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飞了他一眼,似嗔似娇,雪无我心中一动,忽然低头道:“你遇上我……可还觉得欢喜?”
“欢喜啊,”乐天毫不犹豫道,“若没遇上你,当初李克说不定会要了我半条命。”
雪无我面上神色渐渐柔和,“我亦很欢喜能遇上你。”
他从前除了死,什么也不怕,宁愿做个活死人一般地活着,活着对他来说真只是一个状态,就像一棵树,风吹雨打日月变迁,做一棵沉默的树,而这个人,忽然出现,他不再只想做一棵树了,过去与未来都在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刻,才有了意义。
雪无我两手捧起他的脸慢慢低头,“我仿佛已等了你很久。”
乐天跟着仰起头,紧抓住雪无我的肩膀。
两人在朦胧日光中吻得难分难解,一时情动衣裳又是落了满地,与自己所喜欢的人在一起,真是恨不得每一刻都紧紧相拥抵死缠绵。
雪无我实在欢喜他,在床上不知不觉又放松了许多,他本性就是爱说笑的性子,乐天有意开解他,逗着他说了许多荤话。
雪无我只是笑,实在听不下去了,便翻身压下,入得乐天只会叫了。
“雪哥,”乐天舒展身体躺在塌上,像只慵懒的猫一般轻抓雪无我的臂膀,懒懒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死在床上才好。”
雪无我抓住他的胳膊咬了一下,“莫说‘死’这个字。”
乐天笑盈盈地飞了他一眼,“怎么?犯忌讳?那我方才说我快活死了,你怎么不堵住我的嘴?”
雪无我被他的荤话快欺负死了,心中早就翻涌跃跃欲试地想接招,却是一直憋住了,此时终于忍不住道:“只堵了下头的,来不及堵上头的。”
乐天听罢,立即欺身而上,在雪无我铁一般的身躯上乱打,雪无我由着他打,边挨打边笑,乐天眼睛一转道:“你不怕疼是不是?等着。”说罢,俯身一口叼住。
雪无我正笑着,笑容瞬间僵住,“孟兄……”
乐天抬起水润的眼,微一弯眼,明媚肆意,雪无我哪里顶得住,要去抓他的肩膀被他反手抓住,舌头卷了一圈,边用眼神挑逗雪无我。
“你……”雪无我抓着乐天肩膀的手也不禁松了力道。
这般放肆……又这般好……雪无我慢慢仰头,一双手轻摸孟乐天的脸,一直摸到他唇边,捻着他的唇角难耐地闷哼。
在雪无我结束的那一刻,乐天深深吞了下去,又将未及吞咽的全慢慢流在雪无我肌理分明的苍白胸膛上,仰头唇角带白地轻笑道:“上头的堵过了,下头的雪哥打算怎么着?”
雪无我抬起大拇指轻轻揩了揩他的唇角,低沉道:“棍棒伺候。”
乐天大笑,一把扑了上去,两人又滚做了一团。
寒月一个人在斗室做了两天两夜,终于做出一副满意的镜子,高兴得顶着满面烟灰要去找孟乐天,却被‘天罗地网’四个老仆拦住。
“莫要过去。”
“在床上呢。”
“正被日着。”
“叫声太吵。”
四人齐齐摇头,对一脸菜色寒月道:“洗把脸吧。”
寒月:……寒月山庄几时变成姻缘殿了?都给我滚!
铁无疑因伤势不便挪动,铁月霜留下来照顾他,雪无我与孟乐天这对‘狗男男’被塞了假的古镜叫寒月送瘟神一样地打发走了。
乐天也没多留,因为系统对他说林翩有危险,系统干啥啥不行,关爱女主确实有一手。
幕后主使人见来硬的不行,只能从林翩手上下手,常人是不知林翩与孟乐天的关系的,但幕后主使既然是大boss,自然有他的手段。
乐天按照系统的指引,与雪无我马不停蹄地往玉蝶山上赶,越是靠近,雪无我心中越是惊疑不定,因他已发现孟乐天要去的‘玉蝶山’与他从前所住的‘凝雨峰’仿佛是同一个地方。
“雪哥,当心。”
雪无我回过神,烤兔子的手已被孟乐天拽回掌心,孟乐天眼中全是心疼,“险些烧着了。”
雪无我镇定道:“方才走神了。”
乐天拉着他的手,小声道:“雪哥,你到底怎么了?这几日我见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我们之间,你还要瞒着吗?”
雪无我静静地看着他,火光中他英俊的脸也多了一层暖色,面露郁色,垂眸道:“我……曾住在玉蝶山。”
乐天愣住,想到大部分反派的设定一般都与男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小心翼翼道:“还有谁也曾住在玉蝶山?”
“我师父。”雪无我淡淡道,没有说那也是他的父亲。
乐天松了口气,师父而已,问题不大,八九成雪无我的这个师父就是背后的大反派了,他道:“雪哥,你剑法这么厉害,你师父是不是更厉害?”
雪无我慢慢摇了摇头,“他……双手废了。”
乐天更放心了,反正男主肯定能战胜反派,他一点也不慌道:“那你师父知道你醒了,应当会很高兴吧。”
雪无我道:“他早已死了。”
乐天:嗨,小雪雪真天真,八成是假死。
乐天没直接将猜测说出,毕竟他是从联盟小世界的狗血套路里总结出来的,也没有任何依据,于是道:“那可惜了。”
雪无我望着火堆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乐天见他神思不属,忙凑上去重重亲了一下他的脸,雪无我这才回过脸,面上仍是郁色不减,乐天笑嘻嘻道:“雪哥,你相信我吗?”
雪无我毫不犹豫道:“相信。”
乐天抿唇道:“既如此,便莫要这般惶惶了。”
‘惶惶’?他如今很惶然吗?雪无我的心头涌上一阵慌乱,随即又在孟乐天的注视下迅速平复,他不该惶然的,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被操纵的没有自我的那柄剑,他不会再害怕面对自己的过去。
雪无我低头与孟乐天额头相抵,低声道:“无论是谁,我都会护住你的。”
两人上了山,越往上天气越冷,乐天是根据系统指的图上的,避开了沿路所有的眼线,内心一阵吐槽,反派为啥要把根据地建在这么险峻的地方,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你拿到古镜图有屁用,懂花钱享受吗?
越是接近山顶,雪无我便越觉得熟悉,他便是在那雪山之巅穿着单薄的衣衫一次次挥舞着长剑,在漫天风雪中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生身父亲一脚踹下雪峰。
“不行了,太冷了,休息一会儿。”乐天发现了一个小山洞,忙拉着雪无我进去躲避。
这山洞极小,突兀地在雪峰边侧,似由谁刻意凿成一般,只能勉强容得下雪无我一人,乐天直接缩在了他怀里哈气,心道武功再高也怕感冒,太他娘的冷了。
“雪哥,你对这地方熟悉吗?”乐天好奇道。
雪无我抓住他的手揣在自己的胸口为他取暖,低声道:“嗯。”
这个洞,便是他挖的。
雪无我紧抱住孟乐天,“我一定……会护住你的。”
第268章 飞盗完
雪山之巅大风刮过,雪片层层叠叠地飘落, 恰如玉蝶漫天飞舞, 怪不得会叫玉蝶山,风雪之中一座银白的庄子正禁受着狂风洗礼。
雪无我与乐天俱是一身素衣, 隐没在飞雪之中,乐天冻得快要发抖, 看来习武并不保暖,瞥眼望向身边的雪无我却是满面平静, 心道还是自己本事不到家。
其实雪无我也很冷, 这种冷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甚至还记得冻得通红的十根手指是怎样插入雪地中, 手脚并用像头野兽一般从雪峰下一步步爬上来,每一步手脚都渗出鲜血,那鲜血迅速地凝结,于是他有了一副坚硬的血手套。
乐天趴在那正盯着庄子,忽然肩膀被雪无我搂住,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时,便被雪无我亲了一下唇,两人的嘴唇都是冰的。
乐天怔怔地望着雪无我, 心中一动,拉过雪无我重重地亲了上去, 大敌当前又如何,难道能比一个心心相印的吻更重要?
雪无我回搂住孟乐天,与他在冰天雪地中吻得热烈, 这个吻驱散了他心中的寒意,那些包裹着他的风雪片片凋零,他有了孟乐天,比有了剑更一往无前。
“雪哥,”乐天喘着气捧起雪无我的脸,低声道,“不管是谁,我们终究会胜的。”
雪无我低声道:“嗯。”
两人互相又紧抱了一下,随即起身一齐走向那冰雪一般的银白庄子。
庄子上悬挂着冰刻成的匾额,上书两个字——“雪庄”。
离得远时重重风雪,乐天看不太真切庄子的模样,走到面前才发现这庄子极为精致华美,围墙全是由雪砖堆成,上头一层坚硬的冰,却是刻画了繁花似锦,绵延山河,足见主人心怀天下。
乐天道:“雪哥,你说你师父的手废了。”
雪无我道:“是。”
乐天心道该不会他师父手废了也是骗雪无我的,那雪无我也太惨了。
正在此时,冰雕成的大门自己缓缓打开了。
乐天:卧槽,自动门。
“外头风大雪大,两位贵客何不进来喝一杯?”
里头传来沙哑之声。
乐天偏头给了雪无我一个询问的眼神,雪无我极轻微地摇了摇头,乐天明白了,雪无我的意思这不像他师父的声音。
两人踏入庄子,才发觉庄内另有天地,外头的风雪全被阻隔了,春风和暖白樱飘落,地面全由白玉砌成,玉池中温泉翻滚,芳香四溢,乐天瞬间便觉得满身的寒冷与疲惫全消失了。
雪无我眉头拧得更深,他的师父不是这样贪图享乐的人,当年他们在凝雨峰时不过一间石屋,吃穿用度全都只够勉强温饱罢了。
乐天悠哉悠哉道:“不论这庄子的主人是谁,我都决定与他交个朋友。”
“你这小子,说话真讨人喜欢。”白樱树下有人缓缓走出,他身材修长却并不高大,身穿雪白长袍,面上戴了一个玉色面具,只露出一双云雾一般的眼睛,步履之间优雅得仿佛舞姬在跳舞。
雪无我已拔剑戒备了,这个人步履虽看着轻,双脚落地却是气息沉重,看上去竟像是完全不会武功。
乐天也很惊讶,“女人?”
那人轻笑了笑,“不愧是阅人无数的飞天大盗,好眼力。”
乐天忙瞥了雪无我一眼,慌张道:“你、你别胡说啊,我见识很浅的。”
雪无我静静地盯着来人,只要他想,他一剑就可以杀了面前离他几丈远的女人,一滴血也不会溅出。
云雾般的眼睛落到雪无我身上,变得温柔又朦胧,“你叫雪无我,对吗?”她的声音变了,语气也轻柔得不可思议,她没有多说什么,单单这几个字已流露出深刻的关切,世上没有人听了她的话还会不双脚发软的。
雪无我不为所动,对乐天道:“杀了?”
乐天尚未回答,那女子又是轻笑了一声,语气忧郁道:“都怪我,怎么让你成了这样的性子。”
说罢,那女子缓缓抬手,将玉色面具摘下。
乐天登时瞳孔地震,这个女人长得与雪无我竟有几分相似。
乐天曾说像雪无我这样的相貌,只要他肯多笑一笑,那么无论男女都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去死,而这女人不需要笑,也许只要轻皱一皱眉,眼神略微黯然一些,便能杀人了。
乐天脱口而出道:“你是雪哥的姐姐?”
那女子嫣然一笑,身旁的白樱立即黯然失色,她轻抿着唇道:“孟公子,你真的很讨人喜欢,怪不得我那儿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
乐天瞬间震惊,……卧槽,这是雪无我的妈?!姐姐,跪求保养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