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看到汇成号正停泊在码头里,此处独特地势让他心里不由一动,渡口码头通往外海的出口十分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艘帆船。
从外面看,如果海上有风浪很难波及渡口内的船只,但从里面看,一旦有紧急情况想逃离这个渡口同样很困难。
“上仙?”齐老六看梁风望着渡口码头出神,小声提醒道:“再往前走就是我们这些人住处齐家村,上仙可愿意进去坐坐歇息片刻?”
梁风回过神,点头道:“走。”
翻过小山包就看到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谷地,其中竖立着一排排瓦房,盖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经过细致规划,村口一块大石头上写着齐家村三个大字。
齐老六带着梁风等人走进村里,走向他住的宅院,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字迹写的苍劲有力,纸张却十分破旧,梁风问齐老六道:“这是你自己写的?”
“献丑献丑。”
梁风道:“想不到你写的一笔好字,为何要出海打渔卫生,教人读书识字不好吗?”
唉~
齐老六长叹一声,说道:“上仙有所不知,齐老六原本就是教书先生,可惜羽岚王厌恶读书人,早些年下令禁止教书识字,我等靠舞文弄墨为生的读书人没有生计,除了开荒种田,就只有下海捕鱼一道了。”
“怎么会这样?”梁风奇道:“一国之君不该开启民智,才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为何羽岚王反其道为之?”
“上仙是明君,当然认为百姓智慧是好事,可羽岚王不这么想,他在闵兰八王排行最后,封地也最小,那些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经常跑到其他王的封地去,搞的这里人口逐年减少,羽岚王因此发怒,不准再念书识字。”
天阳成问道:“他这般倒行逆施,岂不是逼的更多人逃走?”
“这位大人说的是。”齐老六道:“正因为逃走的人多,羽岚王索性派兵封锁封地边界,禁止百姓随意出入,剩下的人只能乖乖听他摆布。”
梁风点点头,心里多少理解羽岚王的所作所为,不这么干他的封地很快就被掏空,人全走了守着空地有什么用。
”这里的百姓日子过的很清苦吧?“
齐老六道:”托上仙的福,虽说我们无法跟其它封地正常贸易,但凭着自己种地打鱼也能糊口,只是拮据些,另外渡口码头被羽岚王租借出去,也是一笔丰厚收入,总起来说过得去。”
“渡口码头租借给什么人?”梁风追问道,这些汇通水师的船队留在这里始终是中天府的威胁,必须找个机会全部摧毁。
“这个。。。”齐老六道:“此事有专门的漕渡官管辖,旁人不清楚,上仙要是想知道,小老儿可以带上仙去见漕渡官。”
梁风摆摆手道:“不用了。”他想的是如何灭掉汇通水师,跟这漕渡官就是仇敌。
齐老六又对梁风详细说了羽岚王封地的种种风土人情,已经有齐老六的家眷摆上筵席,邀请梁风等人入席。
梁风等人盛情难却,也就依齐老六的安排依次坐下,齐老六坐在下首主人位置,而梁风坐在上首主宾位置,看得出齐老六对饮酒文化有相当造诣,不单单是个安分守己的教书先生。
齐老六双手端起酒杯站起身道:”梁上仙,天上仙,月姑娘,巫姑娘,还有麟儿少爷,今天诸位能大驾莅临我齐家村,实乃齐家村之幸,我齐老六先敬梁上仙一杯,感谢上仙赐给我等诸多鱼获。”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梁风用鼻子嗅了嗅,杯中酒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并不是烈性酒,也就站起身一饮而尽,将杯底亮了亮。
齐老六没想到梁风居然也懂酒桌规矩,大喜道:“原来上仙这边饮酒的规矩跟我等相同,真是再好没有!”
“是吗?有上仙来齐家村,怎么不通知本官?”一个刺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身穿长袍,戴着官带的胖子走进来,这胖子一脸横肉,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怎么看怎么象是在冷笑。
齐老六脸色一凛,接着又堆起笑容道:“原来是,漕渡官卢大人,请座!”
姓卢的胖子两眼盯着梁风风上上下下打量一阵,问道:“你是什么人,以前从未见过,如何来到我羽岚国的?”
梁风同样冷冷看着卢姓胖子,淡淡道:“这与尊驾有什么关系?”
卢胖子一瞪眼道:”姓齐的说话你没听见?本大人是掌管崇德码头的漕渡官,但凡来这里的人都要跟本官禀告!“
”是吗?“梁风问道:”这齐家村可是在崇德码头辖区内?“梁风早从齐老六说的话里了解到齐家村不属于崇德码头管辖。
呃!卢胖子脸色涨红,他在齐家村放肆惯了,早忘了这里不归他管,被梁风一问登时语塞,嘴巴动弹几下,神色变的凶狠,问道:“这里虽然不归本官管,但你是不是从崇德码头上岸的,你的船和船上的人可是在本官手上!”
梁风眼神一凛,看的卢胖子打了个寒颤,心道:这小孩年纪不大,好强的煞气,莫非背景不简单?
想到这里卢胖子语气缓和些问道:“阁下初来乍到可能不知崇德码头的规矩,但凡外来的船只靠岸,必须先来漕渡官这边登记造册,齐老六这乡间野老不懂规矩,这里有份表格需要阁下补上。”说完一摆手,跟他来了的两个官差其中一位递给梁风一张纸,上面列明所有需要填写的内容,人员名单,船名,前来羽岚国的目的等等。
梁风将纸张放在桌上,突然转头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齐老六问道:“是你通知漕渡官过来的?”
齐老六脸色一红,尴尬道:“这个,小老儿也是迫不得已,知情不报乃是大罪。”
梁风点点头问道:“刚刚你撺掇我等去找漕运官,可是想让我们开仗?”
“哪有此事?”齐老六神色更慌道:“天地良心,上仙赐给我们鱼获,小老儿已经感激不尽,怎会生出害上仙的想法?”
梁风冷笑道:“本上仙一直信奉礼多必诈,区区几条鱼就能让你感激涕零的又是奉若上宾,又是请吃筵席?齐老六,我看你是觊觎漕渡官的职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