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这些东西的确都是我师妹送来的,但却不是她绣出来的,她在信中对我说,这些鞋子乃是千层底的布鞋,几年都不会穿坏,而这些鞋子和衣服上的绣样都是她的嫂嫂和村里人绣出来的。”余为刚才已经看过临青溪给他写的信,而且她让人送来的包裹里的那几双大人穿的鞋,现在也已经被自己的岳父和父亲霸占了。
“千层底的布鞋?”
屋里的女眷都没听说过这种布鞋,而且大包裹里还有个小包裹,余为并没有打开小包裹,而是直接将它放在了童宁馨的床上。
“是的,岳父大人和父亲都已经穿上了,而且根本不舍得脱下来,还说穿上之后十分的舒服,师妹本来是要给我的!”余为想起刚才在前厅几人争鞋时的搞笑场面,他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包裹里是什么?”乐氏刚才就看到余为从大包裹里拿出了小包裹,而且明显不想众人看到这里面的东西。
“没……没什么……”余为话刚说出口,手快的乐氏已经笑着打开了小包裹。
包裹里是两双女子的绣鞋和一身夏季的衣裙,颜色都是童宁馨最喜欢的天蓝色和粉红色。
如灿烂桃花一样的粉红底色,上面精心绣制着雪白的桃花花瓣,更有黄蕊引来蝴蝶停住,振翅欲飞的模样活灵活现,而且千层底的鞋底里还有精心绣出来的鞋垫,上面的图案亦是盛开的桃花。
乐氏忍不住将那身叠好的衣裙打开,布料虽是楚国最常见的上等布,但是那身衣服的裁剪样式却是她们这些京城女子从未见过的,简单素雅的天蓝色衣裙上竟然绣上了大片的云朵,如梦似幻,像是把天空撕扯了下来。
“真漂亮!”屋里的女人们不约而同地赞叹道。
女人都爱美,对于好看的鞋子和衣服更是没有抵抗力,她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鞋子和这样美丽的衣裙。
徐国公夫人也被震撼住了,她一眼就看出这两双绣鞋和衣裙上的刺绣和大包裹里东西上的刺绣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如果说这些小孩子衣服和鞋子上的刺绣是美妙绝伦,那么两双绣鞋和这身衣裙上的刺绣便是举世无双。
“相公,这鞋子和衣裙……”童宁馨也已经快说不出来话了,她从小便喜爱刺绣,虽辨别能力比不上林氏和徐国公夫人,但也能看出小包裹里鞋子和衣服上的针法更胜一筹。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溪儿信上只是说,这两双绣鞋和衣服是她送给你这个四师嫂迟到的成婚贺礼。”临青溪信上原本说让余为不要当着众人之面打开这个小包裹,私下里再让童宁馨打开,只是余为一时高兴过了头,再加上乐氏手快,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快把衣服拿来我看看!”徐国公夫人有些着急地说道。
当年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幅《喜上枝头》的绣品,原想着再找到绣出这幅绣品的绣娘为她绣出别的绣品来,只是后来听说那位卖绣品的锦娘无辜失踪了,而且这绣品出自何人之手也自此成了谜。
没想到今天在余家,她竟然还能看到同样的绣品,而且还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看来京城的传闻不可信,陆志明那个一无是处的农家女徒弟,可能根本没那么简单。
屋里的众女眷忙着欣赏和赞叹那些衣服和鞋子的时候,屋外的童南川和余世中也是喜笑颜颜。
刚才有些宾客一听说那两大包东西是一个乡下丫头送给自己孙子的满月礼,有些就露出了鄙夷之色,没想到包裹一打开,他们也都惊呆了眼。
卫玄是后来才出现的,他虽然没见到包裹里的东西,但是他看过了临青溪让白桦、白杨捎给他的信,而且也看到了童南川和余世中脚上穿得千层底的布鞋。
最开始给临青溪写信说自己缺钱用的时候,他原意不过是想让她和他一起在京城再开一家迎仙酒楼,云州的迎仙酒楼日进斗金,让他赚了不少的银子,足够楚岭鹤在边疆使用的了,但他还需要更多的银子,而繁华的京城才是最理想的赚钱之地。
只是,他没有想到,临青溪竟然想在京城开一家鞋衣铺,而且做出了耐穿舒适的千层底的鞋子,听她信中所言,还有很多女人和孩子的衣服、鞋子,而且价格都给他定好了。
这次合作开铺子,不但给他省了很多的麻烦,而且所赚的银子都给他一个人,临青溪这次是真得送了一份大礼给自己。
站在卫玄身边的白桦和白杨打算送了礼就离开京城的,只是余为和卫玄都没有让他们离开,说是还有事情要和他们说。
等到余家的满月酒宴结束之后,京城已经开始有人谈论在酒宴上出现的千层底的布鞋和那些好看的衣服、鞋子,甚至有几个家中有孩子的夫人,已经开口向余为问起他那位师妹的情况,还说想要买一些。
宾客走了之后,童南川一家和余世中一家人都聚在了余家大厅里,徐国公夫人也在,卫玄也没有走,白桦和白杨就站在卫玄的身后。
“为儿,这鞋子真是越穿越舒服,你去问一问你那位师妹,能不能用这种鞋底做出朝靴来?”童南川有时候在朝堂上要站好几个时辰,以往的那种朝靴穿着又硬又不舒服,常常让他一回到家就再也不想穿鞋子走路了,哪像现在自己脚上的鞋子又轻又舒服。
“童大人不必着急,听说过一段时间,京城会开一家最大的鞋衣铺,里面专门会卖这种千层底的鞋子和朝靴,到时候大人让人去买就可以了。”卫玄不紧不慢地说道。
“七师弟,你怎么知道?”余为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因为是我打算开的,契约文书我都和师妹签好了,而且以后临家村做出来的千层底的鞋子和各种绣衣、绣鞋只会卖给我一个人。”卫玄知道余为一定也是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所以也没让白桦和白杨这么早离开的。
“这是你计划好的!好呀,你和溪儿合起火来算计了我一把,在我儿子的满月酒宴上让这千层底的鞋子和衣服露了一回大脸。”想通了这些的余为,心里窝着火,尤其是对卫玄。
“四师兄,这鞋衣铺的事情我和溪儿早就商量好了,你要是不喜欢溪儿送的满月礼,我可以代她送你别的,毕竟现在很多人都想要那些东西。”卫玄说道。
“谁说不喜欢了,下次我也要合伙和溪儿做生意,这丫头鬼主意太多了!”因为临青溪制作出来的酱菜,余为赚了不少银子,他正打算扩大生意呢,临青溪却和卫玄开起了酒楼,而且还要合作开鞋衣铺。
“你们两个别再争了,玄儿,为儿,这临家村的临青溪真的是陆大人的徒弟?可是你们的师婆不是说她一无是处吗?”徐国公夫人对于临青溪的好奇心越来越多了,而且听卫玄和余为的意思,这叫临青溪的乡下小姑娘似乎还很会做生意。
“姨母,溪儿她的确是陆师叔的徒弟,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女,别看她年纪小,能耐却不小,我家铺子里卖得酱菜就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酱菜虽然无法和燕窝、鱼翅相比,但现在也是京城很多人家饭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小菜了,余为还专门给徐国公府送去了几坛子。
“看来这农家小姑娘真是不可小瞧!对了,宁馨绣鞋和衣服上的刺绣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徐国公夫人最关心的还是绣品。
对于徐国公夫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卫玄见识过临青溪的绣技,早已肯定是出自她的手,但是她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她绣的吧,因此,他让身后的白桦和白杨回答这个问题。
白桦来之前,临青溪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小包裹里的刺绣被别人发现,就说这绣品出自她大嫂秦氏之手,在湘绣的造诣上,秦氏早已经能出师了。
“回夫人话,这绣鞋和绣衣乃是我家姑娘请求我家大少奶奶绣的,临家村女人的刺绣针法都是我家大少奶奶教出来的。”白桦前半句说了谎话,后半句却是真话,秦真儿自从学会了湘绣之后,村里的女人们都是跟着她学得。
“你家大少奶奶?她叫什么名字?”徐国公夫人问道。
“回夫人话,我家大少奶奶姓秦,闺名小的不知。”白桦恭顺地说道。
“不知她能否在为我绣一幅绣品,价钱不是问题。”徐国公夫人等到现在就是想知道绣品出自谁人之手,现在她知道了,那么送给皇后的寿礼就有了着落。
“回夫人话,这个小的做不了主,还要回去问过我家姑娘和大少奶奶。”白桦回答道。
“好,你们回去之后,就说徐国公府愿意出高价买你家大少奶奶的绣品,如果她能绣出一副《百鸟朝凤》图,我给她五千两银子。”徐国公夫人说道。
“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白桦和白杨日夜兼程回到临家村之后,就将在余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临青溪,还拿出了卫玄和余为写给她的回信。
“溪儿,你两位师兄信中说了什么,怎么你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景修见临青溪读完卫玄和余为的回信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和奇怪。
“两个人都来信问我要礼物,卫玄哥让我给他做双千层底的布鞋,余为哥哥要的东西就更多了,这两个人真是狮子大开口!”临青溪话是这样说,不过千层底的布鞋和那些衣服能在京城那么受欢迎,她还是很开心的。
“我的鞋子溪儿似乎还没有开始做呢!”景修没有过多地表示什么,他都还没穿上临青溪做得千层底的布鞋,别的人就更别想了。
“看来你们都只有再等等了,这百鸟朝凤可不是那么容易绣的!”临青溪没想到自己的绣品入了徐国公夫人的眼,而且她出价五千两要买自己的绣品,这可不是小数目。
“溪儿可以不绣的!”景修不想临青溪那么累,而且他也很清楚,临青溪并不是看重金银,如果她看重的是财富,那么打动她也许就没有那么难了。
“没关系,卫玄哥信中说,徐国公夫人这次想要这幅《百鸟朝凤》,可能是要拿它给当朝的皇后娘娘作为寿辰贺礼,一旦绣品在宫中有了名气,那么临家村的湘绣就真正值钱了。”临青溪早两天就告诉了秦真儿,自己原先教给她的针法是湘绣的针法,至于为什么叫湘绣,秦真儿没问过,反正现在临家村的女人们都叫习惯了。
“溪儿想进宫?”景修的神情变了一下。
“没有,景修,你为什么这样问?”临青溪只是想让湘绣的名气大一些,她才没想着进什么宫呢。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绣出了《百鸟朝凤》并且被楚国皇后欣赏,那么到时候她一定会宣你进宫,而你也会名震楚国,到时候,天下没人不会识得你临青溪的。你,想要这样的生活吗?”景修专注地看着临青溪问道。
“我……”临青溪迟疑了,她一时只想到要获得皇后娘娘的称赞,却忘了由此会引起的连带反应,她自然是不想这样的,她还要安安稳稳地种地呢。
“溪儿如果不想,这绣你就绣不得,不如交给别人吧!”景修也不想临青溪太早地惊艳世人,她还小,光华过早地照耀在她身上,她以后受到的磨难和挫折就会越多。
“那交给谁?”《百鸟朝凤图》可是只有她才能绣的出来的。
“一个人的盛名太累,交给任何一个人都不合适,你可以把它交给村里湘绣技术最好的几个人,让她们一起完成这幅贺寿礼。”要让临家村的湘绣真正走入世人的眼睛,其实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景修,你这个主意太好了,我这就去找我大嫂!”临青溪笑着跑回了老临家祖宅。
自从白桦和白杨带着那些东西进了京,临家村的女人们就日盼夜盼,希望两个人能带回来好消息。
一听说白桦和白杨回到溪园之后,老临家的祖宅就来了很多人打探消息,想知道自己亲手做的鞋子和衣服,有没有人喜欢。
“溪丫头,你师兄和师嫂喜欢那些衣服和鞋子吗?”临青溪一进祖宅就被孙氏她们给为主了。
“孙婶子,他们可喜欢了。而且白桦和白杨到的那天,正巧赶上我师兄给他儿子过满月,咱们送去的那些鞋子和衣服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打开了,听白桦和白杨说,他们全都惊住了,都喜欢得不得了。还有那些千层底的大人布鞋,白杨说,我师嫂的爹穿上之后就舍不得脱下来了。”临青溪将自己从白桦和白杨那里听到的又转述给众人听。
“哈哈哈,是吗?不说别的,叶婶子做得千层底布鞋那可是最好的。”村里的女人一听就欢喜的不得了。
“那是,对了,溪丫头,还有那些小孩子的鞋子和衣服呢?”又有人急切地问道。
“我四师兄信里面说,他拿着鞋子和衣服去找四师嫂的时候,师嫂的屋子里都有京城的夫人和小姐,她们看到那些小鞋子、小衣服都喜欢的不得了,还说,这要不是咱们送去的满月礼,她们都要喜欢得开始抢了。”临青溪满脸笑容地说道。
余为的信里写得比自己说得还要夸张,说是两个和林氏关系比较好的夫人,见包裹里有小女孩穿得衣服和鞋子,她们找到林氏和董氏,就说童宁馨生得是儿子,小女孩的暂时用不到,她们就求林氏和董氏还有童宁馨,让她们各自拿走一双小女孩的兔子鞋,还有一身粉嫩的小裙子。
最后没办法,林氏和董氏只好同意了,童宁馨倒是舍不得,她现在没有女儿,以后她还打算再生呢,只不过两位夫人都是母亲多年的好友,她也只能送人了。
“溪丫头,铺子的事情呢?”叶氏听了临青溪的讲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现在大家都不用担心做出来的鞋子和衣服没人喜欢了。
“师兄来信说,针线和布匹随后就送到,统一在咱家院子里打袼褙,然后按照不同尺码切好鞋底,针线由阿奶和娘统一发给大家,价格就按照咱们原先说的,小孩的鞋是一百文的手工费,不过鞋面上要用湘绣,男人的鞋是五十文的手工费,女人的绣鞋用湘绣是两百文的手工费。另外,师兄还说,不缝鞋面的千层底的鞋底,大人的给手工费二十文,小孩的给十文,绣上湘绣的鞋垫给三十文钱。”这些价格和要求自然不是卫玄想出来的,而是临青溪想出来的。
不仅如此,卫玄在来信中还夹带了契约文书,其中一张是和她三七分账的文书,而且卫玄已经签过字了,只要她签字或者画押,那张文书即时生效。
“溪丫头,你……你别是记错了吧!”来老临家打听消息的村里女人越来越多,听到临青溪说这些,她们都不敢相信,什么时候做出一双鞋子能挣这么多钱了。
“我当然没瞎说,师兄把契约文书都拿来了,各位阿奶、婶子、大娘、嫂嫂和姐姐,你们要是看过文书没意见,在上面签字画押就可以了。我四哥已经去找族长阿爷了,让他们给你们作见证。”临青溪半路遇到临青豪的时候,就让他先去族长家找临仁义去了。
众人见临青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先递给了一旁的临远山,识字的临远山在临仁义来之前先给众人将契约文书念了一遍,上面所写的和临青溪说得一样,而且所有鞋子、衣服的绣样都要依照临青溪给出的花样子绣出来。
临仁义来到之后又把契约文书看了一遍,他的三个儿媳都在老临家学会了纳鞋底,而且直接认了叶氏为师。
“这文书你们都听过了,我这个族长愿意给你们做见证,要是没什么意见的,你们就可以签字画押了,一旦签了这契约文书,你们可都要照着上面说的来做,说要是偷奸耍滑,或者是把东西卖给别人,咱们族里可就容不下你们了,都听明白了吗?”临仁义威严地说道。
“族长,您就放心吧。远山伯一家这么厚待村里人,咱们不是那忘恩负义之徒,以后就是有人给我搬来一座金山,我也不会把这湘绣的手艺和千层底的方法告诉外人的。”说这话的是村里平常话最多的一个女人,现在她的嘴可是变严实了。
“族长,文庆嫂都能做到,这临家村的女人就没有谁不能做到的,谁要是想从咱们村里学走一针一线,我何枣花第一个不放过他。我第一个签字画押。”暴脾气的何枣花是村民临兴的妻子,也是屠夫之女,她说话一直是粗声粗气的。
而且,何枣花的身上时常带有一股慑人的“杀气”,很多村里的女人都有些怕她,不过接触过后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又很豪爽的女子。
“我也画押,还有我家丫头小玉,她这湘绣可是真儿和溪丫头一起教出来的,以后,我纳鞋底,她绣鞋面,保证比他爹在外边干苦力要挣得多。”孙氏拉着临小玉一起走到族长面前说道。
“英梅嫂子,你这话说的不假,你们娘俩儿要是一天做一双女人穿得绣鞋,那可是二百文,大旺哥一天出去最多还不到三十文,看来以后临家村的男人都要靠家里的女人养活了。”何枣花大咧咧地说道,引得院子里的女人们都笑开了怀。
“哼,你们这些小女子也别小看村里的男人,远山叔都说了,这大棚蔬菜以后越来越值钱,不比你们挣钱挣得少。”赶来凑热闹的一个村民不服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说笑了,考虑好的都在这文书上签字画押,没考虑好的都回家仔细想想。你们都给我记住一句话,这手艺就是保命符,要是你们贪财好利教给了别人,不但毁了自家,也会毁了别家,都想好了!”临仁义可听说已经有人在打听临家村千层底布鞋和湘绣的事情,要是有哪个不长心眼的族人交给了外人,那可是毁了其他族人的生计,他定是不会轻饶他们的。
众人都听明白了族长的话,尤其是嫁到临家村的女人们,她们把临仁义的话都听进了心里面。以前她们都想着周济自己娘家人,这两年她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夫家日子过红火了,她们才有能力让娘家吃饱穿暖。
那些未出嫁的临家女孩子也心里清楚,她们就算嫁出去,也需要娘家人的支持,而且自己能挣钱,也不用过多看夫家的脸色。
越来越多的临家村女人和未出阁的女孩在契约文书上画了押,她们有的会纳鞋底,有的决定一边纳鞋底一边跟着秦真儿学湘绣,有的则专心学湘绣。
到了晚上,村里有三分之二的女人都签字画押过了,而另外的三分之一不是年纪太大,就是年纪太小,根本没有能力来纳鞋底和绣衣服。
临青溪来祖宅本来是想说绣品的时候,可是忙活画押的事情已经到了半夜,秦氏和吴氏打算带着各自的孩子回去歇息的时候,临青溪喊住了她们。
“大嫂、二嫂,念雨和念水在阿奶房子睡着呢,你们先别走,我有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临青溪让秦氏、吴氏和她一起去了老临家的祖宅大厅,临远山、临忠国、叶氏和穆氏都在厅里等着她们。
到了厅里坐下来,叶氏问临青溪:“溪丫头,这么晚你把大家都聚起来,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你师兄还有别的话要交代?”
临青溪点了一下头说道:“阿奶,师兄他之所以给大家这么高的手工费,一是因为千层底的鞋子的确是好,二就是因为湘绣。而且,这次白桦和白杨进京,我亲自绣了两双绣鞋和一身衣服给四师嫂,没想到被徐国公夫人看到了。”
“那位徐国公夫人认识你?”临远山问道。
临青溪摇摇头说道:“阿爷,您应该没忘记当年福绣庄的老板娘锦娘卖过我的绣品,其中有一幅绣品她可能卖给了徐国公夫人。我听师兄信中说,这位徐国公夫人很喜欢刺绣,一直想见见绣品的真正主人,去京城之前,我对白桦说过,如果有人问起绣鞋和衣服是谁绣的,就说是大嫂。现在,那位徐国公夫人出价五千两银子让大嫂给她绣一幅绣品。”
“我?小妹,这怎么行!还是你来绣吧!”秦真儿的湘绣技艺已经不比临青溪差多少,但是五千两的绣品,肯定是不简单的。
“大嫂,这幅绣品定是要用湘绣绣出来的,就是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楚国国公府夫人是多么身份显赫的一个人,而且这幅绣品还是她打算拿来送人的。一旦咱们的湘绣在京城出了名,那么以后咱们村里女人绣出来的东西就能卖更多的钱,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小老百姓听到知县的名字都觉得是不可触犯的大官,更别说是高不可攀的国公府了,那可都是皇亲国戚,根本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好事是好事,可万一绣砸了,咱们可不好交代!”叶氏忧心地说道。
“阿奶,徐国公夫人已经把话说出了口,就是她不拿银子,这绣品咱们也要给她绣出来,不能得罪她,更何况,她要送礼的这个人咱们更得罪不起。”临青溪语气严肃地说道。