的草屋。
一路走来,竟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见。
难道未必知打算在这孤岛上过夜吹风?
她不认为未必知会为了看看宝珠,跑来受这罪。
到了地方,二人环视四周,果然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如故想到让她去要芙蓉初夜的事,更加不安,脸一沉。
“未必知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萧越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浓眉慢慢拧起,仔细察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一个脚印上,“他来过。”
“什么?”
“未必知来过。”萧越飞快地看向脚印附近。
如故顺着萧越的视线,也看见了那脚印,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树杆上钉着一张牛皮纸。
萧越也看见了那张牛皮纸,上前取了下来。
又是一张地图。
和刚才船夫交给如故的地图纸质一样。
地图上标着继续往前的一个地方。
如故撇脸暗骂了声,“靠。”
“我敢说这小子在玩我。”
“不管他玩什么花样,到了这里,都得去看看。”萧越不相信未必知会为了玩如故,在这岛上吹风淋雨。
如故轻抿了唇,万一未必知真的在前面,而她这么回去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将牙一咬,继续往前。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
到了地方,同样没有房屋住家。
只有树上挂着两个小皮囊。
如故不认得那皮囊,萧越却认得。
那是未必知的专用皮囊。
有大买卖找未必知,如果未必知肯接这笔买卖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皮囊挂在你能发现的地方。
皮囊里会装着他开出的酬金价钱。
如果能接受他的价钱,取走小皮囊,就算是达成了交易。
萧越取下皮囊,皮囊上分别写着他和李然的名字。
他把写着‘李然’的皮囊递给如故。
如故打开小皮囊。
里面是一张和地图一样的牛皮纸。
上面写着:宝珠,我已经看过,你可以回去了。
落笔是未必知。
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
如故小脸气得发青。
果然是玩她。
她连宝珠都没掏出来,未必知去哪里看?
显然未必知根本不想看什么宝珠,就是骗她来跑这一趟。
如故跑了这一趟,只得了这么张纸条,连未必知的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气得不轻,把牛皮纸揉了,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未必知,我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的媳妇啊,要这么整我?”
萧越有些哭笑不得,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皮囊,里面竟装着一块免单牌。
也就是说,未必知可以无偿地为他做一桩大买卖。
萧越眉开眼笑,走这一趟,真是赚发了。
能让未必知接买卖已经不容易,无偿免单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东西掉不得。
眼角见如故漂亮的大眼睛怒气腾腾,忙轻咳了一声,收了笑,一本正经地把免单牌放进小皮囊,收进怀里,贴身放好。
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在被人当傻瓜玩了一把的人面前兴奋,就太没良心了。
干咳了一声,试图安慰如故,“咳……那个……或许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如故也开始怀疑那个叫李然的人,是不是在进云秀坊前得罪过未必知,要不然怎么自打她进了云秀坊,就被未必知针对。
如果真是这样,她只有自认倒霉,谁要她自作主张冒充人家呢。
如故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
“回去吧,看还能不能赶得上船。”
她转变得太快,萧越反而有些不安,“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如故把自己从上看到下,表示自己没缺胳膊断腿,“我好得很。”
“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反正我来过了,任务也算完成了,是不?”
萧越点了点头,倒是个想得开的人,这性子与如故倒有些相似。
他想到如故,不由得又朝走到前面去的李然看了两眼。
恰好看见前面单薄的身影弯腰下去,拔开拦住去路的树枝。
袍子下勾勒出浑圆挺翘的圆臀,线条柔美诱人。
萧越呼吸微微一窒,吞了口口水,这身段都像极了如故。
“快走啊,真想在这里过夜吗?”如故回头,见萧越还杵在那里发呆,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今晚是朔月,她得尽快赶到海边,早些回去。
虽说并不是朔月一定有什么事,但这个险,她不想冒。
她得守好自己的身体,不再被别的东西夺去。
萧越看清前面那张虽然漂亮,却和如故完全不同的脸,回过神来,脸上红了一下,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收敛了心神,快步追上去。
还没有走出树林,就刮起了风,冷厉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如故抱着胳膊,走得更快。
萧越看了看天色,“过了一个时辰了,恐怕船夫已经离开了。”
“离没离开,总在看过才知道。”如故心急如焚。
“实在不行,在这岛上呆一晚上,他明天一定会回来接我们。”萧越在外行军惯了的,什么样的天气都不以为然。
如故瞥了他一眼,没哼声。
如果不是朔月,住几晚,她也不在乎。
“这里虽然是孤岛,但没有危险的野兽,用不着害怕。”
“我没有害怕。”
“那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