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默思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霍骞北的手机听筒并不外扩,所以沈默思没听到池温柔说了什么,只知道霍骞北的脸色刷的就变了。
“我马上来!”他挂断电话,一阵风似的下车,迅速的来到了沈默思的驾驶座。
对上那张凝重的脸,沈默思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苦涩。
她原以为她在,霍骞北多少会收敛一些。
可是没有,他的担忧和着急就那么坦荡的挂在脸上。
“下来。”他命令般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传来。
沈默思愣愣的下车,被霍骞北塞到了车子的后座。
再然后,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在车流里穿梭。
车流量很大,却压根不能阻止霍骞北在车流里不断地变道。
沈默思紧紧地握着门把,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被甩的飞出去。
“赶着去投胎啊!”有人被霍骞北霸道的行驶方式别的差点撞车,朝着车子怒骂。
可转瞬间,声音就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沈默思从后视镜里,只能看到霍骞北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吱!”车子猛地停下,沈默思差点撞到了前座。
再然后,霍骞北已经打开车门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沈默思怔怔的打开车门下去,一下子就被轮胎的焦味弄得皱眉。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是江妍住的那个酒店。
是这个酒店,沈默思倒是不担心找不到霍骞北和池温柔了。
直接乘了电梯上了五楼,沈默思远远的就听到来自于井上的怒骂声。
大约是怕霍骞北听不懂,他用的是蹩脚的中文。
没有霍骞北的声音,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伴随着他的怒骂声。
沈默思像是一缕幽魂,慢吞吞的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正好看来卫生间的门打开。
“骞北!你终于来了!”池温柔从卫生间里扑出来,直接扑到了霍骞北的怀里。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也乱的不成样子,平时精致的妆容在这一刻糊的和鬼似的。
看起来,她似乎被打过?
沈默思才刚刚那么一想,霍骞北已经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井上。
“你打她?”
井上被霍骞北的眼神震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用蹩脚的中文说池温柔不要脸,给他戴绿帽子。
“你打了她?”霍骞北的声音,又多了好几分怒火。
“bitch!”井上对着霍骞北怒骂了一声。
“砰!”拳头和肌肉交接的声音传来,井上重重的朝后面飞去,撞到了门板。
但也只是一瞬间,这个井上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跳起来和霍骞北打在了一起。
他不像袁以翰一样不堪一击,和霍骞北打的不相上下,很快地上就落了血,分不清楚是霍骞北还是井上的。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池温柔急的团团转,还解释:“井上,我们本来就不合适,这些年你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本就没把我当人,我们离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沈默思冷眼看着一切发生,无动于衷。
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公为了别的女人拼命,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种失望,就好像无根的冷风,从她心脏里穿梭来回,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砰!”
“嗯!”
狠狠地一拳,霍骞北打在了井上的鼻子上面。
井上同时也踢在了霍骞北的肚子上面,可鼻梁终究太脆弱,井上终于没有了反击之力。
“骞北,你怎么样?”池温柔连忙去扶霍骞北。
“我们……我们走。”霍骞北喘着粗气,像是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池温柔连连点头,让霍骞北挂在她的肩上,咬着牙扶霍骞北起来。
然后他们从沈默思面前经过,谁也没看沈默思一眼。
走出去一段路以后,池温柔突然回过头来看沈默思。
什么无助,什么着急,在这一刻统统都被得意取代。
她似乎在告诉沈默思,她赢了,赢的干净漂亮。
脚下像是生了根,沈默思直直的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然后进了电梯。
原来,她不能参与霍骞北的过去,现在也完完全全是个局外人。
“嘶……杀……”脚边,井上的声音微弱的传来。
沈默思没看他,抬脚离开。
本该动怒的,可沈默思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没有这么平静过。
她站在那里等电梯,电梯下去了又上来,走进去以后,鬼使神差的按了江妍所在的楼层。
“思思,你怎么来了?”门打开,江妍有些慌。
江妍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是蜡黄。
特别是房间里的桌子上,全是外卖盒子和啤酒瓶。
沈默思没搭理她,直接进去。
进去才发现空气里还有烟味。
“你想要怎么样?”沈默思扭头盯着江妍,只觉得心在滴血。
她知道江妍心情不好,可经历了刚刚的事,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我……我就是……”
“孩子要是不想要了,那就去打掉。”
“思思你!”江妍的眼睛蓦地瞪大了,噎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身体和孩子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在乎,谁会在乎你?”
沈默思越说越气,知道再待下去,指不定真会拿江妍出气,所以站起身就往外走。
“思思,你怎么了?”江妍匆匆追过来拉住沈默思的胳膊。
沈默思用力的甩掉,直接离开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沈默思看到了那辆跑车。
他居然没让池温柔开这辆车,沈默思说出来该高兴还是生气。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其实这一刻,沈默思特别想去看看乐乐。
这个世界上,只有乐乐不会骗她。
可是这会,乐乐还在上课吧?
她这副鬼样子,要是乐乐看到了,肯定也会担心。
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沈默思目睹了一对小情侣吵架。
他们吵架的内容,也是因为第三者的插足。
想到自己这会就那么把霍骞北让给池温柔,真是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一种做法,所以沈默思打了车回会馆。
“小姐,三十五。”
沈默思把手机递过去,上面写着她没钱,让房子的主人来付钱。
司机和吃了苍蝇似的,但也知道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按了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