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流着热汗笑道:“你又不费劲,怎么还不行了。”
乐天咬着唇没出息地哭了,皮肤上一波一波酥麻地打着颤,又是舒服得欲死,又是难受的要命。
傅铮不饶他,提起人下了猛劲,乐天的叫声与呼吸全都被他给打碎了,咿咿呀呀地又哭又叫,“要死了……四叔我要死了……”
“死不了,”傅铮俯身咬住他的嘴,嘴唇贴着嘴唇道,“乖宝贝儿,四叔爱你……”
短促的尖叫被堵在了喉咙里,乐天眼泪倾泻而下,怀疑自己是尿了,呜呜呜地哭个不停,傅铮深吸了口气,将人翻过来要再入,见贺乐天是真的不行了,人也哭的厉害,还是罢了手,搂住人掰开手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别哭了,不弄了,歇歇。”
乐天闭着眼睛只是哭,怀疑自己丢了人,小声嗫嚅道:“四、四叔,我……我……是不是尿了……”
傅铮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声,坏心又起,整肃声音低沉道:“是的。”
乐天丢大脸了,又要翻过身去哭,却被傅铮按住不让他躲避,“没事,四叔给你舔干净。”
乐天大惊,嘴上不住地喊着不要,傅铮充耳不闻,压住贺乐天俯下身像吃冰棍一样吃了个干净,还嘬了一声,乐天头顶上升出一股过电般的酥麻,蜷缩住身体羞耻得浑身都红了。
傅铮摸上去,掐住乐天的下巴对着小红嘴唇要亲,乐天左躲右闪,紧抿着唇‘唔唔唔’地躲避不要。
傅铮又笑了,“你怎么老嫌你自己?我都不嫌。”
乐天两手捂住嘴,闷声道:“四叔,你去漱漱口吧。”
“逗你的,”傅铮摸了一把他的软腰,“没尿,你闻闻,没尿骚味。”
空气里混合着汗味、香膏的味还有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乐天哪分得清,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下床面,除了湿透的汗斑和白色点点,没有暗黄的痕迹,乐天松了口气,傅铮拉开他的手亲了一下他的嘴。
贺乐天这才反应过来就算没尿,傅铮的嘴刚刚也是含过……
乐天推了一下傅铮,面红耳赤道:“我要去漱口。”
“又嫌上了?”傅铮压住人,不由分说地又深吻了一记,将两人的口水都交换得黏黏乎乎,“那你以后怎么吃四叔的?”
傅铮的……贺乐天尖叫一声,两手捂住脸。
傅铮哈哈笑了一下,“逗你的。”心想,薄脸皮的小子,可爱!
贺乐天实在没劲了,傅铮抱他去浴室给他洗了,扶着人到自己屋休息,贺乐天的床没法躺了,全湿了,两人清爽地躺在傅铮的大床上,傅铮搂着他跟他说话。
乐天提起了傅天仙,“四叔,我想送天仙去女子学校读书。”
傅铮‘哦’了一声,“送吧。”
果然上过床的男人就是好说话,乐天也不提绥南的事,只轻声道:“谢谢四叔。”
傅铮道:“你我之间以后不必说谢。”
乐天‘嗯’了一声,又道:“我想回去看看我爹。”
傅铮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他的头发,“过几天吧,这几天你先陪陪四叔。”
乐天红了脸,“四叔,你节制点,这样对身体不好。”
傅铮慢悠悠道:“都节制三十年了,还节制?”
乐天叹了一声,然后他的肚子忽然‘咕噜’了一下,早上吃的那点粥不顶饿,他又饿了,傅铮听到了,翻起身道:“想吃什么,能吃什么,四叔让人给你做。”
“来碗素面吧。”乐天侧躺道,“四叔,下午歇歇,成吗?”他瞧傅铮的架势真是把他往死里干,顶不住顶不住。
傅铮回过脸思索了一番,“好吧。”语气颇为遗憾。
乐天:……四叔你是真的猛。
过了一会儿,傅铮端了两碗素面过来,还是一样,一碗大的,一碗小的,两人坐在床边对着吃面,傅铮吃面呼噜呼噜地很粗糙,连面条带汤一起卷入口中,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一碗素面,往边上一放,对秀气吃面的贺乐天道:“来,四叔喂你。”
乐天不要他喂,傅铮却是非要喂,两人争了两句,乐天知道争不过他,放了小碗给他,傅铮筷子一伸,只夹了一根面条递到乐天嘴边,“啊……”
乐天哭笑不得地张了口。
傅铮满怀着柔情给乐天喂了大半碗,乐天实在被他磨的受不了,摆手说自己不吃了,傅铮把剩的小半碗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抹了嘴道:“以后四叔都喂你吃吧。”
乐天:……给他减肥吗这是?
午后,乐天困了,跟傅铮说着话昏昏欲睡的眼皮打起了架,在傅铮东一句西一句的唠叨中睡着了。
傅铮也停下了嘴里那些漫无边际的话题,侧过身凝望着贺乐天宁静的睡脸,只有……贺乐天,不管他说什么都能自然地应下,傅铮凑过去亲了一下他柔软的脸颊,好宝贝儿。
乐天睡到两三点醒了,傅铮见他迷迷糊糊地要睁眼,翻身起来去浴室拧了块毛巾,回来直接盖在了贺乐天脸上,乐天被凉凉的毛巾激地‘啊’了一声,拿开毛巾看见讥诮笑着的傅铮无言以对。
“起来吧,”傅铮张开手,“四叔带你出去玩。”
第302章 摩登公子14
傅铮守着棉城,却对棉城并不算熟悉, 他的生活除了司令部就是傅宅, 没有什么与名流交际的欲望,与其瞧着他们堆起假笑委委屈屈地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大姑娘一样与他应酬, 他还不如在家里多吃两碗实在。
棉城的夏日街头盛开着烂漫的花,街边的外墙爬满了层层叠叠的绿叶, 傅铮穿着便服,灰衬衣黑色长裤, 身上全无别的昂贵装饰, 依旧显出卓尔不群的气派。
贺乐天吃不住热,穿了一条时髦的棕色中裤, 露出一截雪白光洁的小腿,傅铮跟在他身边看着,忽然道:“你身上不怎么长毛。”
乐天脸红了一瞬,傅铮说话语气平平常常的,乐天没来由地觉得臊得慌,‘唔’了一声戴上了在手里拿着的棕色帽子。
傅铮抬手摘了他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乐天讶异仰头,傅铮负手自然道:“你戴着帽子, 我瞧不见你。”
乐天的帽子给傅铮戴大小也是正好,傅铮这张威严的脸孔戴了一顶俏皮的绅士帽, 倒是相得益彰,“四叔,你比大统领还有气势。”
傅铮挑眉, “觉得四叔俊了?”
贺乐天扬起眉一笑,“我头一回瞧见四叔就在想,嗬,还有这么俊的人物呢,穿着军装那样神气,不愧是司令。”
傅铮背着手自自然然地微微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初见贺乐天时他也瞬时被惊艳了,好漂亮的小公子,眉目如画,长而密的睫毛一扇,矜持又可人的模样。
乐天以为他在自我褒奖,也没有接话,抿唇轻笑了一下,傅铮见他笑,心里又是很喜欢,很想搂着他好好地亲热一番,又担心自己的爱意总是以太过浅薄的形式呈现,在贺乐天的脑海里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
贺乐天是个有血有肉的青年,内心里装着无尽的知识与对家国的重义,聪慧知进退又肯回报,相比之下他就略显单薄了,只是个草莽,而且笑起来还不好看。
傅铮怀疑贺乐天是对他存了一点报恩的意思,因为贺乐天到了傅宅之后,他除了打了他一顿屁股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对他很好,几乎是无有不应。
这样仔细回想起来,傅铮越发回味出他对贺乐天的感情了。
原来他对贺乐天是情根深种哪。
那么即使为他死了也不冤枉了,谁叫他爱他呢?
傅宅对棉城不熟悉,乐天带了他去一家咖啡店吃甜点喝咖啡,傅铮端起喝了一口,立即被烧焦一样的怪异苦酸味给惊到了,他的惊诧是不动声色的,表面依旧很威严,从容地将手里的咖啡放到一边,挖了一勺面前乐天给他点的小蛋糕,挖的动作过于大,失了一点风度。
“四叔,喝的惯吗?”乐天瞧他似乎皱了皱眉。
傅铮嘴里含了一点甜蜜的奶油,冲淡了难言的苦味,慢慢道:“还成。”
如果说苦,贺乐天肯定会又瞧不起他,觉得他是没见过市面的土老帽,傅铮不甘心给贺乐天留在心里最后的印象是个不会喝咖啡的土司令,于是用献祭一样的心情喝完了一整杯咖啡,当然——也吃了一整个小蛋糕,还是没吃够,太苦啦。
贺乐天的脸上神情略微有些诧异,“四叔这样喜欢喝黑咖啡?不嫌苦吗?”
傅铮一副庄重的八风不动模样,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高深莫测神情淡淡,他这样很能唬人,因为生得过于高贵俊美,但唬不了贺乐天,贺乐天笑着将面前自己没吃两口的小蛋糕,“四叔,我吃不下了,你替我吃了吧。”
“哦。”傅铮冷漠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这才觉得口里酸苦的味道又下去了一点。
贺乐天的那些高级趣味,除了去咖啡馆,还有去书店买书,可惜傅铮不识字,贺乐天不想叫他为难,只将最后一个选项抛给傅铮,“四叔,你想去跳舞吗?”
舞厅这种地方傅铮从来是毫无兴趣,认为又下流又无趣,这不怪他,他手下有几个副官顶喜欢去舞厅找小姐跳舞,曾经还为某个小姐在军营里打起架争风吃醋起来。
大白天的舞厅很宁静,舞池空空,圆滚滚环抱着人的沙发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竟然很清净,上头舞台上只有几个演奏西洋乐器的乐师,而且也没有那些将旗袍分叉开到大腿根的美艳小姐。
傅铮的心情稍好了些,两人坐下,贺乐天很熟练地点了两杯洋酒。
傅铮瞧他一举手一投足的潇洒做派,仿佛这时才真正领会到贺乐天的身份——金贵潇洒的公子哥。
“你常来?”傅铮淡淡道。
乐天也不避讳,“是的,我喜欢跳舞。”
傅铮心里酸酸的,比刚刚喝了酸苦的咖啡还要酸,他又不愿意在贺乐天面前展现出自己一丝丝的不好,强撑着装作大度,漫不经心道:“蛮好。”心里火烧一样地想着贺乐天与那些漂亮小姐混在一起跳舞的模样。
他是装大度,并不是真大度,现在恨不能扒了贺乐天的衣服——狠狠干一顿!
不听话的小子。
酒来了,挺漂亮地装在个倒三角形的杯子里,顶上插着一把粉色的小阳伞,还有颗红艳艳的樱桃,像贺乐天的嘴唇一样红。
傅铮撇过眼,看着贺乐天喝了一口酒,红红的小樱桃触碰到了他红艳艳的嘴唇,像是与小樱桃接了个吻。
贺乐天浅酌了一口,放下酒杯对傅铮道:“四叔,我们来跳舞吧!”
贺乐天让乐队换了一首欢快的舞曲,大方地给了小费,乐队们演奏起来十分卖力,贺乐天拉着傅铮的手在无人的舞池中带着他旋转乱跳,傅铮起初是绷着劲——他还在吃醋,随着贺乐天的舞蹈越来越疯,他猛然意识到,像贺乐天这个胡乱的跳法,必定不是和女人学的,于是如释重负,与贺乐天一起疯了。
舞池里两个漂亮的疯子乱蹦激起了乐队手们的兴趣,当然主要还是贺乐天那一笔不菲的小费,卯足了劲换了许多欢快的舞曲,到了后头见给小费的贺乐天脚步慢下来跳不动了,很自然地换成了缠绵的华尔兹。
舞厅里其余的人早被两人吓走了,贺乐天安静下来,一手搭着傅铮的肩膀,令傅铮搂着他的腰,慢慢地带着他漫无目的地在空荡荡的舞池里旋转。
傅铮凝望着他微微出了汗的脸孔,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交相辉映,还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从鼻梁都嘴唇的弧线都是那么精致柔和,真是个漂亮的小公子,傅铮很想亲一亲他,只是在外头他不便这样做。
贺乐天仰着头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的温柔,舞厅顶上的水晶吊灯的光芒全落在了他星子一样的眼中。
傅铮浑身发热,尤其是他的嘴唇,两人彼此眼神焦灼,用眼睛亲吻了彼此。
傅铮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带人回去又滚到了床上,贺乐天毕竟才是个十八岁的小子,再是体弱,总是青春年少,一下午的闲散时光让他恢复了精力,两人又是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浑身都湿淋淋的,脱去了整洁干净的衣物,像两个原始人一样紧紧抱着。
傅铮从这一场贺乐天的柔顺中又有了新的领悟:贺乐天大概是知道他要去绥南了。
傅铮一时觉得难过,心想贺乐天应当是因为这个才对他如此顺从,卖身一样地任他欺负,一时又觉得有一丝丝的欢喜,贺乐天还是相信他是个好人的,看得起他的。
傅铮复杂的心思到了最后也全然没有说出口,只亲了亲贺乐天汗津津的额角,“宝贝儿,你以后还会不会结婚?”
贺乐天宁静道:“不会。”
傅铮‘哦’了一声,心里又舒坦了点,在这件事上,他不打算展现他虚伪的大度,盘着贺乐天柔弱无骨的手道:“那么,你就给四叔当媳妇吧。”
贺乐天没多少力气,是个半软的样子,长睫上沾了一点水汽更显得乌黑浓密,“我……再想想。”
他没有一口应下,傅铮反而高兴,这表明贺乐天是在认真思考,并非普通地敷衍他,亲亲热热地压了下去,还是打算向贺乐天将浅薄的爱意一现到底——他愿意死在贺乐天的身上。
傅铮展现文明失败,加倍地与贺乐天在躯体上不停地缠缠绵绵,简直到了失心疯的程度。
贺乐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他的发疯很包容,傅铮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自己挑明,急吼吼地在床上带点逼问又带点祈求地问贺乐天,“你爱我吗?”
贺乐天的意识全在半空中飘着,被傅铮撞得飘飘乱飞,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声‘嗯’,傅铮高兴得找不着北,在贺乐天身上迸发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然而结束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悲哀。
太浅薄了。
傅铮心里愁苦地想:他爱贺乐天,而他展现爱意的方式除了在床上无穷无尽地折腾贺乐天,只剩下一条出路……而那条路大约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