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尧似笑非笑,眸间忽而有些晦暗不明,他慢慢开口,声线有些危险低哑:“你方才对我说的那些,是不是只为了让我能够放了张逸城,嗯?”
林沐潼美眸瞬间睁大,脸色有些涨红:“不是,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不关张逸城的事情,不能够混为一谈,他毕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放他离开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呵,墨子尧嘴角轻讽,语气淡漠而冰冷:“要我放了他,做梦。从今往后,你都不会再见到他。”
林沐潼有些气闷的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渐渐荒凉的景色,心中渐渐紧张,既然墨子尧不肯放了张逸城,她却不愿弃之不顾,幸好自体检那日回来后,墨子尧便告诉她可以随意出门,她这才得以出来,沿着那晚模糊的记忆,她有些混乱的指示着司机朝着仓库行驶。
熟悉的轮廓逐渐出现在视野里,林沐潼松了口气,将钱拿给司机后便下了车,小心翼翼的往仓库走去,不同那晚的情况,此时的仓库大门紧闭,林沐潼看了半天也没能够找到进去的路。
正苦恼着,紧闭着的大门忽然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仓库里踱了出来,她双眼一亮,瞬间迎了上去:“季寒。”
季寒看见出现在这的林沐潼却有些惊诧,没在意她言语中的惊喜,皱着眉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老大知道吗?”
林沐潼眼珠一转,随即便回道:“我来看张逸城,墨…子尧他知道的。”
季寒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又问道:“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林沐潼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进去看一下他,不会待久的,而且上次子尧带我过来的时候我便知道在哪里了。”
季寒点点头,示意自己要去打个电话,林沐潼点了点头,便朝着仓库里面走了进去,约莫过了十分钟,季寒手中的电话挂断后,他想了想,还是给墨子尧打了个电话,却在接起后猛然皱起眉头,转身便朝着仓库里跑去。
然而等他跑到最里面时,却发现本该关着张逸城的隔间里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而方才林沐潼手里拿着的那个包包,却掉在了角落里,他拿起来检查了下,发现钱包手机都在,却唯独她没了身影……
季寒心中微寒,将还未挂断的手机拿到了耳边:“她被张逸城带走了。”
电话那头俨然一阵沉默。
……
林沐潼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那里疼的厉害,下意识的扭了扭,身旁的那人立马靠了过来:“沐童,你醒了。”
林沐潼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都被绳子束缚着完全动弹不得,还是身边那人知晓她的意图,将她扶了起来靠着墙坐着。
林沐潼转而望过去,他身上几乎都是血迹斑斑,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衣衫褴褛,看起来十分狼狈,可唯独那双眼睛,却还是散发着某种志在必得的光芒:“逸城,你…”
张逸城朝着她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什么力气:“对不起,沐童。”
林沐潼沉默了下,还是轻声说道:“没关系,墨子尧都跟我说了,我并不怪你,不管你最初的目的如何,一年的相处我并非没有感觉,你对我的照顾我察觉的到。”
张逸城却摇了摇头:“一年前我与你的相识确实是偶然,只是后来有人找上了我,想要让我将你带到自由城来,那夜黑市拳赛,也是我计划之中,唯一失算的,便是出现在那的墨子尧,我也不幸落入他的手中,你能来救我,我很高兴,只是我却为了逃生利用了你,沐童,我所为的道歉是这个原因。”
林沐潼抬眸打量了下四周,两人大概身处在一废墟之中,四处残垣断壁散落着,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且天色渐暗,昏暗的视线中要看清身处何处更是不易,她轻叹了声,转而看向张逸城:“你浑身是伤,又带着我,肯定跑不远,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还在仓库附近,墨子尧那么聪明的人,肯定很快就能够找到你的,你带上我也没有作用,只会拖了你的步伐。”
张逸城眼中闪过一丝歉疚:“我知道墨子尧的能力,所以我打算拿你做交易,跟人换取我的性命,让他助我逃脱。”
“谁?”
“吕卓凡,让我把你带到自由城的人。”
“所以说关于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了?“知道真相的林沐潼没有过多的惊异,只是亲口听眼前的人说出来,难言的酸楚从心底慢慢腾升,自己竟然一直都活在了谎言里,那墨子尧说的关于自己四年前失踪,关于两人的未婚夫妇关系,便是实实在在的真的了。此时,再看身旁这个交往了一年多的男友,从前的柔情蜜意都已经化为乌有。虽然跟墨子尧这几日的相处里心里已经相信他所说的是事实,可是亲耳听到这样残酷的消息确实是难过。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如果不仔细听,是断然听不出来的,张逸城此时就是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便毫不犹豫的掐上了被绑着的林沐潼的脖子上。“不想让她死,就给我出来。”他因为恐惧手上的力度已经加大,林沐潼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再不松手,自己就会被掐死在这。
“给我放开她。”季寒出现在了门口,他目光如剑,枪口正对着张逸城。
“我放了她可以,可是我要你送我离开这里。”他的手还在用力,林沐潼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一定送你离开,但是你要先放了她。”季寒眼看着她已经撑不住了。
“林小姐,你在坚持一会儿。”季寒安抚林沐潼,却在张逸城分神去看林沐潼的瞬间开枪,枪声在林沐潼的耳边响起,如同闷雷,转脸看到的便是昔日恋人脑袋上的血洞,鲜血喷了林沐潼一脸,可还在喷涌而出,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整个人就是一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